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歇夠了,走吧!」張清河回頭跟坐在一旁看戲的段少岳和連琪琪說。
「走吧!」兩人異口同聲說,便與張清河與風韻香一同離開了鬥師公會分所。
回到大街上,他們又周圍逛了一下,人流也開始減退,正當他們打算折返回去艾院之際,張清河看見那天在跨省列車見過的孤獨男人經過路口,卻在下一刻無比惶恐。
另外三人也察覺到張清河面露惶色,便立刻問他發生什麽事,而張清河答道:「我看到了,任務面板上那金髮綠眸,那個劫殺了三個財主和奸殺了兩個女生的罪犯……」
他所講的赫然是那個孤獨男人,他的穿著與上個禮拜的無異,驟眼看上去根本不像通緝令上的男人。可仔細想想,金髮綠眸,雖有鬍子遮掩,可面形也大致脗合,那條從左額延綿至下顎的刀疤難以掩蓋,更何況它還橫跨了眼角的兩顆痣,確實與通緝令上的照片和描述十分相似。
「那我們該喊停他嗎?」連琪琪一臉慌張地問。
「不!」張清河斬釘截鐵地說,「此人實力不俗,對我們而言太危險了,而且他有殺人的前科,貿然行動或許會牽涉到無辜市民……」
「我們該怎麽做?」風韻香問。
「跟蹤他吧,他大概不會把所有財物都帶出來吧,或許我們還可以找到其巢穴呢。」張清河推斷。
「可……就我們幾個屁孩?要不我們找老師?」段少岳問。
「沒這個時間了,我們別跟丟他,發條訊息給伍老師就好。我們走!」張清河拔腿就跑。
……
他們一路跟蹤男人穿過大街小巷,最後來到一個設在杳無人煙的郊區的廢棄工廠,而他們則躲藏在草叢裏。
男人走進了工廠,而四人則上前,躲在門後。
張清河把頭探進去,便見一些金銀珠寶擱在一角,而男人走到不知何處,大概是要準備下一次的行動或是整理其收穫。眼見此景,張清河便更能確定此人就是通緝令上所説的男人。
「這大概就是這個家夥的巢穴了。」張清河低聲細語。
「現在該怎麽辦?」連琪琪問。
「對哦!該怎麽辦呢?」一把陌生的聲音從四人身後響起。
四人趕緊回首,卻已是太遲了。
男人在他們身後驀然出現,橫掃出一腳把四人放倒。
他那粗獷臉上再無那把長長的鬍子遮掩,撤去偽裝後確實和通緝令上的照片如出一轍。
「居然是四個孩子呐,大北帝國這是江郎才盡還是小看了我啊?」男人恥笑道。
「被發現了……」段少岳說。
「沒法子了,戰吧!」張清河說。
「少岳,告訴伍老師了嗎?」風韻香問。
「嗯,可……」段少岳話未説完,一個飛膝迎面撞來。
「誰讓你們那麽游刃有餘地交談啊?」男人重擊了段少岳的臉,接著在空中屈身,猛力送出一腳,鞭向張清河,後者卻已從冰玉匣取出青鐵劍防禦。
男人的腿如炮彈般連同威猛的腿勁狠砸在青鐵劍的劍鞘上,掀起一道暴風,縱使是張清河也滑開十米。
「什麽嘛?一群沒用的小屁孩。」男人不屑道,然後轉身看向身後兩個女生,面露猥瑣笑容,又說:「不過倒也有些不錯的獵物送上門來!嘿嘿嘿!」
連琪琪瞬間從艾院徽章取出其餓狼槍。一手按下風韻香,一手把著餓狼槍轉身,男人見之騰躍而起,退開數米。
「別亂來!」連琪琪狠道。
青鐵劍這時出鞘,一道琉璃色匹練從劍刃暴湧射出,劈向男人。與此同時,衆人耳畔爆出一聲炸雷般巨響,只見餓狼槍槍頭噴出一道電光,直射向男人,正是靈技「逐雷槍」!
男人見狀心感不妙,右腳踩後,然後躍起,高叱一聲:「腿刃!」
他的右腿確實地與劍海和逐雷槍相撞,瞬間噴發出無比耀眼的光芒。
「廢了他!」段少岳在一旁艱難地爬起,卻在下一刻臉青了。
男人提起腳就是一條白色的風刃,迎面硬抗劍海和逐雷槍,最後竟然把後兩個靈技踢碎了!
「什麽?!」張清河和連琪琪齊聲驚呼。
男人的長褲被劍海和逐雷槍撕碎了,褲筒的背後,卻展露出一雙紅色的腿甲,上面的凹槽滿佈戰鬥性刻紋,看到如斯情況,張清河等人便判斷出此男人的靈技為腿技,從剛才那幾腿的威力來看也大概如是了。
段少岳戴起拳套,另外兩個女生亦站起戒備,皆來到張清河身旁。
「段少,老師收到地址沒?」張清河問。
「嗯!」段少岳確實地回答。
「清河與我一起進攻,少岳和香香留下輔助!」連琪琪放下一句,便和張清河上前戰鬥。
連琪琪是連家餓狼槍的第十二代傳人,其家族所用的餓狼槍乃用至少五階的撕魂餓狼屍骨重鑄而成。成槍時,全長至少兩米,通體亮銀,帶灰綠色點綴,其頭可破堅甲,其身靭而不脆。搭配著連家為此獨創的一套餓狼槍法,哪怕不用靈技,其威力也能使連琪琪輕鬆站在一丁班前三。
張清河凝聚出四柄靈力劍使用華光劍法,連琪琪則運使餓狼槍使出餓狼槍法一同進攻。
長槍不愧為百兵之長,中距離戰便看得出其優勢,加上那甚至比華光劍法凌厲的餓狼槍法,更是如虎添翼,男人見狀更被逼得難以寸進,反而步步後退!
