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還是十幾歲年輕小鬼時,相信所謂命運是靠自己决定的,只要照自己想法走就一定能得到幸福。十二歲時,父母違背我的願望,要把我送到武鬥學院去,理由是學費便宜。
我清楚記得,希望能與村裡其他孩子一塊去上普通學校的我,得知這消息後有多難過,甚至躲在房間裡哭泣。父母用許多理由想說服我,說在武鬥學院也有許多孩子,說畢業後一樣能朝學者發展,而且成功的修行者到那都吃得開。
儘管他們苦口婆心勸我,我仍哭個不停,直到爸爸說:「我跟你說,等你修成正果,變成什麼將軍、什麼大師時!到時就有一堆美女任你挑了!」此話一出,媽媽馬上傻眼,我卻抬起頭來問:「真的嗎?」
爸見我有反應,趕緊唬爛說:「當然啊!你沒看電視上那些高手高高手的老婆都漂亮的不像話嗎?!聽說修者一旦升到A階以上,馬上就有女人想投懷送抱!要是S階就更不得了啦!一大堆頂級美人搶著要上床啊!要不是我年紀大了我也想當啊!」
接著老爸自然被老媽訓責一頓,至於我自己每想起就搖頭,因為我竟這樣就點頭說好!我發誓等我將來要是出個勵志書啥的,打死也不說真正緣故!絕對要把真相帶進棺材裡!總歸之,我懷著酒池肉林妄想入學院大門,第一天上課就夢想破滅……
武鬥學院八年中,果真如外傳中難熬,同學一個個放棄離去,而我咬牙苦撐過……然而,我畢業考成績,只讓我得到了修行者最低階的BC級証明,比我高的人比比皆是。
學院在最後一週舉辦就業選拔會,邀請本太陽系內各軍團來挑選人才。同學們義無反顧想擠入知名騎士團大門,我也想,可我ㄧ成績難看、二因某件意外,讓我對上戰場有著恐懼,故我走向獵人公會攤位提出申請。
如我預料,我得到了認可,其實也只有幾個人申請而已。魔物獵人這個只有在本星才有的特殊職業,對企圖走向世界發展的修者來說,根本不值一文。
畢業後,我到東多魯瑪市街的獵人公會去抽籤,要决定服務地區。我手在籤筒裡摸索時,心裏祈禱能到大城鎮去,或是乾脆抽回家鄉也不壞,偏偏,老天又一次跟我開了玩笑,我抽到了波凱村。
我不是不知道波凱村在歷史上佔一席之地,但也掩蓋不了它因地形限制,是個人口稀少、交通不便、發展停頓的小村莊。我到那兒去,有何前途?有何樂趣?無奈機會沒有下一次,我只能怨嘆人生不遇,整理行李搭車到芙蕾比亞山脈—
事隔四十二年,我又從同一個車站下車,穿著同一件雪山裝上山。身處茫茫白雪,腳踏厚厚雪地,我抬頭環伺這懷念景色—終年不溶化的銀雪,覆蓋在山脈頂端宛如冰山,針葉林集聚於山腰如同綠色毛毯。
往波凱村路線雖不複雜,然因下雪掩蓋視線以及道路,迷路的並不少,想我當年也因迷路跑到山頂去,還被布魯方哥撞下山,陰錯陽差被路過村民撿回波凱村—那時,我怨天尤人,孤單且行李單薄上山,如今一名女性朋友跟著我,帶著思念踏入同一條路。
…………………………………丹尼爾側……………………………………………
「……大鬥技會决賽,因蜜雅與克蘭巴姆選手棄權,丹尼爾選手不戰而勝,漂亮奪下冠軍寶座,年底將代表東多魯瑪市街角逐全國大會……」「哼。」我把大鬥技刊物第8235期塞回包包。
我手撐下巴往外看,車窗映照出我俊秀臉孔。决賽我贏了沒錯,但我ㄧ點也不高興,蜜雅就算了,那隻叫克蘭巴姆的梅莉路顯然非我所能應付……為什麼要放棄比賽?我不值得挑戰牠嗎?可惡……!
唉,頒獎人還說我不愧來自波凱村,真是胡說,有才能的人到那都能發光發熱,我可不會任自己在那種小村莊發霉,總有一天我要到東多魯瑪市街或米迦納狄市街去,用雙手開出自己的傳說!
