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翔基收斂心神,想起上一次面對夠水準的雙三三,已經是多年前的往事了,豪帥毅然搬出此招,必是心有所得,此刻行招走棋若照自己平時的走法,必然是一番惡戰,因此決心改變棋路,與豪帥爭地!心意既決,便走了L17拆邊(註二十二),豪帥不甘示弱,不想割分被對方取得好調,因此下在R6遠掛(註二十三)右下角小目。
此時檢討室內,虛竹和尚、台南地區強者曾遭高、郝南嘯以及延平大學沒有比賽的社員們,全都集中在重點棋局的監視螢幕之前,不用說,正是在凝神觀看鄭翔基與豪帥這盤對局的盤勢。
虛竹:「一開局便是一番不常見的佈局,雙三三的特色是角地快速鞏固,但是外勢超級薄弱,必須是對於戰鬥非常有自信的人才能用得好,看來這豪帥是分明找戰了。不過這鄭翔基倒也不甘示弱,小目開局雖然有違他近年來的棋風,但是單就一般使用上,小目開局對於實利與外勢毫無疑問是比較能兼顧的,就看鄭翔基要如何用這個佈局,來應付接下來豪帥的攻勢。哎呀!說著說著就開始接觸了!」
鄭翔基被遠掛後決定配合右上角佈局,採用低位夾擊(註二十四)策略,豪帥碰(註二十五)星位走定石(註二十六),鄭翔基選擇P4外扳(註二十七),之後便是定石走法,雙方在角地攻防上形成五五波,此時鄭翔基順調走到Q11拆,局面不錯。
此刻只見豪帥閉目沉思,殺氣慢慢自背後浮現,正是暴風強手將現前夕!片刻後,豪帥怒眼一睜,精光爆射,右手氣勁一震,棋罐中旋即飛出一顆白子,食中二指輕輕一執,便是奔雷一瞬強斷(註二十八)黑棋!
虛竹:「啊哈!白棋選擇最強硬的斷N4,便是說不想跟黑棋下到收官的意思了,不然一般在R1打(註二十九)一個比較悠閒一點。如果現在的選擇是這圖,之後黑大約是N2跳(註三十)一個吧,然後一邊做活一邊攻擊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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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遭高:「被虛竹和尚說中了,果真跳了一個。」
之後的手順,鄭翔基為了安定自己的棋子,先行扳到S1,豪帥再度強硬先點(註三十一)想逼黑黏(註三十二),可惜鄭翔基手順不錯,先將下邊的白棋打成厚重的愚形,再順勢壓迫中央白棋,幫助中央黑棋整形,第三十七手黏到R1之後,角上黑棋已大致無礙。
豪帥眼見下邊的攻擊失效,但是中央黑棋形態尚未完整,因此念頭一轉,想藉著攻擊中央黑棋強化自己的外勢之後,再往右邊動手破解黑棋陣地。於是先在中央連壓(註三十三)了三手築成厚勢,然後奪命刀鋒再度直指黑棋右邊薄弱之處!
虛竹:「豪帥又出強手!四十六手的Q13強襲黑棋腹地,我想以鄭翔基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乖乖屈服的。」
郝南嘯:「果然,黑棋跳起來企圖雙擊了。」
曾遭高:「哪那麼簡單,此時中央白棋虎(註三十四)一個連接的話,要處理的就只剩下Q13那邊了吧?」
虛竹:「沒錯,白棋打入的那子如何騰挪(註三十五)才是關鍵所在。」
此時鄭翔基不甘示弱,棋盤上不只要比算路,還要爭氣勢。對方棋風強硬,自己也絕不能輕易退縮,於是五十一手強烈的鎮(註三十六)封住白子,難題再度回到豪帥手中。
不過豪帥早已胸有成竹,他在暗黑圍棋界裡早已遇過許多殺力超強的棋手,因此鍛鍊出不弱的騰挪實力,此時,正是應用之際。
只見七絕掌化為綿綿不絕的陰柔指力,凌空浮送著豪帥將下的白棋,以極緩的速度落在Q16的位置,白子一落棋盤,周圍黑子便有所感應般的兀自震動著,此乃七絕掌力之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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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翔基為免對手氣焰過於囂張,右手執起黑子,於R15落子,輕「喀!」一聲,七絕掌力便全然消弭無蹤!
