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Unity, single-minded
前言
我看過偉大的宣道者，他揮舞著手中的聖水灑向祈禱的人們；我看過偉大的宣道者，她將手中的鮮血抹去，她將惡魔親手肢解，她讓我們用口中的酸液淨化那個魔鬼，她是偉大的宣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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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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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叫我密里根，儘管我不認為這是我的名字。護士在我眼前說著不合調的聲音，我看著她的淚墨無限放大，那個顏色逐漸被矇矓，眨眼之間，這是虛空的舞台，我的思路又跑了，直到我意識它成為了我腳下的黑白地板。我想像著自己在無力般逃跑，老實說我覺得自己沒病。然而沒人相信，就像沒人知道正常是一個概念、想像和妄想混雜而成的詞語，就像存在空氣的自由、看不到的聲波以及被奪取的生命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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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中圓柱形的藥片劑放在我的桌子上，聲音隨著那些波動逼使我望向他。我的耳朵聽到藥片咔咔的聲音，他們對我微笑著，叫我不要殺死他們。然後護士的指甲敲響了玻璃桌，砰，她強行將注意力移向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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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聽到嗎？密里根。」
我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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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轉過了身，將幾尺之遠的清水倒向玻璃杯，水又是一種波動、流動的物質或者元素。無人應該質疑水的潛力、水的可塑性就像溶了的玻璃、金屬，水能夠反抗外力，還有那天然的流動性，它會因為環境、因為自身而成為任何的形狀，而沒人會反對這種物理現象，這個事實。說實話，即使你反對也不會改變它的潛能。她將杯子推向我，也許她也是那些謹慎的人，她需要我在她眼前吃掉令人混混濁濁的藥片才讓我離開。我浪費了一些時間盯著水，我不喜歡它遊動的樣子，我討厭那些白色的泡沫，又或者水裏面的微生物，很少人會察覺這些，但是你有想過這是生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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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藥片，手握著水杯，頭往後，咕嘟一下，我吞了藥片。護士的手叫我伸出舌頭讓她檢查，然後舌頭下也是。我笑想著這薄弱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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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早上。
煩人的鬧鐘響了起來，我眼看著數字停在五點正。因為天還未亮，我決定就這樣任由鬧鐘一直響著，聽著那固定的音響、固定的旋律，直到時間終於到達了『五點四分五十九秒』。我感覺自己在一點點的死亡然後再等著下一日的重生。我勉強張開困倦的雙眼，然後不小心模模糊糊般再度閉上。第二次鬧鐘聲，我才決定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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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廚房的上櫃找了一下母親的精神病藥片，將藥片磨碎，然後倒在早餐上，這已經是一個機械式的行為，但不足夠任由我直接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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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你還好嗎？」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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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敲門，如果行動成了習慣，這一切不用給予和接收信號也可以做到，記憶是一個浪費的行為，當然有用的前提是我們能從過去學習，而這個行為幾乎也不是每一個人能夠做到。我去了他們的房間，將母親拿了出來，放在方便行動的輪椅上。母親只是在呼吸，沒有太大反應，只剩下一呼一吸才能證明你還活著，也許時間早就偷走了她的活力，也許我們只是記憶的容器，一直在倒數的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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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她渴望歌唱的靈魂，雙手像毫無目的地渴求著舞臺的燈光，也許她希望發出最後一次的吼叫，然後就此消失。我的思緒又漂向到不知道哪裏了。我將食物遞向她乾燥的嘴唇，我總是忍不住將東西分享給她說：「你記得我曾經提及過的女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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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母親還記得，因為那些記憶明明還存在的。我是她記憶的其中一個碎片，我是她生命的其中一部分。我以前很討厭長大，而現在我只想倒數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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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約了她今晚在餐廳。」我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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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說錯了。」我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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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去了覆診，明天才是要去聚會。」我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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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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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和梅根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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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平時的聚會，失落的群體選擇在這裏分享自己的故事，社區中心是我們迷人的天堂。我選擇坐在患有躁鬱症的瑪麗附近，因為現在的她比較有趣。她拿了中心的餅乾和飲料，將腳放在麗達的桌子上，瑪麗覺得麗達不會反對，當然也不排除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瑪麗總是喜歡在別人說話的時候飲水，還要是用飲管，咕咚咕咚的聲音充斥在這個房間，但這只是因為她討厭沉悶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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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比外貌看來更加年輕，而她的想法太直接也太感性，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患上躁鬱症，因為父母管教、情緒問題，又或者失戀？她也想不清，反正現在她感覺還好。她不是這裏最討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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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認同我是同性戀是因為我童年被人入侵嗎？」
瑪麗突然靠在我的肩膀上，我還未搞清楚她所謂的入侵是比喻還是物理上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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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佛洛伊德多理論，你知道嗎，又一個聰明的猶太人，他亦是精神分析學的創始人。他的主張例如戀母情結是普遍存在、夢是一種潛意識的活動，由於人的心理防衛機制壓抑人的本我願望。而性心理發展是在說，例如嬰兒在0-18個月的口慾期如果吸不夠母乳，他可能會成為一個舔陰又或者肛交愛好者。」我有時也會自動無視她的說話，甚至是她充滿性歧視的動作。我選擇就像所有正常人一樣無視他的所作所為，這是對待瘋子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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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梅根是那一天的義工。我看著她的棕髮，可愛的劉海，她令我想到海洋，也許因為我們只有在高中的時候才見過一次。我只想到她比之前更美了，就像那一刻所有東西都突然濃縮在半分鐘，我希望她會記得我。「難以相信。」我感嘆般回應道，瑪麗意識到我並不是回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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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太容易分心了。」
瑪麗看著我注視的方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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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我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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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看起來你真的很專長遲到？」她岔開了話題，小心翼翼逃避著彼得的眼神，從旁邊的工具籃拿了一個油漆滾筒給人。「一個有趣資訊，我不是那麼容易相信別人，所以除非我親自看到？不然我不會相信這個事實。」加布里爾揮動著她的雙手，就像祈禱這個尷尬的氣氛快些結束。「抱歉。」彼得抓撓着頭，搞亂自己完美的髮型。加布里爾只敢盯著人一下，就繼續將牆壁染回白色。「所以今日是什麼活動？」彼得握著油漆滾筒，依靠在木棍的位置。他就敢直接注視著加布里爾，她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被逼要向遲到的彼得解釋今日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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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清理牆上的塗鴉。」她皺著眉頭看著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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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麼可以幫手嗎？」彼得將手中的滾筒轉來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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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絕對不會相信？我們將所有困難的地方都交給了你。」加布里爾向著較高的位置指去，那裏還有其他大叔在幫手。「那幸好我喜歡向難度高挑戰？」他只能自嘲了一下，然後摸了加布里爾的頭。「快去幫吧！我的友好鄰居。」陽光照射的光芒使她的眼睛閃亮著，她推了彼得一下。「好的好的，小姐」他笑著，然後像那些英國人一樣假扮自己在脫帽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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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會需要幫手？」彼得的頭髮都飄起來了，亂成一團。大家都為了避免長期聞到油漆，刻意用布料蓋住耳鼻。他的牛仔長褲也沾到少許油漆。「還差少少。」她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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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這樣坐了一會兒，加布里爾在露台的角落揮動雙腿，兩個人都沉默了。即使有什麼想說，在那一刻看著城市裏的燈火便又沉默了。「所以你覺得今天怎麼？」彼得整理他的衣服，心想為什麼紐約那麼凍？加布里爾看著彼得穿上外套，她在等待他結束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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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覺得我們在做什麼？」加布里爾移了一下，設法讓出一個位置給彼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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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意思清潔？」彼得也不介意坐在她身旁，只是他對這個問題感到奇怪，只能望著加布里爾 。她看了他尷尬的笑容便笑著說：「哈哈......你覺得我們在毀滅過去嗎？」她看著他的反應，然後開始試圖解釋這種感受。「我意思是我不知道這裏所有的繪畫有什麼故事或者象徵，但我的任務就只是將這一切清潔乾淨？」加布里爾又留意到這種沉默。她在沒有安全感的時候就會有很多小動作，所以見到他沒有任何回應。又一次，她不經意地把頭髮撩到耳後：「抱歉，我的姨姨喜歡藝術之類的東西，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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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我只是沒想過你會這樣想。」
