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萸本以為錦緬聽不懂,但事實上錦緬已經順利的學會東谷話,不僅聽懂了,還能回應她「(東谷話)夫人在說我壞話嗎?」。
這下綢萸矇了,她尷尬的想從錦緬的懷裡掙脫開,卻被抓住,抱的死死的。
錦緬性感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東谷話)是不是該給夫人一點懲罰?」。
錦緬怕像上次一樣嚇到綢萸,只能淺淺的用鼻尖蹭著綢萸的耳尖、臉頰,但綢萸一向敏感,錦緬蹭過的地方,彷彿有電流通過,血脈賁張,臉頰泛紅的越來越明顯。
錦緬見她太緊張,所幸就放過她,抱著她在床上躺著休息「行了,不鬧妳…別掙扎了,讓我好好的抱一下」。
綢萸紅著臉轉移話題「我們等等是不是要去大殿看看宋大夫的診斷?」。
「不錯,綢萸與我真是心有靈犀,晚膳前去看看」錦緬抱的很踏實,綢萸太瘦了,半隻臂膀就能圈住她的腰。
「但傳聞宋大夫的診斷只有本人能知道結果,這樣我們去有用嗎?」綢萸調整一下姿勢,安心的躺下。
「我與宋錫岡是舊相識了,他欠我個人情」錦緬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裡都是驕傲,彷彿在跟綢萸邀功請賞一樣。
「是嗎?二爺竟如此神通廣大,四海皆兄弟」綢萸這些話有些浮誇了,聽起來反倒是有點像在揶揄錦緬。
「夫人真是越來越不乖巧了」錦緬不想理她,安分的抱著她睡覺。
睡夢中,綢萸轉身面向錦緬,在他的下巴上落下一吻,深情且寵溺「托托真厲害」。
用晚膳前錦緬跟綢萸來到大殿看看情況,宋錫岡正巧要幫皇上檢查身體,已經在小房間內。
「沒想到二弟會來?」錦希路神色自若,倒是身邊的太子妃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
「我的身子最近不知怎麼了每日都被噩夢所困,想讓大夫給我看看」錦緬毫不在意的說著。
「噩夢?不過是虛幻之物,有何畏懼可言?」錦希路滿眼不懈的看著錦緬。
「回稟太子殿下,夜有所夢便會大為影響白日的精神,所以臣妾才會建議二爺來醫診,希望百病除根」綢萸毫不客氣的回嘴,做惡夢比任何事都還令人困擾好嗎?長期下來可是會生心病的。
錦緬笑了笑牽緊了綢萸的手,突然感覺有人在身旁替自己說話很暖心,儘管看到錦希路被堵的無話可說,也許會記仇,此刻他也無比的享受被人愛護的感覺。
宋錫岡剛出診間就看到錦緬,眼神黯淡掃過,毫無破綻,隨後淡淡開口「太子妃娘娘,這邊請」。
錦希路對著太子妃使了個眼神才放她進去,似乎已經在密謀什麼,雖然動作很小很細微,但全被錦緬看在眼裡,他還是感嘆他這個大哥光顧讀書,光學那些理論、想法,實踐計畫起來卻是漏洞百出。
太子妃進去診斷後錦希路開始跟錦緬閒話家常幾句「二弟,你還記得五弟出生那時候的事情嗎?」。
「怎麼可能記得,那都多久以前了?你好歹也在七弟出生的時候問我吧」錦緬笑著,現在皇上已經跟無數個妃子誕下皇室第十一個孩子了,但他卻記的清清楚楚,五弟出生十個月就死於非命。
「奇寺娘娘那時候對你似乎也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吧?」奇寺娘娘是五弟的親生母親,她到死以前都認為是錦緬害死了她的孩子,因此生前對錦緬又打又罵的,不曾給她一個好臉色。
錦緬冷哼一聲,漫不經心道「怎麼會?一個喪母口出應能更惡毒,甚至是直接殺了我不是嗎?她還手下留情了呢」。
錦緬知道奇寺娘娘是被錦希路害死的,但始終認為奇寺娘娘已經算是心善的人,一個喪子的母親應該用更激進的方式報復,但她沒有,相對的,做出這一切的錦希路才是最狠毒的人。