嗯?聽這廣播,到啦?好吧,我帶上雪山帽,拿著行李下車—這車站簡陋到極點,小木屋加幾張椅子,只放個木箱讓人丟票根,比鄉下公車站還不如……我是犯了什麼錯抽到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越想越氣憤……算啦,先出車站再說……咦?木箱裡有兩張票根裡面?在我前面還有人?我轉頭一看,前方確有兩名跟我ㄧ樣穿雪山裝的人,應該是村裡居民吧?那上去打個招呼好了。
接近他們時,我瞄一下長相……啊!完全不認識!還好沒出聲……話說回來,那個黑髮女生長得真沈魚落雁,旁邊那個男的雖也不差,但比較起來天差地別……他們是親人嗎?還是男女朋友?前者的話我還有機會,搭訕看看!
「請問……」我走近女方說:「妳們是要去波凱村嗎?」然後她微笑回我是,果然人美聲音也美,我不自覺有些臉紅說:「我是波凱村的獵人,叫做丹尼爾!需要我為妳們帶路嗎?」
突然,男方眼神與我對上了!我不由得背脊一陣發冷,那男人眼神如劍一般銳利,視線像手術刀一般剝析著我—他絕非等閒之輩!接著他說:「喔?你就是現在波凱村的獵人啊?」後對我微笑。
說也奇妙,那種感覺馬上消於無形,他現在目光反倒像是長輩看晚輩一樣溫暖,接著他語氣輕柔說:「你抽到波凱村的那一刻,會不會認為老天跟你開了玩笑?」他會讀心術不成?怎麼知道?!
那美若天仙女生正感興趣的看著我,我可不能居於劣勢!所以我大聲說:「當然!老天跟我開了玩笑!否則我怎麼會落在這種破村莊?假以時日我ㄧ定要到大城市去一展長才!」
男子閉目了一下,好像在想什麼似?接著我想跟女方談話時,他又忽然說:「你幾歲?在波凱村待了幾年?」真的很怪,我好像被他牽著走似的,不能不回答說:「我二十四歲,在波凱村待了四年。」
得到答案後,他抬頭看天色自言自語說:「這天色……不太好。」天色?是有飄些雪花,顏色也灰灰的,那又如何?然後他又挖起腳邊雪捏捏,還去搖搖路邊樹—我是不在意他怪異舉動,可是他竟丟下一句〝大風雪要來了,你最好快回村〞後,抱起那美女跑掉了!
………………………………沃藍得……………………………………
前往波凱村沿路上設置了幾個休息站供路人避難或休息,為了避開暴風雨,我帶莫西妮到最近的一間去,直到離開都未見丹尼爾進門,我想他八成已經遇難了,即使這樣,我也不打算去救他,身為稱職獵人,起碼要有這點求生本領。
等待暴風雨過去時間內,莫西妮問起為何我沒向迪斯基拉交換隨行艾路?我回答她我有向他提起,不過我馬上改口說不用,因為我聽到旁邊他的貓正大嚼獵物,而那頭獵物還在大聲哀嚎,我可沒把握換成我不會嘔吐。
照理說,我跟莫西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外頭又風雨交加,事實上她也擠到我身邊取暖,還共用一條毛毯,要不發生曖昧實在不易,但我的確沒對她毛手毛腳,不過是說說故事給她聽,有些像哄小孩睡覺,或許我對她也好,對羅倫安琪拉也好,都是抱著長輩心情陪伴她們?