「哦，是嗎？」他們又陷入了沉默。就這樣坐在外面的露台，這裏其實很凍，但是他們坐在了這裡的角落位置。膝頭、手臂剛好碰到的距離，然後就這樣凝望著這城市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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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還沒有來得切思考怎樣回應下一句，加布里爾又開口了。她指向外面的白色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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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這堵牆之後會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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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哈？悼念名人，又或者......」彼得想著藝術老師討論個塗鴉的來歷，嘻哈、反社會、政治、時事的內容，一種代表當時人民的聲音？但是大多數塗鴉牆最常見是性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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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布里爾笑了起來說：「哈哈我希望是一個英雄，一件代表希望和正義的物件，又或者一個用來紀念的象徵。」他們想起剛才那個出色的畫作就是這樣，然後笑了一番。加布里爾曲起了她的腳，然後將頭扶在自己的膝頭注視著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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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藝術最美的地方是傳承和創新，它會不斷被重新定義，但它不會有錯對之分。」她的眼睫毛就像蝴蝶，她的眼睛就像寶石，人活生生的存在也是一門藝術。我們就這樣聊天，討論著現在和未來，對生命、對藝術，就像擁有一輩子也談不完的話題，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沒人想停止，沒人想結束，我們只想珍惜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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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說：「下次再見？」我害羞般站在原地等待她的回應，她那陽光般的笑容，她對我說：「你星期二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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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回應說：「當然。」但是不，不，我還是想成為你最愛的男孩，我仍然想成為你最美好的一日。我想起了一些旋律，她令我想起笑容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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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工作的地方找她，我將車停在她所在的建築物，我停在她門前，直到她看到我。我微笑並且揮動著手，她走了出來找我。
「你來早了。」她的紅唇咀嚼著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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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到底是怎會同意陪你一起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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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住我！」艾米在蘭斯的電單車後座尖叫！她忍不住閉上了眼，而蘭斯握著電單車的手把，按了按鈕，電單車的額外零件就像變形般，為他們整成了擋風玻璃。而艾米在蘭斯的提示下張開了雙眼。在她的眼前便是德伽馬城，摩天大廈的陰影籠罩著錯綜複雜的街道、絢爛霓虹光輝映照著肉體和金屬共演的舞台、探照燈和巨型螢幕打亮浮空載具徜徉的天空。這裡是世界的心臟，也是每個人將夢想化為現實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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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德伽馬城是罪惡率高的城市、即使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路上被催淚彈擲中而身亡，這個城市就是屬於那些不甘平凡的人。『你想當個安穩老死的無名小卒，還是大放異彩名留青史？』廣告上的大招牌每一刻都在告訴你：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世界的焦點，這裏是夢想實現的地方！而你會成為德伽馬城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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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我們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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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伽馬城東岸！案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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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飛快的將艾米送到了東區海岸附近，而艾米站在地面的那一瞬間，就被那海岸線外的地方就吸引。這就是來自德伽馬城的魔法，讓每一個觀眾和探險家停留畢生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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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是不錯的約會地點，如果沒有幾米高的護欄的話。」艾米留意到海旁靠近人的地方有很多岩石和護欄，如果不細心一看還以為是垃圾所堆積而成。雖然奧麗卡市較多瀑布，但只要任何人走過看到，都值得停留一下去欣賞屬於德伽馬城的風景。艾米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貌似小鳥的儀器掉在海邊，然後它就像有生命般體內的齒輪運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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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在找泊車位，這裏的人都好像認識蘭斯。在海旁釣魚的大叔都和他打招呼，旁邊的小孩還將剛釣到的魚遞給他看；他們熱情地聊天着，直到蘭斯想起艾米還在海岸附近等著他。
「這裏真多人釣魚，我差點找不到地方泊車？你在看到什麼嗎？」蘭斯看到艾米在用望遠鏡，金屬加銅色的螺絲和玻璃，塑造了華麗的感覺。
「太陽。」艾米敷衍地回答著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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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聽過阿克利斯嗎？」
「衣服品牌？」
「不，阿克利斯？它最近發表計劃是在太空建設衛星基地，好像是叫什麼水晶宮？」蘭斯的機械義眼亦是阿克利斯和另一個企業共同發明，著名能夠親眼目睹獵戶座的肩端外燃燒，千萬條光束在湯豪澤之門附近的黑暗中閃爍。
「我挺確定我們在說同一個企業，祖爾蘭的野心太大。幸好她沒有自大到在奧麗卡市擴展科技，不然她一定會被我們寫上編號並且用石頭丟。」祖爾蘭是阿克利斯的主席。
「奧麗卡市，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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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蘭姆登』想法？」
「跳海可能，但屍體飄到魔鬼山一帶？難。除非她是攀岩高手，不然手上不可能沒有痕跡。」蘭斯手著外面，海提與防波石間相距差不多有一米、海灣的部分正在填海、各處都是一潭死水，灣內的工程船甚多；東區海岸平時不管是早上還是晚上都有路人，很難不被發現。
「這裏周圍都在修路和封鎖，死者沒可能走到那裏遠的海邊。說實話如果要自殺，還不如去格雷伯大廈跳樓。」艾米點著頭說，望遠鏡的齒輪在推動著。透過奧麗卡市獨有的方法，她的眼睛能夠呈現到那小鳥所看到的視角。
「哈哈。」蘭斯喜歡艾米的幽默，她的眼睛呈現著藍色的畫面。威斯特區和布魯克區是東區的重點開發地區，兩地鄰近連繫著德伽馬城的東岸。
「你在看什麼？」
「威斯特區和布魯克區，雖然距離不遠，但是單憑海浪屍體絕對不會飄到岸。」
「什麼？」
「你的望遠鏡。」蘭斯從艾米背後握着她的望遠鏡，叫她專注在望遠鏡內的景色。威斯特區是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而布魯克區在右邊八公里，死者在魔鬼山海面附近發現，而東區已經幾日沒風，死者看起來是被人拋下海多過投海自盡。
不。蘭斯心想。現在還不能那麼肯定，我們暫時只是知道事發現場和案發現場的環境資訊，克里斯蒂和其他人的關係，或者生前發生什麼事等也是重要的線索，我們需要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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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你約會竟然帶人去案發現場？」瑪麗咀嚼著口香糖，依舊將腳放在麗達的桌子上。「我只是覺得她也會喜歡。」我回應說。
「所以是......的想法。」瑪麗曲著手指貌似這句話充滿著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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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記得這是第一次約會。我們去了月舞餐廳（Moondance Diner），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去過這裏啦，我腦中的人？這個餐廳充滿了1950年代的感覺，但在那裏我的腦袋還是播放著20年代的繁華，我更加鍾情於迷惘的一代（Lost Generation）醉醺的感覺又或者叫咆哮的二十年代（Roaring Twenties），色彩繽紛的年代。也許梅根更加喜歡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她一進來餐廳就源源不絕地表達她的偉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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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裸體午餐》（Naked Lunch）嗎？」她繼續說這個故事是關於什麼。一名服用海洛英、嗎啡與鴉片的癮君子，一名遊走於美國、墨西哥與摩洛哥丹吉爾的逃難者。故事出色地描述癮君子的精神世界與一種異常的意識狀態。作品以非線性的敘事方法表現到支離破碎的體驗。「我聽說過他的作品甚至影響到威廉・吉布森（William Gibson）。」我看著她的煙頭，女人口中的煙霧散落到這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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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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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沒有意識到這句話在我的嘴唇間冒了出來。梅根就這樣敏感地皺了她的面孔。我看不清那是誰，也許這只是我，我應該反對這種無禮的行為，但同時理性的我也厭倦那些說話存在眼前的女人身上。我看到一個人，一個身影，他的拳頭揍向著我，下一秒我感覺到劇烈的痛楚，而下一秒，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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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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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手機傳來這個短訊，但我仍舊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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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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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到這是一場夢。因為他們不是我，我就像看著一個故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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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怎樣死的？」
麗達終於鼓起勇氣問安特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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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眼前的故事就像劇本一樣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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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真的想知道嗎？要知道這絕對會改變你在這裏的看法。他們禁止這樣做，他們想讓你真正去享受『永恆快樂』這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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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個叫著安特羅斯的人回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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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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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他們的對話，逐漸地你只好坐在了那平面上。因為你找不到離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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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月二十三日，你在深夜的時候哭了，你無法接受自己考試失敗，你上不到大學。你覺得自己辜負了全世界，你覺得自己對不起所有教導你和相信你的人，你覺得自己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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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但確實像我會做的事情。」麗達聽著安特羅斯像朗讀般的語氣，雖然這是講述自己的故事，但聽起來就像只是在世界上某一個人在某一刻做的事情。
