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個地區要繞圓環轉三圈按調查,再用取得的火箭筒把門轟了,才能到下個區域喔。」「……」「殿下,火箭筒是要轟門,不是去炸僵屍!您現在把彈藥用掉,待會頭目戰會不好打。」「……你剛剛說啥?」「……」
大白天的天氣粉好,沃藍得及羅倫安琪拉這對主僕卻窩在房裡打電動。沃藍得手拿冤靈古堡六攻略本,坐在床頭前指示她過關,心頭為她汗顏。
羅倫安琪拉她原本壯麗端正的金色捲捲頭,如今髮色暗淡加毛髮分岔又毛躁。臉蛋無血色無化妝,身上半點飾物都沒有,穿著粉紅圓點圖案長袍睡衣,兩眼無神雙手拿搖桿盤坐於地,左右邊各有一包少力少滋與沒事可樂。
這副尊容與其說是一國王女,倒不如說是打那兒來的宅女。
沃藍得身為她忠心耿耿的臣屬,此時不進諫言,何時要進?於是他說:「殿下,您要不要去洗把臉好了呢?」「……你剛剛說啥?」她一對死魚眼望向沃藍得。(居然重覆剛講過的話?!)沃藍得冒汗冒更多,視線移向電視營幕瞧。她根本不在乎過關,只是看到僵屍就猛殺,他推測羅倫安琪拉八成是累積太多壓力!
「就是……嗯……殿下精神看來不太好,是不是有一點疏於打扮?被外人看見不太好?」「阿~那種事無所謂啦~」羅倫安琪拉面帶倦怠的打個大哈欠說:「反正我有好幾個月沒接到像樣工作了。用小說的女主角比喻的話,我就是那個好幾回都跟故事內容沒啥關西。登場就只是講個幾句話,而且上個月連名字都沒出現,有名無實的可悲女主角啦。」
「話是沒錯,可鏡頭正在拍我們喔。」「什麼?!真的假的?!」
聽到事實,王女殿下手忙腳亂一陣,再回頭一腳把她的忠心臣屬踢出門外。沃藍得在門外足足等了一個半鐘頭,裡頭才傳出許可入內。沃藍得開門一瞧,房間內不但閃閃發光,還飄揚高雅香氣。
「哎呀~沃藍得快進來阿~」羅倫安琪拉整個容光煥發,精神奕奕,週遭閃着一堆星光。長袍睡衣變成上下分開的淑女式輕便居家服,姿勢從盤腿坐地變成坐於雅致涼椅上美腿交叉,少力少滋與沒事可樂成了摩卡蜂蜜蛋糕與皇家奶茶,再看看她的遊戲風格也從狂轟濫炸成了步步為營。
花一個半鐘頭能夠一百八十度轉換形象成那樣,沃藍得真不知該吐嘈還是佩服。看在他與這女人形影不離多年,他決定不要追究,繼續坐著唸攻略本比較好。
玩著玩著,羅倫安琪拉發問曰:「沃藍得我問你喔~你看過真的僵屍嗎?」「僵屍?」沃藍得平淡樣說:「妳是說活屍那種,死翹翹了還會到處咬人,咬到誰誰就會變活屍的嗎?有阿。」「喔~真的喔~」她慵懶回答。
沉默一秒。
沉默二秒。
沉默三秒。
「咦——?!」羅倫安琪拉把搖桿一丟,杏眼圓睜回看他喊:「真的?!在哪裡看到的?!」沃藍得用攻略本遮住臉說:「那是國外發生的事,一整座城市的人都成了僵屍。」「一整座城市?!這麼大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喔~殿下那時還不懂事嘛~再說那一國的人也不太想提起這段黑歷史。」「說給我聽看看!說嘛!」「殿下~這個故事可是很殘酷很血腥的。我並不太想回憶,阿妳確定要聽?」「要要!」
「好吧,」放下攻略本,沃藍得擺出無可奈何的苦瓜臉說:「這件事情要回溯到二十幾年前,超鬥技會開幕沒幾天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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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有點不舒服,隔着鎧甲,沃藍得摸摸腹部想。
上次潛入古塔任務不過二天,疲勞尚未回復,工會又來了緊急任務。
如今工會守衛504隊的五人搭着一種叫做直升機的東西,飛行於海洋之上。麗莎坐在副手座,其他四人則擠在狹小的座艙內。與沒啥波動的熱氣球比起,直升機搖搖晃晃的叫他有些頭暈。為了轉移注意力,沃藍得從大腿上的背包拿出漫畫來看。
沃藍得看了看這本勇者魔王,覺得勇者壓根兒就是被魔王的爆乳給騙了。要不是湊巧遇上魔王人美心善,一個草食處男碰上個爆乳美女,這故事怎麼能成立嘛?不過說到爆乳美女,沃藍得自認要是遇到這類魔王,大概也會繳械投降,因為魔王的咪咪,讚!
