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進那個夜晚 - 11.解讀

亞歷山大看過信，仔細檢查，確定信件沒有隱藏更多訊息。

隨後，他將信交給桃樂絲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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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食指與拇指相扣，捏了一個圓放在眼前，透過圓朝信紙一瞪，信紙就燃起一團白火，燒得連灰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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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瞥了一眼那團火光，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裡十分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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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使用的這個法術毫無疑問是在炫技。她使用的是太陽之火，可燒灼一切，這是光輝之神的權柄，而且在光輝之神所有能力中，也是最強的一檔。

不管這張信紙經過什麼法術或者藥水強化過，被太陽之火一燒，都會燒得灰都不剩。就算今天桃樂絲燒的是一塊鋼鐵，也會在太陽之火的炙烤下瞬間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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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借用太陽之火是儀式學的領域，因為這實在太難，幾乎沒有人能使用法術的方式發動，幾乎所有的神秘學者都需要借助儀式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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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桃樂絲......她手指捏出的圓，既是魔法的儀式圓，同時也是太陽的象徵。她通過這種方法，快速借用光輝之神的權柄，並且利用自己的視線來指定發動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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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發動方法借到的力量，只有正常儀式的十分之一不到，但它的速度和便捷能彌補一切缺點。如果人人都能做到這點，那就沒有火槍什麼事了，可惜這是桃樂絲的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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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雖然是儀式系的，但他在法術方面也極具天賦。他清楚這是什麼偉業，在亞歷山大看來，除了桃樂絲，整個帝都應該只有皇帝能通過與光輝神契約，做到同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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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儀式大幅簡化，代價就是對施法者的精神要求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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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是神祕學者最重要的天賦之一，也包含在魔法學院的入學標準，因此魔法學院的學生都是天選之子，他們的精神強度能甩開普通人一條街，但也不可能直接誘發神秘現象，至少需要一些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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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發神秘現象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使用儀式。儀式講究知識、場地、材料，舉行一場儀式涉及大量的神祕學知識，但只要掌握這些，就連普通人都能引發神秘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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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法術某種程度上可以看做是簡化的儀式，講究方便快捷，吃的就是天賦，對精神力的要求非常高。法術系有很多精神訓練課程，但精神再高，依然要念誦咒語、使用法杖，或者借助各種材料來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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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的恐怖就體現在這裡。

她玩法術沒有任何門檻，不需要咒語跟法杖，也不需要任何準備，她甚至沒有狀態問題。當別人還在靠冥想來集中精神時，她只要眼睛一閉就能進入狀態，而且她在施法完畢後，還可以從集中狀態瞬間抽身，像平常一樣與人互動，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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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恐怖的天賦就是桃樂絲被稱為天才的主要原因，較高的智商只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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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亞歷山大就是個偽物，他的天才稱號主要來自異界的記憶，相當於是從另一個世界偷來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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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毀信件後，桃樂絲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與亞歷山大一起在林中散步。

他們邊走邊討論......主要是桃樂絲想要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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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哥白尼教授占卜了什麼？」

桃樂絲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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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看了眼桃樂絲，猶豫著是否該將自己的秘密告訴她。

但他只猶豫了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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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桃樂絲耶！

貨真價實的天才，認識多年的好朋友。

除了偶爾會捉弄他一下，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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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教授占卜了我父親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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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桃樂絲的聲音拉的很長，長度約等於她思考的時間。

「你覺得你父親的死不尋常，有人殺了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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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殺了我父親。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是誰，這就是問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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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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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是疫病詛咒，或者類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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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所以對外才說是傳染病。」

桃樂絲點點頭，卻又疑惑起來。

「不對啊，你父親就是研究傳染病的，對這類詛咒應該也有所了解吧？就算他自己不會解咒，難道沒有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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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所以很怪。」

接著，亞力山大將父親死亡的疑點，以及貼身男僕自殺的情況盤托而出。

然後，他也把哥白尼占卜後告訴他的話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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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說了，不如全部說出來。如果只說一半，桃樂絲也會猜到另一半，然後再來找他對答案。對桃樂絲隱瞞事情很難，所以亞歷山大選擇放棄。他把能說的全都說了，就連父親火化後留下的石化心臟一事，他也沒有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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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桃樂絲耶！

聰明、強大、有錢有勢、不被規矩所束縛的公爵千金！

如果她打算插手，那亞歷山大就可以直接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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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明白了。」

