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師兄別跟我開此種玩笑!對了!馮師兄之前遠赴魏國出任務,才剛剛回來,所以不知道最近大營裏發生了甚麼事!其實也不是甚麼大事啦,不過倒是挺大快人心的!」
那師弟便把有關「周顯」的事情,都簡略地告知了馮強。
「哼!原來又是個愛出風頭的!難怪得以引起營中師妹們的注意!特等良材有甚麼了不起?我們尖兵營裏又不是沒有。」馮強不屑地道。他自己向來說話就喜歡誇大其詞,所以對別人的話,也都只信一半。甚麼十天不眠不休跑大營,連何琦都被他打臉這些,他都是將信將疑,沒有放在心裏,反而最觸動他神經的,便是「特等良材」這四個字!
「那也是!騎射旅的洪易,還有剛剛畢業的商天真商師兄,不都是特等良材麼?馮師兄那麼厲害,當年應該也是特等評定吧?」那師弟道。
「……我是二等!我做評定的前一天吃壞肚子了!」馮強惡狠狠地盯著他。
「呃……我、我到那邊涼快去!」那師弟滿臉尷尬地在人群裏消失了。
「哼,我就要看看這特等良材到底有甚麼本事!」馮強袖手冷笑。
周謙本來的打算,是儘量保持低調,只讓教官知道他那完全等於零的箭術修為就好了,然後便在暗地裏悄悄苦練,看看有沒有可能追上大夥兒的進度後,才願意出來見人的。
哪知道「周顯」如今已是小有名氣,在尖兵營裏更是成了英雄象徵!而剛剛被這大嗓門教官朗聲一唱,把他的完整履歷都唱了出來,一下子便引來了大批湊熱鬧的!如此處境,真是教他情何以堪。
「在下何德何能?竟得讓眾多師兄師姊們擱下修煉,就要看在下這見不得人的三腳貓功夫麼?在下真是受不起此等注目啊!」周謙這話,是對胡曄說的。他是在暗暗希望,教官可以把這些看熱鬧的都趕跑!
「你也不用擔心會出醜甚麼的,這營裏的規矩如何,這兒有誰是不清楚的?既然弩箭旅是你的第一站,那就是說,箭術肯定不是你最擅長的武技!你就有多少能耐便使出來好了,讓師兄師姊們都看到你的不足之處,也方便他們日後指導你!」胡曄聳了聳肩道,顯然他並不介意,讓大夥兒稍息一下,以觀摩新人演武。
「周師弟,你不用管我們的!我們也不過是湊湊熱鬧罷了!」
「對!師弟也不要有壓力!反正很多人剛進來時,箭術也見不得人啊!」人群中某師兄這麼一說,不少人都訕訕地笑了。
「你拉幾石的武者弓?」胡曄問道。
「呃……大家通常是拉幾石的?」周謙弱弱地反問。
「……喂!給他來一把五石弓!」胡曄聽到周謙的反問,雖是滿臉狐疑,但是也沒有追問,便直接喊人取弓來。
「五石會不會重了一點?」
「對別的新人來說是的,可是這位師弟是誰啊?地獄來的氣袋,體格魔人呢!我還想要看看他輕鬆破掉旅上的拉弓紀錄啊!」
「這也太誇張了!雖然說臂力強大,對拉弓是有一定的幫助,可是卻不等於氣力越大,便拉得動越重的弓!尤其是武者所使用的戰弓!這當中還要看罡氣的運用,布氣的平衡,講求的是一個「巧」字!」
周謙見盛情難卻,也唯有硬著頭皮幹了。
他接過某師兄提來的一把五石弓,感覺輕飄飄的,不是那麼趁手。他翻著腦袋,回憶起電視中的奧運選手是怎麼幹的……他透了口氣,把木弓往箭靶方向舉起,然後便搭上了竹箭,兩指扣著弓弦,正要往後一把拉滿之際……
他的兩指都被弓弦劃破流血了。
而那弓弦竟然還絲紋未動!
周謙自問才藝不多,唯一有點自信的便是蠻力了!可是這把木弓看起來普普通通,提起來也不知比他舉的金鎖要輕上幾倍,按照他的估算,隨便尾指一挑,便該可拉滿的!可是,這弓弦暗藏玄機,似乎不懂得某種訣竅,是根本不可能拉得動的!
這甚麼回事?
這是在場很多人心裏的疑問。
「周師弟還在猶疑甚麼呢?難道他在蓄勢?」
「蓄勢哪有蓄那麼久的?若是在戰場之上,早被對方的箭手射成箭豬了!」
周謙那有如刀削的面龐,流下了一滴熱汗。
蠻幹吧!他咬了咬牙,也不再遷就著力度,就是野獸般的全力一拉!「啪」地一聲,木製的弓身給斷成了三截!他手裏就剩下了手把而已。
正在大後方看戲的馮強,眉角稍稍抽動了一下,心想:這小子在搞甚麼?
「咦?難道這把弓本來就是壞的?」有人開始懷疑了。
「艾威!你正在用的是五石弓吧?把你的弓給他!慢著!你自己先拉一次!」胡曄對那懷疑的人道。
那名叫艾威的高個子士兵,取下背著的弓,自行拉滿了一次,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才把弓遞給周謙。「周師弟,你儘管使勁拉,這把紅木大弓,可是花了我一個七品戰功兌換回來,堅固無比,不可能拉壞的。」
「謝師兄……」周謙一接過此弓,便明顯感到跟剛才那一把完全不同,不但手感沉實,而且還從弓身傳來了一股似有若無的「意」!這股意,讓他稍稍生出一種神清氣爽,凝神貫注的感覺。
對他來說,良弓在手,壓力有點大了。
「周師弟,好好表現啊。」那胸脯顛簸的瑜師妹對他打氣道。
背負眾人期望,壓力就更大了。
他根本就不會訣竅,剛才拉壞了一把五石弓,當然不是因為弓本身出了問題。不管給他怎麼樣的弓,結果都是一樣的!
只見他又要憋著力氣,免得一下子弄斷弓身,又要儘可能地使勁,掰開弦線!這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
「胡教官!我可以問周師弟一個問題嗎?」艾威道。
胡曄點了點頭。
「周師弟,你為甚麼不使用功法?」艾威這麼一問,不少人也都附和地點頭。
「回師兄,在下……完全不懂功法。」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學過任何箭術武技?難道你……從來沒有學習過箭術?」
「師兄說對了。」
圍觀者們都有點嘩然。他們都在吱吱吟吟地評論道,這師弟究竟是野心太大,還是剛入營就被哪位總教頭捉弄了?為何要把一門完全不懂的武技選作副修?他跑大營那麼厲害,選神行旅或是重甲旅都肯定會有好表現的!剩下的第二副修……除非他的刀法和騎術,比射箭更不濟吧?
「那……師弟可能一直以來,都是修習徒手武技的,對兵器使用不大了解吧!師弟大可不必在乎甚麼箭術武技!這把武者弓,就有如其他武道兵器一般,都是透過罡氣加持來發揮威力的!你儘管催動任何功法,就是最基本的「武者綱要」,或是「銅皮功」也行!」艾威滿有耐心地解說道。
「咳嗯……在下還沒有入門成為武者。」周謙心想,醜夫終需要見岳父,說就說罷!
全場靜默了一小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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