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為什麼你倆人會流浪在外？」夜心問。
卡爾一五一十的向夜心解釋。當然，他巧妙的回避遇到莫卡的那部份，只是簡易交待莫卡是他的親妹妹，因為淘氣，偷偷地跟了上商隊的馬車。莫卡有配合地補充了有關的情節。二人說完後，見夜心沒有反應，反而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都暗暗地鬆了口氣。
夜心待二人交待完畢，問。「你是法師學徒？」
「是。」
「你計劃參加本年度的法師考核？」
「是。」
「有趣，那你是一個『野』的法師學徒？」
「甚麼是『野』的法師學徒？」
「忘記了你也是個大鄉里。現今的法師學徒一般需要入讀正規魔法訓練學校，亦即是法師的預備學校，再由預備學校中挑選成績優異的學生為他們簽發法師考核推薦書，讓他們擁有報考法師的資格。至於你這種『野』的法師學徒，則是表示沒有進入任何的預備學校，而是采用舊時的師徒制。一般來說，只有高功法師的直系徒弟和被放逐的三流法師才會沿用這種方法找承繼人。」夜心一口氣地說道。
這時，卡爾發現夜心表面上雖然十分冷酷，但卻是一個挺多說話的人。
夜心見卡爾沒有回話，有點不耐煩地說。「把你的推薦書給我，讓我看看你的老師是否騙子。」
卡爾雖然與夫子的關係不怎樣好，對他也沒有太多的尊敬，但聽到夜心這樣稱呼自己的夫子，感覺有點不是味兒。不過對方是中尊法師又是法師考核的考官，卡爾沒有拒絕他的空間，只能不甘情願地從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推薦書。
夜心接過了推薦書，打開一看，皺起了眉頭，呼吸有一點急促，剛硬的臉孔起了點波瀾，低聲說。「竟然是……」
夜心低頭一陣思索，臉上陰晴不定，似乎在腦海中進行著激烈的掙扎。看著夜心苦惱的模樣，卡爾縱使滿腦子疑問都不敢出口。
不知過了多久，夜心才把推薦書捲回，還給卡爾，問。「你老師的名號是？」
「夫子的名字是卡巴斯基。」卡爾回答得小心翼翼。
「卡巴斯基。」夜心反覆琢磨這個名字。接著又問。「你今年多少歲？」
「十六歲。」
「才十六歲便打算參與法師的考核？」夜心好像有一點怒氣。
「對，這個是我個人的決定。」卡爾挺起了胸膛，他和夜心從剛剛的對話開始便已經感到了一種冒犯和鄙視，讓他不期然地生起了反抗的意識。「亦得到夫子的批准。」
「你知道報考法師最低的年齡限制是十六歲？」
「我知道。」
「你也知道每年成功通過法師考核試成為法師的比率是百分之一？即每一千為考生內只會有十位成功考上法師。」
「這個我不知道。」
「首次參加法師考核便能通過的人，歷史上有十三個，你知道這十三人的共通點是甚麼？」夜心問道。
「這個也不知道。」卡爾回應。
「就是這十三個人都是十八歲以上！」夜心突然向卡爾大聲吼叫。「你知道這代表甚麼嗎？小伙子！即是代表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今年通過考核！」
夜心吼叫之猛烈好像一個風暴，讓卡爾的身體為之抖震，帳棚內的燈火全被吹得東歪西倒，幾近熄滅，卡爾感覺到頭髮和衣服都被向後吹起。但這反而沒有讓卡爾害怕，他咬緊牙關，心中被一股憤怒和厭惡填滿，他向夜心吼了回去。「那我就要成為第一個！」
此時，風暴突然平息，夜心回復到原本冷酷的模樣，說。「你的意思是要成為歷史上第一個最年輕同時又是首次參加考核便能通過的法師？」
卡爾驚魂未定，但心中的怒氣仍在，聲嘶力竭地說。「是！」
「不錯。」夜心滿意地說道。接著，他拿起一支藍色的粉筆，拋給了卡爾問。「你懂得畫魔法咒紋？」
卡爾心中仍然相當混亂，也不知道夜心的葫蘆裡賣甚麼藥，一股怒氣卻不知何處發洩，於是拿起了筆，就在地上，畫上各個不同的魔法咒紋。
畫魔法咒紋對卡爾來說，可謂得心應手，這可能需歸功於夫子要他大量抄書的原故。卡爾在腦海中搜尋，他把各個魔法咒紋畫在適當的方位，再以曲線和直線把他們連接和鞏固，最後圍繞自身畫了個兩、三個矩形，完成了一個針對魔獸的防禦圈。卡爾畫完後，呼呼喘氣，攤了在地上，抬頭望著夜心。
「太慢了。」夜心說。「這個速度已經足以讓你被魔獸吃了四次。」
卡爾剛想爭辯，卻被夜心果斷打斷，說。「但的確畫得不錯，可能與布魯娜所畫的相差無幾。」夜心繼續研究著卡爾的魔法咒紋，用樹枝輕輕挑撥，修正著防禦圈中較為脆弱的部份說道。「你在菲利士城有住的地方？」
卡爾驚訝看著自己的防禦圈變得更為強大，而且用途更廣，這些都是從書中沒有論述過的，夜心所畫出來的部份魔法咒紋卡爾也幾乎從沒見過。「我也不知道。不過夫子說，只要把這份推薦書交到負責考試登記的法師，便會有人為我安排食宿等事宜。菲利士大學院不是替每位考生提供免費的食宿嗎？」
「才怪！那我替你安排吧。」夜心滿意的看著新的防禦圈，一邊表示。「入到城後，叫艾利克陪同你去登記法師的考核，然後先住在瑞根那裡吧。筆試很快便要開始了。」夜心說完，身影開始變得模糊，漸漸融入到黑暗之中，化作了光和影。這時布幕被拉開，婢女閃身進來，恭敬地邀請卡爾和莫卡離開。夜心消失之快，讓卡爾看得莫名其妙，亦留下了滿腹的疑問。
莫卡此時在身旁安慰他說。「放心，慢慢便會習慣，強大的法師總愛故弄玄虛，盡耍一些奇怪的手段，偷換概念，在你耗盡心思猜度他的玄機時，他才可以輕鬆的掌握狀況，把你操控在掌心。」莫卡配合地作出了握拳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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