「你任由眼淚流下，你試著睡覺，試圖相信也許宇宙會告訴你，這只是一個美妙的惡作劇。但在日出之前，你在世界還未急著蘇醒的時候就自殺了。」安特羅斯關上了手中關於麗達一生的冊子。雖然麗達沒有親眼看過，但那個編者將一年的事情放在同一張紙上，她的一生比很多人都太短了，但不得不說這文筆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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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就是為什麼我在地獄嗎？」麗達將身子靠在椅背，叉著腳。只是因為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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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到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麗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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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安特羅斯看起來不理解麗達在說什麼。「第五誡：毋殺人？我們必須珍惜和保全自己及他人的生命？」說實話麗達也沒有很理解這些東西，她從來不是那麼忠誠的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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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自己在地獄是因為自殺？」安特羅斯皺著眉頭，就像那些詞語對她而言太陌生又或者不可理喻。而麗達只能尷尬起來，她可沒有想到自己有做過什麼事情是糟糕到只能去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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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不是你來到這裏的主要原因。世上有千千萬萬個人因為意外或者自然因素而來到這裏，而自殺是最複雜的死法。自殺顧名思義是一個人的所作所為，但它所造成的原因和影響都比其他死法更可怕。當然，沒一個死亡是比較可惜。謀殺、意外和自然死亡，你可以怪罪一件事、某種物質，甚至一個概念。人類太容易將無法理解的事件怪罪到其他東西身上；自殺不是你來到這裏的原因，當然將生命捨去又或者從他人的身上奪去也是錯的，但自殺不是你來到這裏的主要原因。」安特羅斯試圖解釋這其中明顯奇怪的地方，但依舊她無法直接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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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難道這不是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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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是一個結果，就像所有行為背後的結果，它的對與錯源於行為下的理由。自殺不是一種罪惡，因為它是一個選擇。怎樣說，有很多人遭遇過失敗、有很多人遭遇過痛苦；有些人安全渡過了、有些人假扮自己很好，有些人......就像你們說他們太好了，人間不值得他們的愛，所以走了。」
「但你覺得這是真嗎？」那些不幸死去的人都是上天的天使，因為上帝愛他們。
「不太是。因為人擁有結束是一種恩賜，而永恆只是一個令人窒息的詛咒。」
「就像J·R·R·托爾金說的。」麗達想到人類和精靈，只有戰死才能夠到達所謂的天堂。安特羅斯看起來沒聽過這些故事，麗達也不太清楚安特羅斯是什麼年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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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它是一個選擇。人一生有太多選擇，你無法知道什麼是正確又或者什麼會失敗。重點是自殺是一種選擇，你可以再努力一下啊，你可以......也許明天會更好？但你選擇了........不再去選擇，不再為生命中的每一個經歷付上責任，不再去享受每一場失敗和失去。你放棄了所有未知的可能性，你放棄了未來和過去，你放棄了，而這就是終結。」安特羅斯戲劇般攤開了手。
「你會覺得自殺是懦弱嗎？」麗達皺著眉頭，沉思了一下。
「不，這比想像中更需要勇氣。當然，他們放棄了未來，他們逃避了問題，他們任由在乎的人傷心，但自殺是......我們只需要一個原因堅持下去，但太多事件發生、太多難以控制的事物，太多理由去放棄，而這只需要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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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之後怎樣？」
「你家人？你的故事完結了，關於他們的想法就要看他們的小冊子。 」安特羅斯想到自殺的人都會想知道在自己死後周遭人變成怎樣。她一想到，手中就有幾份還在被羽毛筆填寫的小冊子。
「不，我大概猜到。我是說這個世界之後怎樣？我知道這很愚蠢，但難道你不會好奇嗎？也許這個世界因為我的死而改變了少許、也許這啟發了他人，又或者有人會因為我而改善了未來？」麗達阻止了安特羅斯，她試著用更簡單的方法去描述自己的想法。
「有，但不是這樣。第二個結果不一定是最好，又或者比上一個更好，但這是一個選擇，我們無法控制所有結果，但我們可以控制自己的想法。這個世界在你死之後確實更差了。如果要說我覺得這是所有人的錯，你們從沒想讓世界變得更好。應該這樣說，不論你有沒有自殺，世界依舊有人會遭遇不幸，依舊有人會被殺害或者不公平對待；當然你可以在長大以後慢慢改變這件事，但你絕對會遇上挫折，你絕對會被人反對和質疑，因為這個世界的人不想被任何新想法的人改變。」
「難道我們不可以避免嗎？又或者痛苦和挫折只是一種考驗？」
「尼采曾說過殺不死我的，必使我更強大。然而尼采也認為上帝已死、也認為人應超越上帝的力量，成為超人、也認為優越的人應當擁有更多資源；別傻了，痛苦能夠帶來成長？是我們自己選擇成長、是我們從挫折和絕望倖存回來，而不是失敗使我們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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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個世界就是沒救嗎？」麗達不理解為什麼安特羅斯能夠這樣輕易陳述一種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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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啊，人類從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之後世界會變成怎樣？你們都太自私，認為自己很重要。」安特羅斯望著麗達，嘆了一口氣。
「但其實人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數量。」
「人數？」
「準確來說是團結。只有一個人不會有太大影響力，但一個暴君、一個領袖、具有代表性，一個人的能力會被無限放大，一個人的行為會被他人模仿及崇拜。意義再也不局限在個人的觀點，反而它象徵了整個社會甚至整個體制。因此人可以成為世界的主宰，可以將宗教和已逝的人說在嘴邊，用歷史斷定了幾千年後的未來，甚至可以操控和殺死一個靈魂。」
「操控和殺死？」麗達無法從字面中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人的能力是可以被觸發，我挺相信這件事。每個人都是與眾不同，但一個人的力量有限。這樣說可能是因為有同樣的想法？我們可以團結。一個人的力量很小，但如果是一百個人？一千又或者一萬人，我們可以征服大地和反抗制度。」
「就像法國大革命？」
「翻轉？針對某制度的推翻或取代？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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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認同暴力？」革命難道不就是一種暴力嗎？但反抗又什麼時候會是一個選擇。
「我的人民選擇了暴力，取而代之是不幸和吞沒。這樣說，如果世界就像一盤棋子就好了。」安特羅斯的手模擬了拿住棋子的動作，然後將棋子放在桌子上。她笑了一下，她知道麗達需要時間消化，這已經不是她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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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認同命運？」這是她最後一個問題。
「不。」
因為這在於有幾多人相信阿波羅的弓箭會射中阿喀琉斯的腳踵，又有幾多人任由夢想和熱情跌進冥界的勒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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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播放完結，一種突然其來的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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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懵然發現一個關鍵詞，麗達的自殺。你想強行自己甦醒，但是那個叫做安特羅斯的人卻走了回來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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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裏了，看來許普諾斯將你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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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逐漸令你感受到劇烈的敵意，你說不出他是一種怎樣的生命，一瞬間你不能看清他的面孔，也分辨不到他的聲音。「下次你來到這裏的時候就不是我們了，那個叫做安特萊的怪物會來找你，阻止你做一些愚蠢的行為。」她克制了你的呼吸，一瞬間你感覺到自己的僵硬，就像被人強行制服著。你無法擺脫他的控制，只能看著他蒼白的臉孔，黑色的淚痕，沒有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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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牠絕對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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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羅斯讓我看到那隻怪物，黑色的身影蔓延成頭上的鹿角，九尺高的身子，他終會找到我，並且殺光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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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里根，你是一個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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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個聲音環繞著這個句子，而我不認為這是我的名字。這不會是我的名字，這個字是錯誤的，他不應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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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驚醒的時候，我意識到，我突然發覺到生命光輝的一面徘徊在我的腦海中。而如果我無所作為，我會十分後悔，而這種感覺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沉重。
「瑪麗，你有麗達電話嗎？」
「你最好有合理的原因，不然漢娜會殺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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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是她的女友，她們在中學認識，但是我也不太清楚她們的故事，哦也是，其實除非親身經歷和體驗，我們誰都不是，更不要說我理解你又或者這並不痛，我之前遭遇過更痛的。在瑪麗所描述的漢娜，她是瑪麗見過最好的芭蕾舞者，生物總是拿高分的未來醫生，我看過陷入愛的人討論愛的樣子，總是那麼觸動人心，就像他們在閃閃發光一樣。她們想著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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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達，我感覺她有些不對勁。」
「拜託，我們都是瘋子，沒人是正常的！」
我聽見瑪麗的那邊發出了切的聲音，我其實想不到漢娜的樣子。
「瑪麗......你有麗達電話嗎？」我重新說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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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蠢了！」我的記憶突然回到瑪麗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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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廿一世紀了，我們還活在父權的世界！平等，這個字已經在十八世紀末存在，但世界各地依舊有種族歧視，性別歧視，更不要說外國的衛生巾稅，他們又將避孕套和潤滑劑免稅，這明顯是在支持男同性戀吧！再加上經期休假真的是他媽的重要，我才不管有些女人覺得不會痛呢，當我揍男人的蛋蛋的時候他們也會叫痛呀，這可以是工傷，生理上的痛苦！本身痛苦就是不會共通，每個人的承受力都不同，我喜歡吃什麼，生活習慣，去廁所用什麼手，紙巾放前還是後，這根本沒意義啊，我不需要反對你的想法啊，你又不影響我的生活。說實話每個人都值得沒原因放幾日的假期，這本身就是自由！這是一種可以不選擇的自由。滾那些自以為是的政治家！當你穿什麼都別人管，做什麼都被人說女人、女性化，欸，我以為你是女拳份子呢，哦，做自己，選擇自己舒服的人生方式，這他媽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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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屬於她的分享環節，教練叫我們不要回應他人，因為討論就會有爭議，而這裏是分享的地方。我們不需要評論，可是這種單方面的吸收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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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了給你，發生什麼事？」
我關掉了和瑪麗的通話，就打給麗達了：「麗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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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凌晨了？」年輕女性的聲音傳了出來。其實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怎樣和她說話，我們可能沒有想像中那麼熟悉，我幾乎不認識她。