「二弟難道是心疼奇寺娘娘嗎?她當初可是讓人對你下了蠱,你忘了?」錦希路此刻還真像一個心疼弟弟的好哥哥,只可惜錦緬早就看慣了這些。
「不是心疼,而是…」錦緬抬起頭與錦希路直視,而後扯出一個天真的笑容「而是大哥處處在維護我吧?才讓她沒能真的傷害我」。
「哈哈哈…這是我作為哥哥應該的,沒想到你發現啦」錦希路沒想過錦緬竟然會這麼愚蠢,不僅沒懷疑所有事都是他做的,甚至還認為自己是在幫助他,看來這個蠢弟弟是真的缺個心眼。
錦緬的笑容很虛偽,但也只有綢萸看得出來,因為錦緬在她面前時從來不會是這樣的笑容。
錦緬最後進了診間,因為怕說話會被偷聽,寫字會被發現,因此錦緬選用了手語,他知道宋錫岡的母親是聾啞人,長期用的就是手語,今天晚上他不僅得知太子妃的身孕是假的,還知道了錦寇中了毒,而且是慢性毒,如果再不停止服毒,應該只剩下一年壽命。
「方才說奇寺娘娘對你下了蠱?蠱術是南方的巫術,以藥理來看此術並未證實其真偽,可有解法?」下蠱這真的超過綢萸的認知範圍,她有些擔心。
「放心,奇寺娘娘通常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她做不出下蠱之事,她是個可憐的人,因誕下男嬰,又誤信小人之言,可惜她到死才看清真相」錦希路嘆息的搖搖頭。
「那太子妃為何要假懷孕?」綢萸入宮以來便被教導許多宮中的規矩,她知道如果騙孕可是要被罰的,而且是重罰。
「有兩種原因,第一,儘快取得父親的認可,第二,想害我」錦緬很清楚的知道,錦希路多麼急切想奪取政權,但礙於他不想要用篡位的方式,全國人民、臣子都在看著,他自尊心強,不希望有任何人說他上位的手段不是正道,只能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我想太子殿下已獲取認可,聖上偏心可為人盡皆知」綢萸自己都能很明顯感受到錦寇對錦希路跟錦緬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不,父親曾未說過繼位之事,會立太子只是出於慣例,如今看大哥如此防備著我,想必是父親私下也不曾與他說過,所以我隱約覺得…父親這是要看我們兄弟廝殺」錦緬無奈的擺擺手,錦寇的性格他們兩兄弟最知曉,暴戾冷血,不顧兄弟血緣,只為成為強者,想必他對繼承之位也是如此看待,才會放任錦希路不斷的陷害他、打擊他,只是沒想到最後會害到自己頭上吧。
「怎會有如此為人之父?」綢萸為此嗤之以鼻。
「強者為王,敗者為寇,父親的名字讓他一生都不會忘記,絕不能成為敗者」錦緬翻看著密函,一字一句慢慢解讀,這是綢萸看不懂的暗號。
「二爺想跟太子殿下爭到底嗎?」綢萸很擔心錦緬會受傷。
「如今怕是我被貶為庶民,大哥都會視我為隱憂,他從小就習慣除去心頭之患,我便一直是他除不掉的刺,每日每夜扎的他全身都疼,我才會為此習武,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錦緬將解讀完的密函燒得灰燼。
綢萸一言不發,她確實把這個宮廷想的太簡單了,錦緬這二十年來處處防備卻也處處受傷,實在是暗箭難防,尤其是像錦希路這麼有執念的人,做每件事都要留個心眼才行。
錦緬看她沮喪,摸摸她的腦袋「不過大哥沒有夫人這麼聰慧,懂得靈活運用書籍,也沒有我這麼能打,我想,我能保證妳的安危」。
綢萸心疼的窩進他的懷抱,悶悶的說了句「托托,也保證你的安危,好不好?」。
「嗯…遵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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