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否定 - 第十一章．香港

自從夢境中看到自己溺水的理由後，凈初已對孩子間的遊樂不再有幻想。然而，國強看到凈初愉快玩耍的一面，湧出了一份父愛，一時衝動下，下了一個決定。

吃了早餐後，凈初默默地準備換上衣服，準備向白雲山進發。

然而，國強卻叫停了凈初。

「今天，我們不去白雲山。」

「矣？為甚麼？」

「你換上耐穿的衣服，將兩件漂亮的衣服帶在包包內吧。」

「哦，好的。」凈初還在思考夢的問題和那個吻。因此她沒再問為甚麼，只跟隨國強的指示行事。

國強也沒有再說甚麼，只是騎上了出租摩托車，將凈初抱在身前，坐在騎士的身後，往南邊前進。

或許是覺得，再想也不能想到解答，凈初在旅途中決定暫時放下疑惑，欣賞沿途的風景。

走過羊腸小徑，帶著泥土濕氣的風迎面而來。不能說很舒服，但這是凈初第一次出遠門，她帶著好奇的心情四處張望。

看到凈初的動靜，國強在凈初的耳邊說：「我今天帶你去玩，好不好？」

「嗯。」凈初的嘴角輕輕上揚，她在心底裡是感到快樂的。

過了一會兒，總是重覆的風景與搖晃的摩托車，讓凈初不經意的睡著了。

凈初再醒來的時候，已身處城市之內。

下車後，國強付了一筆不少的金錢予出租摩托車騎士，騎士笑著數錢後，請國強抽了一根煙，然後愉快地離開了。

「小初，在這個旅程，你得叫我爸爸，知道嗎？」

「知道了。」

國強牽著凈初來到一條後街，那邊的人都兇神惡煞，但卻沒有找國強的麻煩。然而，這就夠凈初害怕了。

「爸爸，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寶安，爸爸帶你來坐船。」

看到國強並不緊張，凈初慢慢也放心下來，並觀察四周。她發現那裡的人都掛有一條深綠色的特殊繩子，而國強也不例外，只是國強的繩子上有條黑線，跟別人不同。或者，這是他們識別同伴的方法吧。

來到一間小屋前，看門的大漢不僅沒攔住國強二人，反而打起招呼來。

「強哥，很久沒見你了。尚哥在裡面，你稍等一下。」

不一會，大漢打了一下手勢，示意國強進入小屋內。

一進小屋，就是一個乾淨的客廳，物件不多，只有桌子和椅子。一名強壯精練的中年男子就坐在客廳的正中央。

「尚哥！」國強點了點頭，精神地打了招呼後，看著凈初說：「女兒，叫尚叔叔吧。」

「尚叔叔。」凈初輕聲說了一句，揮了揮手。

「好可愛的娃兒啊，強仔，你甚麼時候生了女兒我也不知道？」尚哥稱呼國強為強仔，似乎在這團體裡的地位比國強更高。

「早幾年我們不是跟福建幫打得火熱嗎？那時候怕我的女人危險，把她趕回鄉了。這兩年回白雲，才發現繃出了這娃兒，今天帶她來見見世面。」

尚哥走到凈初前，蹲下來說：「世侄女，你叫甚麼名字？」

凈初看到這情景，有點害怕，便捉緊牽著國強的手，看著他。

「不用害怕，回答尚叔叔吧。」

「我叫何凈初。」

「好樣的，強仔，你的女人果然沒背叛你，才為她改這個名字。」雖然尚哥被誤導了，但他似乎知道國強的真名。

尚哥走回房內，拿了一條深綠色，帶黑線的繩子出來。從條紋來看，

「尚哥，這是......小初受不起的！」

「你強仔的女兒，就是我何全尚罩著的人。她不用甚麼考驗了，就是我們蛇口幫的人。」尚哥再次蹲下，向小初說：「小初，手給我，叔叔送一份禮物給你。」

凈初伸出手，讓尚哥為她戴上繩子。凈初嘴角微微一笑，輕輕說了一聲謝謝。這可愛的模樣，引得尚哥呵呵大笑，並用那大手揉著凈初的頭。

尚哥重新站起來說：「好了強仔，今天來有甚麼生意？」

「今天不是做生意，只是聽說那邊開了個甚麼海洋公園？就帶小初去玩兩天啊。」

「哈哈哈哈，為了這回事就來坐我們的船？強仔，看來這女兒真是你的心肝寶貝啊。」

「當然，老規舉，順道帶點商品也沒關係啊，只是船夫得醒目點，我不想讓小初冒險呢。」

「好吧，我讓小陳送你一程吧。商品和接頭的方法小陳知道的。本來想讓老李休假，去那邊玩幾天，沒想到你忽然帶來了那麼大的一個女娃兒，這機會不讓給你不行吧。」

「謝謝尚哥！小初，快謝謝尚叔叔。」

「謝謝尚叔叔。」

尚哥這時以眼神示意，要跟國強聊秘密，國強便對凈初說：「小初，你去門外等我們一下。不要走遠，爸爸很快出來。」

凈初聽國強的話，走到屋外等候。然而當門外的巨漢看到凈初時，卻變得畢恭畢敬，腰板挺直地向凈初鞠躬。

看到巨漢鞠躬，凈初忽然覺得他不那麼可怕了。在夢中混過幫派的凈初，當然知道這些信物和儀式的含意，似乎她在現實混幫派也混出個成績來了，雖然她事實上只有7歲。

變得不害怕的凈初，開始好奇地探索小屋附近的地方。她看到貨倉與雞棚，也看到很多木頭和米袋。

巨漢似乎出於責任與本能，一直護在凈初的身後。幫派中的下級人員看到這小女孩後面跟著那名巨漢，也不敢多事，繼續工作。

凈初轉過頭，問巨漢：「叔叔，你叫甚麼名字？」

「你叫我李叔就好。小妹妹你呢？」巨漢中氣十中，卻放輕了聲線。

「我叫何凈初，李叔，大家在做甚麼？」

李叔看到凈初手上的繩，聽到凈初的名字，心想大概這女娃兒將來也是處理事務的大人物，便沒有隱藏地告訴她的一切。

包括明面上的工作，運米與賣木柴。

也包括暗地裡的工作，走私武器和藥品。

有些小混混看到老李竟恭敬地對待這小女孩，更是不敢騷擾他們。

凈初這刻才知道，她搭上了一條怎麼樣的大船！

「沒想到，路邊遇到一個小混混，竟然大有來頭！」凈初心裡感嘆，她到底還會有多少奇遇呢？

「小初，小初你在哪裡？」遠處傳來國強的聲音，讓凈初高興得掉下李叔跑了出去，大叫「爸爸，這裡呢！」

李叔看著這小娃兒跑出去了，背包搖啊搖的，心裡泛起了暖意，將這個背影牢牢記住了。

凈初跑到小屋前，重新牽著國強。這時，國強跟她說：「好吧，我們出發了。」

「出發去哪裡？」

「香港。」

香港，一個凈初在夢中生活了好久，現實卻一次也沒去過的地方。她聽到這詞語，眼裡充滿了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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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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