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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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有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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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沒回房裡,師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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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似乎把她惹哭了……」若芷真輕咳一聲,裝作沒看到弟子們傻眼,道:「如雪沒印象怎被魅惑,所以只能問妳了,跟上次一樣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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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玄青想知道憐如雪怎麼了,可不管事情前後順序絕對會被唸,她只能回答:「是的,弟子毫無頭緒,不過因為有師姐提點,注意到一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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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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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之前不算完整復活,日出時肉身會消失只留下骨頭,等入夜後肉體才重塑……」她注意若芷真有沒有跟寒巧凝剛才一樣激動,萬幸她依然淡定,丹玄青才能平順地說下去:「那時忘記注意師尊的眼瞳,不確定是否有魅惑到,可是互動一直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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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玄青腦中飛過那些摟摟抱抱跟親親,決定當作是憐如雪思考模式過直的正常發揮:「直到今日,師尊穩住弟子的肉身才忽然被魅惑。師姐猜有沒有可能是我之前肉身不穩,魅惑術鬆散對師尊只有零星作用,可現在肉身穩了,才對師尊有如此大的影響。而且師伯以前說過,弟子每十年要獻出心頭血跟肉給師尊抵抗魅惑,可現在已經過十多年,也許是超乎期限太久,才會在弟子肉身穩固瞬間大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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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有可能,巧凝真厲害,妳們當事人都一頭霧水,她倒是一聽捉到重點。」若芷真連連讚賞,但是視線不離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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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看得出來師尊畫什麼呢?」寒巧凝小聲道:「總覺得這陣法有點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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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寒巧凝這句,丹玄青才仔細看陣法。即使不懂結構,正邪兩道的畫法也能用肉眼看出差異,她習慣魔尊的「邪魔歪道」,見到地上這半邪半仙的陣法,想起憐如雪是仙尊……她乾巴巴道:「我、我是魔修呀,半人半魔混血,所以這、這陣法不得已,師、師尊才沒有偏離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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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就好。」若芷真沒有正面回答:「這陣法當作事成後如雪自己抹去,妳們全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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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另外師伯知道這陣法對師尊會造成影響嗎?」寒巧凝脫口而出,她跟丹玄青同時想到這點,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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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影響……不大。」若芷真均衡用詞,轉向丹玄青:「好好珍惜這具身體,此陣看起一生只能用一次。」或者說別人只能用一次。若芷真分析上頭的結構,陣法要求的修為代價過於龐大,一般修士需要一命換一命才能運作,可憐如雪一年的修為能抵掉常人二十年修為,她才只丟失十五年,沒被陣法榨乾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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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是有影響……」丹玄青著急了:「我去找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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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若芷真大喊:「妳們剛才的情況還沒解決,現在又想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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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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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令人去找吧?師姐也會行動,妳先讓師伯想想怎麼就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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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師妹怕師姐被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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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擔心安危,讓幾名下僕跟在師姐旁邊就好啦,遇到危機可以第一時間通知妳,別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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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師妹不緊張……」丹玄青連忙叫來下僕。若芷真看到百姓間常燒的金童玉女蹦蹦跳跳地跑來,自來熟地勾住寒巧凝的雙手,似是纏著姐姐要糖吃的弟妹,嘴角不禁一扯,道:「妳這安靜就算了,怎麼宮裡的下僕還是紙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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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其他魔修只能藉由移魂的方式入侵魔宮,如果下僕有肉胎被奪舍很麻煩,但是紙紮人直接燒掉就解決了,他們不會想冒元神受損的風險。」丹玄青記得以前妖王那邊派來的小妖被魔尊抓到就放火燒了,還莫名其妙烤起肉來,不是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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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跟魔尊那差異真大。」若芷真被南宮拖走時,路上可有不少魔族,他是一邊處理一邊把湊熱鬧的魔都趕走,耳根難以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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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成後宮就比較好理解了。」丹玄青搔搔脖子,其實也是在柳山安靜慣了,這裡才特別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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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師姐先去找師尊囉,在這乖乖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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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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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巧凝自然地把玉女扛上肩,牽著金童走,像帶孩子出去玩,跨過門檻時還提醒「注意腳腳別絆倒」,金童開心地「嗯」一聲,畫面十分溫馨。丹玄青看回若芷真,她已經拿出小刀順著地上的陣法唸唸有詞,釋出靈力將它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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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自己沒事做,丹玄青坐到床榻上發呆,這房間雖然給憐如雪使用,卻彷彿只有她進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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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南宮先生跟我說您中了死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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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師伯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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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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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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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特別難纏……」丹玄青喃喃自語:「花妖平時三心二意,認定卻不會變了,所以死咒特別難解。師尊是否有跟您提過,鹿仙尊那現在有蛟龍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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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師伯吃嗎?」若芷真知道妖族互相吞噬可增進修為,所以強大妖魔的幼兒或者蛋都是最好的下手目標,如果要她吃蛋……那些蛋裡面通常已有半形成的胚胎,頓時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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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玄青立即搖頭:「不是,對妖魔以外的種族,吃再強大的幼體都沒幫助。