「你明天會來聚會嗎？」我說，隔了一會兒，我就像下定決心地繼續說：「我突然夢見你，和一個叫安什麼特羅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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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聽到她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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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們在說自殺，而我......」麗達突然回應說：「安特羅斯，在希臘神話中，衪是報愛之神（字面意思是回報的愛，或稱“counter-love”）」她小心翼翼地說著那些希臘文和英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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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nter-love？」我不覺意地發出了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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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特·佛洛斯特的詩文《The Most of It》，He would cry out on life, that what it wants
Is not its own love back in copy speech, But counter-love, original response. 安特羅斯是對於蔑視愛情的懲罰者，也是阻攔他人進步的人的復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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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斯·埃爾曼的《我們最需要的》（Desiderata），You are a child of the universe, no less than the trees and the stars; you have a right to be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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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聽到她的哭腔，透過了電話的波動傳到這裏，我的腦海裏。為什麼，為什麼千千萬萬個理由去生存，也有千千萬萬個理由去死亡，為什麼我們存在卻彷彿不存在，為什麼我們呼吸卻在不斷窒息，如果我們的選擇是微不足道呢，如果死亡的盡頭是虛無呢，為什麼。「我也許不能完全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知道我想......」我不想有人因為我們沒有努力而死去，我不想有人因為我的說話而死去，但我亦只不過是時空中無足輕重的灰塵，又有什麼能力操控別人的靈魂，我只是平凡人而己。世上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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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好的，就像他們說的。為什麼你不能樂觀一些，這個世上多的是也有比你更悲慘的人吧，想想你的家人吧，你這樣真的很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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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們可不會叫一個癌症病人，不要那麼有病吧，你這樣真的很麻煩哦，你有想過你的家人嗎？你可以給我快一些健康回來嗎？我只是病了，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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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達？」我突然聽不到她是否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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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感覺明天是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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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可以怎麼繼續說。我覺得我不需要去說服她也許明天會更好，我不認為她需要這些假設，她不需要說服，她不需要，也許她更需要的是共嗚、理解，她需要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還有一些聯繫。
「我不想失去你。」
「我覺得你令這個世界......沒那麼狗屎。」
「...」
我們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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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里根，多謝。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麗達深呼吸了一口氣，哭了但也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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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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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蝴蝶在巴西輕拍翅膀，可以導致一個月後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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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不斷發夢也分不清時間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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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西裝的男士，戴著那古怪的眼鏡就像那些專業的精神科醫生，他的手中拿住一個病人報告，而不知道為什麼我能夠清楚看到這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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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患有Sensory integration (SI) dysfunction 感覺統合失調，導致大腦枕葉和顳葉功能障礙。深紅色的筆圈著他的資料，但是墨水的顏色幾乎已經變得脱色。看來這是已經很遠久的記錄，你留意到他寫著𝔻𝕚𝕤𝕒𝕡𝕡𝕖𝕒𝕣𝕖𝕕 的字眼，最後見到她的地方是黑木山森林。白色的光芒照射到你的眼中，刺眼的光線瞬間讓你看不清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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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認為如果你需要一個領袖帶領人們去表達自己的意見，爭取我們應有的權利，你需要一個不再沉默（not more silence）的人，我相信作為候選人的不應該阿諛奉承，努力和正義都應該以行動證明，而不是一句句虛假的保證和承諾，當我感到什麼，我就要表達出來，因為我相信正義和平等，而我相信我的想法將會產生共鳴。」「你們自問是想要一個謙卑勞動的僕人，還是帶領著人民邁向人性光輝的革命者？」「我是激進，因為我急於為下一代計劃，因為我清楚我們這一代人青少年我們將承受、將象徵，將代表的角色，我們要拒絕那些麵包和馬戲，拒絕那麼以人民為樂的上城人，拒絕審問過去，因為現在的我們在創造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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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視上說著偉論的候選人是諾爾，我記得他是自由候選人，相較另一班保守派他從政經驗缺乏，但是他的言語藝術很吸引，他的語氣、口音和懂得的詞匯，說話的感覺都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他不尊重上一屆議會的人，而事實上也沒人喜歡上一屆議會，這是事實，基本上沒人喜歡政治這個代表，我們很容易將社會、身邊的問題怪罪於一個東西，而巧合這就是人民公僕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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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市民會喜歡這種新希望，直到我見到另一班人將賄賂的莫有罪放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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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爾是言出必行的人，他追求著效率，以候選人之名給予的福利，最終因為落選而判為了詐騙罪。也許因為市民本身就沒有權利去捍衛自己的利益、爭取自己的福利，也許這也是為什麼再也沒有人勇於發聲，因為這從來都不是我們的遊戲。我永遠都了解不了政治的意思，它總是由上面的人控制，那些無冕之王，自以為是的上城人（best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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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其實他們最後判了我侵犯私隱。」
諾爾坐在那分享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裏，但我討厭他吃著餅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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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是害怕有人也獲得了數據，因為科技是力量。這個世界不缺的就是數據流，我們每一下呼吸，每一秒上網都在利用自己的資料來換取社會的資源，但我們還是同意了，我們親手按的同意，那怕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諾爾憤怒般指責著，但沒人想留意他的話。「他們只是又一個拿住正義的旗幟，然後以非人道的方法社會性殺死一個人。所有偉大的人都是瘋子，不然怎樣能夠承受這醜陋的人性。你知道當我發現了這個真相，他們說什麼嗎？是因為你太愚蠢才會妄想世界能夠改變。」諾爾說完之後就將手槍的手勢放在腦袋旁邊，只要一下，就可以和這糟糕的世界說掰掰。而太多人從來沒有去面對這一切，我們都在陰溝裡，但仍有人仰望星空（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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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會在之後和我討論：「說實話我不太喜歡他，怎樣說呢，他太認真了總是說很多認真、認真的東西，而這又太沉悶了。」說實話我覺得他們某種程度上是相同的人，但是我也想起了王爾德的作品《道林格雷的畫像》曾說過：我們誰也忍受不了和我們同樣毛病的人。（None of us can stand people with the same faults as 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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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餐廳充滿了1950年代的感覺，但在那裏我的腦袋還是播放著20年代的繁華，我更加鍾情於迷惘的一代（Lost Generation）醉醺的感覺又或者叫咆哮的二十年代（Roaring Twenties），色彩繽紛的年代。也許梅根更加喜歡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她一進來餐廳就源源不絕地表達她的偉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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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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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梅根是坐在我的對面卡位，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但是我們好像有回到了月舞餐廳（Moondance Diner）。這種感覺就像有些似曾相識，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不覺意看到旁邊，我意識到那些角色就像是漫畫書看過的人物，然後他們在播放著相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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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夠晚回家？」安德魯先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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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特總是在早上才真的見到阿奇（Archie），威特作為交流生其實滿需要別人指示，去習慣如何在河谷鎮生活，然而現在的他？每天準時在家吃早餐，同時感覺到奇怪為什麼只有安德魯先生在這裏。天啊我是做了別人的兒子嗎？威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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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練習？」阿奇在暑假的時候在老爸公司打工，之後又在自己的音樂興趣、老爸的期許繼續家族企業還有橄欖球比賽中猶豫不決。「但我是音樂系交流生呢？」威特只是剛起身的樣子，親眼目睹一次冷戰，還差點引火上身，但最後他還是決定無視與自己無關的家族戰爭，威特簡直就是沒用的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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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如去玩橄欖球。」威特吃着麥片早餐，他應該在有必要的時候給一些反應，來緩和氣氛之類的。「原來你是橄欖球隊，不錯？」
「明天的舞會你有伙伴嗎？」阿奇突然問起，他想起維羅妮卡和貝蒂昨天剛約好要一起去，怎樣說自己都有照顧新人的責任吧，可以剛好邀請威特一起去？
