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萸驚嚇過度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錦緬直挺挺的轉身走出房門,有好一陣子沒有人偷聽他的齊安殿了,也許是今天田珠君的事情引來了一些人的懷疑,他想看看這次是誰有這個膽子,可惜一出門就不見人影。
不管如何,日後還是小心為上...
綢萸遠嫁他鄉已有些時日了,她難得想寫一封信寄回去,但拿著筆卻犯了難,她並不會寫字,於是她找到宮中教導太子跟王爺們的夫子想請他教自己寫字。
「啟稟霧妃娘娘,這事要是傳進二爺耳裡,我怕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啊」夫子是知道二爺暴戾的性子的,他甚至還希望他都不要來上學,不然光是眼神就會殺死他好幾次了。
「先生,那我請你幫我寫幾個字行嗎?」綢萸乞求道,她知道錦緬在外的名聲有多糟糕,她不好為難人家。
「饒過老夫吧…娘娘」夫子更是怕的直接逃走了。
回到家裡綢萸滿臉的失望,連吃晚膳的時候都只吃了一點點,錦緬看她一臉愁容都不知道是問還是不問「怎麼了?」。
「嗯…我…」綢萸不知道這件事到底能不能說,如果她想寫信回去錦緬會不會多想什麼,她可不想惹他生氣。
「直說無妨,怕不是有人欺負妳?」錦緬停下手中的筷子與她對視。
「我只是…想寫一封信」綢萸支支吾吾的,也不敢講的太明確。
「給家人?」。
「嗯…」。
錦緬鬆了口氣,就這事,對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還好不是綢萸又被人欺負了「膳後我幫妳寫吧,先用膳」。
「昂?二爺要幫我寫?二爺學過寫字?」綢萸驚喜的閃著眼睛,好像隻看到魚的小貓,不過她之前明明聽說錦緬從來不上課,他的夫子也不敢多說什麼,沒想到錦緬還會寫字。
「快用膳吧,太晚我可乏了」錦緬假裝打著哈欠,綢萸立刻拿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錦緬的字與人相差很大,字體內斂端正,卻帶有自己獨特的風格,信寫完之後錦緬用一個鐵盒小心的裝好,裡面還放了許多銀兩珠寶。
「不…不用這些的二爺…」綢萸看著這些銀兩有些太多了吧?
「無妨,今晚我便命人親自送去,三日必能送達」。
錦緬說完就出去了,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包鹹餅「還餓嗎?」。
綢萸欣喜的笑了出來,二爺其實是個很暖心的人,在外還裝作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她可能越來越喜歡這個兩副面孔的瘋子了。
「如果想學字我明天讓夫子來齊安殿」錦緬又說道,他剛剛出去聽聞了綢萸今天去找了夫子,許是希望能學字,日後能自己寫信。
「真的嗎?謝過二爺!」綢萸一時高興拉著錦緬的衣袖晃了晃,才高興不到三秒就立刻想起自己的地位,立刻放下手。
錦緬看著被扯的有些皺摺的衣袖眼窩縮了縮,微笑著說「我說過,在這於內聽妳的」。
綢萸的心臟停了三秒,少年此刻的笑容是多麼純真無邪,這樣的好看,瞬間就紅了臉頰。
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1BuxMDOpn
隔日夫子顫顫巍巍的來到錦緬的書房,一推開門就看到昨日才見的綢萸,瞥到她身後的錦緬身體止不住的顫慄。
「聽說她昨日找你學字,被你拒絕了」錦緬步伐有些重的走向夫子。
夫子立刻跪地求饒「請二爺饒命啊!老夫只是…只是不太能明白娘娘的需求,老夫當然肯教!當然肯教!」。
「她不學,我父皇交代的作業我還如何做?你想害死我啊老東西!」錦緬的手已經放在刀柄上了。
綢萸不敢多說話,雖然知道錦緬是在做戲,但他的語調和眼神看起來就跟真的一樣令人畏懼。
「我教!我教!二爺饒命!」夫子緊張的喊著,眼神貌似都在喊著救命。
錦緬眉毛微微上揚,見好就收,直接出了書房「仔細點教,要是她寫錯了,我由你是問!」。
綢萸發現錦緬真的不再喊她賤奴了,而是用了''她'',所以錦緬好像也在乎她說的話對吧?
