二遇解謎
那一家砂鍋粥店隱匿在巷口最深處,環境破破爛爛的,連個招牌都不掛上,重點是只開一到四的晚上,大牌的很。高玄光拿著google map順著找,很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點了,這條巷子根本跟廢墟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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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6:00見。」高玄光本想要D掉他的Line,留著也沒啥用,但拍戲拍到一半,還是忍不住回了他,然後就立刻傳來了這詭異到極點的店家地址,連個店名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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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最貴的,再點個水芙蓉,記得加芥末。」楊旬已經坐在店內很不起眼的角落,周伯好似為他一人服務一樣,因為也沒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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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玄光自帶問號的開了門,看到了楊旬倒是放心了不少。「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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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一看到高玄光,倒是個內行人:「阿你不就是那個…那個…電視上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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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玄光。」乾脆自報名號好了,一直那個那個講不出名字其實還是有點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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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周伯,這間店是我從小吃到大,最好吃的粥店。」感覺到楊旬到這裡相當的放鬆,很自豪地向高玄光介紹著這家不像店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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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旬阿,你好少帶朋友來,難得喔!唉唷!你們聊你們聊,粥滾了。」周伯笑咪咪的,健步如飛聲音宏亮,真不像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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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請客就請這邊?這樣對嗎你?我剛下戲還期待著有什麼山珍海味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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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旬的眼神相當不對勁,好像在看著什麼珍奇寶物似的。
不是昨天才見過?雖然昨天根本包得像具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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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桌囉!蟹黃鮑魚干貝粥,這滾燙燙的泡一直冒,像是火山爆發一樣,那煙香從砂鍋上直竄而上,伴隨著海鮮那濃味兒不客氣的衝著鼻去,高玄光好像知道剛剛講錯話了,這一鍋粥一出現,在餓肚子的客人面前,像似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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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旬還是直揪著高玄光不放,根本比粉絲的眼神還要炙熱,讓高玄光渾身不自在。「需不需要我幫你簽個名或是給你張簽名照。」高玄光尷尬時總會想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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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楊旬開始動手幫眼前的「珍物」盛粥。
不得不懷疑眼前的心理醫生才是心理有問題的那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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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很好吃的,你別太感謝我。」楊旬自己也盛了一碗,雖燙嘴但這熱度對他來說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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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進劇組,高玄光絕不沾碰油炸或高澱粉的晚餐,這次約的粥店其實正合他意,雖然他本身不愛吃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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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吧,不要看這間店小小不起眼,這都是在地人才知道的好味道。」楊旬想著從小就在這些小巷小弄裡鑽,鑽出心得了,才不被繼母找著抓著打,在他7歲那一年,被繼母追打不敢回家,就是蹲在周伯的店門口哭,不是哭著喊痛,而是覺得餓,就在他閉著眼大哭時,聞到了那一碗端到他眼前的粥。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周伯為他煮的粥,單純且充滿濃郁蛋香和著魚香味的粥,「孩子,吃點吧!就會開心了!」從此之後,這裡就是他的避風港,那一口滋味,就是在他失意時,療癒心靈的特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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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醫生,這碗粥是遇到你後,給我最專業的東西了。」其實高玄光很好搞定,只要給他美食,防禦心就少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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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做夢有沒有什麼不同?」楊旬進入正題。
該跟他說嗎?簡直一整夜都在玩VR,超嗨的!
「就亂夢!」哈!高玄光還是說不出口自己的夢境,覺得好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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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夢中有看到誰?」楊旬換個方式問。
「恩…,古代人。」天啊!別再問了,高玄光覺得陷入莫名的窘境。
「陸,陸允飛,對否。」好不容易吹涼了一口粥正含下去,聽到這個名字讓高玄光又把整口粥噴出。
「心理醫生,你通靈喔!」邊說邊咳,還好旁邊沒別人,要不然大家會以為這人有新冠肺炎。
「所以,真的是你!」楊旬看起來很激動,連粥都顧不上了,有點失控的抓住了他的手。
「我什麼,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夢見的人,你真的很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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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旬感覺到自己剛剛有點失態,喝了口水,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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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允飛,是個南朝將軍,因為護送皇子到北朝為質而與元靖相遇,元靖是北朝三皇子,從小就深得父皇喜愛,但他小時曾流落至民間,跟著南朝人母親相依為命,餐風露宿苦過一段時間,就在母親病倒之際,小元靖逼不得已去市集上偷了個包子,想要帶回去給母親吃,但小孩兒哪逃得過老闆精明的眼,倒楣的是那老闆也不是個什麼心地善良憐憫之人,抓著就說要把他送官府,元靖哪時嚇死了,只管著哭,只喊著救救他的娘。」楊旬又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神一亮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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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旁邊跑江湖賣藝的一對父子來了,給那位老闆雙倍的錢才打發了這件事,元靖邊走邊哭,邊哭還不忘捧著那個熱騰騰的包子,嗑了頭說了聲謝謝就快點奔回家了。」高玄光聽到只差下巴沒掉下來,見楊旬停頓了,急忙趕著問:「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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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旬似乎有點動情,接著說:「元靖回家後,他母親只剩下一口氣,叫他取床底下的一只寶盒,那是一把折扇與一對尋常人家看不到的夜明珠,要他好好收著,到北方邊境去找他爹。元靖是個八歲大的娃兒,哪知道東北西南,他只管著一直哭一直哭,叫媽媽吃包子就會好,但最後,那包子,是元靖自己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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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手挖了個坑,把親娘埋好並立了個牌,便帶著那只寶盒上路了。」楊旬講到這邊好像心緒也穩定多了,吃了口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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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哪了?那麼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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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找了那對江湖賣藝的父子了。」楊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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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拜託陸正收容自己,自此有一段時間就跟著他們,講講開場收收錢他倒是會的,陸正有個跟他一般大的兒子,就是陸允飛。」高玄光真的有點難以呼吸了,這故事,太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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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是元靖最開心也最幸福的時光,他跟陸允飛相處融洽,比真兄弟還要親,一起賣藝也會一起搗亂,有時候他父親氣炸了,罰他們倆不准吃飯,他們就半夜偷偷去爐灶上偷剩下的飯菜,說也奇怪,總是會有一大塊肉夠這哥倆吃,吃飽了還會打個響嗝。」楊旬好像是在回憶自己的故事一般,眼神裡充滿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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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玄光整個聽傻了,湯匙裡的粥都放在嘴邊忘記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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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蒐集』到那麼多資料的?」
「我跟你說過了,自殺昏迷的三天三夜可不是白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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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跟你說,昨晚的夢跟以往很不同,以前我只能夢見片段的故事,然後一直重複,但昨日不同,我是整個掉進夢裡的故事裡,能有意志的,相當古怪。而且我好像,看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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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像一團煙,不過我感覺就是你。」高玄光又要噴出一口粥來。
「一團煙?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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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高玄光的Line響了,是經紀人。
「玄光,你怎麼不在飯店你去哪了?不是說好要對明天的台詞嗎?」高玄光看一下時間,已經八點了!本想著跟這位心理醫生吃飯打屁一下就閃了,沒想到拖了那麼久的時間。
「好,我立刻回去,等我15分鐘。」雖然還想繼續聽著元靖的故事,但還是得回現實面。
「心理醫生,我有事得先走了,這故事真的,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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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玄光跟周伯道謝,真是碗好吃的粥阿!
開了門準備離去的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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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夢中何處看見那團煙的?」
「火堆旁。」cow!我在他眼中也是團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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