風雨停歇後,我握著莫西妮的手繼續上路,大約花一天半時間,我又來到了波凱村大門前,我又回到了第二個故鄉,無論是被白雪覆蓋的三角屋頂式木屋也好,少許沾上白色與綠色的道路也好,或者淋滿冰霜的杉木也好,無一不讓我充滿傷感—我不在的十二年間,波凱村靠自己的力量重建了。
我牽著她漫步在人群中,畢竞過了十二年,村民們不太記得我的臉龐了,也好多是我不知的陌生面孔,雖然如此,我仍想去看看我居住過的家,我提供資金建設的農場,給我打造裝備的鍛治屋,特別是當時勉勵我、支持我的人們……
礙於一些原因,我必須要保持低調,我跟莫西妮說村莊中央有個溫泉,要她先去那裡泡澡暖暖身體,好了直接到隔壁民宿等我就好。她欣然答應後,小跑步離開我,接著我直接去見一個人。
一顆燕雀石巨岩前,有個矮小老婦人在生火,我上前打招呼,她用小眼睛望著我數秒,然後用我熟悉笑容說:「沃藍得啊,你偶爾要放鬆一下,來接老朽比較簡單任務好嗎?」
我按住雙目好抑止落淚說:「不了,村長,我只是回來看看……再說我也不能接受您委託了。」「是嗎?可惜。」村長婉惜搖搖頭說:「你走了之後,村裡有好幾年沒有專屬獵人,大家光忙著重建,其餘都不管了。」
「那也無可厚非……」我說:「對了,丹尼爾他表現的怎樣?」「看來你見過他了,」村長說:「不可諱言,他比你有才華多了……來村裡沒有五年,已經清除掉除古龍外所有下位任務了,現正朝上位邁進。」
「真令人欣慰,」我笑說:「同樣年紀,我還在卡魚龍。」「是沒錯,但是……」村長憂心說:「那孩子現在遇到瓶頸了。」「瓶頸?」「嗯,他好幾次挑戰升上位緊急任務〝夾擊的揚庫克〞,每次都落敗。沃藍得啊,老朽能拜託你拉他一把嗎?」
「……」我思考片刻後說:「我知道了村長,我會去拉他一把。」「謝謝你……」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CDRZPBSNa
村長安慰地說:「那孩子性格倔強,不願意假他人之手,老朽會去跟他說的。」「嗯,」我又問:「村長,他知道我的事嗎?」村長回答:「就老朽所知,沒人跟他說過。」「那就好……」我站起說:「那我先去我父母那休息,等他回來。」
……………………………………丹尼爾側…………………………………………
哈啾!哈啾!可恨啊!沒想到真的下暴風雪……我差點就埋在大雪裡隔屁了。好不容易回到村莊,我卻發了高燒……不得已躺在床上静養……本來打算獲獎後要跟村民們慶祝,還要去集會所炫耀說……遺憾……
「少爺,」我家的廚房艾路端粥到我床邊,我見狀說:「金吉克啊……不好意思。」然後立起上身吃粥,金吉克說:「要是人手再多一些,就可以準備更好的料理喵……少爺好歹也雇用一隻隨行艾路,別老是單身狩獵喵。」
「……我也沒辦法,」我吹粥涼說:「槍手什麼都要錢,每回報酬扣掉彈藥費就差不多了。」金吉克搖頭說:「如果與人組隊,少爺就不用打到彈盡援絕了……」「可是,」我回:「拜託別人總覺得不夠帥嗎?」
「那起碼,」牠說:「少爺您該活用農場喵,再配合在獵場採集素材回家調和,自然就會累績不少錢喵。」「這樣的話,」我反對說:「我不就成了時下流行的農場獵人嗎?我才不要~」
「退個一百步好了喵,」牠又講:「少爺您總可以不要用那招〝死亡之圓〞吧?在我看來,那真是浪費彈藥喵。」「不行不行,」我揮手說:「那可是我代表招式。用必殺技了結對手,這才是男人追求的浪漫啊。」
「……少爺,」牠嘆氣說:「您要是那麼想耍帥,當初就不該來當魔物獵人,應該去當惡魔獵人才對。」「……」聽牠那樣說,我把粥放在床上,然後捲起棉被說:「我不吃了,端下去。」「少爺……」「少囉嗦!下去!」
「……」金吉克一臉無奈端起碗公背對著我,小聲說:「如果是之前的老爺……」接著黯然走入廚房。
說那什麼話……我本來就不想當魔物獵人……還不是我家裡的人期盼我為民眾效力,要我當獵人來保護人民身家財產之類的,否則我早到知名軍團報到了。他們難道不認為,他們的兒子有更好的出路?
真可恨……我咬牙縮緊身體想到,剛剛金吉克說了〝之前的老爺〞,就是指我前任的獵人吧?這裡住了四年了,無論是牠還是村莊其他人,都曾不經意提過他的存在,可是每當我主動問起時,大家都避而不談……我去翻找資料也找不到,好像從沒有這個人在一樣?
