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名身型相當胖的男子,緩緩從門口步行而入,雖身著袈裟,頂上卻是有髮,戴著一付黑框眼鏡,面容十分慈祥的模樣。只見在場眾人議論紛紛,連鄭翔基也略顯驚訝,難道他是具有相當份量的人物嗎?
郭又勛:「就等你了,還不走快點,黃胖子。」
男子:「喂!說好不提胖字的,別以為你號稱南帝我就不敢揍你。還有,我現在法號叫『虛竹』,別再叫啥黃胖子的,難聽死了。」
郭又勛:「好好好,虛胖的虛,竹筒的竹是吧?哈哈!哇!來真的!」
郭又勛話還沒說完,虛竹和尚就是一拳朝面門襲來,郭又勛料想不到他會如此認真,匆忙之間只得急退,從南帝不敢硬接這拳來看,只怕虛竹和尚的拳腳功力要在南帝之上。
虛竹:「哼,有種就硬接老衲的鐵拳試試,號稱南帝卻只會躲,你們說說這成何體統?咦,這不是天之界限鄭翔基嗎?久仰久仰,你最近在中南部的名氣十分響亮,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那裡指導一下我們的小棋手啊?」
鄭翔基:「虛竹大師您過獎了,我的實力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麼誇張,不過有機會跟您棋會裡的小棋手交流,在下自然是十分樂意。」
虛竹:「嗯,很好很好,郭又勛啊,你看看人家多麼謙和,多學著點吧你!」
郭又勛:「好了好了,別生氣,今天是請你來擔任裁判長的,不是來挨你罵的,時間也已差不多,既然你到了,我們就直接進行開幕式吧,社長。」
碧青玳:「那麼就請各位入座,開始今天比賽的開幕儀式!」
經過一連串的宣示與致詞之後,終於輪到最後的裁判長說話。只見虛竹和尚緩緩步向台前,直接對著眾人進行最後的勉勵。
虛竹:「各位好,我是這次延平盃的裁判長虛竹和尚,在此希望各位能秉持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認真的完成整個賽事。我本人也會嚴格執法,對於心存歹念的選手,我絕對會明察秋毫、施以嚴懲,維護整個賽事的公平與秩序。那麼,就請各位參照對戰表上的組合,各自尋找自己的比賽位置吧,我在此正式宣布,延平盃圍棋賽正式開始!」
只見眾人大多都移往台前的對戰表觀看,只有少數幾人仍駐足原地,除了鄭翔基一行三人外,尚有三男一女也沒有移動。
其中,一名帶有書卷氣的男子正和另一名身著醫師袍的男子小聲談話,分別是屠手書生與閻王敵。
而坐在牆邊的椅子上看著一本小冊子的女子,就是銀針廚后。
最後一名男子則是倚靠在牆角處,臉上帶著墨鏡,無法看出他的眼神,而郭又勛適才也沒介紹到此人,其身分也就不得而知了。
林鋒旻:「基哥,是屠手書生跟閻王敵。」
鄭翔基:「嗯,還有紅毛港餐旅學院的銀針廚后,楊瑋可能會對到她。至於牆角那位,似乎是生面孔?」
林鋒旻:「嗯,不過,等等就知道他的身分了。」
楊瑋:「話說怎麼沒看到正義大學的『荒山樵隱』張遠杉?」
鄭翔基:「據砲爺目前就讀於正義大學的高中同窗李庭熙所說,張遠杉已經沒在參加社團活動了,甚至連他的行蹤都沒有人知道,依我看,他應該是在閉關修練。」
林鋒旻:「閉關修練?他的棋力不是已經強大到被說是職業棋士後補了嗎?」
鄭翔基:「是這樣沒錯,不過今年的職業棋士考試高手如雲,所以我想他應該是為了增加把握在做準備才對。」
楊瑋:「哇,如果是真的,那他出關之時你可得小心囉,你不是也打算參加職棋考試嗎?」
鄭翔基:「呵呵,是啊,不過該擔心的應該是小賴他們才對,我這種水準,他們根本看不上眼才是。走吧,還是先去看看第一場對手是誰再說。」
楊瑋:「哎!我去,你們在這裡等就好!」
話聲迅速拉遠,只見楊瑋突然施展絕頂輕功朝對戰表奔去,不一會兒就又回來了,臉上還帶著幾分詭異的笑意。
鄭翔基:「怎麼?笑得這麼詭異?」
楊瑋:「也不知道這電腦是黑箱作業還是命中註定,阿基啊,你第一場的對手,就是豪帥啊!哈哈!」
鄭翔基:「……」
林鋒旻:「呵,有趣。」
楊瑋:「瞇瞇眼你也別笑,你第一場對手就是延平大學社長碧眼狐狸,只有我對到無名小卒,唉!真想快點跟高手對決啊!」
林鋒旻:「拎老師咧……」
鄭翔基:「楊瑋,你有順便看看其他組的對戰表嗎?其他幾位高手的對戰組合如何?」
楊瑋:「我當然有順便看啊!高段組第一場沒什麼精采對局,除了你跟豪帥之外,郭又勛跟黃鑑慧都是對到雜魚,那個嗜血什麼鵰的也是。倒是中段組比較刺激,傅義柏第一盤就對上包小花,他們兩個4段第一盤就對到算他們倒楣,贏的人接著很可能會對上陳冠霆,那半邊簡直是硬仗連連,而我這半邊則是會遇到白盈臻,不過也要第三盤才有機會遇到她。」