(阿對對,提到爆乳……)沃藍得目光投射到對面座的薩伊美身上想:(如果給我遇到魔王,最好能像她!)薩伊美顧着點平板電腦,臉色不太好看。換瞄同座的諾哈曼,看他雙手抱胸,低着頭打著呼,沃藍得推測兩天前的任務真的累壞他了:(累成這樣,超鬥技會沒問題嗎?)
再看薩伊美同座的迪斯基拉……照理說,沃藍得該有些羨慕兼忌妒,不過大家都全副武裝包得緊緊,沒啥好在意的.他自己裝備慣例的火龍魂U系列,薩伊美裝備黃金皎月X系列,那很大的裙甲,要塞入機艙門花了不少功夫。諾哈曼一向的夫魯夫魯Z系列,麗沙放棄偏愛的治療者U系列,也穿夫魯夫魯Z系列。
沃藍得的目光,最後落到迪斯基拉身上。他雙手放腹部,眼睛閉著,不知沉思或在睡覺?老樣子的專用黑子系列。
白。
有夠白。
平常很少能看到迪斯基拉如此無防備的模樣,加上旁邊有薩伊美做比對,讓沃藍得更加在意。薩伊美的肌膚已經夠白了,迪斯基拉卻白得更徹底,就好像調色盤中的純白色顏料。
雖然諾哈曼也很白,但他的白根本就是營養不良加缺乏陽光,薩伊美則是典型美人兒的白裡透紅。再看迪斯基拉,沃藍得左看右看白得沒一點雜質,不像是生物該有的體色。
(是做了什麼美白工程?還是抹了粉多粉多的SK2?)當然,這個問題沃藍得實在講不出口,只得轉換焦點至窗外。外頭除他們這隊之外,還有許多架直升機跟隨。這一群直升機還只是東多魯瑪的而已,其他工會也派遣眾多人力前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需要投入如此大規模的戰力?)沃藍得只知道本次任務由赤雷郭達共和國,簡稱赤國政府所委託。事前只說此任務極為危險,請參加者務必要裝備齊全,物資充分前往。
沃藍得飄移到窗外直升機群,本任務限定上位獵人參加,本來他該與巴藍他們組成天地猛者陣容,但是工會方面表示要有人負責帶領,於是他就得以工會守衛身份與迪斯基拉們組隊。
(我真是越來越不像獵人了……阿阿,快到了嗎?)
直升機接近海岸線,沃藍得往下俯視着廣闊平原,可見海岸線有個規模不小的港口,再過去一些距離,則座落着一座美麗的白色都市。都市與港口由馬路連接,直升機飛得越近,他越能看清楚都市面貌:(那就是赤國的鉚扣市阿……看起來真的很先進呢?有好多大型建築,好多馬路,都經過精心規劃吧?咦—?)