儘管這樣,我還是能多少推敲出來,前任獵人非常受人信任、尊敬,而且相當厲害。這麼了不起的人,離開波凱村之後,一定到更適合他的地方去了吧?改天要是能遇到他,看看能不能憑後輩之情上,請他教我個幾招,或替我引薦一下。
……………………………………沃藍得……………………………………………
我先回故居那裡,剛好遇到我唯一留在波凱村的廚房艾路金吉克,由於牠激動大喊的撲上來,只好先堵住牠嘴拉到一邊去。聽牠說丹尼爾發了高燒,需要休息幾天,那就沒辦法,行動要延後,不過在這之前……
我要金吉克說起牠照顧丹尼爾的歷程,並告訴我丹尼爾的狩獵風格與想法,以及他的任務過程,好讓我分析他的毛病在那裡,進而得知該用何種方法幫他……聽著聽著,我大概暸解狀況了,再來要好好想想。
與金吉克分別後,時間還早,於是我陸續低調去拜訪當時與我交情匪淺的人們—鍛治屋的龍人族母子、訓練所教官、古龍觀測局爺爺、探險貓跟財寶爺爺、我前任獵人、集會所的龍人族大姐姐、小美和阿花們……
哈哈,畢竟過了十二年,大家多少有些改變,大部分都變老……不,其實除了小美和阿花有長大外,其他人根本沒變,本來就年紀不小嘛?遺憾的是,雪莉回到工會本部服務了,不過我也打聽到她所屬單位,下次再去見她。
夜深之後,我帶莫西妮到我父母住處—大戰之後為了尋求庇護,我請父母移住到波凱村,之中當然花了我不少工夫。即使每月保持書信往來,我多少還是會擔心……,現在看來他們還挺適應的,生活過得不錯。
瞧我介紹莫西妮給他們認識時,兩人那興奮神情,我推測再活個一百年沒有問題。老媽急著要推銷我給她,老爸偷偷拉著我說:「怎樣!你老爸當年說的沒錯吧!你週遭真聚集了一堆大美女啊!還不快謝謝我!」
顯然老爸不知道男性修者最大禁忌—一生只能與單獨女性相伴這種條件限制下,周圍有再多女人求愛其實也沒多大意義。話說回來,選擇比一般人要多要好倒是真的,想想我身邊有莫西妮、白鶴靈、羅倫安琪拉殿下等人,皆為上上之選,但我也有些年紀了,不會憑衝動行事。
要成立美滿的家庭,不能單憑一股熱情,需要諸多要素—性格是否契合,財力是否充裕,是否談得來,生活如何規劃等等都需要充分思考,蓋婚後乃柴米油鹽飯醋茶的生活,萬不可以為像談戀愛一樣熱烈。
婚前轟轟烈烈談情說愛,婚後轟轟烈烈打架垮台的情侶,六十年來我見得多了。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jDgKWpm5T
其實我也想過與她們結婚的話會怎樣,羅倫安琪拉是將來女王,我只是她的侍衛,就先不考慮了。白鶴靈的話,職業為羅倫安琪拉的輔佐官,會跟隨她出國,平常則替她到處處理外交事務,一個月大概見不到幾次面不說,一旦見面我想就有燈乾油枯之危險。
至於幾天前,我才得知是大牌偶像的莫西妮,既然是公眾人物那八成十天見不到一次面,再說她喜歡惡作劇又生性淘氣,可想而知不會是好太太……而且她完全不把我當男人,同樣可以不考慮。
其餘認識的女人,那麼多年沒連絡了,想見上一面都沒辦法…況且!只要我還待在王宮的一天,就不可能和別的女性正常來往!這樣想想,我的求偶之路還很漫長……算了,先把這放一邊,好好計畫如何幫助丹尼爾吧。
………………………………………丹尼爾側………………………………………
裝備好加諾斯槍手系列,背上大旋渦,戴上漆黑耳環,〝啪!〞我精神奕奕打開窗戶,伸頭看看天氣!哇!好一個晴空萬里、萬里無雲的天氣啊!世界多麼美麗!空氣多麼清新!簡直就是預祝我狩獵成功啊!
休息幾天後讓我狀況非常好!彈藥等等都準備妥當了!今天包準可以宰了那兩隻大笨鳥!衝啊!!我衝出門後,金吉克好像默默搖頭……哼!誰鳥牠啊!等我成功之後牠就會對我另眼相看了!
衝入集會所後,我突然想到!我忘了帶獎盃來炫耀啦!可恨……算啦,反正也沒什麼人。照習慣,我走到上位櫃檯前,露出我迷人笑容說:「阿花姐!」「你又來哪?」她不甩我自己忙著寫簿子說:「這次你準備好戰術沒有?」
「戰術?」我輕笑說:「對我這個天才來說,不需要那種東西,我可是大鬥技會冠軍說?」「換言之,」她把契約書拍到我面前說:「你又來繳錢了,快把契約書簽一簽去坐貓車。」
……這什麼態度!?她之前有那麼冷淡嗎?至少在這集會所裡還沒有比我強的人啊!我也不過坐了六次貓車,有需要這樣對我嗎……不過她是長輩,平時又照顧我,不可以對她發脾氣……雪特!待會我要發洩在大笨鳥!