鄭翔基:「嗯,不過好像到現在都還沒看到嗜血巨獸蔡沂霖?算了,反正是來探查的,只要能了解延平大學幹部們的立場,有沒有交手倒是其次。另外,鋒旻,你過來一下。」
林鋒旻:「怎麼了,基哥?」
鄭翔基:「等等你遇到碧青玳的時候,要特別小心,我覺得她可能有點問題。」
林鋒旻:「你是說,她是個花痴嗎?」
鄭翔基:「掯!如果是的話我可以跟你交換對手嗎?別鬧了,她可是毒門高手,剛才,你應該也有注意到才是。」
林鋒旻:「嗯,我可不像楊瑋一樣笨笨的。」
鄭翔基:「從她的舉動來推測,很可能今天會發生一些事情,必要的話,你可以自由運用我們目前所得到的情報,看能不能在事情發生前套出些什麼。」
林鋒旻:「了解。」
語畢三人各自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一場伴隨無窮心機算計的局,就此展開。
鄭翔基站在自己的位置前,他的對手,則站在他的位置對面,雙手環抱胸前,閉目低頭養神,看似平靜,實際上卻有令人戰慄之感。不為其他,只因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濃厚邪氣,此人,正是豪帥。
鄭翔基見狀並不多說,只是以很輕鬆的方式坐進自己的位置,豪帥則是以十分霸氣的方式坐在鄭翔基的對面,彷彿隨時隨地,都不想讓鄭翔基有輕鬆面對的一刻。
兩人因為段位相當,因此必須進行猜子決定誰先誰後。猜子儀式是由一方執起數顆白子握於掌中,然後由對方執起一顆黑子或是兩顆黑子,來猜手中的白子是單數還是雙數。因為鄭翔基坐在上位,因此由鄭翔基抓起一把白子放在棋盤上,隨後豪帥拿起一顆黑子,也放在棋盤上,表示他猜單數。
經過計算鄭翔基抓起的白子後,得到的答案是雙數,因此由鄭翔基執黑棋。猜子結果一出,雙方立刻快速的對換棋子,掉轉計時鐘後,豪帥卻沒有馬上按下計時鍵,似乎是有話想說。
豪帥:「不妨告訴你,為了報這一箭之仇,我已經加入暗黑圍棋界了。」
鄭翔基:「嗄?不會吧!」
豪帥:「在那裡,我獲得了強大的實力,而且絕對是能讓你無法輕易放水的實力,你最好是有所覺悟!」
鄭翔基:「豪帥,你把勝負看得太重了,我們身為棋界的中堅份子,怎麼能背棄公義,為了一己私慾去加入那種會危害整個社會的組織呢?」
豪帥:「去你的公義!你當初放水難道就不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慾?竟然還有臉跟我談公義!別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屁話了!來吧!就讓這基本時限三十分鐘,讀秒二十秒三次的時間,陪你邁向最終的毀滅吧!」
豪帥穩穩的按下了計時鍵,時間開始一點一滴的流逝。
鄭翔基自知理虧,加上錯估了豪帥對於勝負的執著,沒想到豪帥竟然為了逼自己全力與他一戰,而自甘墮落加入了暗黑圍棋界,身為互相認識多年的棋友兼對手,解鈴還需繫鈴人,自己是絕對無法規避這個責任的,得盡力引導豪帥重回正道才行。
伴隨著複雜的想法,鄭翔基終於下出了第一手,小目(註十八)。
其實以小目開局,在鄭翔基近年來的棋局中算是相當罕見的,這點在業餘棋界已是公開的事實,豪帥自然也知道,這乃是因為鄭翔基融合了天之劍式的棋招,十分著重外勢與實地的均衡,因此一般會以星位(註十九)開局,透過與對手的糾纏攻防之中,逐漸形成實地的累積,是典型藉攻擊取利的類型。
因此當鄭翔基下出小目時,豪帥顯得相當驚訝,小目雖然同樣有著均衡的外勢以及實地,但其方向會比較偏向邊上,與鄭翔基喜愛的中腹有著十分明顯的不同。
難道他又想放水嗎?
不可能,剛剛兩人才在郭又勛的見證下擊掌為誓,他決計沒有膽量違背誓言,那麼他究竟作何盤算?
豪帥百思不解,思考數分鐘後,決定不受對方影響,先認真下出自己到暗黑圍棋界所學習的一切再說。
白子連發,竟是雙三三(註二十)開局!
鄭翔基:「雙三三……這就是你的佈局嗎?」
豪帥:「有什麼不滿嗎?」
鄭翔基:「沒有。原來如此,我已體會到你心中想擊潰我的那股氣勢,我會如你所願,出盡全力,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豪帥:「要說大話等贏了我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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