鉚扣市情況有異,遠看美輪美奐,近看滿目瘡痍。陣陣黑煙自其中冒出,許多飛行機如蒼蠅般盤旋城市上空,尤其明顯的是,長長厚牆圍繞整座都市,將其與馬路港口給分割開。
直昇機群降落於厚牆之外空地,大量身著野戰服的赤國士兵們立刻前來,協助獵人們下機及搬下物資。沃藍得下艙門,腳一接觸到地面既感受到此地充塞恐懼、混亂、哀泣等等黑暗情緒。
他快速看一下情形,由鐵絲網加鐵欄杆加拒馬等等所構成的重牆、看不到盡頭,至少有五公尺高。坦克車加裝甲車加自走砲等重車輛,重兵鎮守每個出入口:(防範得這麼徹底究竟是?)除隱約透出死亡氣息外,厚牆毫無回應。
一名穿標準軍服的中年軍官快步接近,臉色凝重的用國際標準語說:「你們是東多魯瑪的獵人沒錯吧?請問你們的負責人是?」「我。」身為在場最有地位的工會守衛,迪斯基拉站上前與那軍官交談幾句,便回頭吹響角笛指示:「他要帶我們去集合會場,所有人跟我走。」
移動途中,沃藍得不忘觀察現況。雖然每個地方都讓他很陌生,但他依然看得出情況非常糟糕,到處是臨時搭建的急救收容所,醫療人員忙得不可開交,處理多如牛毛的傷患,一排排載著士兵的車輛匆匆跑過。每個人不是一臉劫後餘生,就是滿臉驚恐,簡直像剛經過大地震或大海嘯。
所謂集合會場不過是特大號的帳蓬,裡面擺上多之又多的椅子,最前頭再放個簡單的講話臺與大營幕幾個。看似高級將領的人物正在那交頭接耳,見這情形,大家用不著指示,也知道各自找位子坐。
待全體就座,那些高級將領之一,黑色軍服整齊,肌膚同樣黑色的高大男子上台前。從他臉部的肌肉變化,沃藍得知道他正勉強用冷靜堅定的語氣,來向眼前這些外國人講話。當然,講的話是國際通用語。
「我是負責這次作戰的威廉•蒙奇朗中將。原諒我沒時間說客套話,我國正面臨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生化危機。請看這些影片!」
開場白短得叫沃藍得有些訝異,威廉中將讓開位子,隨即大營幕顯示出影片;大馬路之上好幾台警車堵住,警察們喊叫著開槍射擊,而他們攻擊的對象則是好多個,好多個衣衫不整,肉體殘缺不全的人。
沃藍得不由得閉住氣息,多少預料到會看見什麼。如他所想,警察們的子彈接一連二穿過那些人身體,然他們毫無痛苦,毫無遲疑,步伐緩慢走著,不顧警察的哭叫,一個接一個啃咬殺害,直到影片撥完下一段,卻又是慘不忍睹之情景,連續撥放了十段。
在場獵人個個靜悄悄,沒人想說句話。沃藍得坐最前面,看不到後面。他猜其他人多半與他一樣,力保驚愕不露於面。他餘光向左邊,薩伊美臉色蒼白睜著大眼,麗沙已經翻白眼就差沒口吐白沫。向右邊,諾哈曼漠然以對,迪斯基拉翹腳且不爽得很。
「活屍、喪屍、僵屍、活死人……隨便你們怎麼稱呼。」威廉中將回臺前講:「四天前,就在鉚扣市爆發了大規模的感染。詳細發生地點及時間點,我們無法確定。是一場人為的恐怖生化攻擊?外星細菌的侵入?我們一樣不知道,請放簡報!」
大營幕現出喪屍,威廉中將舉著紅外線筆解釋說:「
如各位所看到的,這已不是人類,而是一種怪物。它們不畏懼任何傷害,只為了食欲活動,殺死所有能動的生物。目前我們已知,喪屍只有聽覺有效,力氣遠比一般人要大,而且唯有破壞頭部,才能準確消滅它們。特別可怕的是,凡是被它們所咬到的人,不消幾分就會死亡,加入它們。」
大營幕內容切換成多張照片與文字,威廉中將繼續說:「所幸察覺得早,我國的國民軍投入大量兵力,四天來沒日沒夜,終於將災害限制於鉚扣市之中。不幸的是,市中仍有許多平民發出求救訊號。