我悶頭簽好契約書連同契約金拿給阿花姐,她看也不看就大力蓋印章說:「你前任才不會這樣。對了,你這次得要跟那個人去喔。」「要我跟別人去?」我抗議說:「等等!我沒聽說啊!那個人又是誰?」「不就在你後面嗎?」
我立即轉頭,猛然發現後面椅上真坐著人!他全身上下那漆黑的裝備……記得是漆黑系列?他背後的黑色細身太刀是……天下無雙刀?那不是要古龍素材才做得出的武器嗎?他討伐過古龍?
他說:「看來你渡過暴風雨了。」……這聲音……是幾天前那個男的!接著他拿下頭盔,讓我看到他勉強算帥氣臉孔說:「我看過你的比賽,就一個獵人來說身手勉強算合格,但離一流獵人距離尚遠。」
這男人語氣雖平緩的像念經,可我聽起來就是在說我不是什麼好獵人!討伐過古龍有啥了不起的!我只是運氣差沒碰到過!不然我也……我真的可以嗎……?不不!這先放一邊!現在要先!
「我不同意!」我向阿花姐抗議說:「我不要跟個來歷不明的人出去狩獵!」「你說錯了喔~!」龍人族大姐姐突而出現說:「這位先生可是姐姐的舊識~!是非~常久的交情喔~!」
我試圖反抗她們擅自做的決定,可惜抗議無效……我只得跟這傢伙一起到沼地。的確我也感覺得出這人不是普通貨色,她們特定請高人來幫我,我多少是有些感謝,偏偏我心裡無法接受她們安排。
移動過程裡,我問他會用什麼必殺技,他平淡的回:「多少會幾招,不過必殺技並非獵人必定要會的。」「咦?為什麼?」「這樣說好了,」他又一次瞪住我說:「真正本領高強的獵人,不會需要用到必殺技。」
「可是,」我不服說:「平常看書或看電視,不都說主角就要狂發必殺技,必殺技強度就等於該人強度嗎?」「那個啊?」他搖頭說:「那是為了有戲劇性效果才做的,你最好不要模仿。」
「我還是不懂,」我追問:「你剛才不是說你也會幾招,難道要學而不用?」「所以說,」他伸出兩根手指說:「我只會在兩種場合使用。」「那兩種?」我回盯他,我想知道啦!豈料這王八竟然躺下說要睡覺!靠喲!
好啦,到灰天暗地、死灰遍地的沼地啦,我降落在區域二,他在紮營基地,我到要看看他提得出什麼高見—叫我分別對付一隻,而且還要我去找比較難對付的揚庫克亞種?搞屁啊?這算啥高見?無所謂,本來我就不指望他。
依據我敏銳直覺,青大笨鳥必定在區域四!於是我直接往那走,果然看到牠在那笨頭笨腦翻土找蟲吃!很好……裝彈裝彈……這次絕對要送牠們上西天!透過瞄準鏡,我對準揚庫克亞種屁股,扣下板機—
大旋渦的吼叫,代表戰鬥響起的鈴聲—我是很想這樣帥氣形容,不過這腦容量可悲的青大笨鳥……我都射牠屁股了,牠還是不為所動!頂多抬起頭來東張西望而已!為啥我會被這種低能生物屢屢貓車?!
直到痛到發叫,青大笨鳥總算注意到我存在,趕緊轉頭要攻擊我,我立即衝刺而起,依青色大笨鳥為中心點劃出圓形軌跡,準備要施展我的必殺技〝死亡之圓〞。
我才二十四歲,做為修者修為還淺薄,我的天才也沒到靈力量去,所以無法時常用高消耗型必殺技,不得不選用技巧型必殺技。為了要習得〝死亡之圓〞,得要有能無視反動的穩定腳力,以及極速裝填技術。
騎在德斯伊歐斯上時可以讓牠承受反動,但一人時,我就要在奔跑速度達到一定以上,憑離心力抵消掉反動才行!這要一些時間!這段時間內要引導青大笨鳥到空矌地,而我也不能攻擊,不然就前功盡棄!
