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即將抵達格省,請所有乘客下車並確保自己沒有留下個人物品。」廣播聲再度響起。
張清河聞聲便醒了過來,他先是揉了揉眼睛,再看向窗外,眼前是一個如鹹蛋黃般紅亮的殘陽,正一點點地消失於地平線上。
整片天空如一張畫布一樣,隨著這滴紅霞降下,這張畫布仿佛沾染了硃砂墨汁一樣迅速蔓延開來,此時風景艷絕格省。
但張清河此際的心思卻不在這良辰美景中,反而是一臉癡醉地看著睡在他肩膀上的風韻香。
隨著列車即將靠站,張清河才溫柔地輕拍風韻香的面䏭並叫醒了她。
「我們到了?」風韻香聲線略帶慵懶感,伸著懶腰問,卻不知伸展時的動作將自己那副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張清河的目光更是瞬間淪陷,久久不能移開。
「問你話呢!」風韻香見得不到答覆,便輕輕地伸出食指戳了戳張清河右脅,這才把張清河的心神拉回對話當中。
「啊……!對!我們到了!」張清河慌忙回答。
「你的臉怎麽那麽紅?」風韻香下意識地將身體貼近張清河的手臂追問。
「啊……啊……空……空調有些熱吧?」張清河結結巴巴,本已紅透的臉又變得更紅了。
風韻香聞言有些狐疑,畢竟她是覺得列車的空調也不熱,甚至有點冷,更何況大冬天還能有多熱呢?
沉吟片刻,風韻香忽然想到些什麽,於是眯起雙眼,撅起了小嘴一張,逼問:「你……是不是在想些什麽骯髒的東西?」
「啊……啊?」張清河手足無措得失去了語言能力,手裏不斷比劃著,卻不知其意。
「喂……你不會真的……你個小色鬼!斗膽對著本小姐胡思亂想!」風韻香看似怒駡,但臉上的神情居然不見半點怒意,更像是……
喜樂。
「哎!別胡説!我……我們趕緊的……下車!下車下車!我們還得去市集逛呢!」張清河敵不過風韻香的拷問,便猛地站起身,右手卻在不知不覺間抓住了風韻香的左手,愣是把她也拉了起來,一同離開列車。
二人下車後便趕緊地離開了車站,看向周圍的人潮,他們忽然發現街上行人如織,大街上幾乎塞得水泄不通。
略加思索,二人幾乎同時意識到這些外來人都是來看今晚的市集,心中暗自感嘆這個市集的魅力,同時亦對等會所見之事物更感期待。
風韻香方才在列車内睡得很是香甜,現在抬頭一看,見時至黃昏,才感不知時日過:「天色這麽晚了?」
「對,所以我們先去酒店整頓一下吧!」張清河指了指遠處說。
「酒店?我們今晚……」風韻香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張清河問。
「過夜啊,聽説那個市集可大了!我們今晚有好一陣要逛了!所以我才訂了酒店,住一個晚上。」張清河耐心解釋。
「我們一個房間嗎?」
「嗯。」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風韻香嘗試控制自己快要震顫的聲線,但那雙不斷拽弄頭上香氣怡人的秀髮的小手將她内心的激動暴露了出來。
「便宜嘛!」張清河當初訂酒店也沒有多想,但如今認定自己心中對風韻香的情愫,心中立馬就不踏實了,一些不老實的想法忽然浮現,但不消片刻就被心中的「正義」打散了。
「咕嚕。」風韻香吞了吞口水,饒是寒冬臘月也不阻其香汗沿著她白裡透紅的臉龐漸地往下滾落,流過下顎,淌過脖子,滑到鎖骨。
對於一個正值青春期的男生而言,那叫一個香豔!
