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碳球趴到了手掌上,凌齊緩緩地向前走去,可不出意外的,原先趴在手指前緣的碳球隨著他的前進,直接被推到了手掌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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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個狀況,凌齊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退出陣台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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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黑色地面和陣台的交界處,凌齊口中喃喃的道:「為何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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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單單判斷他和碳球之間的差異,可以先排除魔源,畢竟他倆都身懷魔源,因此不太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排斥;再來是境界,在這個試煉中沒辦法判斷相對應的源力境界,僅能評斷單純肉身和精神的力量,但如果這真的是傳送陣法,應該不會有境界限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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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齊面有難色,思考著到底是因為什麼樣的情形導致碳球無法通過,而此時,星庭中碳球軟糯的意念傳來,帶著些許哽咽地道:「應該只有試煉者可以無視屏障,由於我是在這裡生長的,所以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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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曾偶然得知在進入第二層的時候也有一道屏障,可我之所以能通過應該是因為我當時陷入假死狀態,所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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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碳球的解釋後,凌齊眼眸微瞇,快速的梳理了一下思緒,最終發現的確很有可能就如碳球所說,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總不能叫小傢伙再假死一次吧,這可不是說進就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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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凌齊臉色略顯陰沉,他早已下定決心要把碳球帶出去了,畢竟這小傢伙也說了,希望能夠離開此地,更不用說兩人一路上相互扶持,才能走到這一步,說甚麼都不能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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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球軟軟的意念再度傳來,似乎是害怕耽誤到凌齊,即便意念帶著顫抖的感覺,仍然堅強的道:「要……要不你先出去,之後如果有機會再回來帶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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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如此替人著想的碳球,凌齊一咬牙,惡狠狠地道:「丟下你是不可能的,安靜點!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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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甚麼都不能把碳球丟在這裡,相識到現在,要不是小傢伙的堅持不懈,讓數次想要放棄的他再度振作,能否活著來到這裡都是奢望,此時怎麼能夠說放棄就放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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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著碳球剛才所傳達的意念,生命力微弱時可以躲過結界的判定,但這選項可以直接排除,可單憑碳球也不可能用暴力破開,那最後……就只剩下讓它接受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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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凌齊腦中思緒紛飛,突飛猛進的精神力不但提升了探察範圍,也讓他的記憶力、觀察力以及思考都有著不小的增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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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齊腦中逐漸有著模糊的概念浮現,不過這還得問過碳球的意見,隨後他對著一副有氣無力攤在掌中的碳球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不過需要徵求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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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剩下讓結界接受你的這個選項有機會,畢竟躲過探查和強硬破開都不是現在能夠辦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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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怎麼讓結界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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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齊稍微停頓了一下,輕輕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你可願意和我簽訂靈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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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凌齊講完話之後,卻見碳球大大的眼睛中滿是疑惑,看上去對於所謂的「靈契」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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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齊的嘴角不禁微微一抽,隨後耐心的解釋道:「『靈契』簡單來說是雙方各自以精神力作為媒介所訂下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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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契約又分為三種,『奴役』、『互惠』、『伴生』,從字面上就很容易理解,『奴役』靈契最簡單也最普遍,但對被奴役者傷害很大;『互惠』靈契是平等契約;至於『伴生』靈契是結合自身魂力,只要有一方死亡另一方也會跟著死去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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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這麼多,我們先試試『互惠』靈契能不能解決眼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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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凌齊便緩緩的從他星庭中璀璨的圓珠抽取出一絲精神力,先前聽聞白月兒和父親簽訂過靈契,所以他在學院中曾抽空研究過相應的書籍,有一次恰好被玄花導師看到,還為他親自示範了一次靈契凝鍊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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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浮在凌齊眉間的精神力在他的操控下不停的膨脹收縮,在經歷了幾次失敗,他最終在第五次嘗試後成功凝結出靈契所需的符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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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略顯乾澀的眼眸,他看著面前那玄妙的符印,口中輕喝:「放開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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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發著淡淡白光的半透明符印穿過了空間,沒入了凌齊手中碳球的雙目之間,隨後只見剛才符印消失的地方,絲絲白光浮現,沒多久功夫,方才略顯複雜的符印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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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凌齊星庭中,一只以精神力構成,縮小版的碳球靜靜地漂浮在圓珠旁,一種聯繫感隨之出現在他和碳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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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股聯繫誕生的瞬間,凌齊嘴角有著笑容浮現,驚喜的說道:「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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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締結靈契就成功,而且是頗具難度的『互惠』靈契,這讓凌齊驚喜不已,雖說只須一方凝出對應的符印即可,然而雙方精神在締結靈契時都不能有絲毫牴觸,否則就會失敗,這也導致除了『奴役』靈契以外的兩種靈契在外界幾乎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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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現在閉著眼睛也知道你在哪裡耶!」碳球自然也感受到締結靈契後所帶來的變化,此時的他興奮地把眼睛閉上然後沿著凌齊的手臂一路往上爬到了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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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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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碳球傳遞出的喜悅之情,凌齊吐出一口濁氣……那接下來,能否讓結界接受碳球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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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碳球還對於締結靈契而感到興奮的時候,凌齊沒有猶豫,邁步走進陣台的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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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齊緊繃的表情一鬆,當他整個人進入陣台範圍時,腦袋上碳球的重量並未消失,而且靈契所感應出碳球的位置依舊顯是是在他的頭頂上,不過小傢伙似乎沒有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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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現在可以看到你的精神狀態,好像變得更亮了耶?」這時碳球的意念傳來,一邊闡述著他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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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齊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輕笑出聲:「呵呵,因為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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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凌齊的話,碳球這才反應過來,瞪著大大的眼睛,他一轉興奮的情緒,巴掌大的身軀陷入了短暫的僵硬,隨後輕輕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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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碳球帶著哽咽的意念傳來,在被追殺的這段時間裡,他的願望就是總有一天要離開這裡,而今天終於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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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齊並沒有多說甚麼,靜靜的等待碳球發洩著心中的不平靜,從剛才簽訂的靈契,他知道碳球對於能夠離開這個地方有著不小的執念,可能是因為打從出生開始就被排擠,加上自身的與眾不同而萌生這樣的想法,最終在被蟲王追殺之後也是讓碳球更加確定了這個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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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道枷鎖終於解開,那喜悅的情感透過星庭中那變得更加明亮的小小碳球傳遞了過來,讓凌齊打心底為小傢伙感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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