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萸一大早就收好了東西,似乎是昨晚就決定要跟去,錦緬見狀不禁笑了出來。
「綢萸,西原環境卑劣,儘管是官府住的客棧依舊不如齊安殿,還是不要吧」錦緬好言相勸,那邊的環境是真的糟糕,他知道錦希路是故意的,但他不想讓綢萸一同受苦。
「無妨,我自小在東谷長大,自是比較接近平民生活,況且…二爺遠在塞外無人照顧,還必須隨時心繫於我,確實有些勞苦,臣妾於心不忍」這倒是個很合理又正當的理由。
「那就勞煩夫人了,季蓉,備車!」錦緬怕她反悔似的立刻拿來最舒適的馬車。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QW1RQgNtO
兩人面對面坐著,錦緬還怕綢萸受寒又是帶著那件皇上送的貂皮大衣讓她穿上,他手托著下巴看向外邊,眼看離宮越來越遠,心裡卻越來越輕鬆。
綢萸盯著他發呆,心裡想的是,好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突出的下顎線跟喉結,曲線還真是完美。
目光太過灼熱,錦緬看綢萸盯著自己發呆,起身坐到她身邊,將綢萸的腦袋靠向自己肩膀「綢萸別看我了,先休息一會兒吧,到了我再喚妳」。
綢萸臉散漲紅,但她徹底放棄了,自己就是起了色心也沒色膽,靠在錦緬懷裡一下子就睡著,而錦緬在心裡盤算著許多事,閉目養神良久,計畫也思量著十之有八九了。
「太子大人,那三個傢伙找都找不到,您說,有沒有可能被他們抓去了?」。
「廢物!供你們吃飯!供你們練劍!練去哪裡了!輸給那個白痴!你們怕不是要反了!」錦希路失控的亂丟東西,每個東西都硬生生打在紅衛身上,他們也不敢反抗。
「被抓去也要給我知道他們是死了,還是在找死!快去查!」錦希路腦袋痛的不行,他的傻弟弟怕不是知道他要害他了。
私人監獄內徐靖正在審問這三個紅衣服的刺客,但他們三人個個三緘其口,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他沒有動用行刑,而是準備換另一種方式。
他故意走到門口跟獄卒談話,聲音若有似無的傳進牢籠裡「大人,您確定要放他們走?」。
「當然,主子說了不想殺生,也不能動刑,反正他們回去也不可能活命」徐靖無奈的擺擺手。
「也對,他們任務失敗還被我們囚禁,對方肯定有所察覺,許是會滅口吧」。
三個刺客聞聲色變,面面相覷,好像是這麼個道理,況且那太子殿下當初露出那醜惡的一幕時,他們三個都嚇傻了,待在這邊活命總比回去送死好吧…
隔日三人就說了實話,有所收穫的徐靖高興的立刻將結果寄給錦緬。
錦緬看著徐靖寄來的信眉頭越皺越緊,此事牽扯太子跟太子妃,還得知錦希路地下養了一幫紅衛,全部都是尖子兵,看來錦希路已經快等不及了。
綢萸端了一碗清湯想給錦緬暖胃,那是她特別去藥舖抓的藥材,卻看到錦緬的臉色不太好看「怎麼了?」。
錦緬也不瞞著,直接將信件拿給她看「大哥最近動作越來越大,綢萸也要小心些」。
綢萸開始回憶起之前的種種,實在沒想到錦希路是這樣的人,不惜陷害自己的弟弟,甚至還預謀篡位,明明這個皇位已經在手上了,他為什麼這麼迫切呢?「可太子已是內定人選,為何太子殿下要如此防備?」。
「我父親的權威是靠強勢奪權,大哥興許是怕我有意與他爭位,因此處處防著我」錦緬冷靜的說著,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看在眼裡。
「二爺不惜犧牲自己,難道他還不清楚你的態度?」綢萸不解,錦緬已經凡事都退讓了,為何錦希路依舊窮追猛打?
