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法師學徒卡爾沒有異議。」卡爾回答道。
「好，那接下來是技法展示。」為首的一等法師接口說道。「法師學徒卡爾，奧申之子今次的測試為我們帶來甚麼？」
卡爾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五個手掌般大小的泥人偶。猶他見到這些泥人偶時，立即咧嘴笑了起來，因為這個把戲卡爾曾在猶他一伙人面前表演過。而今天的人偶則預先被揉搓得更為仔細，每個人偶的手指、頭髮都清澈可見。一般來說，人偶只要做得愈仔細，便愈能接受複雜的指令，做出更細緻的動作。而每個人偶的身上都畫滿了密密麻麻的法術咒紋，就是這些法術咒紋驅動這些泥偶做出各種舞蹈的動作。卡爾暗中慶幸昨天晚上花了額外的時間完成每一個人偶細緻的工序，卡爾從來沒有花這麼多心力讓炮製人偶，多得汪妲為他準備優質的泥土，黏性非常足夠，讓泥偶即使大幅度地做著各式各樣的動作，手腳也沒有分離。
卡爾在每個人偶間注入了少量的泉力作為啟動，每隻人偶立時活生生的搖擺著自己的軀體，做出精緻的動作，忘情地手腳舞動起來。
卡爾抬起頭，見到除了猶他帶著微笑外，其餘兩位法師都眨了眨眼睛，對泥偶們產生了些微的興趣。可是，僅此而已，他們的面容依舊僵硬、嚴肅，沒有顯示出任何卡爾所期待讚嘆的反應。
有見及此，卡爾一咬牙，飛快地動腦筋，他走上前，向一等法師要了一杯水，那一等法師揚起眉，饒有興致地把自己手上那杯水遞給了卡爾。
卡爾拿起杯，把杯上的水傾倒在自己手中，同時低聲諗著咒紋。從杯中倒出來的水沒有飛濺到地面，反而從他的手掌心開始形成了一個小水球。之後，卡爾用雙手穩住了水球，跪了下來，緩慢地把這個水球放到了地面。
然後卡爾不斷在手上灌注泉力把水球維持在穩定的狀態同時，亦持續把泉力集中在另一隻手上，然後輕輕的按在水球表面，水花突然嘩啦嘩啦濺了出來，水球馬上縮小了一點。卡爾連忙縮開多餘那隻手，才勉強保留了水球的穩定性。
卡爾內心隱約捕捉了一個意念，充滿了不確定性，他也不太知道具體應該怎樣做，可是他知道，在這個競爭那麼大的考核裡，如果不能夠在每一個環節內，顯示出足夠的強大，他是沒有可能成功的。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試一試。
卡爾猛力的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咬，立時冒出了血花，他把自己的血溶入水球中，隨著水的密度提高，水球立時改變得穩定下來，而且他感覺到水球的威力急劇變強，此時水球冒著不祥的血光，好像有生命似的在不住的抖動。
「水的密度還未足夠。」卡爾暗付，然後一把拿起了身邊的泥人偶，通通的把它們塞進水球之內。充滿力量的水球馬上把泥人偶吞食、分解，成為了水球的一部份。當卡爾把最後的泥人放進水球來的時候，那個已經不再是水球，而是一充滿血的泥漿球，密度高、充滿力量，同時又有足夠的隱定性。
卡爾再一次讓泉力覆蓋自己的手，他知道這一次他可以為這個泥血球塑形了。卡爾伸手觸及泥球，感受到適量的彈性。他從頭部開始，到身驅以及四肢，不需片刻一個及腰的人偶再度在卡爾的手上成形，這次卡爾花了更多的時間在人偶的肌肉上，不太著重精細之處，反而強調當中的力量。他為人偶左手作了個盾牌，右手則以一條粗長的利刺替代了手掌，他忘我的揉搓著每一個部份，細緻地推擠著他認為是弱點的地方，並嘗試加以彌補。到最後，他近乎耗盡全力，他以手指在傷口處沾了點血，以最後的力量為人偶畫上了法術咒紋。
卡爾完成了所有的咒紋，站直了身子，卻感到一陣暈眩，差點再一次跌坐起來。他望了一望身旁以他的血所製成的人偶，非常滿意，他甚至可以看到人偶體內的液體在流動，同時感到這個人偶的強大。
卡爾見到面前的法師考官在竊竊私語，猶他的眼睛睜得老大。卡爾滿意地笑起上來，他知道自己的小把戲終於引起了考官們的注意。
此時，一等法師把手托在頭上，眼神開始變得銳利起來，說道。「不得不說，這是個非常粗野的技法展示，既具創意又危險，卻非常厲害。竟然想到以血液和泥土提高水的穩定性，從而製作出如此強大的人偶，你究竟在哪裡學到這個方法？一個傀儡師？」
卡爾抬起頭，無懼地與一等法師對望，回應道。「是靈光一閃的成果。」卻被那冷峻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雖然理直氣壯，仍不禁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哼，姑且接受你的說法，奧申之子卡爾。」卡爾發現這位一等法師沒有再叫他法師學徒。
然後，那位一等法師轉過頭向猶他說。「你來試一試那個人偶的強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