青大笨鳥顯然無法跟上我動作,鳥頭慌張隨著我轉隨便亂吐火,誰會中那種白癡招式!我耳邊風聲越漸刺耳、全身因風阻增強而刺痛,就快要達到要求時—青大笨鳥奮而衝向我,我輕易回避而開,看著牠狠狠撞上岩壁而竊笑……等等,岩壁?!
剎那間,我發覺一件事,隨著牠做圓周移動的我ㄧ樣會撞上!我立即將雙腳重踩地面,但沒有停住!因物體慣性力逼腳足如刮刀般向下挖出長長溝槽,我身體仍往岩壁節節逼進!
此時我急中生智,裝填等級三擴散彈!發射瞬間我清楚感到反動力與慣性力反向衝突、抵消,成功讓我在離岩壁前止住!然我馬上虛脫跪地,因為強硬承受兩種力道,讓我全身肌肉疼痛,尤其四肢更是像要折斷般劇痛……
不……我還要站起來!我勉強扶著右腳要撐起身體,左手拿起大旋渦找尋青大笨鳥……牠黃色嘴啄近在眼前,直直往我胸口衝撞,下一秒我就在天空,緊接著砸上地面滾三個圈吃了些泥土。
「咳咳!」吐出鮮血與泥巴,我連忙重整態勢架槍,這點傷害都受不了的話,算什麼獵人!沒想到就像要諷刺我似,另一頭楊庫克從天而降,緊接著兩頭連合夾擊我。
另一個獵人在那,已經不是我有餘力思考的了……我全神貫注於兩頭大笨鳥行動,竭力與牠們周旋,我找不到任何空隙回擊,更別說使用必殺技……戰況陷入膠著……我內心越是焦慮,慢慢浮出其他思緒—
為什麼我沒帶出閃光玉?這樣就可以讓牠們找不到我;為什麼我沒帶麻陷或落下穴?這樣多少可以阻止牠們行動;為什麼我沒帶出隨行艾路?這樣還可以有貓暫時幫我……為何我會走到這一步?
因為我不會調和子彈外的物品,商店沒賣我就不會用;因為我把錢全拿去買子彈,花不起錢雇用隨行艾路……那又為何我會沒錢?因為我堅持要一人獨行,也不拿東西去賣……說穿了,全是我自己的錯!
想到這,我不爭氣的落淚,當然楊庫克才不會在意,依然猛烈攻擊,但說也奇怪,此時我反而思考更加清醒,腦海中浮出金吉克臉龐,這隻前任獵人留下的廚房艾路,還有其他村人臉孔。
他們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我前任獵人是多麼優秀,我跟他比起來什麼都不是……可是就算我想以他做榜樣,卻從未有人清楚告訴過我,他到底是怎樣的人,我只知道我比不上他……
我沒有他在村民心中的地位,也不像他那麼厲害,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刻意要和他走不同的路……我要證明不照他方式走,我ㄧ樣能當個一流獵人,然後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即使我分明不曉得,即使我明白那是錯的……!
混帳!我擦掉淚水,我幹麻在戰鬥中想這些有的沒的!我不再回避,回頭攻擊兩頭楊庫克,腦海中還是不由得想著—為什麼大家都要拿我跟他比?!我又不認識他?!他再好又關我啥屁事?!我又是為何要這麼在乎?!我……我……
我的腳步慢了下來,我終於想通了,因為我ㄧ直也在追尋他的腳步。不單是村民而已,他也藉由傳說留在我心裡,是我潛意識裡想仿效的對象,但我卻拒絕承認,反而要反抗……沒辦法啊!我對他完全陌生!我永遠做不到像他那樣……啊!