我們不能棄之不救,而就是請你們來的原因。各位將搭載我國所提供的軍事載具,深入災區拯救災民。到這裡,有沒有問題—你是?」
「東多魯瑪獵人代表的迪斯基拉。」不等威廉中將回應,也不起身,他直接說:「我有個很大的問題……從你們的資料看來,這些只不過是些行動遲緩的無腦動物罷了。貴國的軍力足足有我國的五倍,有坦克車,有裝甲車,有直昇機等等高科技產物。這種事情光靠你們自己的自動化部隊就能應付,為何要千里迢迢找我們來?」
迪斯基拉話講完,沉默的獵人們開始交談,紛紛傳出質疑聲。「請各位安靜,我們已說過,這種喪屍最可怕的就是增殖力。」威廉中將抹抹汗水說:「鉚扣市為我國人口最多的市區,有兩百萬人。遺憾的是,目前救出人數頂多十萬人。
悲觀看法,至少有百萬人已成喪屍,它們人多勢眾!再者受限於市區,我們的裝甲部隊難以廣泛展開。況且這些武器並非對人所用,威力大、彈數少、尤其發射的巨大聲響招來更多的它們。
我們嘗試的結果,就如影片中所示。分頭零星進入的裝甲部隊,彈藥耗盡,逐漸被它們所淹沒。本來用來保護士兵的重裝甲車,變成它們的罐頭食品,士兵一個個被屠殺,加入它們。
說到這,威廉中將流露出一些鼻酸說:「我們不得不放棄裝甲部隊,改由步兵部隊為主。這時又發現一個大問題;非理性的恐懼。」他顫抖說:「我國有數百年無戰事,官兵普遍無戰鬥經驗。躲在裝甲車內尚能忍受,但一旦血跡班班的喪屍呻吟著逼近,恐懼感會癱瘓你的理智、你的行動、你的意志。
我為了激勵士氣,親自赴前線。親眼看到我們的士兵嚇得動彈不得,精神崩潰,發狂掃射曾是自己人的喪屍。等我們好不容易逃脫,士兵們哭倒在地,好多人需要接受心理治療,何況……」
威廉中將眼神閃爍,貌似猶豫好一會才說:「政府高層希望我別告訴你們,但我認為你們必須知道。事實上,有幾個與各位相同來自克魯艾瑪的獵人們也受到襲擊。
聽到這,大家面面相覷,再回頭聽他說:「這些獵人後來被救出,身上也被咬到,不但沒有變成喪屍,也沒有發病。據此我們認為,克魯艾瑪人可能先天上具備特殊抗體,足以對抗這種病毒。」
「聽你東拉西扯一大堆,只有這段是真的。」迪斯基拉不屑樣說:「反正我們被咬大概不會有事,所以就安心叫我們赴死?好個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阿。
頓時那些高級將領的臉孔一致暗沉,威廉中將的臉頰鼓起,忍受怒氣說:「迪斯基拉先生,你的指控我不能否認。但我必定要澄清,為平息這場浩劫,我國已有成千上萬的國民兵慷慨就義,你不可以否認他們的勇氣及犧牲。」
威廉中將紅著眼眶,脫下軍帽向眼前的獵人們鞠躬說:「在座的各位均是身經百戰的勇士,各位均有無比勇氣,堅強戰技。我相信各位肯定能戰勝恐懼,突破重圍。
請你們救救我們的人民,我們不能再負荷更多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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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威廉中將夠有誠意了?」沃藍得照樣掩著臉講:「迪斯基拉哼了一聲就不講話,接著大家就往執行面去問了—」「等等耶?」羅倫安琪拉關掉電視,轉過椅子問:「能有兩百萬人,我們的王都也不過一百萬人,表示鉚扣市很大囉?你們人夠嗎?」