「明天？可惜我不喜歡舞會。」威特只是點着頭，根本沒有任何眼神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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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特用他的連帽衣蓋住了臉孔，背着健身背包就跑了出去。他坐在幾乎全鎮唯一的餐館玩着手機，當他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便直接躺在櫈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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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迪爾頓·杜利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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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突然出現在威特面前，所以他只好放下手機，拜託我絕對是一個有禮儀的人。那時候才發現威特化着煙燻妝，戴著黑色的十字架耳飾，和往日輕浮的笑容比較，他是一副死魚眼，再加上他穿著藍色格仔外套、黑色背心和綠色軍衣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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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你坐我的座位。」認真？威特皺著眉頭盯着眼睛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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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像NPC。」威特還是叫了一個櫻莓奶昔，但是他決定暫時放在桌子正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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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凱爾文·克拉爾是怎樣的一個人？」威特突然說了一句，這感覺就像只是一個幻聽。「為什麼一個帥氣的交流生會那麼在乎一個鄉鎮的openly gay？」迪爾頓發問，因為他感覺到這句話應該有不可描述的線索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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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好奇。」威特看回手機，明顯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這個義務去解答這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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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就像漢尼拔對威爾的感覺。」威特補了一句，這只是腦袋中一個美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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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只喜歡吃士多啤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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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特直接伸手拿了奶昔上蓋的水果。威特特別喜歡草莓，士多啤梨。不管餐廳有沒有水果拼盤又或者什麼甜品，他總能夠找到一顆草莓來吃。威特拍了人的肩膊就走了。因為他知道所有他希望得到的，從來沒失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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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戈，你有見過貝蒂嗎？」
阿奇剛好和威特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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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發呆了。」梅根說道。
我發現她在飲櫻莓奶昔，她的手正在拿著一顆草莓。也許我還在夢裏，我一想到就打了自己的臉。「你在做什麼？」梅根驚訝地看著我。「沒什麼，你剛才在說什麼？」
梅根好像對我的狀況已經見怪不怪。「只是麗達......我好擔心她。」梅根繼續說：「你知道她自殺未遂吧？」她手握著快化掉的飲料。「我明明一直都知道她有抑鬱症，如果我知道她有這種準備，這種計劃......我應該更加關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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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做不到。」我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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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過一些心理健康的講座，關於自殺的預防，我們可以做到的關注例如tool, thought, plan。這是一個很好的標準，但是抑鬱症的痛苦往往是來自一種轉換，從輕至中，中至重，一個想法可以帶來重生和墜落，我可以治療嗎？我討厭自己嗎？我想和這樣的自己和好嗎？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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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有人因為我沒有更加努力而死去，我只是不想有人因為我做得不夠好而死去。」語畢，我突然聽到一個怪物的嘶吼聲。環境變得寒冷，我忍不住在發冷震。我看到怪物身型瘦削，枯槁的表面，牠的呼吸時氣息通過參差不齊的齒縫，發出刺耳的嘶嘶聲，手掌的尖爪在走廊上留下深長的刮痕。我再也聽不清梅根的說話。怪物全身散發鮮血與腐敗的氣息，彷彿剛從墓穴爬出的活屍。白色的長髮，遮蓋著牠怪物的面孔，我的眼睛充滿著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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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我不得不放輕聲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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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萊，那個怪物的名字。黑色的身影蔓延成頭上的鹿角，九尺高的身子。他就在這個餐廳外面，身體結構畸變，他那看似迅速且過量增生的骨頭撕扯了皮膚，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得不彎曲著身體前行。有一個反覆在朗讀的詩詞在我的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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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 was a crooked man, and he went a crooked mile,
He found a crooked sixpence against a crooked stile;
He bought a crooked cat, which caught a crooked mouse,
And they all lived together in a little crooked 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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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無視我？密里根，我還在說話。」梅根皺著眉頭，我只能驚訝著為什麼她會看不到窗外的怪物。然後他們又用那個名字叫我。「這不是我的名字！這是一個殺人犯的名字。」我不得不趁著怪物還未留意到我的時候逃離這裏，也許這只是一個夢境，也許這只是一段記憶，不論怎樣我要試著離開這裏。梅根緊緊捉著我的手腕，這是唯一一個方法，我要離開這裏。「那你又是誰？密里根殺了誰？你記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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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偉大的宣道者，他揮舞著手中的聖水灑向祈禱的人們；我看過偉大的宣道者，她將手中的鮮血抹去，她將惡魔親手肢解，她讓我們用口中的酸液淨化那個魔鬼，她是偉大的宣道者。那段記憶強行入侵在我的腦袋中，一股不清楚的恐懼蔓延在我的身體中，那隻怪物發現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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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你親眼對視了那怪物的雙眼，你意識到這是人的眼睛。也許他在恐慌，也許他在害怕，這些情感混成一團，直到那刺耳的叫聲只能從喉嚨中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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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覺自己又變回人類了，謝天謝地。在成為溫迪戈的那些日子，這是十分容易讓你忘記自己是誰，但現在你終於有時間記得這一切事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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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喬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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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兩個妹妹貝蒂和漢娜，他們都在2014年失蹤了，一年之後你來到那個案發地點，那個山林，但在那件事發生之後，你也變成了怪物。最重要的是今次的你選擇這個結局，要不是死亡，就是成為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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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清楚自己是真的成為了怪獸，還是仍然保存著理性的某些東西？現在的你是誰？接下來你應該做什麼？這都是問題。你的腦袋充滿著一大堆的疑問，然後你看到她，唯一一件事她對過你說就是她的名字叫阿道夫·凱爾莎。她救了你，但你也不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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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決定往著森林的最高處看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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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有兩個選擇：你可以邀請她一起去，又或者你可以選擇自己一個人在這個森林中找到適合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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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什覺得自己並不想獨自一個在這個可怕的森林找路，所以還是選擇邀請凱爾莎一起去。更何況她看起來就是在這個森林中唯一一個你看得見的人類。
「所以你會想逛逛嗎？」你問道。你意識到這是你第一次直視著凱爾莎的樣子。
「好。」她看起來並不是那麼肯定，也許這只是因為我們並不習慣這樣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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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什和凱爾莎逐漸往著森林的深處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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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莎似乎感覺到很不自在。她可以跑很快，但現在她被逼選擇緩步，環顧四周，這個森林總是帶來死亡的感覺，毫無生命。當他們終於到達了最高的大樹底下，喬什在這裏應該可以看到日落，但凱爾莎卻突然決定留在樹葉的陰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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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需要我，我會在這裏。」凱爾莎渾身感到不自在，就像突然身體很癢的感覺。她的身體反應感受到危險，而這也使她感到害怕。再一次你看到眼前有兩個選擇：你可以邀請她加入你，又或者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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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什選擇去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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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上來嗎？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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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凱爾莎感到不舒服，她也會和你一起去，她還是會選擇和你一起看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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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終於爬到樹上，我只能感受到那灼熱的光線，陽光在溶化著我的表面，逐漸地我看著自己的雙手，迅速經歷著乾旱、破裂，枯萎，一個又一個的傷口因為我身體內移動的昆蟲而扯開，很多蠕蟲從我的肉塊間冒了出來，他們將會穿過我的骨頭，再從我的眼孔裏爬出來。我見到自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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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莎？」喬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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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反應過來，你意識到剛才的東西都不是真實，但是毫無疑問你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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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很喜歡爬山，但我妹妹們從來不會跟我去。」你就這樣聽著他說話，你很安靜，因為太陽仍然會把你曬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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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喬什問道。也許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們可以離開嗎？」凱爾莎問道。你不明白為什麼看著太陽會令喬什興奮。我討厭太陽。你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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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莎，你覺得我們是什麼？我現在算是什麼怪物？」喬什感覺到迷失，過去他能夠確實地知道自己是人類，不論是身體、感覺和理智上，當然他知道自己是人類，但是現在他卻不是那麼清楚了，凝望著日落，看著那琥珀色的太陽逐漸被大海吞沒，它可以很浪漫，也令人不小心陷入自己的思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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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什麼，你只需要知道這裏是屬於我們的地方。」凱爾莎說。純白的頭髮和肌膚、甚至連眼睫毛都像落了雪花一樣潔白，她是其中一個月光的孩子。淡紅色的眼睛注視著你，您可以透過雙眼看見自己，你就是一個實實在在地存在的人，什麼都不會改變這可見的事實。這個地方是屬於怪物的，這是他們說的詞語，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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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是你想成為怎樣的人吧。」