聽完全部訊息之後，桃樂絲點了點頭。

「那顆石化心臟，我能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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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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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想了想，問道：「它現在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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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安全。可以說是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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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繼續藏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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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妳有什麼想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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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白尼的死，沒準與你有關，或者這麼說吧，是你被捲入了一場陰謀中。只是到底是什麼情況，暫時還不清楚。」

桃樂絲說道。

「至於哥白尼教授留給你的那些話，我基本搞清楚了。那些話可以分成兩部分來解讀，前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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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不學無術，死後成為教師。」

亞歷山大搶答道。

「是在說醫學院的那些大體老師吧，這我也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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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代訊息不流通，很少人會知道醫學院的那些屍體被學生稱為大體老師，但亞歷山大顯然是知道的。先不說來自異界的記憶了，光是他從父親那裡耳濡目染學到的知識，就足以讓他想到這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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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生前不學無術」這句話也很好理解，醫學院使用的那些大體老師，大多都來自目不識丁的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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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高價向大眾收購遺體，儘管大多百姓都認為死後應當入土為安，但很多人窮得連飯都吃不飽，更遑論買棺材。

賣掉死去的親屬，不只可以省去處理屍體的麻煩，還可以獲得一筆收入。賣掉的屍體是供醫學研究和教學用的，算是為社會做貢獻，家屬也不會感到太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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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偷屍體也是一個賺錢的勾當。不過有錢人的墓園都會雇人守墓，沒那麼好偷，如果是容易認出來的人，醫院也不敢收。只有窮人的屍體會被偷走賣到醫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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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雖然魔法學院也收屍體，但沒有人希望自己的親屬被神秘學者拿走，因為它們可能被用於詭異或邪惡的儀式，甚至是召喚惡魔的祭品。魔法學院的完整屍體，而是來自囚犯......雖然這同樣算是「生前不學無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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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神祕學中，人體組織只是一種儀式材料，並不符合「死後成為教師」的描述。

實際上，魔法學院大部分的屍體都是些「零件」，完整的屍體極少。因為在帝國很少死刑，這裡普遍的觀點認為囚犯應當勞動贖罪，單純的囚禁、或者處死都是對社會資源的巨大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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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會通過魔法儀式貶為奴隸，與奴隸主契約，送往礦山或者種植園。

大多數犯人在刑期結束前就會死在勞動場地，屍體往往就地掩埋，只有價值較高的器官會被乾燥處理後被運送到城市，賣個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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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囚犯中，只有政治犯，或者窮凶極惡之人，才會被處以死刑。

這之中政治犯是醫學院的，而「極惡之人」必然會被神秘學者拿走。因為罪惡的屍體是不可多得的珍貴材料，屍體比他們作為奴隸活著還要有價值。

不過即便這種情況下整個兒的價值很高，很多時候也是拆了比較好用，因為大多儀式都用不到整個人，通常只需要心臟、血液、生殖器或者某個內臟。

比如絞刑犯死後的陰莖就有著重要用途，死後流出的精液，是人為創造惡靈的重要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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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能滿足「生前不學無術，死後成為教師」的，只有醫學院的那些大體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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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呼喚他，他卻沒有辦法回應，因為他已遺失真名。」

亞歷山大接著說。

「死人當然不會回應呼喚，也沒有人會記得大體老師原本叫什麼名字......雖然倉庫應該是有登記的。但這麼解釋就相當於在說廢話，這句話應該別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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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別有用意。這是在說你父親的那顆心臟呢。」

桃樂絲得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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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心臟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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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可大了。在有真名習俗的地區，人們認為隱匿的真名是『藏於心中的秘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若是能剖開某人的心臟，就能知曉他的真名。若是將心臟交給他人，就是將自己的真名交付到他人手裡，而沒有心臟的軀殼就失去了名字。在神秘學領域，就是『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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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說到這裡，亞歷山大就明白了。她所說的不存在，就是「查無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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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詛咒或者占卜他人時，必須指定對象。如果知曉他人的真名，就能輕易定位到對方，因此在一些巫卜盛行的地方，由於害怕被仇人詛咒，人們習慣隱藏自己的真名，日常生活使用的是另取的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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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心臟被取出，真名不在身上，那麼就無法使用真名定位這個人，這人在神祕學上就等於是不存在......如果人還沒死的話，那就相當於完成了隱身。