被草木絆倒,害我跌了個狗吃屎,痛楚又害我控制不住眼淚掉落……又在這時,楊庫克逼近我了!這一瞬間,我真搞不懂怎麼回事,我和楊庫克間,突然冒出黑影,還以單手阻擋住楊庫克行動。
「我從剛剛看到現在,」黑色背影平淡說:「你真年輕氣盛……打不過不會逃走就好了,又不會少一塊肉……喝!」他手臂一推,楊庫克立即被推倒,連帶撞倒後面楊庫克亞種。我趕緊擦眼淚不讓他看到,再轉頭望向他背影—真奇妙,我馬上有種放心感。
「你的情形我聽金吉克說了,」他說:「你犯了修者獵人常犯的錯,誤把戰士跟獵人混為一談。」雖然訝異,我仍靜靜聽他說—「
戰士可以憑全力打一場仗,然後睡上個幾個月,我們卻必須要細水長流,精打細算,會對身體帶來大負荷的必殺技能不要用就不要用—除非你逼不得已。
戰士會講究榮譽與光彩,會說啥不對啥丟臉,我們是與大自然競爭的獵人,獲勝就是一切!丟掉你無謂的自尊心!不要怕什麼丟臉卑下!該逃就逃、能用就用!你要是想帥氣用必殺技了結對手,除非你有十足把握!」
說沒多久,兩頭楊庫克已經起身,他拔出天下無雙刀,向我說:「仔細看,獵人真正的戰鬥方式!」接著迎向對方,牠們立即感應到這人威脅性遠勝於我,故雙雙襲擊他。
據說在棋盤上,早人一步就能獲得勝利,我所目睹的戰況正印證此說法—楊庫克頭抬一點,他立即曉得牠要吐火球,移身至其翼下,楊庫克亞種稍微移動尾巴,他馬上低下身體讓尾巴通過頭頂,軌跡絲毫不差—他總在魔物行動前先行一動,簡直像事先排演過流暢!
楊庫克轉身面對他,尚未衝刺前,他就早一步跳離有效範圍,而他居然還有餘力喊話給我:「多觀察魔物行動模式,熟知魔物習慣,就可做到預測!那是獵人最基本、最重要的能力!」
回避楊庫克衝擊同時,他又再一次鑽到楊庫克亞種翼下,天下無雙刀,向上一揮切碎楊庫克亞種翼膜—「肉質!要盡力攻擊對方最柔軟、有效部位!楊庫克的話,切斷打翼(※)、打擊打頭、彈藥打頭!」
楊庫克亞種激痛喊叫,他一個翻滾避免被楊庫克亞種亂腳踩到,緊接著收刀,此時楊庫克從另一邊猛衝襲擊!他神速自背包掏出音爆彈丟出,讓兩隻楊庫克一同陷入音震恍惚,並落下大粒竜之淚—「魔物大多有各自弱點,一流獵人要能活用這點為自己增加勝利機會!」
他快步衝向楊庫克們腳下,蹲下拿起兩粒大粒竜之淚塞進背包,隨即天下無雙刀朝牠們頭部砍去—「金錢同樣重要,生活困難的話怎能安心狩獵!熟練獵人定要用種種方式累績財產!」
他喊:「閉上眼!」我聽話閉眼,然後眼前閃出金光—他搶在楊庫克們清醒前,用閃光彈奪走牠們視力—「種種狩獵道具,都是前人知惠下的結晶!要知道人類體能根本比不上魔物,頭腦既人類最大武器!不要無視它!」
我啞口無言看著他與兩頭楊庫克戰鬥,他的戰法沒有華麗動作、沒有強力招式,身上裝備僅僅是下位,沒有附屬功能,但卻完全壓倒了兩隻上位楊庫克,待楊庫克們分別倒地,通話器響起〝任務達成〞時……
收刀入鞘,他脫下頭盔—明明與兩頭楊庫克纏鬥完,他竟全無疲態,看來只像是做了些熱身運動後略為流汗……換成是我,每次狩獵都精疲力盡,全身酸痛,然而他竟輕鬆達成……這就是……狩獵技術高低差別嗎?!