風韻香耷拉著頭,不想讓張清河看到她羞澀的樣子,一手拽著後者的衣角,然後嗲聲嗲氣地說:「那……我們走吧……」
張清河見狀也是牙根發酸,差點沒忍住,頓時失去語言能力也似的,支吾半天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句子,後來只能是朝風韻香頻頻點頭來答應她,二人才啟程前往酒店。
酒店距離車站大概三四十分鐘左右步程,二人為的身體素質亦因修煉過而比常人強悍許多,以他們的腳程,二十分鐘便抵達了。
這是一間叫做「宜康客棧」的酒店,雖說是酒店,但從外面看來並不奢華,甚至還有些簡陋。酒店一共三層,整體由木頭堆砌而成,乍眼看去並沒有用上鋼筋,所有連接及受力處均為榫卯結構。
這種歷史悠遠的榫卯結構為古人的智慧結晶之一,放到如今依然實用。
由於張清河幾年前有過跟著劍天到酒店開房和訂房的經驗,因此他如今也能獨自熟練地到櫃檯簡單交接鑰匙後便上樓去了。
張清河訂的是一所雙床房,他把鑰匙插進門鎖,往順時針方向一扭,直到聽到「咔嚓」一聲,便按下門把將門一推,幾乎整所房間便映入眼簾。
這所房間不大,站在門口看去基本上也就看清房裏所有角落,踏進玄關,左手邊是廁所和浴室,右手邊是衣櫥和鞋櫃。繼續向前走是一堵墻,墻上有四面大窗,張清河見天色漸暗,便乾脆上前把窗簾給拉上。墻的左邊是兩張白色單人床,單人床之間隔著一個小櫃,而往右看去便是一張書桌,天花則掛著一盞大吊燈,映亮這個小小空間。
這裏不能説是一應俱全,但該有的都有,主打就是一個實用風,並沒有什麽太多的特別裝飾或功能之類的。
好歹也能稱作「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風韻香進去房間後便盡可能地把不需要用到的東西從艾院徽章的儲物空間中取出,以騰出更多地方以供她一會兒放置她在市集裏的戰利品。
「清河,我們走吧!」風韻香收拾好便拽著張清河的手臂奪門而出,向市集進發。
時間來到傍晚六點鐘,金黃的夕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高懸的皓月,而皓月之下,正是無比盛大的冬季市集。
這個冬季市集位於市中心一帶,規模甚廣,少説超過三萬五千平方米,比艾院的公園還要大上一些,設二百三十五個攤位,吃的、玩的、穿的,應有盡有,裏面車水馬龍,人潮湧動,熱鬧非凡。
張清河與風韻香二人但是在入口處便逛了大半個小時,而風韻香的購買欲也是不停上漲,艾院徽章的儲物空間都幾近填滿,若非張清河出言阻止,告知她後面還有更多東西買的話,想必風韻香現在手裏已經有兩三袋戰利品不止了。
二人一直買買吃吃,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風韻香的左手始終緊摟著張清河的胳膊,並在不知不覺間牽上了他的右手。
他們緊貼而行,風韻香沿途東張西望,對一切新奇事物顯得格外興奮,偶爾又跟張清河相互打鬧,十分親昵。
由於風韻香先前都住在孤兒院裏,而且甚少和別人交流,造就出十分孤僻的性格,因此也沒有人這麽帶她出來玩過。
「這是我的一次和別的男生一起到市集。」風韻香忽然呢喃。
「什麽?」在如此吵鬧的環境下,哪怕是身為鬥王的張清河也未有聽清風韻香的這句。
「沒什麽!」風韻香嬌羞地喊了一句,然後未等張清河反應過來,就拖著他往前奔去。
這個冬季市集裏時間流逝的速度猶如和外界不一樣,在這裏四處閑逛,仿佛眨眼間,那二人已經走了三個小時,時間也已經來到晚上九點多了。
與此同時,他們見到市集一處聚集了特別多人,一個個站在那裏沒有半點要離開的跡象。二人雙視一眼,便興高采烈地走過去凑熱鬧。
可見這個廣場被圍得水泄不通,有些在前面的人居然騎了上自己伴侶的肩上,兩人也因此看不到前方的景象。
本來兩人都爲此覺得沒趣,打算就此離開,但張清河靈機一觸,果斷從冰玉匣中取出黑潭劍,繼而一把摟著風韻香的纖纖細腰,憑藉雲遊太虛輕身身法,一躍進空中。緊接著,他便構築御劍百行控劍境圖陣,在半空甩下黑潭劍,並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風韻香站了上去,再向前飛去,這下他們總算看清廣場這麽熱鬧的原因。
「原來下面有表演啊,怪不得那麽多人!」張清河驚道。
「誒誒!清河,往下飛一些看看!」風韻香一邊擺弄著雙腿,一邊伸出食指托在張清河的下巴上,輕輕推動,把張清河的臉面向自己。
張清河先是一愣神,然後嚥了一口唾沫便照風韻香的吩咐往下飛,停在離臺上不到四米的位置觀賞表演節目。
表演節目一個個都很是有趣,二人看得津津樂道。
良久,臺上的節目便來到「最相襯情侶」一環。
此時,主持人忽然對著張清河一喝:「上面御劍的情侶們,看你們從剛才就在上面好久了,要不下來玩玩?也好讓男生休息休息,哈哈哈哈!」
主持人話音剛落,下面上百對眼睛看了上來,張清河和風韻香頓時尷尬得無地自容,原因很簡單,他們並非如眾人所想為情侶。
「哇!好大牌面!」
「喂!年輕人,下來唄!」
「遠看還挺相襯的!」
「好一對俊男美女啊!下來參加定必奪冠啊!」
一時間,臺下百來人同時起鬨,任張清河再怎麽搖頭他也難擋眾人的熱情。
「怎麽?就來也來了,去玩玩唄!你就那麽不願意跟本小姐玩嗎?」風韻香見張清河搖頭不斷,便假裝賭氣調侃道。
張清河見盛情難卻,也只能無奈到飛到臺上,參加這檔節目了。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OlpLSVn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