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雖權力漸長仍嫌不足,於是自行奉召加封為丞相,又給遠住在長安的老母親也封為池陽君。朝堂上下又是一陣騷動。但董卓上京以來不斷借朝廷之名,從鄰近各地增兵自擁。迫於軍威之下,百官卻是敢怒不敢言。
少帝雖無實權,在袁紹等望族仕紳的支持下,屢屢在朝堂上提出不同的意見。儘管最終決策的實權仍握在董卓的手中,但屢屢添堵,總覺不是滋味兒。於是董卓便又進一步想著該如何更進一步的掌控皇帝。
一日朝堂議事已畢,下朝前少帝又和董卓問候了渭陽君近來可好,董卓頓時心頭一亮?這已不是少帝第一次問起小孫女董白,莫非是看上咱家小女娃了?董卓便試探的應承了幾句。果不其然,少帝聽起董白之事,原先在朝堂上有氣無力的神色,頓時晴朗了起來,語調也明顯歡快了許多。
董卓心中大喜,若是能讓小皇帝做自己的孫女婿,豈不美哉?於是回到府上後,便將小孫女找來問問。不料,董白一聽,堅決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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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您怎麼這樣呢?」董白拉著爺爺的手撒著嬌道。「我才不要做皇后,成天關在宮裡得多憋屈呀。」
董卓連忙安撫道。「即便妳做了皇后,有爺爺在,誰敢攔妳?妳每天愛上哪兒就上哪兒去。」
「我才不要!聽人家說那宮裡規矩可多了,我可受不了。」董白噘著嘴撇過頭去。
「妳這丫頭,真是…」董卓一時也是語塞。
「再說了,皇帝那柔弱的身板子,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我才看不上。」董白又接著哼哼的說道。
董卓嘆了口氣。
平時不論在朝堂之中或是自己府上,董卓何時不是霸氣橫行,大小事從無人敢不從,然而在小孫女面前,卻是這般嬌寵縱容,好聲好氣。若是給尋常外人見了,怕是會讓人備感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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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書房,無奈勸不動小孫女的董卓愁眉苦臉,如此大好的機會,難道就只能放棄?
聽聞董卓大人一下朝便連忙趕回府上,李儒連忙收拾手邊的事務,前往丞相府去。進了書房,便看見董卓正來回踱步著。
董卓見李儒來了,便向他說了方才的事情經過。李儒聽了也是心中一嘆,這渭陽君就是董卓大人的心頭肉,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就是老天親自下凡來給她擋道,董卓大人也會為她破天闢地開出條路來。如今她若不願意,恐怕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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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思索了片刻,靈光一閃。
「丞相,依下官看,此事並非毫無辦法。」李儒神色泰若的對董卓說道。
「哦?文優有何高見?」董卓一聽眉梢一抬,轉過身來。
「丞相之意,下官怎麼會不明白呢?」李儒笑道。「此事的癥結點,其實並非在渭陽君身上。」
「嗯?這怎麼說?」董卓疑問道。
「在下有一辦法,雖說有些違背倫常,但應能讓丞相滿意。」李儒摸著自己的鬍子。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董卓提起了興致,揮手說道。
「倘若渭陽君堅持不願做皇后,丞相不如…『廢帝』另立。」李儒的笑容和眼神之中,閃爍出詭譎的光芒。
「廢帝?」董卓先是一驚,怎麼會沒有想到呢?不是還有個年紀幼小的陳留王嗎?接著便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知我者文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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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朝,董卓提起廢帝一事,百官譁然,豈可做出如此背德叛道之事?袁紹更是直接在少帝面前和董卓起了激烈的爭執。最終此議只好暫且作罷。眾人忿忿不平的離開了皇宮。
董卓又數度欲私下找袁紹再議,傳信之人卻始終被拒於門外。董卓一怒之下命呂布以莫須有的罪名,領兵抄了數個袁紹一派地位較低的官員的府邸。
袁紹聞之大怒,憤而攜家眷離開了洛陽。董卓因畏懼袁氏一族的聲望,怕袁紹離開京城後會聚眾謀反,本想遣呂布率軍追殺,但手下策士伍瓊和周毖等勸說後,決議改以懷柔之策安撫。
於是奉朝廷之命,封袁紹為渤海太守。為進一步鞏固地方軍力,又提拔一些富有名望之士為官,如張邈封陳留太守、韓馥封冀州刺史,孔伷封豫州刺史。然而董卓卻未料到,這些人日後都將成為討伐他的聯軍勢力。
賈詡聽聞廢帝一事,便嘆道董卓大人這是犯了大忌。大漢天朝儒道相容以來,人們對天理倫常的認知是相當深刻的,此等行徑無非是徒增眾怒而已。董卓大人雖是權傾朝野,若是一味威壓,難保不會釀造群起撻伐。
恐怕將有戰事,賈詡心中暗想。幸而在董卓擴張軍事的同時,董白名下的天狼騎營也一同增至萬人,除了騎兵之外,更新募得了步兵二萬,弓兵五千。眼下尚且得以自保,但…或許需要替渭陽君留些後路了。
旁人或許不明白,為何像賈詡這樣身懷謀略之人,以及有大將之才的徐榮,為何甘願在一小姑娘名下做事。他們本身也不常提起其中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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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三年,韓遂殺邊章、北宮伯玉及李文侯,擁兵十餘萬進圍隴西。那時董卓尚未將家眷遷入長安城。朝廷以董卓為前將軍,一同左將軍皇甫嵩帥軍迎戰。