而這陣子錦緬不再對外裝作要打她了,只是冷冰冰完全不理會她,宮裡的人都覺得是二爺玩膩了,打綢萸自己也耗費體力,更何況現在人人都知道綢萸為了幫錦緬寫教誨書和作業被逼著學習,應該暫時也不會動這個難得的工具人。
但近日綢萸聽到越來越多人在傳錦緬隔三岔五的往青樓跑,心裡越來越難受,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沒能履行夫妻義務所以錦緬才到外面尋歡的,但她最近也接受了他們是夫妻的現實,如果必要她也能配合的,但錦緬日日將自己關在隔間,好似嫌棄她一樣。
這天錦緬又想在非上朝的時間想出門,綢萸攔住了他的去路「二爺這是要出宮?」。
其實連綢萸都不知道自己腦袋是不是睡糊塗了,怎麼會想要攔住錦緬?
「是,與人相約」錦緬很誠實的說了,但沒有說明是男是女。
綢萸覺得錦緬應是與青樓女子相約,頓時竟啞口無言,只能咬著牙不說話,但有些委屈,生氣的情緒卻透過眼睛透出來,被錦緬一眼察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淺淺說著「晚些妳先行用膳吧」。
青樓裡到處都是花枝招展的女人,個個身材姣好,面容妖豔,到處都飄散著刺鼻的香露,只有一處暗房內只點著一盞燭火,忽明忽暗,房內正是錦緬和一位老故友池軍啟,他是前尚書,雖然已經不惑之年,在朝為官多年,只因錦寇後宮內的一個小妃子疑似看上他,從此就被辭退,還得搬離宮五百里以外,實屬冤屈。
「池尚書,此計如何?」錦緬已經將未來的二十步計畫都說完了。
池軍啟聽完猛的點頭,這二爺沒有好好上課,卻能將兵法及謀略運用的如此靈活,計畫縝密周全,果真不是等閒之輩,他日後若真成了聖上,那必然是國家一大福祉,因此他一直都幫著錦緬做事,算是他的心腹。
「此計妙哉,只是二爺,您已有家室還常常往青樓這樣的地方跑,好嗎?」池軍啟自是不相信二爺會打妻子之事,他肯定那是句謠言。
錦緬還一臉奇怪的看著池軍啟,難道這有什麼?「嗯…可我尚未娶妻之前也經常上青樓,她應該是知道的」
「二爺,可別怪臣沒有提醒,人都是會心生妒忌的」池軍啟嘗過世間萬物的情感,家中有一妻一兒一女,比他還懂女人心是自然。
「你是覺得我應該跟她解釋清楚?」錦緬面無表情地喝著濃茶。
「如果您不希望夫妻間有隔閡,那必然需要溝通,但若您未來打算多納妾室,倒也不必憂煩,反而能以此為示」。
錦緬平淡的吹滅蠟燭,一房歸於黑暗之中,只聽得到他低沉的嗓音「…池尚書似乎過慮了,綢萸與我並無相互牽掛的情感」。
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nRVDsJQvb
待錦緬回到齊安殿時就看到皇親徐靖的到訪,他正與綢萸聊得歡快,兩人的笑聲刺耳的迴盪在正廳。
徐靖跟錦緬雖然是遠親,但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畢竟兩人小時候都是一起習武的,只是他比錦緬年紀大了五歲,比綢萸還大一歲。
錦緬第一次看道綢萸臉上還有其他表情,美艷如畫「鄭明君,怎麼不通知一聲就來了?」。
「二爺,你小子怎麼還金屋藏嬌呢?放這麼漂亮的姑娘獨守空閨」徐靖調侃道,還不忘看看綢萸那嬌紅的臉頰。
錦緬看兩人眉來眼去心裡瞬間有點悶了,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想踹走徐靖的衝動。
「鄭明君今日來是有何事?」錦緬沒多說什麼,只是故意坐在綢萸的身旁。
綢萸下意識移了一下身子,離錦緬遠一些,聽這幾句話就能知道,這鄭明君是錦緬的人,還好她剛剛沒有說錯什麼話。
「二爺,今日我是來找霧妃娘娘送些小禮物的」徐靖拿出一些街上買來的小玩具繼續說道「娘娘自嫁來我們大鶵從未出城吧?看看這裡面有什麼跟你們那邊不一樣的小玩具」。
綢萸看到這麼多玩具,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好奇的翻看著,時不時放到手裡把玩「謝謝鄭明君!」。
錦緬看到綢萸這麼開心就罷了,但他至少知道一件事,綢萸笑起來真是美如天仙。
「怎麼?二爺平時出去都不買這些東西給娘娘賞玩嗎?」徐靖說的極為諷刺,好像故意這麼說的。
錦緬突然覺得徐靖茶理茶氣的是怎麼回事?
ns 15.158.61.41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