「 ……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只想告訴你，不管你認為你是什麼，我希望你能夠在這裏感受到家，你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什麼的人，沒人會阻止你，亦沒人會覺得你很可怕、很奇怪和別人不一樣，就像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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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莎想起了創世記第九章，上帝創造了彩虹並且保證水再也不會變成洪水來毀滅所有的生命。每當我使雲彩籠罩大地，彩虹出現在雲彩中，我要記念我與你和各樣活物所立的約。正如上帝所說，彩虹是人、生物與上帝之間的記號，向所有從方舟出來的動物保證，每一個生活在世上的動物承諾，直到人類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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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對挪亞說，這是我與地上所有有血肉之物立約的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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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基督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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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天主教徒。」凱爾莎意識到有很多人不知道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她只能努力解釋自己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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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相信當你結束人類生命時，你的所作所為對你死後到哪裡很重要。我們有煉獄，人們會不斷祈禱來希望有第二次回到天堂的機會。而活著的人類將為死者祈禱，為聖人祈禱。我們相信三位一體（Trinitas），而他們只為上帝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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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閱讀並學習如何歌唱或說出我們的禱告，每天都是值得慶祝和祈禱的日子。他們在唱歌放了很多努力，以至於您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成為神父，修女意味著不能結婚，為上帝奉獻，他們時常代表著上帝的話，他們本該成為一心一意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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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你的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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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但大多數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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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眼前的已經是一個新的生活，一個全新的故事。畢竟現在我們在那空無一人的樹林中自憐自艾，你真的會相信這個世界有上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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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是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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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這只是我年輕時的一個選擇，也可能是因為家人所以我成為了天主教徒，當時我也沒有其他選擇，但現在我仍然選擇相信它，不是因為我希望自己死後會得救，而是因為那些相信的人讓我選擇去相信。凱爾莎雖然只記得作為人類的部分記憶，但在那記憶深處，她最無法遺忘的是家人教會了她去分享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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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莎突然感受到什麼，她的眼睛突然移向了某處。她的警覺性和能力都比普通人強很多，不單止她能夠用廣闊的視野看到遠方的事物，她還能夠細緻地感受到很多東西，她能夠感受到引力和波動，緩慢地影響著海洋和天空，也許不知道哪裏有人留意到他們，那些東西對他們懷有敵意。腦袋又一次響亮著聲音，令人無法思考清晰。不同的聲音在腦海中產生著迴響，也許只有走上前，也許只有面對才能解決這種痛苦。一切都是那麼顯然可見的，但只有閉上眼才能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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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走了嗎？天黑了。」凱爾莎只敢張開雙眼看著喬什，喬什才意識到自己被自己的思緒所困擾著，過了一會兒才能夠回應：「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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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的時候月亮已經掛在天上，黑夜降臨，這使整個森林都蔓延了一種恐怖的氣氛。那怕我們是森林的一部分，就算我們就是人類所認為的怪物，這只是宇宙運作的方式。凱爾莎坐在地面，她和喬什一樣無所事事地看著那些溫迪戈沒有意義地四處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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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他們很可怕嗎？我意思是......你看到什麼？」喬什提出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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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我看來就像人類一樣。」
凱爾莎說完，這裏突然變得更加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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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一個原因讓你成為現在的你，所有事情都是互相牽連的，而過去的每一部分都形成了現在，一切都結合成為了現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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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什記得自己再次來到這裏是為了證明自己已經從過去的悲劇ㄧ貝蒂和漢娜的死亡走了出來。然而這場經歷卻導致內心一部份變得不正常，我無法在這種夢魘過後，還假裝一切沒有發生過。我再也無法回到所謂正常的樣子，另一部分的我渴望知道當時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的死絕對不是意外，也許在我內心深處我想相信他們還活著，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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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醫生告訴我得了重度抑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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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經歷了很多，但這不是你的錯。」
凱爾莎說著。「幸好你沒試過電痙攣療法。」那是治療重度抑鬱症和精神分裂症的物理療法。凱爾莎這樣笑著說，沒人知道為什麼這聽起來那麼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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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到底發生什麼事！」梅根再一次搖晃著我。我的意識再次回到了餐廳，那隻怪物已經走了進來，而我們被逼躲在服務台後。如果她是剛才故事中的角色，她絕對可以輕易殺死我，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未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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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呢？假如其實這才是真正的我們？」
我知道那是我的聲音，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樣說。這些故事強逼我思考，是誰定義了正常就該這樣？又是誰給予了人類能夠這樣定義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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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其實關於平等到底是神話還是真實，人們不斷去試著理解這個理論，這個童話故事。有人認為這種神話這個對於平等的信仰是來自亞伯拉罕神話，在上帝之眼所有的人類都應該是平等的，而所謂的不平等是因為惡魔；其實這也同時影響了希臘神話，所有的英雄都需要付出代價，他們不惜一切變得非凡，試圖坐在眾神的王座，或者至少在極樂之土獲得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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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狂妄自大相信自己能夠單憑一雙蠟燭造的翅膀就能夠飛向這裏，觸碰到奧林匹克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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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掩住了自己臉上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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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融化的蠟燭使他墜落，他掉到大海淹死了。」他將床上不存在的塵埃抹到地面去，他說的故事就像刻意暗示著什麼，而這個故事要說關於人不要飛向太陽，形容做人不要野心勃勃或過於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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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卡洛斯。」我回答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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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的時候就像我是答中了什麼複雜的難題，他馬上快樂地站起來，然後走向我身邊：「所以你知道了！」我已經開始討厭天神總是發光的感覺了，他那個過於刺眼的笑容讓我不能張大雙眼，然後突然他帶著一些可惜的語氣說：「我只希望你不會變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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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摸向我的臉孔，他試圖將我散了下來的髮絲撥回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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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擺脫平庸的追求被視為「傲慢」，它激怒了眾神，並且使許多英雄進入塔爾塔羅斯，希臘神話中的英雄都不得好死。