不過這只限於男人不使用靈技的情況下。
四柄靈力劍從四方同時飛射向男人,然後餓狼槍又至,一息間,男人矮身躲過穿插而來的靈力劍,然後送出一記旋風腿踢斷了張清河的左腿骨,又一手砸向連琪琪的胸脯上,不但猥褻了連琪琪,這一掌也把她推開數米遠。
即使張清河的赤雲煉體訣未到第一重,卻也已經修煉出比普通同級鬥師强韌許多的身體,如今卻被輕易踢斷了腿骨,這是他自己也始料不及的。
「啊!!!」伴隨張清河一聲哀嚎,男人則躍起五米。
「哎喲,小妞還有點料呢!」男人發出噁心的聲音。
「混賬!」段少岳怒斥,一言甫畢,男人的腿甲周圍亮起白色靈光,颳起了一股桀驁暴躁的颶風,間或吹得在下方那二人的衣服獵獵作響。
「哼!」男人略一沉吟,便從空中打了個前翻滾急遽劈下,連琪琪見狀便右手握槍,左手拽著張清河的衣領全速奔離。
下一刻,男人的右腿徑直遁入地下之中,一股無形的颶風瞬間席捲戰場,在地下留下一個三米坑。
這一靈技便是男人其中一招狠辣的攻擊手段,也就是這一腳把過去被他謀殺的受害者毀得面目全非。
張清河額上滿是冷汗,往下一看,左腿脛骨被踢分兩段,有一部分更刺穿了皮肉,血污彌漫。風韻香一時嚇得哆嗦,又在精神海中鎖定了張清河,從艾院徽章中拿出其琵琶,開始彈奏,為他治療。
可男人並不會等他們治療好再展開攻勢,他猛然把陷入地下的右腿抽起,緊接著一個回旋踢把被連帶抽出的碎石踢向四人。
張清河立馬把靈力劍聚攏在一起,形成一面盾牌擋在前方。見男人將至,又隨即解除靈力劍,花了幾秒建構出一個新的靈技圖陣,反手就把青鐵劍插在地上,四道散發著琉璃色光輝的劍氣從青鐵劍的前後左右四方拔地而起,剛好傷不及段少岳、風韻香、連琪琪仨。每一道劍氣長兩米寬四寸,銳不可當,正是他新習得的靈技——「劍分四海」。
男人反應不切,未能及時煞停,剛好被劍氣劃破右邊臉蛋,更剖開了其右眼,當場瞎了一邊。男人立刻後退十來米,低聲咕噥,右手按著傷口,卻阻不住汩汩淌出的眼漿。
趁著這段空檔,張清河從冰玉匣拿出一支試管,上面有個木塞蓋子,裏面裝的是張家的上中品的治療藥水。他趕緊拔出木塞,讓段少岳幫忙拿著,自己則深吸一口氣,雙手各抓其左腿的一端。
下一秒,他做出了另外三人都不忍直視的事。
張清河自知若在現在這種狀況下塗抹治療藥水,其斷骨不會被根治,只會繼續暴露在外。於是他只得一個辦法,就是手動把骨頭移回去,再淋上治療藥水。而他也沒有時間猶豫了,把心一橫便把突出來的脛骨扯回去,骨頭甚至互相刮到裏面的神經線,痛得張清河哀嚎連連,可這份痛楚也得到了相應的回報,他的脛骨終於推回去了。
張清河已痛得説不出半字,於是向段少岳打了個眼色,段少岳也沒有廢話,直接把治療藥水淋在傷口上,張清河的痛楚才得以緩解,骨頭斷裂之處和開綻之皮肉也逐漸癒合。
「臭小子……我要把你宰了!」男人發狠道,於是激起其遠超四個孩子的靈力氣息。
面對著等級比自己高的鬥師,等級比較低的鬥師是不能準確感知對方的實力,只能約莫感測出對手處於哪個稱號。而在此刻,四個孩子感知到眼前這個男子的實力儼然超過五十培,甚至大概在五十多培尾段,也就是大概在五十七培到五十九培之間了。
男子爆發出五十七培鬥聖的氣息後猛力蹬腳,張清河才剛站穩了腳跟,男人便已來到其身前。張清河反應極快,瞬間藉雲遊太虛躲開男人的攻勢,然而段少岳卻未注意到,便被鞭了一腳。
這一腳轟然落在段少岳的胸膛,伴隨一聲巨響,他便被踢飛二十米,斷了三根肋骨,可男人並沒有因此憐憫他,而是順勢走近準備毒打他一頓。段少岳見勢不妙,艱難地抬起右手,然後猛然扣出一個海棠紅色的龍首。
男人向前躍起,一個翻身,一道腿刃再度射出,瞬間斬碎了龍首,在段少岳身旁犁出一條溝壡。張清河和連琪琪又跑了過來,男人見狀又跳起五米,打算用剛才那破壞力極強的靈技。
張清河見狀並打算先發制人,費盡靈力向空中反手橫劈出一道四米長的劍海,看似如瀚海,仿佛要接天貫地。
男人亦不甘示弱,其右腿如轟雷般落下,終於還是和劍海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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