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妳應該聽得懂我們說的話吧?」菲爾語氣平靜的問著。
又天顫著聲問:「你們怎麼知道我的本名?」
從她的聲音中聽見十分複雜的情緒,敏銳的瓦戈從中感覺到悲傷、詫異,以及深沉的憤怒,甚至還有一絲的喜悅。
果然能夠溝通!菲爾在心中暗自竊喜,但還是壓住上揚的口氣繼續說道:「在那之前,先回答我的問題。」
然而又天卻沒有繼續對話,又一語不發的離開欄杆。
我的態度太過強硬了嗎?面對又天唐突的態度變化,讓原本以為能夠順利進行任務的菲爾產生遲疑。
「不只是本名,還有妳的國家我們也全都知道。」瓦戈接著又天的話題說下去。「但我們同時也很想知道,在火山爆發時,您究竟如何活下來的?」
瓦戈的話令對方重新回到欄杆旁,她把臉貼在欄杆間隙中。「為什麼?你們會這麼清楚我的事情?你們是誰?」
瓦戈絲毫不對又天的反應感到意外,反而如同他預想的一樣。
「我們並非是帝國的人,具體的身份現在也還不能告訴您,請您見諒。」瓦戈作揖,同時快速切入問題,不讓又天繼續插話。「雖說不曉得您如何活下來,但火山從未爆發。」
耳朵一瞬間聽不見任何聲音,腦袋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有迴盪在腦海中的「嗡嗡聲」。又天一時之間不曉得如何反應,微開的嘴巴也只是發出喘息聲。
菲爾上前想繼續對話,卻被瓦戈攔住。菲爾歪著頭,用遲疑的眼光仰望著瓦戈,但他也只是搖搖頭,並伸出食指放在嘴前。
不知過了多久,牢籠內才終於有了聲響。又天的嗓音因為急促的呼吸,導致音調起伏的十分異常。
「所以……」又天吐了一口長氣。「那場災難到底是?」
菲爾拿出一疊紙張,又欲上前交給又天,卻再次被瓦戈用手擋了下來。
菲爾已然有些生氣,雙頰略為膨脹起來,同時瞇著眼瞪著瓦戈。
瓦戈仍然搖著頭,但臉上掛著一絲微笑,拍了拍菲爾的肩頭。
「首先,島嶼的火山已經不會活動了。另外我們的首領曾與你們的村長談判過,這件事不曉得您有所耳聞嗎?」瓦戈不疾不徐的說著,與剛才扮演帝國士兵時,所念的台詞簡直判若兩人。
菲爾大驚,這傢伙在說什麼啊?!讓她不禁抓著瓦戈的右臂。不過瓦戈這次也只是再次輕拍菲爾抓住自己的手。
「你所說的……」又天卻語帶懷疑問著,同時聲音起伏的更大。「不是五十年前的事情嗎?」她的喉嚨凹陷下去,乾冷的空氣使她的聲音變得更加滄桑。「你們的首領早就死了吧?」
「沒錯,容我更正一下,是我們的前首領,而非現任的首領。」瓦戈受到一些影響,覺得喉嚨也有些乾燥,於是乾咳了幾聲。「一直身處在這座牢籠的您,應該不大可能知曉這件事情,更何況談判內容屬於機密。不過您連年份都記得如此清楚,想必您當初也在身邊吧?」
又天用牙齒咬著下唇。這混蛋,居然套我的話?算了……又天又重新吸了一口粗氣,反正我也有事情問他!
「這麼說……」又天吐出剛剛吸的空氣。「你們知道我的年齡嗎?」
「不只如此,我們還知道為什麼。」瓦戈語氣十分輕鬆,就宛如和舊友聊天那般自然。
「為……」又天抓住欄杆的手更加用力的扯著,有些生鏽的鐵籠發出金屬摩擦聲響。「為什麼?」
「起因是初次的大規模命者實驗,導致了您的這副不老身軀。」瓦戈在又天提問時就立刻回答,彷彿他知道又天想問什麼。
「命者?那是什麼……」然而瓦戈的回覆被外頭的異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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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通行證,讓我進去。」一名身穿紫紅相間鎧甲的帝國士兵拿著上面有印花的紙張對著特隆德爾說著。
「知道了……」面對突然的狀況,特隆德爾的手心不自覺的冒汗。「不過這邊的巡邏已經有人負責了,請問長官為什麼突然?」
「我是奉沃瓦塔大人前來巡視的,不用廢話,把鑰匙給我。」對方不耐煩的說著。
「我知道了,長官……」特隆德爾故意停頓了一下,就像假裝想起什麼事情一樣。「對了,長官!近期在附近的暗巷好像時常發生怪事,不曉得能否請您調查一下,回去報告給沃瓦塔大人呢?」
「怪事?」
「是的,時常在士兵經過之時,手上的武器憑空消失,牆上也時常出現不明的血漬。」特隆德爾摸了下自己的後腦勺。「不過我沒有權限轉達給沃瓦塔大人。而且我也沒什麼見識,實在不曉得應該如何處理……」
特隆德爾向前湊近一步,像是不願讓別人聽見一樣。「不妨由長官您去看看?說不定與叛軍有關。」
一聽見「叛軍」二字,他的眼神頓時一變,警惕的氣息立刻取代鬆懈的態度,稍微瞇著的雙眼也同時睜大了不少,就像已經想像到自己在沃瓦塔面前邀功的景象。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士兵才剛轉過身,特隆德爾再次往前走了一步,手上握著的長槍敲了下石製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遠處的赫洛在聽見聲音之後,立刻弓起趴伏在地上的身體,右腳踩在身前,右手跨在膝蓋的同時握住刀柄,做好隨時可以出鞘攻擊的姿勢。
「不需要我和您同行嗎?」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樣,特隆德爾露出巴結的表情。
「不必!」士兵轉過頭便見特隆德爾的臉後,表情瞬間沉了下來。
這傢伙,放著這麼重要的事情不顧,現在居然還想跟我分功勞?士兵眼神充滿著不屑。
「好……」特隆德爾已經完全融入扮演的角色,慌亂的退後幾步。「好的!失禮了!」退後的同時再次用長槍的槍柄敲了兩下地面。
今後得好好向瓦戈學習了……特隆德爾透過對方的反應深知自己的表情並不夠自然。
千萬別死了啊,赫洛。發出自己不會包圍的暗號後,特隆德爾在心中默默祈求。
習慣黑夜的雙眼,即便沒有月光,也能看見模糊的人影,加上鐵甲產生的腳步聲,赫洛輕易的鎖定目標。
此時的他已經將刀刃抽出,等待著敵人進入自己的攻擊範圍內。
暗自在心中倒數著三秒,隨後踮起腳尖。
赫洛深吸一口氣,身體緊繃如弓弦,隨後無聲無息地躍下牆面,手中利刃閃過寒光,直取士兵的要害。
「鏘!」然而赫洛腦中模擬的畫面沒有出現,那名士兵居然在一瞬之間就用手甲擋住了來自死角的攻勢。
赫洛的瞳孔縮小,因為眼前出現的是在月光的反射下,發著慘白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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