「其實…從小父母很喜歡我,我自小學習快、身子健,父親甚至想將我作為太子培養,但…九歲那年我意外掉入湍急的河流中,命是撿回來的,可當我得知真相時,我寧願當初他們不要救我…」錦緬釋然一笑。
他掉入河中後親眼看著錦希路在岸邊冷冷一笑,那時他的心化作死灰,日後怕錦希路依舊置他於死,他才故作性情大變,變得暴戾蠻恨,變得只想習武完全不願唸書學字,只為了讓錦希路別再針對他,可如今錦希路執意想害他,甚至差點害了綢萸,這讓錦緬開始有其他想法。
綢萸聽完心疼的擁抱著錦緬「二爺別擔心,我也會幫你,會待在你身邊,不離開」。
錦緬的下巴抵在綢萸的肩頭,沉沉嗓子「我只要綢萸平平安安的,有我在,沒人能動妳」。
「對了,關於乾旱的問題,我有個法子」綢萸今天逛了整個村落想到了個解決辦法。
原本錦緬是告了西原全村的村民未繳納國稅,希望收歸所有土地,再重新分配,但綢萸告訴他這樣引來的民怨會更龐大,不僅僅是富農,貧農也不見得希望自己的土地受到牽連,現在應該將這裡的稅賦改成以量計價,簡單來說就是富人需繳納較重的稅額,貧農則可減免。
但現在的情況是貧農沒有能耕種的田,所以不用繳稅,所以富農的稅會更加重,有些富農無可奈何,直接同意了修築河川,因為長年沒有繳稅,綢萸趁機讓他們出點工人、金錢,貼補這個漏稅的大洞,富農也擔心此事傳到宮裡換來更大的懲處,都乖乖的配合。
錦緬發現綢萸不僅懂得醫術,也很懂得人民的思想,甚至也有著金錢的觀念,越來越佩服他的妻子了。
「夫人真的好聰明啊,我的俸祿也都交給妳打理可好?」錦緬抱著她晃來晃去,還替她垂肩膀,剝荔枝的殼,把她當寶一樣的寵。
「那你要是需要用錢…」綢萸也拉著他的手臂,兩人最近也很常這樣如膠似漆的貼著彼此。
「需經過夫人允許,家裡妳說了算!」錦緬將臉埋到綢萸的頸窩蹭了蹭。
「好了,等河道修築完,我們就能回去領俸祿了」綢萸被蹭的臉頰發熱,輕輕的挪開身子。
「我不是很想回去,我想跟夫人永遠黏在一起,在宮裡這麼多雙眼睛看,還時不時被人挑刺的…」錦緬又往她懷裡鑽,整個人哼哼唧唧的裝可憐。
「你也知道很多人在看,平常也不知收斂些」綢萸推推他的腦袋,最近她的心也變開朗了,對錦緬是越來越不客套,但這也是錦緬希望的,他只想要綢萸過得開心快樂,好好愛他就好,禮數跟尊敬是能少就少。
「綢萸,還很睏嗎?不然我們晚些去?」錦緬看綢萸的樣子好像睡不飽。
說到睡的如何最近好像比較少做那個惡夢了,也許是因為有抱著綢萸睡,感覺安穩很多。
「嗯~不行,必須起了,今日要去看看進度」綢萸打著哈欠,人卻有些呆滯的看向錦緬,他沐浴在陽光下,全身散發著光。
錦緬覺得綢萸很可愛,忍不住摸摸她的髮頂「無妨,我自己去也可」。
綢萸覺得錦緬很溫柔,臉頰不自覺的靠上他溫暖的掌心「不行~說好要一同去」。
錦緬見綢萸主動靠過來愣了一下,臉漲的通紅,手都不敢亂動,腦子裡亂的像一團漿糊,他已經停止思考了,怎麼辦?美色誤事…
綢萸賴床也賴夠了,爬起身自己去隔壁更衣,隨後又華麗登場,今天穿得是黃色的衣裙,上面碎花點綴,莫名有種溫柔親近的感覺,與錦緬同坐一匹馬就出門。
「不坐車嗎?」錦緬也知道騎馬並不舒服。
「嗯…在朝為官,體恤百姓,尤其為了審視工程,盡量避免過於繁瑣奢侈的事情」綢萸覺得人民在辛勞的工作時如果看到上位者舒服的坐著馬車在巡視,難免心裡不舒坦。
「嗯,夫人真是細心入微」錦緬平常騎馬只是為了方便,沒想到歪打正著,還好沒有讓人反感,不過他的人設本來就是暴戾的不是嗎?差點就忘了…
兩人在上游巡了一圈,錦緬面色嚴肅冷酷,多半的人看到他都不敢抬頭,紛紛要跪下問好「二爺」。
「行了,都去忙吧,免禮了」錦緬擺擺手,他不想要看到他們花費時間跟力氣做這種事情。
「目前有多少戶分到水源了?」錦緬問著旁邊跟著的地主。
「稟告二爺、娘娘,三千戶了」。
「還剩五千,另外請記得公告發放獎勵的事情」綢萸怕那些貧農知道沒有工作不用繳稅就乾脆直接不工作了,於是公告了一些獎勵,比如說種蔬果多少斤能獲得多少銀兩,秤斤秤重的,而獎勵也都是富農繳得稅賦,若是自己不想耕種,則可租給別人種地,就是希望能恢復土地的利用率。
「是,娘娘,小的知曉」。
「難怪父親說綢萸是賢妻」錦緬點點頭,很是讚賞,其實有綢萸在這他輕鬆了很多,因為綢萸總是能想的比他周全一些。
「別貧嘴,我也只是想做這些小事幫你分擔一些」綢萸把自己都說臉紅了,實在是不捨錦緬自己一人在邊塞過得辛苦。
錦緬將她攬進懷裡,臉頰靠在她的後頸蹭蹭「辛苦了,夫人,我真的好高興」。
「癢…好好騎馬」綢萸的臉很紅,心跳很快,也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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