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綻放的蟾蜍
在警局中,一個男人慵懶的伸著懶腰,隨手把嘴裡燒盡的煙屁股插在一旁貼著禁止吸菸標誌的藏灰色菸灰缸裡,一邊咕噥著一邊看向窗外,「這鬼天氣啥時要放晴」。窗外依舊下著大雨,似乎想洗盡這座城市的罪惡,以及數不盡的喧囂,一道閃電劃破無邊際的黑暗,照亮某個湍急的小溪,隱約能看出一片暗紅色的...
根據官方統計資料調查,這座城市,是近年來犯罪率最高的地方,大至黑幫火拚,小至販夫走卒,好像身上沒有一兩件罪惡是一件特殊的事情,各種城寨及矮小錯落的鐵皮屋,更顯示著這裡環境的不堪及混亂,但奇怪的是,在各種犯罪交錯的同時,又好像保留一種奇怪的違和感,形成一種隱藏的秩序。
我叫林武,今年三十七歲,是個刑警,從警十餘年的我,早就對社會失去了熱情,生活在這糟糕的都市,還有什麼比一號領薪水更令人開心的事情,領完就等下班回家睡覺還比較安心,不過...
「接到線報,有民眾報警發生殺人案件!」一名叫做小劉的警員說到,
「該死,難得的早晨又被破壞了」我咬著生硬的饅頭抱怨到,將咬一半的饅頭重新放回塑膠袋,再塞回口袋裡。「不知這一別,何時才能再見到你」我看這鼓鼓的口袋心想。
警車一路駛到案發現場,一名警察下車環顧著充滿泥濘的道路,案發現場在河床下游,昨夜大雨的積水未退,四周都是斷裂的枯枝跟枯葉,一輛白色的小轎車側翻在旁邊,一個身上有血跡的女性顫抖著,並指著一個方向哭喊。
我順著手指方向望去,瞳孔一縮,目之所及的是一具...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一具蒼白的浮屍,腫脹過分的身軀顯示泡水至少超過12小時,身上有多重被刀口劃開的撕裂傷,血液早已風乾至暗黑色血塊,散佈在身體各部位,四肢大開趴在地上,還有半腐爛充滿氣體突起的肚子,宣示著巨人觀現象的進行式,散發著難聞的惡臭。雖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但還真是令人感到煩躁阿。雖然這樣形容不太好...但,就像一隻巨大的蟾蜍趴在地上,只是早已失去了生氣。
「噁...噢...噁噁...」
我轉身望去,一旁年輕的小劉正捂著嘴巴朝地上嘔吐,「唉,果然還是太年輕了」我看著扶不起腰的小劉心想。突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望向鼓鼓的口袋
,「好吧...還是算了」。
從屍體的長髮以及腫脹的五官研判,可能為女性,年齡大約落在60左右,身上赤裸,沒有任何可證明身分的東西。「小劉,去查一下最近失蹤的人口有沒有60歲左右的女性,身材臃腫,還有別吐了,扭扭捏捏的!」我轉頭吩咐著。「好的林Sir,噁噢...」。
但誰也沒注意到,在晨暉的映照下,兩個警察腳底,竟然只有一個影子。
第二章-女房東?
「這是最近兩個月內失蹤的被害人資料,我比對過這個人的外觀長相是最符合這次被害人的,對了,那個報案人,是偶然路過被屍體嚇到,車輛打滑翻覆在路邊的,已經送去醫院了,沒什麼大礙,只是精神方面有點受創」小劉放下一疊資料說道。
「恩,畢竟這種事情也沒辦法,你找時間去幫她錄個筆錄,順便帶個水果慰問一下,記得不要讓她受到刺激。
陳鳳嬌?年齡58歲,失蹤了三天,是一棟透天隔層的房東,她的租客知道房東發生什麼事情嗎?」我問道,
「不清楚,我們可能要一個一個調查」小劉附和道。
「給我那棟樓租客的所有名單資料,我要彙整一下」我對著小劉說道。
30分鐘後...
「林Sir,一共有六個租客,名單在這裡」小劉喊道,
「好~謝了,有空請你吃飯」我說道,
「我覺得我現在蠻有空的?」小劉試探性地說道,
「滾~先交你上次遲到的報告500字」我眉頭一挑,
「溜了溜了~」小劉轉身就跑,
我:「...」
在一棟破爛的透天老樓面前...
「這鬼地方真她媽有人住嗎?」我看著手裡的資料。
安平街口平安社區55號,這棟樓本來是透天,但被房東用隔間隔成好幾個房間租出去,一共有四樓,一樓是房東的住家,往上的2到4樓分別被切成六個小房間。
住戶照順序分別為...201的一對夫婦, 202的竊盜跟強姦前科的累犯,301大學生, 302的單身風塵女子, 401有酗酒習慣的中年男子 ,402的業務銷售員。
第三章-201夫婦的被警察盤問的筆錄
「什麼?房東太太死掉了?真是太好...痾真是太遺憾了...」男人說道,
「她為人這麼刻薄,說不定早就得罪很多仇家呢」女人幫腔道,
「你問我案發當日在幹嘛,阿桌上那把刀嗎?我們兩夫妻晚上在家一起煮火鍋阿,刀是拿來切肉的,蛤?我怎麼知道案發時間是晚上?呵呵呵,犯人當然都是晚上犯案的嘛,我隨便猜猜的拉~偷偷告訴你,聽說那個老太婆...不...那個死者,好像有小白臉喔,應該是樓上那個大學生,我常常看到老太婆走到三樓去,肯定不是去找那個妓女拉,那種賣弄風騷的女人有什麼價值?」女人說完自顧的笑了一下,但沒注意到身旁的丈夫稍微心虛地抖了一下。
我聽完紀錄,飛速地在紙上做筆記:「201夫婦,女方個性刻薄充滿負面情緒,證詞的嫌疑人落在301男大學生身上,男方個性也不太好,在聽到有關302女士的名字時明顯有反應,可能與302女士有不正當交往關係。這對夫婦能清楚知道作案時間,及被害者交往關係,可能有經過一番觀察,有嫌疑可能,但目前還不清楚犯案動機跟手段」。
「現在,順著線索去301調查吧」我心想。
第四章-301男大生的陳述
「 我叫做王凡,今年20歲,字如其人,也過得很平凡,是剛來到這個城市讀書的學生,身上一直都沒什麼錢,下課後都會去隔壁的餐廳打工支付開銷,我的個性非常容易緊張,而且一緊張都會流很多汗,有時候晚上精神過度亢奮就會導致緊張,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也看過很多次醫生,但這裡的醫生都是高額收費,像我這種沒有錢的人,就只開安眠藥打發,讓我非常的困擾,不知道是不是安眠藥的副作用,常常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呢喃。雖然聽到房東太太的死訊讓我很驚訝,但是也不得不松一口氣,她最近一直在漲房租,我打工的開銷都快不夠貼了,我經常請他幫忙維修漏水的牆壁,她都惘若未聞,還說要從房租裡扣,我也很無奈,但沒辦法,這裡雖然空間小,但是比起其他房價也算相對低的,結果案發時間是前天嗎,我想一下...當天我很因為打工到很晚,回到家洗漱一下就上床了,你問我有沒有吞藥?有阿,雖然當天很累,但是我還是有點亢奮,就多吞了幾顆安眠藥,不過好險有順利睡著,這樣應該可以擺脫嫌疑吧?
「正當的不在場證明嗎?有關證人的事情可能還要再找他工作的地方做確認才行」我思索了一下,「好謝謝你的配合,先這樣有消息會在通知你」我向王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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