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九,曹操聯合地方豪傑衛茲,兩人散盡家財廣招鄉勇,募得五千餘人。經過半月練兵,曹操率先於己吾揭竿舉義,討伐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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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正月,袁紹積極響應討伐董卓,欲遣兵與太守王匡合屯於河內。命其長子袁譚,領前軍二萬,逢紀為軍師坐鎮,率先前往。次女瑤掛心遠在洛陽的董白和呂妍,向父親要求一同前往河內,袁紹本不答應,但熬不過女兒百般央求,便命其改換男裝,小字崇熹化作單名一「熙」字,對外宣稱為袁紹次子,領次軍二萬兵,高覽為副將,田豐坐鎮軍師,兩日後出發。袁紹坐鎮中軍領五萬兵,後日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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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一帶有一人稱張燕,領黑山軍民合計數十萬有餘,自黃巾賊亂後,常於常山、趙郡、中山、上黨、河內等地區,四處搶掠。
袁瑤出兵約行一日路程,黑山賊兵又現於常山郡,大肆搶掠燒殺,風聲傳至鉅鹿縣,縣令逢嬰驚恐萬分,深怕黑山賊兵進犯鉅鹿一帶。
聽手下報,有大批軍旅行經鉅鹿,逢嬰連忙問道:「此軍持何人旗幟?」
手下報。「旗上寫著『袁』字。」
逢嬰一聽大喜。「太好了,那肯定是渤海太守袁紹的軍隊。來人!還不快備馬。」
袁氏四世三公,除朝廷之外,於河北一帶也有著極高的聲望。有許多人追隨,逢嬰深信像他這樣有大器之人,必定不會棄黎民百姓於不顧。
有兵丁來報,鉅鹿縣令求見。田豐看了看袁瑤,她點點頭。於是田豐手一揮,喝令軍隊停步。
逢嬰跑上前來,只見一少年將軍坐在馬上,臉色一驚,心想莫不是袁紹軍?思量片刻,提聲問道。 「下官孤陋寡聞,敢問這位少將軍是?」
「這位乃是渤海太守袁紹大人的次子袁熙,你是何人?」田豐怒斥道。
逢嬰一聽是袁紹之子,頓決欣喜,連忙俯身道。「下官乃是鉅鹿縣令逢嬰,懇請袁熙大人拯救縣民。」
「見你駕馬奔行至此,應是相當緊急,莫非此縣正遭遇什麼劫難?」袁瑤問道。
「黑山賊兵盤據於河北山谷處,時常出兵騷擾搶掠,此番賊兵正在在常山一帶搶掠,約有數千人之多,只怕不多時日,便會殺至鉅鹿,在下一小小縣令,如何抵擋大軍呢?下官斗膽,懇請將軍率兵討伐黑山賊兵。」逢嬰肺腑之言,說得聲淚俱下。
「救黎民百姓出於水火,乃為官之人當作之事,我們理應前往討伐。」袁瑤對田豐說道。
田豐擔憂如此繞道前往常山,萬一傷了小姐該如何向袁紹大人交代,連忙勸道。「小…公子,袁紹大人乃是命我們前往河內屯兵,好討伐挾持天子的董賊,如今我們怎能在此耽擱呢?」一時心急,差點口誤露了小姐的身分。
「此處往返常山,不過半個時辰,趕走了賊兵,再繼續前行不遲。」袁瑤不認同田豐所言。決定自己帶五千騎兵往常山去一趟,讓田豐領其餘軍兵站紮於鉅鹿修整,待其歸來。
轉身,向後方軍隊喊道。「騎兵聽令,隨我前往常山。」語畢,袁瑤率先騎馬衝了出去,數千騎兵緊隨其後。
但她這番行為,搞得田豐焦急萬分,耽誤了軍務事小,傷了小姐事大。連忙命令隨行的將領韓猛,率五千弓步兵跟上去。自己則留於鉅鹿指揮剩下的軍兵駐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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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襲至常山,正撞見黑山賊兵火燒房屋,強搶民女。袁瑤大怒,在馬背上,抄起掛在身上的長弓,從背袋裡掏出一把黑箭,搭弓拉滿,咻聲四散。
四支黑箭,分別飛向四個賊兵,分別射中腦門、咽喉、胸前等部位。
「有敵人!有敵人!」剩下的幾名賊兵高喊道。
沒等他喊幾聲,袁瑤率領的騎兵衝襲而過,高覽長戟一揮,劈死了那名賊兵。
不遠處迎來馬蹄聲,乃是黑山賊張燕的部將青牛角,此人雙手揮舞大斧,甚是兇悍。
兩方兵馬望見敵人,迎面向前衝殺而去。袁瑤又滿上弓,連珠箭發,將青牛角身邊的數名部下射落馬背。然而青牛角持那厚重的巨斧阻擋,黑箭無法傷他分毫。
「此人凶險,小姐莫要靠近,讓在下前去迎戰。」高覽對袁瑤說完,便率先駕馬迎上前去。騎兵緊隨其後。
兩方衝至交會處,高覽一個躬身,迴旋舞動長戟,乘隙由左下而右上,蛇行般的戳刺。青牛角雙斧往下一探,頂住往上掀起,架開了高覽的攻擊。
馬背交錯而過,高覽順勢反手揮戟,接連將青牛角後方的賊兵掃下馬去。
青牛角亦是雙斧左右一橫,直接劈死了兩名騎兵。
高覽驚覺不對,剛才這樣一衝,豈不是讓青牛角往小姐的方向衝去嗎?連忙勒馬,調頭又奔回去。
青牛角確實本打算一路衝殺至袁瑤處,心想,所謂擒賊先擒王,若是將那小將軍拿下了,這些官兵能耐我何。
然而高覽又從後方追逼而來,青牛角憤而從馬背上轉過身,一躍而起。
高覽念道,騰空而起,莫不是陷自己於插翅難飛之境?正遲疑道。青牛角使勁猛力一翻滾,形成一大鐵球狀,大斧迴旋宛如鐵球身外的巨刃,直朝高覽處落下。
高覽大驚,從馬上翻身往旁側一躍,那青牛角猛揮而落的巨斧,便砸在高覽的馬匹身上,馬兒頓時給劈成了兩半。青牛角砍落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其餘騎兵見了,無一不是驚恐萬分。