「殿下問得好,」沃藍得回答講:「當然我們不是唯一一批。威廉中將於鉚扣市外圍每段距離,皆安排了一批獵人,好可以同時入內。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投入了上萬名的上位獵人?這個數量也代表我國的菁英獵人,全部投入這場拯救行動。當然,與百萬人之多的喪屍軍團相比,依然是杯水車薪。
威廉中將讓我們選擇要使用什麼載具,基於我的喜好,我們選擇輸送列車蟲。這種洛伊德,長得就像紅色馬陸,半圓形輪廓之身軀,除本來的大型天線外後再加裝兩挺輕機槍,可以連接三個大貨櫃。
我們主要的搜救流程,便是循各自的負責區域,尋找受困民眾。將民眾收到貨櫃後,天上的運送機部隊會下來替換貨櫃,讓我們不用回程,好節省時間。作戰期間,則定在所有區域搜索完。」
「我有問題!」羅倫安琪拉發問曰:「既然有運送機部隊,為啥不直接飛去接就好?」「這個嗎……」沃藍得歪頭說:「當時的運送機部隊,數量有限是個原因。二來別忘了我們在高樓森立的市區,有些巷道運送機進不去,也無法降落。
三來據衛星觀察,倖存者要不躲在建築物內,就是地底設施,運送機部隊過去要怎樣叫他們出來?再說外頭不知有多少喪屍在等,到頭來還是要地面部隊出面,確保民眾安全,保護運送機部隊可平安來回。還有問題沒?」「沒~」「那我們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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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來比想像中舒適嘛,沃藍得握著方向盤想。輸送列車蟲的駕駛艙,如同小型作戰室。沃藍得坐於車頭正前方,對著三面營幕擔任車手。身後左右兩排各自有所位置;右一的薩伊美負責操作探測儀器,左一的麗沙負責通信,右二的諾哈曼負責監看外圍營幕,左二迪斯基拉負責火器管制。
五個全副武裝的獵人,擠在狹小空間,武器勉強插在座椅旁。沃藍得本想會超難過,幸好還可以,也或許是如今並非講究這種事的場合吧?輸送列車蟲憑底層兩排車輪跑在大路上,許許多多高樓大廈化成模糊影子,穿梭過沃藍得面前營幕。
(壓力好大……)沃藍得左手放開方向盤,伸入面罩之內揉揉額頭。光是坐在車裡就能感到龐大的死亡氣息,濃厚得叫人戰慄。連他這等實戰豐富的獵人都免不了畏懼,怪不得那些赤國士兵會承受不了。
(究竟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還活著?)沃藍得想像排山倒海湧來的百萬喪屍,不由得一陣抖擻。據威廉中將所說,他們已儘量將能引來厚牆那的喪屍消滅,剛入內應該是不會出現喪屍。
(相對的,越接近市中心,喪屍就越多!)沃藍得可以預期,到時那裡鐵定激烈萬分:(萬人魔物獵人大戰百萬喪屍……嗯,不錯!)想了個B級片的電影名稱,他加減笑了笑,好幫自己減緩緊張,接着看下營幕時鐘:
(時間才過五分?嘖,過得好慢……咦?那是?)
某些物體出現於營幕前方馬路,沃藍得吞了個口水。是喪屍,有男有女,年紀各異,無不張着血紅嘴巴、兩眼慘白、膚色灰白、如人偶般排徊。「嗚……」沃藍得聽見後面麗沙的低鳴聲,對年輕又膽小的她而言,這任務會不會太沉重了呢?