他們認為在宇宙中，每個人都需要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論是低還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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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死亡是你的答案？」梅根對於我瘋言瘋語也習以為常，她只能盡量將自己縮成一團，不要讓那個怪物看到自己。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怪獸不需要用眼睛都能夠看清所有東西，他的高度，他的呼吸都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我才看清他的骨頭猶如水晶和冰塊所創造的，我聽說過這個神話連繫了之前那個故事，也許只有挖出他的心臟才是戰勝他的方法，不知道為什麼我內心深處仍然聯繫到他的思緒，也許他並不是壞人，也許他只是所謂別人所認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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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這只是我的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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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鹿角刺穿了我的軀體，用他的爪牙撕裂著我的肉體，身體的每一處都充斥著劇痛，我彷彿能夠幻想下一秒他將會噬食我的腦漿，慢慢的殺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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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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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逐漸回復了精神，雖然身體還是感覺到劇烈的痛楚，但是我在空白的房間醒來了。一開始我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抽張牌吧？」她應該是凱爾莎，她看起來還未發現到我了。「還是應該先叫你內心想一個問題？如果這能夠幫助你想清楚，然後卡片會解答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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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到除了她還有比較淡色的眼瞳外，她不是白髮的樣子，這感覺真的很奇怪，但是我還是先說出只屬於她的人名，因為她看起來已經不再是那隻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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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凱爾莎？」
「我是凱爾莎·格雷厄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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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發現這個畫面似曾相識，因為她坐著那個護士的座椅，而我就像是曾經的精神病人被人約束在這個椅子上。
「所以我死了？」
「不，我會叫這裏記憶宮殿，但你的記憶還不太穩固，就像有很多不同部分的你散成一地。我們的大腦是一個很強大的記憶庫容納了我們本身所經歷的，也有我們所吸收的知識，而你不知道為什麼卻將這些東西混成一起了，就像櫻莓奶昔！」凱爾莎將那個飲料放在貌似棋盤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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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我意識到她所說的東西已經開始使我感到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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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讓你分得清什麼是錯誤的資訊，而什麼才是真實的你真的經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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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莎轉過了身，從不知道哪裏拿了一疊塔羅牌。「快，抽張牌吧？」我不得不眨眼，就像腦袋產生了平行宇宙的畫面。我感覺自己就像同時存在不同的時間當中，我同時是故事中的主角，我可以是彼得、瑪麗、蘭斯、安特羅斯又或者諾爾，我可以透過他們的眼睛去看待他們所認為的世界，我覺得我經歷過他們所經歷的一切，我也可以是凱爾莎，甚至是那個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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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了三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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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吊人，代表犧牲、新的觀點、懸掛、因循守舊。」凱爾莎說著我手中的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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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傳說，倒吊人是對北歐神奧丁的描繪，他為了獲取知識而將自己懸掛在樹上。」她將卡片有技巧翻轉了一次又一次，卡片上的圖案改變了。倒吊的人被黃色的電纜捆綁，人物的頭上再也沒有光環，精神上的力量和啟蒙來自於控制他的電纜。人物周圍有四個帶著義眼的人，三個紅眼一個黃眼，他們是控制世界的集團，少年身上的電纜亦纏繞在黃眼人身上，控制電纜的人正是那些人。「同時倒吊人也意味著獲得，就必須付出代價。倒吊人的犧牲打開了重獲新生的道路，但這條路將遍布被時光封存的痛苦，而你的選擇將會導致結局通往死神，還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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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幻想自己在那一望無際的大海暢泳。
銀色的金屬義腿在水中打出水泡的形狀。她從水面冒出來，她深藍色的短髮和頸部——那黑色的機械表面，雙腳散發著綠色的光芒。她一口氣便潛在那海洋的深處，頸部的機器形成了鰓——兩側成列的裂縫，隨後她在深海裏也能像其他海洋生物一樣自由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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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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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裏聽到有人在海底呼喚着她的名字，她前往著那深不見底的地方；整個海洋只有蘭斯義腿上的綠色光芒，但是海底的深處就像有什麼在吸引著蘭斯。即使眼前充滿了廢棄的塑膠、工廠廢料等，也阻止不了她潛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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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莎的手拉了我回來。
「聽住密里根，你要拯救這一切，將一切回到之前的樣子。」凱爾莎握着我的走到那白色走廊，走廊左右是一間又一間擺放著記憶的房間。這不是一個很長的走廊，但是凱爾莎幾乎需要更長的時候才清楚我們應該去哪一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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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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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回家了。」凱爾莎推開了那熟悉的大門。整個地方突然激發了你的回憶，眼前的木樓梯，白色的圍牆，這個建築物一直讓你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至少你開始想起自己在這裏不是那麼受歡迎，父親是卡牌中的皇帝（The Emperor），穿著它的盔甲和紅袍，他熾烈的眼光總會成為你生命中的準則，而我總是感受到站在那獨木橋一般，不受控制的搖搖板，我生命中的喜樂並不是由我所決定的，而是他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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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我就像回到那個童年，視野變得局限，走過的路都變得充滿著那無名的好奇，一切都忽大忽小的，我以為自己會想不到那間房間的路，但不論怎樣童年的靈魂帶領了我，再一次去經歷這場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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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給予我的遺物，是一把韋伯利 .455 Mk VI的威百利左輪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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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曾經一次又一次陳述過戰爭的可怕，他活在那種掙扎當中，上一代的人認為只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才是勇者，死於戰場才是榮耀，但沒人能夠了解到我們並沒有面對戰爭本身，也並沒有面對所謂的恐懼，那些人只是在那個抹殺人性的地方倖存回來。有些人說著：「不是我們選擇了戰爭，而是戰爭選擇了我們。」我看過父親指著這個句子罵天，他們指責著那些愚蠢的人，因為誰都知道當戰爭來臨的時候，沒人能夠置身於外，因為這只是弱者的想法，因為他們想將一切的劣質行為怪罪於阿瑞斯的神話，怪罪異端和外人，而這種行為正正牽連了無止境的抗爭、對立和分歧。也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想將這一切的罪惡推到那些士兵身上，因為他們的雙手並沒有染上真實的鮮血，但誰也看得出他們的王座遍佈了人民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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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生於一個展露內心就會被視為軟弱的世界，活在一個只有滿足社會上所謂的正常才能夠呼吸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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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這個聲音是我惡夢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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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的口徑是.455 韋伯利。我親眼看著父親，他在我不留神的時候，任由無聲無息的桑納托斯奪走了他的生命。父親將槍械的槍口朝在自己口腔內，向著上顎方向，就像吉普賽人的詛咒，那些子彈早就標好了價格。我注視著父親臉上那欲言欲墜的眼淚，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留意過他的痛苦，當時我以為自己會一直無法忘記這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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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你還好嗎？」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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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敲門，如果行動成了習慣，這一切不用給予和接收信號也可以做到，記憶是一個浪費的行為，當然有用的前提是我們能從過去學習，而這個行為幾乎也不是每一個人能夠做到。我去了他們的房間，將母親拿了出來，放在方便行動的輪椅上。母親只是在呼吸，沒有太大反應，只剩下一呼一吸才能證明你還活著，也許時間早就偷走了她的活力，也許我們只是記憶的容器，一直在倒數的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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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她渴望歌唱的靈魂，雙手像毫無目的地渴求著舞臺的燈光，也許她希望發出最後一次的吼叫，然後就此消失。我的思緒又漂向到不知道哪裏了。我將食物遞向她乾燥的嘴唇，我總是忍不住將東西分享給她說：「你記得我曾經提及過的女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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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看到母親的吼叫聲，她像突然被拉回過去的樣子，現在的她應該是瘦得像個稻草人，皮膚早已染上灰白色，牙齒更是早就已經掉光了。然而現在的她卻在撕爛自己年華老去的身軀，就像等待著另一場重生，只要毀滅一切，只有殺死殘缺的自己才能夠迎來全新的自己。她那沒有皮膚覆蓋的血肉，熾烈的眼光企圖刺穿我的童年，走廊充滿著她的痛苦叫聲，只要我還是孩子的模樣，我就永遠無法逃離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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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里根，你就是惡魔！撒旦宣道者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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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致瑪雅的信，我看過母親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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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她，也許我只能在相片才看到，在她年輕的時候，她是一個漂亮、高挑的女人，有著美麗的金髮、閃亮的灰色眼睛和友好的微笑，我不知道最後她是怎樣遇到我的父親，但那個微笑，我只在那些相架才能夠見到，也許曾幾何時她也擁有過希望，也找到所謂生命的目標，也許她的眼睛也曾目睹過那燦爛的閃光燈，直到雙腳被打斷，雙手被束縛，直到夢想在準備起飛的時候被人剪掉翅膀，直到一個又一個的期盼壓向她，一個又一個的責任殺死她的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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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這些線索，也許我才能夠理解她的仇恨是來自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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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約了她今晚在餐廳。」我回應道。