袁瑤看得正緊張,青牛角忽然回身,將其中一支斧頭,向袁瑤處擲去。
「不好!」高覽喊道。
見那巨斧沿著地面一尺高,騰空橫飛而來,袁瑤從馬上縱身跳下馬,巨斧直砍入馬身,馬兒應身倒地。
高覽見青牛角失去一隻斧頭,便覺機不可失,猛然衝向前去,突向青牛角。
青牛角身形高大,動作卻甚敏捷,他略微一個側身,高覽的長戟從他胸前劃過,刺了個空。接著青牛角趁其發勁力未至底,尚無法抽回,大手一抓握住長戟,順勢一拉,高覽手握長戟,整個人給拉了過去。甩向另一邊之際,青牛角另一手持巨斧,對準高覽胸前,用巨斧上端一頂,高覽兩手一脫,整個人給頂飛了出去,飛了數丈之遠,撞破了一處殘破的民房矮牆。
袁瑤翻滾了兩圈,連忙爬起。四周看了看,其餘騎兵和黑山賊兵殺的正熱。
青牛角扔了長戟,瞪著大眼睛,緩緩朝她走去。袁瑤挺弓連射了幾箭,
鏗!
鏗!
鏗!
那青牛角不疾不徐的用手中的巨斧將箭往左右打落。袁瑤開始感到心慌。
見袁瑤停止射擊,青牛角提起步伐快步朝她奔去。
弓箭無用,袁瑤把長弓一扔,拔出腰間的配劍。兩手握在身前,劍指青牛角一方。
青牛角奔至面前,手中大斧猛力一揮,袁瑤盯緊了斧頭揮舞的路徑,費盡全身的力氣,勉強閃身避開。巨斧從她眼前咫尺處呼嘯而過,嚇的她一身冷汗。
青牛角一揮空,略感驚訝,這小娃竟能躲過?
袁瑤身體忍不住顫抖,閃的過一次,未必閃的過第二次,正驚恐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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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軍莫慌,我來助你!」一清明宏亮的喊聲。
只見一身著民兵服的瀟灑青年,從旁躍出,手持長槍,飛身而落。
一陣天星殞落,槍花漫天而下朝青牛角襲去。
青牛角持巨斧硬接了幾下,不得不向後退了幾步。
那青年翻身落地,擋在袁瑤和青牛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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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常山趙子龍,少將軍您先退後,此地就交給在下吧。」子龍略為轉過頭對袁瑤說道。
袁瑤見他貌似約二十歲上下,神采飛揚,見了青牛角卻無半點退縮。
子龍回頭瞪視青牛角,喊道「你這黑山狗賊,屢次搶掠我常山,今日我將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青牛角聞之大笑,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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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掄槍一個箭步衝向前去。
青牛角左右揮了揮巨斧,躍躍欲試。
鄰近之時,子龍突向左一傾身,又反向朝右突刺去。
青牛角瞧準了位置,右往前一踏,右手拿猛斧朝那方向一揮,不料子龍中途腳一蹬地,一個轉身,忽然變向至青牛角左側。一手握槍身,一手掄槍尾,只見那槍頭花影化作龍牙般的,炸向青牛角的側腹。青牛角巨斧才出,一時無法收力,腰側正逢胸背甲交綁處,無遮擋,頓時給扎開了無數孔洞,鮮血直流。
子龍這招並非是要刺穿對手,而是要傷其軟肋,使其失血耗力。
青牛角又退了幾步。雖然受了傷,但其身強體壯過於常人,如此傷勢仍無法讓其停止動作。青牛角一手摀著傷口,怒吼道。「兔崽子,今日不宰了你,俺也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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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沒等他說完,又蹬步向前,在青牛角身邊迴圈繞行,時而往內突進,時而佯攻。青牛角追著子龍身影的方向原地轉圈,沉不住氣,便猛力一揮,卻是屢屢揮空。每當他揮空一次,子龍便會出現在他身後,猛力一刺。
幾回合下來,青牛角身上已如千瘡百孔,並且力量漸衰,步伐開始不穩。
子龍見狀準備來給他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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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就這樣結束…」青牛角喃喃自語道,朝口中塞了什麼東西。
青牛角猛然發出如凶獸般的巨吼,放掉手中的大斧,身上爆起青筋,受傷處血噴如柱。
子龍見他突然變這非人樣貌,遲疑了一下。
青牛角顫抖了一陣,猛然衝向子龍。那速度之快,子龍還沒反應過來。青牛角充血的一雙大眼已逼至咫尺之間。正對視之際,青牛角張口就要咬來。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lzwSIGh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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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蚻!