(但來了就沒辦法了!)沃藍得咬牙踩油門,驅使輸送列車蟲通過那些喪屍。「果然,」這回換諾哈曼說:「它們對行進聲有反應,已經跟過來了。」「它……它們跟不上沒錯吧?」薩伊美聲調僵硬說:「先說在前頭!我可可可不要下去喔!」「哼,」迪斯基拉飽含厭惡說:「那些殘渣……看了就礙眼。」
隨着越往深處,喪屍數量的確越來越多,街景越是悽慘。到處可見破碎屍體,人骨散落,撞爛的車輛數次擋在道路間,輸送列車蟲得要撞開那些殘骸才能前進。沃藍得真想不到,這地方一周前還是一等一繁華都市,如今卻是個活死人橫行的活地獄,他感覺胃部疼痛,好像快要吐了。
「搜尋到生體反應。」薩伊美回到職業口吻說:「沃藍得,前面三個紅綠燈前左轉。」「好!沒問題!」得知有生存者,沃藍得精神為之一振,加速前往目的地。一手扶着耳機麗沙打着鍵盤說:「喂喂~請指揮部傳送指定座標的衛星照片。沃藍得大哥,請看營幕。」
「好……我的老天。」沃藍得冒汗說,左邊營幕跳出視窗,顯示中心建築物。從外觀貼的海報,他判斷是個購物中心,麻煩的是大量喪屍正在週遭環繞:「這下糟糕了……怎麼辦?看這情形,待會喪屍一定蜂擁而上。」
「麗沙先嘗試捕捉購物中心內的訊號,」迪斯基拉面不改色說:「薩伊美連絡運送機部隊過來待命。如果麗沙在抵達前還取不得連繫,沃藍得你直接去把騎樓給我撞爛,讓輸送列車蟲整個橫在大門前。」
沃藍得驚曰:「要把騎樓撞倒?!」「連絡不到受困者的話,也只能這樣。聽到大門被毀,裡面的人非出來一探究竟。」「可是如此一來,」諾哈曼發聲:「附近的喪屍都會聞聲而至。」「哼,到時就是我們的表演時間了。」
依照薩伊美的導航,輸送列車蟲就快到達目的地。沃藍得已能用肉眼確認到,那四四方方的購物中心,以及多到讓人以為它們嚴陣以待的喪屍。他問:「有取得連繫嗎?」麗沙搖搖頭回應,「那麼……大家準備一下,對衝擊防衛!」
沃藍得將油門踩到底,對準購物中心那前方堆積一大堆雜物之大門迎頭撞擊!區區雜物怎能承受輸送列車蟲的厚重裝甲衝擊?轉眼間飛的飛,碎的碎,如天女散花。「轉彎!」他快速旋轉方向盤,連忙將衝過頭的輸送列車蟲轉個大彎,回到大門前運用它的巨大身軀充當屏障。
差不多時間,觸目所及的喪屍們同時有了反應。
沃藍得按下數個按鈕,同時打開駕駛艙門與貨櫃門。「上場了!」迪斯基拉率先拿起金獅子筒萬雷跳下:「麗沙和薩伊美進去引導難民,我與諾哈曼迎擊喪屍,沃藍得你見機行事!」「「「了解!」」」
一反稍早前的拒絕,薩伊美一扛起皎月留聲鍾,立刻拿出專業態度衝到大門前,一招全壘打把玻璃大門連同上面的數道大鎖加裡面的阻擋物給轟得稀巴爛!害裡面吼叫着衝出來要拼命的眾多災民嚇得趕緊煞車。
「呼~好累!」薩伊美放下狩獵笛喘個氣,身後麗沙背着沙漠之尾(沙獅輕弩),一手拿出大聲公跳出來講:「我們是救援部隊!請大家趕快跟我們來……咦?」眼前拿着電鋸鏟子球棒等等的大群人,一臉茫然,顯然不知如何是好。
「咦?奇怪?怎麼會?我做錯什麼了嗎?」「麗沙醬,妳對他們說我們的語言,他們怎麼聽得懂阿?」「阿!對吼!咳咳!(換成國際標準語)我們是救援部隊!請大家趕快跟我們來!」
這下子災民們紛紛點了個頭,其中一個上班族打扮的中年人同以國際標準語回喊:「只有兩個人?而且是女人小孩?我以為軍隊會來救我們?!「人家不是小孩—呀!」
薩伊美拍了一下麗沙頭,搶過大聲公喊:「嚴格來說,外頭還有三個人在殺喪屍。你們的軍隊焦頭爛額了!然後你們也看到我ㄧ發就把你們搭的雜物給毀了!有什麼不滿待會再說!都給我到貨櫃裡去!再找幾個去把裡面的人都叫出來!」
「Yes sir!」
災民們齊聲吶喊,丟下武器快步衝向貨櫃,後頭幾人則回頭衝刺。衝過她們時,有個年輕人停下講:「我們有五百人!那貨櫃夠嗎?!」「管你那麼多!你就當作塞牙籤吧!」「是!」年輕人頭也不回快跑。麗沙佩服樣講:「薩姐好有魄力喔~」「嘿嘿,」薩伊美得意樣笑說:「非常時期非常演出!話說男人們搞得怎樣了?」
(○,的我到底在這做什麼?)沃藍得雙手握着蛻皮刀劍柄,站在輸送列車蟲側面。眼看着喪屍們接連自街道出現,逐步聚集靠近而來,儘管理智知道必須消滅它們,身體卻不聽使喚。它們的恐懼與大型魔物的並不一樣,更加詭異,更加無道理。
此種恐懼名為未知。
(該死的……我可是個獵人耶!但是……)沃藍得轉動眼睛,目前離他最近的是個男孩喪屍。那喪屍穿著飯老鼠圖樣的上衣,少了幾個指頭且少了好幾塊肉,腹部露出一截腸子。自這慘狀,沃藍得不難想像,這男孩生前遭受到多悽慘之事。
有意無意,它慘白瞳孔望向沃藍得;不要那樣看我,沃藍得退了幾步:(我沒有辦法救你,也救不了你,你不要過—嘖!)他咬牙舉起蛻皮刀:(你得下手,不過假如他還有意識呢?如果他只是需要幫助呢?如果他其實還有救呢?如果他—)
砰!