別說，還真有不少辦法可以讓人沒了心臟卻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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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換掉心臟來隱身的辦法已經很古老了，就算在以前也幾乎沒有人用，因為挖出心臟而不死，那可是比反詛咒還要更難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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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神祕學發展至今，已經有很多防止自己被人加害或者窺探的辦法了。除此之外，也不能保證取出心臟就一定無法被找到，在神祕學領域，「指鹿為馬」的事情時有發生。一個假名使用的足夠久，大家都以為那就是某人的真名，那麼它在某種程度上就是真的......可能具備真名的特性，而這種後天形成的假名，是與心臟無關的，而是與人之間的聯繫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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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信裡，哥白尼教授顯然是通過真名來隱喻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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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點點頭，大概懂了：「所以哥白尼教授要我尋找一個缺失心臟的大體老師，然後把父親的石化心臟放入，並舉行儀式將父親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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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樣吧。」

桃樂絲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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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失心臟的大體老師可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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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缺失心臟的大體老師大概不多......反正都試試不就行了？」

桃樂絲道。

「不過在那之前，你最好不要亂跑，出了這麼大的事，上面會有人來問話的，你最好先想清楚怎麼應付。我建議你不要把教授的信和占卜內容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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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想想。」

反正教授生前也曾要求他別把占卜內容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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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有，信的事我已經跟教授助理討論過了，哥白尼教授把信給你，肯定有自己的考慮，我們只要知道這不是壞事就足夠了。你是學生，不該被捲入背後的陰謀，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學校的知情者會向上面的大人物隱瞞一部分情況，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信的事。」

桃樂絲嚴肅的說。

「至於他替你占卜的事，知道的人太多，瞞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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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妳的個人決定，還是學校的？桃樂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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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校長、教授助理的共同決定，約等於學校的決定。」

桃樂絲戳了戳亞歷山大的胸膛。

「我已經盡可能讓你遠離風暴中心了，所以愉快的享受校園生活吧，小老弟。等上面的人走了，我們就去找那個大體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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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桃樂絲姐姐。」

亞歷山大乖巧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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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道謝顯然讓桃樂絲十分受用，她笑吟吟的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銀色項鍊。

纖細的銀色鎖鏈末端掛著的是一個銀圓盤，十二顆鑽石在圓盤上組成一個圈，而圈中心則是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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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先借你。哥白尼一死，帝都短期內必定不得安寧，也不清楚未來你會碰上什麼危險。」

她親手將那條項鍊掛到亞歷山大脖子上。

「這是父親給我的護身符，不過我現在已經用不著了。它可比稻草小人好用多了，可以防下十二次詛咒攻擊，以及一次必死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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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謝了。」

亞歷山大喜出望外，沒有推託，坦率的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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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想找老師討一些方便的咒語或者道具，找桃樂絲要也是一樣的，反正她也是老師。

何況盧森堡公爵算是帝國底蘊最深的家族了，相較公爵家族的歷史悠久，法理大學也只能算新成立的機構。亞歷山大可以肯定，這位集全家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大小姐，身上的好東西必然不少，隨便掏出幾件，都是市場上難得一見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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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珍之又珍的將項鍊墜子塞進衣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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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寶貝可不能露在外面。

不過亞歷山大將項鍊藏起來的理由跟是不是寶貝無關。一方面，這是條女性風格的項鍊，他戴著顯不太適合，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再來，項鍊露在外面，要是被公爵家的人看到，要解釋起來也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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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公爵平時都待在自己的領地，但哥白尼的死亡可是件大事，公爵沒準會來帝都。就算放在平時，公爵也有可能一時興起，跑來大學探望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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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女兒控笨蛋老爹發現自己送給女兒的護身項鍊戴在一個男人脖子上，而帝都還流傳著這個男人與多名女僕有染的傳聞......不用想也知道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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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公爵對他動手，卻正好被這個項鍊防住，那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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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等下還有事，我先走了。」

見亞歷山大慎重的對待那條項鍊，桃樂絲滿意的點點頭。她念了一句咒語，便輕飄飄的飛走了，留下亞歷山大獨自一人在樹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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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逐漸遠去的桃樂絲，亞歷山大開始思考起該怎麼向宿舍中的那些男生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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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覺得這件事好像很難解釋得清。

雖然他能想到天衣無縫的藉口，但人家不一定願意相信啊。

在其他男生看來，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重點是美若天仙的少女闖進男生宿舍，強勢帶走了剛入學的天才少年，這可是絕佳的談資！足夠他們在酒吧吹噓到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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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頓時覺得有些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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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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