一支黑箭,射中太陽穴處,貫穿青牛角的頭顱,青牛角一個歪身,往一旁撲地而死。
斗大的汗珠從子龍臉龐留下,他定了定神,回頭看見拿著長弓的袁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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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賊兵,見將領已死,氣勢瓦解了大半,開始向後退卻。又不一會,韓猛領兵趕到。黑山賊兵見敵人援兵已至,紛紛丟下搶掠的東西,甩頭就跑。此後,常山鄉民組成的義勇隊與袁瑤軍匯合,順利趕走了黑山賊兵。
隨後,袁瑤和高覽、韓猛,便隨子龍一起安頓常山百姓。言談之間,袁瑤才知道他名叫趙雲,字子龍。見那趙雲英姿煥發,不免有些心動。然而部將皆隨行於一旁,只好強作鎮定。臉上的紅暈卻是無法控制,猶豫了一會,便將自己的真實身分如實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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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瑤軍稍作整頓後,便欲返回鉅鹿紮營處。
臨別之時,袁瑤對照雲說道。「若不是公子您武藝高強,出手相助,小女子恐怕是性命不保。大恩難以回報。」
趙雲笑道。「小姐您過獎了。如今這亂世,小姐雖為女子,卻巾幗不讓鬚眉,趕來營救我常山百姓,子龍才是深感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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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覽在一旁,臉色有些擔憂,小姐身分被人知道了,待會他和韓猛肯定要被田豐大人痛罵一頓。但自己昏厥之時,若不是這位公子相救,恐怕他們倆就是提了腦袋回去,袁紹大人也不會放過他們的。想到這裡,嘆了口氣,還是算了吧,看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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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若是不嫌棄,可否與我軍一同前往河內?聯軍正需公子這般人才。」袁瑤這點倒是和父親極為相似,不論何時何地,都能把握住拉攏人的機會。
「謝小姐抬愛,只是…在下若是離了常山,誰來保護鄉親百姓呢。雖然在下亦有奮勇報國之意,請恕在下目前恐無法一同前往。」趙雲心繫百姓,一時也無法棄鄉里於不顧,只好婉拒。
「也罷,我也不勉強你。」袁瑤從腰間拿出一袖珍小包,遞給趙雲「今日欲謝公子救命之恩,然而行軍在外,未攜帶什麼貴重之物,這是我身上有的最貴重的東西了,還請公子收下。」
「這是?」趙雲接過袖珍包,裏頭竟是一對金飾。
「公子姑且當作是一件信物吧。」袁瑤笑道,「來日若是公子得便,可以到河內或渤海來找我。屆時必將重謝。」說著拱手作了個揖。
趙雲連忙回了個禮。「小姐您多禮了。來日若可行,在下一定前往拜見。」
於是兩邊人馬相互拜別,袁瑤便領兵回鉅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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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袁瑤軍隊的最末消失在道路的盡頭,趙雲仍一動不動的望著。其兄長趙風從一旁走來,搭著他的肩膀笑道。「別看了,人家都走遠啦。」
「嗯?喔…」趙雲這才回過神來,應了一聲。
「你也不想想,人家那是誰?那可是公卿世家袁紹大人之女,咱們不過平民百姓,怎麼配的上呢?你就別多想了。」趙風嘆道。
趙雲只是笑了笑,沒多說什麼。看看手中的小袖珍包,在手中握緊了。又抬頭看了一眼道路的盡頭。便轉過身,與兄長一同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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