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真無聊。」既然殺竹收回了武器,知道沒架可打的奧汀也不再堅持,同樣也收回了自己的鞭子。當然,LIAR的話也有一定的影響。畢竟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樂趣」被特S的人搶走。
「那我們也快走吧。」
奧汀像是下結論般地說出這句話後轉身便走。站在他身後的軍人們互看一眼,雖然沒有明說,但心裡無非是鬆了一口氣。
畢竟管理長們真的打起來的話,第一個遭到波及的一定是他們。
一想到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眾人連在心裡抱怨的想法也沒有,只希望能快點抓住逃走的病人,結束這次的突發工作。
他們跟在奧汀的身後往特S的深處走的同時,在隊伍最後一排的一名年輕軍人注意到角落有一朵白色的小花。
他才剛從一般工作人員轉調成R.D.H的軍隊人員,還沒立過什麼大功。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因此在行為上有些急躁也有些自負,還帶了點初生之犢的大膽。
他看著那朵小花想:這並不屬於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種植物族。
在作為工作人員時,他所負責的是登記植物族及幽體族病人的工作。他做了整整三年,認為自己對植物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加上他曾經研究過植物族中的不同群體,因此敢肯定這朵白花看上去似乎正常,但絕對有點問題。
如果這朵花能帶來什麼線索,那不就是大功一件了嗎?
雖然知道擅自離隊會被責罰,但他認為這遠遠比不上等一下的貢獻。在心中快速的衡量了一下,年經的軍人毫不猶豫地邁出了與眾人不一樣的腳步。
而這個舉動,正好被LIAR發現了。
LIAR是最後一個離開的管理者。他感覺到身後有甚麼動靜,一回過頭就發現最後一排的某一位軍人正打算離開隊伍往牆角走去。
『年輕人。』
他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正打算開口時也注意到對方的目標。
看見白花的瞬間,LIAR一反先前冷靜的態度,而是生氣地朝對方大喝:「退回去!」
他的聲音明顯的帶了點緊張,殺竹跟奧汀從來沒見過(或是聽過)LIAR發出這樣的怒吼,感到意外的同時也停下腳步轉過身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被怒斥的那名軍人在聽到LIAR的聲音後嚇了一跳,心裡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撿起了那朵花。
看著軍人不服從自己的命令,LIAR原本憤怒的表情卻變回平淡,既不惱怒也不再斥喝,只是冷淡的看著對方。
然後,就是一瞬間的事。
只見年輕軍人手中的白花小幅度的晃動了一下,本該是花萼的部分突然抽長,變成了前端尖銳的根,直直的扎入了軍人的手中!
「啊!啊啊啊啊!!」在感到疼痛的瞬間,年輕的軍人這才發覺不對勁。
他下意識的甩手想將這朵詭異的花丟掉,但白花只是從花萼的部分抽出更多的根,毫不留情的刺入離自己最近的皮膚中。
而被白花寄生的手掌也開始產生變化,無數的新芽從皮膚鑽出,一眨眼就使軍人的手掌佈滿嫩綠,甚至還有幾朵白花點綴在上頭。眼見如此,軍人感到更加驚恐了,畢竟他從來沒聽過有哪一個植物族有這樣的寄生能力。
看著植物有想要往上蔓延的打算,那名可憐的軍人這才從恐懼中回過神來,用另一隻完好的手去拔除嫩葉。
或許是他太過粗暴,居然也把一整塊肉給扯下來!但那佈滿根部的「東西」,與其說是肉,倒不如說更像是栽培土。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是撿了一朵無害的小花,為甚麼自己的右手卻會變成這樣?軍人完全無法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大腦被恐懼佔領,先前所想的那些功績都化為了雲煙。
此時左手也傳來了刺痛感,他猛的一看,發現就連左手也被寄生了。從手的末端開始越來越上面,寄生的面積正在以一種可以說是驚人的速度擴大。
他嚇得六神無主,立刻抓住離他最近的軍人求救:「救、救命啊!我能感覺到!我能感覺到那東西在我的身體裡成長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我不想死啊啊啊!」
「喂!放開我!」被抓住的軍人嚇了一跳,想都沒想的就用手去推對方,卻沒想到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的手才剛碰到對方的臉,指尖就瞬間長出了稚嫩的新芽。意識到自己也逃不過化成植物的命運,這名軍人也開始慌張了。他下意識的也想抓住離自己最近的軍人,但抓了好幾次都沒抓到任何東西。一轉頭才發現所有人都站得遠遠的,不知道何時已經離他一段距離了。
「所有人都不要碰到他們。」
此時LIAR冷淡的聲音響起,不帶任何情緒的下了指令。
「就當作是給你們上一課吧,所有人仔細地看看他們的下場。」他說,看著兩人的眼神彷彿就像是看著屍體一樣。
第一個碰到白花的軍人全身幾乎被綠芽與白花覆蓋,原本的求救聲也漸漸的、漸漸的因為嘴中漸漸填滿的植物而變得模糊不清,到最後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他只能絕望的看著管理長,祈求他們能來幫助自己。但三位管理長只是站著,或是冷淡、或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他終於意識到沒有人會來幫助自己、也無法幫助自己後,在絕望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而第二名被感染的軍人也是一樣。從被感染的地方開始,植物將內外所有能夠作為養分的東西吸收、並轉化成自己成長的能量。他感覺到自己的肌肉、血液,乃至骨髓及內臟……全部都變成了植物的一部份。大概過不了多久,他的下場就會跟的一名感染的軍人一樣了吧。
被寄生不是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身體漸漸被接管、但自己卻無能為力這件事。他雖然不像第一名軍人一樣失態的大聲嚷嚷,但還是害怕的止不住顫抖。他看著站在遠處的其他同伴們,看著他們臉上的憐憫神情忍不住想:為甚麼偏偏是自己呢?
如果當時他站的不是那個自負的年輕軍人、如果他能在早一點發現到異常並離開,那他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本來以為這場任務結束後就可以請假回家看一看,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實現了。
想到這裡,這名軍人悔恨的為自己落下了最後一滴淚。
植物持續掠奪著。他們並不會因為同情被寄生的物種,而放慢寄生的速度。軍人很快的便察覺到自己的四肢變得僵硬,再來是五感被掠奪,最後是意識被入侵,思考慢慢的變得遲鈍且單一,只剩下恐懼與疼痛還像潛意識一般的殘留在軀殼中。
然後是一陣強烈的劇痛,隨後所有的一切都歸回了虛無。
他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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