弟子只是想到這死咒出自妖族,如果要解就只剩妖王能拔除,可這樣不知好壞,先生說師尊一定有幫您舒緩死咒的侵蝕速度,這死咒混有她的靈力,若是讓妖王吃,修為搞不好暴漲……所以弟子想說蛟龍是高階妖族,不如讓鹿仙尊把小蛟龍孵出來養大,再讓牠吃下師伯的死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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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主意不錯。」若芷真雖下一句想提「可師伯活不了那麼久」,憶起憐如雪難過到流淚,她選擇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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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師伯可能等不了,所以弟子想提另種更快且成功率高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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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被若芷真潑冷水,丹玄青很高興,急忙說出自己的想法:「就是放出消息吸引妖王狩獵您,雖然十分危險,卻是目前最有用的方法,您絕對可以在活的情況下脫離死咒,但之後就不好說了。死咒對妖族是難能可貴的營養,尤其您身上這個還混到師尊的靈力,妖王十之八九會親自前來……師伯對這提議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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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芷真訝異到一時說不出話,她沒想到死咒對妖族竟然是營養,可現在沒頭緒居多,她繼續崩壞陣法,道:「妳說仔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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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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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玄青原先擔憂會被拒絕,眼下居然是感興趣,開始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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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是這樣,弟子想放出的消息是您的死咒因為有戰仙尊相助,得以拖延十多年未發作——對妖族來說十分有吸引力,能撐越久代表死咒力量越香醇。然後再放出風聲說南宮先生快破解死咒,就差最後幾步,妖族那邊很忌憚他,絕對會搶在預計的日子前來找您,同時追殺先生,不過這是魔界日常,習慣就好,主要是師伯的處境會非常危險,但是弟子希望您賭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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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真誠地看著眼前的長老,繼續道:「我們不知道蛟龍的蛋要多久才能孵化,而且您剩兩年……雖然能嘗試藉由假死拖延死咒,可不知道會不會成功,而且中間時間太長,若發生意外會功虧一簣,不如直接賭妖王動手的可能性,危險但十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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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讓若芷真動搖,強迫自己鎮定,直到破壞完陣法才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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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待妳也沒多好,怎願意提供這些幫助?即使替妳治病過,也只是在盡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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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是盡職,師伯仍待我好啊。」丹玄青不懂她怎麼問這個,「那年您的相信給予弟子很大很大的支撐,才沒有在天牢時垮下來。而且師尊被您惹哭,多半是死咒的事情吧?弟子不想要師尊難過,她失去好多重要之人,可弟子只能拉回小刀陪她,如今又可能失去您……很難過呀,若是哪天大師姐發生這類的意外,弟子一定也會崩潰的,每天都害怕聽到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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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芷真靜靜聽著,丹玄青不好意思地繼續道:「其實弟子感覺的出師伯沒那麼喜歡自己,會做這些都是因為師尊;而弟子對師伯的想法則是普普通通,會想幫忙只是因為師尊跟大師姐都很喜歡您,而我……純粹希望她們開心,想幫上忙,報答這些愛我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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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這句話讓若芷真扯扯嘴角,一般人會把這種失禮的真心話說出來嗎?可她不討厭,或許最初反感這名弟子,只是因為她不會掩飾自己,雖然在憐如雪面前不同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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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妳這麼說,師伯覺得賭一把也好。」她道:「反正都是要命,不如刺激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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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那看師伯決定什麼時候執行,因為牽扯到安危,弟子建議您最好待在魔界。優點是先生能繼續研究,妖王更有機會出手,我哥也方便控制情況,不會破壞墨如蘭或是干涉到其他修士;缺點是您會待不習慣,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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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不錯,但師伯修正道,讓你們魔修扛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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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呀,或者說我們差這個機會。妖族常跟我們打打殺殺,但是出來的都是小妖,妖王不會出手,魔修也難闖妖族的地盤擒王,如果有師伯,我們就多一個機會了!」丹玄青越說越激動,還直接站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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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刺激,情緒大起大落。」若芷真表面平靜,心情卻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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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危險,可她想嘗試能不能捉住這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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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才好,心臟會有力點。」丹玄青下意識用平輩的方式說話,驚覺這樣不禮貌時縮縮脖子,確定若芷真不在意,她才敢看旁邊,再次環視這間房咕噥:「師尊會怎麼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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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怎麼想?若芷真不懂,她覺得丹玄青也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催促道:「幫巧凝找如雪吧,我擔心她亂闖跟人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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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弟子先看下師姐找到哪……咦?」丹玄青剛連接到玉女的視線,被震撼到:「師尊跟師姐都在小師妹的房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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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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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師尊不想見到您。」丹玄青放掉跟玉女的連結,她實在不擅長這個:「還是師伯乾脆趁現在取心頭血跟肉肉?這樣就有理由去找師尊了,而且弟子也能放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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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恰巧,她近幾年不能食用那兩樣。」若芷真回到這件事情上就頭痛,憐如雪剛獻出自己的心頭血肉,必須等完全修養好才能接觸他人的……丹玄青才「蛤」一聲,一隻三眼烏鴉氣急敗壞地撞破房門飛進來,衝著她叫幾聲還啄額頭一下,表達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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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說話啦!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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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幹嘛?明天就要舉行儀式了,不是說要帶那幾個繞繞環境?哥等到頭髮都白了!欸不對妳怎麼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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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後面的話丹玄青無視了,她再次透過玉女看憐如雪那邊的情況,問:「師伯,您覺得現在該找她們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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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近,我問問吧。」若芷真放出傳話,丹玄青再次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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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無動於衷,寒巧凝將玉女抱到她旁邊跟安雨蓉交換眼色,最後重回這間房的人,只有抱著金童的寒巧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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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說……累了。」寒巧凝苦笑:「需要歇息,小師妹會照顧她,讓我們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