我以為你已經殺死了他們。
「不，你說錯了。」我回應道。
密里根你病了，就像我一樣。所有優秀的人都是瘋子。
「我昨天去了覆診，明天才是要去聚會。」我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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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大力關上自己的房門。凱爾莎出現在我的眼前，我還未清楚她在這裏是什麼角色，她是我創造的角色還是真實存在的人？為什麼她會在這裏？「我們必須修復這一切，回到之前的樣子！」她怒瞪著我說，她就像母親一樣嘶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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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莎，但是過去並沒有更好！它還是狗屎一樣差！」我指責她，為什麼她會覺得過去就是好，沉迷過去並不會改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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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莎聽到的時候只是呼了一口氣，她強逼自己冷靜下來，試著回到專業的語氣：「所有的情緒的是有意義的，所有的經歷都會影響你的一生，從而形成了現在的你。只有我們面對他，只有我們理解那其中的意義，我們才能成長，我們才能最終成為更好的自己。」凱爾莎說著那些官腔的短句，重複說著我就已經厭倦的台詞。
「那他媽的我到底是誰？」我幾乎沒助的叫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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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那一刻，殺死母親的那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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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人的鬧鐘響了起來，我眼看著數字停在五點正。因為天還未亮，我決定就這樣任由鬧鐘一直響著，聽著那固定的音響、固定的旋律，直到時間終於到達了『五點四分五十九秒』。我感覺自己在一點點的死亡然後再等著下一日的重生。我勉強張開困倦的雙眼，然後不小心模模糊糊般再度閉上。第二次鬧鐘聲，我才決定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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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里根，母親不斷含糊地重複著這個姓氏。
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密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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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無視這種精神虐待，不得不忍受母親帶來的嘲諷，她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只能容忍她的失控，我需要照顧她，我知道這個責任。我只能假設如果她是我，她也會這樣做。我依然會心想著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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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死也做不好。」
他再次揍著那個補習學生，打著他的頭就像永遠都不知道這會如何傷害他人的自尊。
我一生氣就將熱水淋在他的身上，看著他不滿的神情令我感到異常喜悅。他還不停止往著我的頭部擊去，他再次打向我。『如果他有武器，他肯定會殺死我。』這種想法從我的腦袋冒了出來 ，不這樣做的話他會殺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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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re disappointed. I wish you were never b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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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hate you!" 我嘶吼著，我終會成為像她一樣的怪物。我終會成為自以為是的大人，當我注視著鏡子，我只能看到自己成為了那些無恥的大人。他們指責我的一事無成，質問著每一個行動下的價值，你有用嗎？你的存在真的對這個世界有意義嗎？看著那些沉默，那個無動於衷的地方，我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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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hate you so much, I wish you were d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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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按住她的喉嚨，那一刻我只想看到她痛苦，我只想看到她對我說對不起。可是她枯老的雙手只是一下又一下打向我的肩膀，她的眼神在說著我也分辨不出來的神情。我希望這是寬恕，我希望有人給我結束這一切，但是沒有，這裏只有我和我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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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里根，你被詛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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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耳邊說了她的遺言，然後渾濁的眼睛逐漸變成一片空白。這一切都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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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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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早上。鬧鐘響了起來，我沒有留意電子鬧鐘的數字，我只看到太陽的光線散落在我的手上，這是奇妙但溫暖的感覺。鬧鐘一直響著，聽著那固定的音響、固定的旋律，但我還未找回起床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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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木製成的壁爐依舊沉穩雅致，木香也在古式的茶杯傳出來，隨後是我倒出來的咖啡香。我在廚房的上櫃找了一下麥片和牛奶，看著新聞播放著奇怪的語言，我將杯子和碗碟都放在客廳中央的枱子上。我突然記起梅根，我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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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門打開，往著她的住所敲門。我看到她就抱了上去，她一時之間就像作不出任何反應，她保持僵硬的身軀，也沒有回抱我的熱情。「你是誰？」她略顯恐懼的聲線，我看到她的微笑讓臉上的雀斑就像閃爍的銀河，馬鞍鞋的腳步聲，長髮就像森林的大火，她是一位美麗的女性，但她不是我心目中的梅根。我一言不發，只敢盯著那個女子的衣服看，素色領襯衫、細腰帶和素色褲子，廉價的紅唇咀嚼著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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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梅根？」我無法表達到這裏有什麼不對勁，但她沒有那種熟悉我的感覺。
「我記得......我在社區中心見過你。」梅根慢慢離開我，我意識到她臉上皺了起來，是那害怕又恐懼的神情。「你跟蹤了我，然後我的朋友發現你......」她這樣不停止地說著，然後我敏感地拉扯著她的手臂：「你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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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是怎樣了，但是我希望你冷靜。特別是我們不知道這是怎一回事，我們不知道怎樣去面對或者理解你，我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我希望你能夠保持冷靜......保持善良（kind）。」梅根不斷試著退後，將冷靜、善良、真實，這些詞語包含在她本身沒意義的句子當中。梅根試著鬆開我的雙手，一步一步說服我冷靜：「你需要幫助，然後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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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就是我呢，如果我願意去接受這就是我的一部分呢？」我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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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里根再次回到童年的別墅，彷彿像不耐煩的遠離眼前的木樓梯，往著白色的圍牆，他看到凱爾莎又坐在那個玻璃桌子附近。「密里根，你又來了。」凱爾莎愉快的笑著。她指了指枱上還放著的塔羅牌：「你還想看看那另外兩張卡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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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卡牌是逆位的死神，而另一張是正位的皇帝。皇帝的卡牌是像極密里根身影的人，他被人用木乃伊般的方法包裹著，被約束的患者卻頭戴皇冠，身著紅袍，足蹬金屬的戰靴，坐在寶座上。王座上仍有四個白羊頭浮雕，背景是一波又一波的山巒，等待著的也許是鮮血色的月光；而死神身旁是白色的戰馬就像聖經啟示錄所描述的樣子，它身後是黑色旗幟。密里根突然發了冷震，他才看清死神的模樣像極了凱爾莎。代表死神的女人，她的神情可以說是冷血又或者平靜地俯視著地上的生靈，奇怪的是她將手伸向那抗拒死亡的國王眼前，彼此就像那不可理喻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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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密里根不得不嚇了一跳，馬上將手中的卡片丟掉。凱爾莎的笑容莫名加深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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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是在大阿卡納中最容易被誤解的牌了。數字十三一向被視為與死亡有關——正如塔羅牌的情形一樣。」凱爾莎將那些卡片放回牌堆中，她開始不厭其煩的運用手中的塔羅牌去描述自己的道理。「死神騎在白馬上穿著鎧甲，顯示著他不可抵擋的力量。死亡是一種不可抗拒的自然現象，沒有辦法逃避，也無需逃避。死神的白馬也是純潔的象徵，將一切全部洗掉，重新開始，才能獲得新生。」凱爾莎最後將塔羅牌的所有卡片散於一地，只有重新，只有選擇，我們才能獲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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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莎慢慢走了過來，一瞬間密里根又穿上了精神病人的約束衣，他成為了卡牌中的皇帝，只有無助的雙眼注視著死神：「難道這不明顯嗎，你殺了我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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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將會回覆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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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里根意識到這是唯一一個方法，他看清了事實，他看清了所有東西，剩下他來作出選擇。凱爾莎坐在密里根對面，他們中間有一個玻璃桌子，放著的又是同樣熟悉的棋盤。不同的是再也不是玻璃水杯、藥片、奶昔又或者塔羅牌，他們的眼前是父親的遺物。一把韋伯利 .455 Mk VI的威百利左輪手槍，子彈早就標好了價格，刻上了他們的名字，現在只要看命運之神普賽斯會眷顧了誰，就讓死亡來審判我們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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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莎總是無所畏懼的那個，她親自裝好子彈、上膛、拉好保臉，密里根不得不跟隨著她的步伐，直到密里根意識到他們的方向不同，凱爾莎沒有見過正確的吞槍，她只能瞄準著腦袋，那個太陽穴的地方。而密里根想著父親方法，他想知道為什麼都可以面對恐懼的時候並不害怕，他想知道為什麼父親寧願選擇死亡也不是面對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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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只是不想被遺忘罷了。」密里根嘆氣道。
「和遺棄。」凱爾莎真心地微笑。
他們扣下了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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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將會到來，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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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ns 15.158.61.23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