……………………………………沃藍得側…………………………………………
回程路上,丹尼爾閉目低頭不語,希望他正在反省自己。為了要有說服力,我刻意用下位裝備來示範給他看……唉,其實我也不是不理解年輕人表現心態,實際上僅靠驚人武藝狩獵的一流獵人也不是沒有,像巴藍,迪斯基拉或我自己偶爾。
但也別忘了,實力建立在堅固基礎上,我們都經過漫長修煉,狩獵技術也造詣頗深。丹尼爾仍在起步,必定要以基礎為重,接著才能在摸索中建立出個人風格—連樂譜都不懂的樂手,沒資格說音樂要放入感情。
在到波凱村之前,我要先帶他到一個地方去……我們沿波凱村大門口前山路往上爬,慢慢登上山腰,自他疑惑臉色可看出,他不曾走過這條路。
我們一直走到能將波凱村全貌一覽無遺高度,由於夜深,天空眾星璀燦,七彩極光猶如輕紗般撫摸著波凱村,我在這稍微找了一下,找到之後我喚丹尼爾過來。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2FGkQ892m
這裡有一個年代久遠雕像,是裝備火龍魂Z系列與最終蛻皮刀的獵人與一隻雪山裝艾路的雕像。經過無數時光洗禮,其表面坑坑洞洞、慘不忍睹,玉石光澤全面消蝕,鎧甲上應有尖角成了圓錐,段差成了圓弧,尤其台座上文字早就無法辦認。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KmFRVW1uI
「這是……?」丹尼爾不解的問,我答:「這就是波凱村的無名英雄,在世上唯一的雕像。」我手貼上那冰冷雕像說:「什麼時候做成的,已沒有人曉得,就連他叫什麼名字,出身為何,都不為世人所知。」
丹尼爾走上前,一樣貼上手說:「我只有聽過傳聞,但沒仔細去想。」我說:「丹尼爾,人們只知道他種種豐功偉業,並不暸解他一路跌跌撞撞。而我所知的唯有,他在消失之前,不斷為保護村莊奮戰,終生沒有背棄過波凱村。」
他抬頭對上雕像視線,納悶說:「我不懂,為何他不去求更好發展?」我回:「誰會明白呢?責任感?使命感?正義之心?能告訴我們答案的全不在世間了……不過……」
丹尼爾看向我,而我眼朝雕像雙目說:「我想,真相或許沒有那麼複雜,說不定他起先只是喜歡這裡,然後再深化成愛,進而挺身而出而已……其實我在村裡那麼多年,隱約會感受到,有股強烈的靈氣壟罩此地,守護著這裡……幫助我們這些替代他的獵人成長……搞不好,我就是受到他意識牽動,才會在這時回村拉你一把……?」
話說到這裡,他表情明顯驚訝,說的也是……再不知我是誰就太遲鈍了。然後我跟他回波凱村,走之前還不忘回頭看雕像於心裡問:「大前輩,我這樣做對嗎?」當然,他沒有回答我。
與丹尼爾分別前,我交代他找找床底下,那有我遺留下的東西,對他應會有些幫助。目送他進屋後,我不禁思索我人生至今,雖然沒有多如願……但,也不錯不是嗎?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sP6GnVDpP
………………………………………丹尼爾側………………………………………
回家後,金吉克說:「老爺交代過!不能讓任何人翻床下喵——!!」「少廢話!就是他叫我翻的!!」我不顧金吉克阻止,開始翻床下……哇!推積如山的A書啊!!嗯~他收藏的品質還挺優的嗎……?早知道我就先翻……不對!這晚點再看—!
我繼續翻……原來那堆A書是障眼法,真正的寶物被珍惜的放在木箱內……我打開木箱,忍不住微笑,裡面是好幾本泛黃獵人日記,我馬上理解到他的用意—沒有什麼比自己經年的記錄,更能符合前人給後人的禮物……
得到日記後,我先挑幾段來看……哈哈!這位偉大前人還真風波不斷、狀況百出!什麼荒唐事都碰過!讀著讀著,我心裡的陰影好像也隨這搞笑漫畫型日記消失掉,是我終於懂了嗎?其實我也沒啥好在意的!還是他終於不再是幻影?是我可以觸碰到的活人嗎?
「少爺,茶。」金吉克端茶來「多謝。」我接過邊喝邊想:(我還是不懂,只是我可以確定,這種生活其實也不賴!去農場休息個幾天賣賣東西,賺錢雇隻隨行艾路再加油吧!)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qqa2kDk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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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腹部更軟,不過翼比較好打,所以沃藍得說要砍翅膀。
下回預告:「下回跟魔物獵人一丁點關係都沒有!『野蠻王女調教記』!」
作者的話:「終於沃藍得要回王宮啦~~~~!下回可以亂寫啦!!這次又一萬一啦——!所以不廢話啦下回見—不過我想做一下民意調查。
問一:看到丹尼爾時,想這是誰的請舉手。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2QRX0Z1Rk
問二:覺得沃藍得是色魔的人請舉手。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WCIGLKZ9P
問三:覺得我這篇文風格要轉就轉,連視點都會變實在讓人一頭霧水的請舉手。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hisN5ocox
問四:覺得我的白鶴靈跟薩伊美比別人還黃的請舉手。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zKiblFnve
問五:希望誰可以多出現的請舉名。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oQtuByTHj
問六:覺得我ㄧ次貼太多字,希望我可以分多段貼的請舉手。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vT2iMQK3V
問七:覺得這回推文不會超過十篇的舉手……我自己先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