不料隴西郡太守李參亦起兵造反,與韓遂聯手。更親自率軍直搗董卓老家一帶的鄉村。董卓陣前無法脫身,便差徐榮帶一隊人馬輕騎奔赴。
軍隊趕到時,鄉村早已被大火焚燒,徐榮只道是為時已晚,卻發現道上橫臥著無數隴西官兵的屍首,據觀察,那些人身上的傷痕因是同一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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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榮命人散開,將附近探查搜索一番,自己帶著一隊人沿著戰鬥痕跡追尋而下,來到一空曠處,只見那些逆賊官兵的屍體堆積如山。徐榮震驚道,是何人如此勇武。
探查的士兵突然喊了一聲,徐榮趕過去,只見一小女孩,渾身發散著兇獸般的氣息,連徐榮都感到壓迫。士兵們見了如此怪異的現象,也都不敢靠近。那小女孩披頭散髮,渾身沾滿了血漬,微微躬著身子站著一動也不動,一手握著董卓放在家中的寶器-三叉天狼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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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轉過頭來,和徐榮對上了眼。
徐榮忍不住喊道。「是小姐!」但是…不對勁。
董白吼了一聲,提槍以非常人的速度奔向徐榮,手中的天狼槍如狂風席捲而來。徐榮連忙提起大刀防衛。
「小姐!是我啊!我是徐榮。」徐榮喊道。但董白卻像是失了魂的野獸,仍不停的攻擊。
幾番交手下來,徐榮兩手虎口已被震得疼痛不已。他曾聽聞董卓小孫女,是在客星臨門之時出生的;涼州人有一說,此乃天星降世之兆。徐榮當時認為那不過是鄉里間的傳說而已,但如今董白這般身手,難道傳聞是真的?
一個不留神,徐榮手中的大刀脫手而出,董白一個翻身,小腳丫踢中徐榮的下顎,他整個人騰空翻了一圈,趴在了地上。
他抬頭一看,天狼槍就要刺下。有一年長婦人的聲音喊道。「白兒,罷手吧!」
原來是董卓的老母親,也就是董白的曾祖母,原先她和其他百姓民們躲在附近的一處民宅裡,聽見許榮的喊聲,趕緊跑出來。
董白聽見曾祖母的喚聲,頓時停下動作。
徐榮看著眼前不到幾吋的槍尖,驚出一身汗來。他趕忙爬起,半蹲伏在董白面前,兩手向前伸,試著對董白安撫道。「小姐,我是徐榮!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徐榮!是董卓大人派來救妳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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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白頓了一會兒,似乎回過神來。「是…徐叔?」
「是,在下正是徐叔。」徐榮連忙答道。「徐叔帶著軍隊趕來了,你們安全了。」
「我們…安…全…了嗎…?」董白又看了看徐榮,好像認出他是誰了。
董白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兩手一垂,眼睛一閉,便癱倒在徐榮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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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的老母親看見小曾孫女倒下,拉著丫鬟的手趕忙上前去。徐榮將董白交給他們,簡單向老夫人問候一番。
探查的士兵回來稟報,找到李參的屍首,並且附近一帶應已沒有其他敵軍,便依董卓之令,將百姓們領去鄰近的城鎮安頓,隨後再將董卓的家眷攜至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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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當日,李參帶著軍兵殺來之時,賈詡正巧行經此地,他本來欲前往長安,不料卻和村里鄉民一同被捲入此事,險些被殺死。
軍兵闖入董卓府時,年幼的董白親眼見到照顧自己的奶娘被殺死,當場崩潰大聲哭喊。哭喊之時,天空一陣風雲變色,白晝頓時被黑雲籠罩,天降大雷數道。董白整個人失了魂似的變了個樣,身上湧出兇獸般可怕的氣息。她隨手抄起了擺飾在廳堂裡的天狼槍,開始一場讓李參的軍兵聞之喪膽的大屠殺。
董白獵殺李參軍的時候,賈詡幾乎見證了整個過程。如猛獸般爆走的董白看起來無法分辨敵我,後來帶著董卓老母親及其他百姓躲起來的便是賈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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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賈詡隨著徐榮一同前往長安,兩人相談甚歡。幾日後,他們兩人不約而同的提起一大膽的想法。待董卓和皇甫嵩擊退韓遂,凱旋而歸之後,賈詡便拜入董卓門下,自願擔任董白的老師。
董卓從賈詡和徐榮得知董白之事,深覺驚訝,只嘆道若董白身為男兒身該有多好。朝廷改封董卓為并州牧後,董卓重整涼州數萬兵馬,便另成立了天狼騎,置於董白名下,交由賈詡和徐榮二人照看及統領。而董白亦在兩人的文武教導之下,逐漸展露出為人將材的非凡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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