伴隨槍聲,男孩喪屍的頭部爆碎,只剩半截頭,噴著黑血倒地。
「你在幹什麼?想變喪屍嗎?」
冷酷的男音響起,沃藍得遲緩的轉過頭。見得金獅子筒•萬雷的槍管就在他耳邊,持槍的人自然是迪斯基拉。沃藍得虛脫的跪下,聲音微弱說:「他曾經活著,是個人。」「現在不是了,」迪斯基拉拉槍機填彈,連續開九次槍,每發皆精準貫穿喪屍頭部:「它們只是會動的屍體,不值得一絲憐憫。」
迪斯基拉舉出第二把金獅子筒•萬雷,動作粗魯的推開沃藍得說:「你要是下不了手、就給我進去幫忙,別礙事。」說完便跳躍到喪屍最密集之地。看著他雙手持槍,動作毫無遲疑,面容紋風不動,猶如暴風般除掉喪屍之背影,沃藍得憤而錘地想自己怎那麼沒用。
「你的心情我瞭解,」手拿大忍者刀G,諾哈曼靜悄悄接近,伸手拉沃藍得起來說:「我猜我們想到同樣的事,無奈迪斯基拉說的沒錯,它們早就沒救,而且尚有許多活人等待救援。何況假使它們真有一點意識,消滅掉它們,不也是一種解脫?」
想了想,沃藍得沉重的點點頭說:「你說得對,對不起,我太感情用事了。我沒辦法像你與迪斯基拉一樣,可以平心靜氣執行任何任務。」「我不討厭你這樣子,」諾哈曼淡笑說:「有一點你倒說錯了,我們五人之中,現在最激情的正是迪斯基拉—哈!」
諾哈曼一甩大忍者刀G,衝擊波斬碎逼近的五隻喪屍:「看來我們沒時間閒聊了,你行嗎?」「沒問題,」沃藍得再次舉起蛻皮刀,眼神已無迷惘,拔腿衝向另一批喪屍:(原諒我。)數道閃光一現,喪屍們的頭顱一分為二,盡數軟腿倒地:「好!放馬過來吧!怪物們!」
「哼。」見沃藍得與諾哈曼兩人,背對背互相掩護且死守著輸送列車蟲。迪斯基拉浮出些微欣慰笑容,雙手收起金獅子筒萬雷。他左看看,右看看,數不清的喪屍們正慢慢包圍他。他閉目深呼吸,再捏捏肩膀,板板指頭,接著張開憤怒雙眼獰笑:
「囉嘍們,準備好大鬧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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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預告:「殺阿——————————!!」
作者的話(當年):「再兩個禮拜,就要過年拉。不知道大家今年要怎麼過呢?作者是已經得要被老爹老娘坳去幹活了,嘖。如果沒意外的話,下一回應該會在過年期間中出,內容預計會獵奇許多。然後作者會北上,去參加動漫節。
本週最大的獵物就是這傢伙拉!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它拉!不過為啥N3DS照起來放到電腦上會差那麼多勒??請點選觀看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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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各位下回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