豪帥:「嗯?你!」
鄭翔基:「專心下棋吧,別老是搞那些有的沒的。」
豪帥:「哼!你別得意的太早!」
豪帥見氣勢上不能直接壓倒鄭翔基,只好先行騰挪白棋,以求找出鄭翔基的破綻,進行反攻。然而雙方互不相讓的交換了幾手之後,鄭翔基抓住曾啟豪在騰挪觀念上的小小破綻,下出了O15的點方(註三十七),這招瞬間讓白棋棋形元氣大傷。
雖然後來豪帥得以讓白棋在黑陣地騰挪求活,但此塊白棋棋形之差,已讓豪帥心情大受影響。七十一手黑棋M16連接之後,白不得已拔一子以求眼形(註三十八)完備,黑棋獲得先手後,正式開始反攻。
郝南嘯:「什麼?黑棋開始攻擊下方白棋了!」
虛竹:「鄭翔基此刻的攻擊正是時候,好不容易才從白棋的小小失誤中獲得先手,無論如何不可以讓白棋輕易有喘息的機會!」
曾遭高:「雙三三對於外勢影響力太低的缺點要發酵了,你看,白棋還得尖(註三十九)一手求渡(註四十),讓黑棋七十五手一並(註四十一)住,白棋變成要兩邊處理,那可是大大不妙了。」
郝南嘯:「我倒覺得白棋七十四手的尖是攻擊,一方面藉攻擊逼著黑棋整型讓白棋角地擴大,另一方面下邊白棋也可藉著追擊黑棋築出厚勢,從戰鬥的角度來講,黑棋那兩子相對來說還是弱了點吧?」
男子:「咳咳……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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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檢討室門外一句虛弱的「那可未必」,驚動了眾人。虛竹和尚緩緩回頭一瞧,門外所站之人,一襲白衣,骨瘦如柴,面色慘澹,猶如身患重病,即將往生西方。此人唯一讓人覺得有生氣的地方,就是那對眼睛,那對深邃又似有無窮奧秘的眼神,此時正緊盯著鄭翔基與豪帥的對局。
虛竹:「洪爺,你真是姍姍來遲啊。」
男子:「人生百年又幾何,去日方知苦猶多;憂從中來誰斷絕?唯有杜康知我心。」
隨著詩號輕揚,延平大學第一高手「病皇侯」洪敬堯,拖著重病的身子,緩緩走入了檢討室。
洪敬堯:「黃老邪,咳咳……你要體諒我是重病之人,走不快嘛……咳咳!」
虛竹:「我現在法號叫虛竹和尚啦,別再叫我黃老邪!」
洪敬堯:「有脾氣這麼衝的和尚嗎?咳咳!」
虛竹:「死肺癆鬼站遠一點,別把病傳染給我。對了,你剛剛說那可未必,是什麼意思?」
洪敬堯:「因為那兩子右邊的白棋太薄了,咳咳……那個愚形我看會變成致命傷,黑白雙方的強度,我看大概是黑棋強一點。」
虛竹:「哦?看起來倒是有這麼回事,你看接下來的行棋,白棋還真是有點補強的意味。」
曾遭高:「洪爺,白棋爭出頭後,會不會反過來雙擊黑棋?」
洪敬堯:「這是自然,咳咳……你看,白不是搶先出頭包圍黑棋了嗎?只是這白棋選擇的結果對白方並不有利啊……咳咳!」
虛竹:「嗯,中央黑棋平安無事還留有切斷白棋的手段,這樣的下法變成剛剛白棋有點跑單官的嫌疑,甚至讓黑棋順勢強化了左邊邊上。我看,白棋必須要下出非常手段,才能一舉逆轉局勢了。」
洪敬堯:「不愧是我們延平大學的豪帥,反擊馬上就來了呢……咳咳!」
豪帥右上角打劫(註四十二),將是扳回局勢的唯一手段!面對強力反擊,鄭翔基將要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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