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無奈地接納了金髮少女的主張,默默地在心中修正計劃。自己作為一個成年人,而對方則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實在無法狠下心趕她回家或騙她獨自看店,只好接受現實,正正經經地開始指導新人:「那麼,我先帶參觀一下環境吧,陽智……熙?是這樣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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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不要誤會,我沒有半點韓國血統,只是取名的人特別喜歡看韓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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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韓劇世代已經是當媽的年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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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個名字是嫲嫲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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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智熙無心的一句導致唐平大受打擊,韓劇崛起確實是三十年前的事情,當時的追劇主婦如今已經當上祖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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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開始參觀吧,跟我來。」唐平嘗試以工作堵住心靈創傷,就像指導龍劍玥那時候一樣,首先帶陽智熙參觀一樓的開放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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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喔喔喔——這是甚麼東西!超級可愛!我可以拍照嗎?可以拍片放上FG嗎?這孩子叫甚麼名字啊?」陽智熙不斷點擊手機的螢幕,明顯是尚未獲得許可便已經開始拍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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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不以為意地低頭一望,看見一隻黑貓坐在掃地機器人上面,淡然地回答說:「它是你的前輩,名叫輪子,負責掃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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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子……負責掃地……不就掃地機器人嗎!我是在問貓咪的名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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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臭貓喔,牠是前店長帶回來的,沒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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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店長沒幫牠取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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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取了一個很長很難記的,大家都不記得,所以每個店員和客人都擅自替牠另行取名。結果名字取得太多,各人都有自己的叫法,等於沒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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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陽智熙覺得唐平在亂編故事,半信半疑地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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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甚麼要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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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長你是怎麼叫牠的?今後就用你取的那個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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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叫牠臭貓,因為牠動不動就發神經咬我,還會用電腦椅磨爪、把飲料打翻,卻從未見過牠抓蟑螂或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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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你不要跟一隻貓咪計較嘛,很沒大人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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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歲小女孩向唐平投出鄙視的目光,但效果並不顯著。因為在幾分鐘前已經承受過年齡屬性的攻擊,使他獲得了短暫的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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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幾歲還沒結婚的男人大致上都是這樣子的喔。我們放棄了許多,換來輕鬆又自由的生——」突然,唐平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意,回頭一望,發現殺意滿溢的龍劍玥就站在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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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手中無刀,她的右拳卻沒有緊握到底,莫名地留下一個漂亮的圓孔,彷彿是在心中握著了甚麼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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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隨即意識到自己大禍臨頭,雖然陽智熙只有十一歲,而且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但驟眼看來就是一個很會玩又很會花錢的壞女孩,換句話說就是很會援交。他竟然支開了剛交到的女朋友,跟這種援力十足的女孩單獨相處,相談甚歡還大膽得自稱單身,已經無限接近出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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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龍劍玥的濃烈殺氣使兩人不敢動彈,她緩緩地走近,然後轉頭向陽智熙問:「你,可以跟我來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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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頓時鬆一口氣,因為龍劍玥的怒火並不是指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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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不少丈夫就算出軌了也能全身而退,因為妻子認為丈夫沒有錯,是淫蕩的賤女人勾引迷惑自己的丈夫,一切責任都在賤女人的身上,想必龍劍玥就是這種妻子吧——唐平暗自感嘆,並為免惹火上身而繼續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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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確信這只是一場誤會,因為剛才只是聊了一下陽智熙的年齡和貓咪的話題,完全沒有半點出軌的跡象。就讓兩個女生單獨聊聊吧,一旦她們談到年齡,龍劍玥便會知道陽智熙只有十一歲,再怎麼說都不可能吃一個小女孩的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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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壓著顫抖不斷的大腿,努力地尋找藉口,並毫無作為地目送兩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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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劍玥帶領陽智熙走進網吧附近的一條陰暗小道,深入至人煙罕至的死巷,冷冷地向她問:「你並不是人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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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陽智熙悠然地咧嘴一笑,露出一雙異常尖銳的犬齒:「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是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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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劍玥並沒有回答,僅是抬手一揮,炫目的光芒隨即匯聚於勇者之手,化成利刃斬下了魔物的頭顱。頭顱滾落至死巷的角落,血液在地上徐徐地漫延,龍劍玥冷漠地轉身離去,然後,驀然回頭一看,看清了自身犯下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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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愕地鬆開拳頭,手中的兇器隨之消散。她不知道剛才的那股殺意是從何而來,亦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夠辨認出對方的真正身份,更不知道自己能夠憑空拔出奇怪的光劍。猶如置身夢中,她欣然地接受了一切荒誕譎異的發展,直至夢醒,才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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