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301 - V 各方逼近(1)

「恩……」奧汀盯著眼前的景象，最後事不關己的說了句感想。

「看來這裡經過一場激戰啊？」

穿過通往特S的大門後，最先抵達的地點便是大廳。

小黠一行人是這樣，軍隊一行人當然也是這樣。

比起地上與天花板到處都有的乾涸血漬，較讓軍隊訝異的非眼前那株植物莫屬。

以最高處那裂成兩半的頭顱為起點，大量的氣生根從中噴出，直直的釘在地上，堵住了半個通往後方的道路。那力量大的擊穿了鋪在地板上的大理石地板，頑固的扎入了深處，若要完全拔除大概要廢掉不少時間。

雖然不是植物族，但是奧汀很清楚，前面使用了兩次那麼消耗體力的「生長」，照理來說是不太可能在使用一次「生長」的。

看來為了逃走──又或是為了讓其他人逃走，對方真的是連生命都不要的豁出去了。

他轉過頭，LIAR正在跟其中幾名軍人確認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屍體上面的名牌清楚的標示著C級1顆星，就算不用看也知道，這就是7個逃亡者中的其中一名──植物族的榕子。

「……是編號695435，C級1顆星的植物族。」LIAR確認完對方的名牌，並且比對了軍人遞給他的資料後，做出了最後的結論。

『跟我想得一樣嘛。』奧汀在心裡這麼想，忍不住就把話說了出來：「我說啊，不用確認也能了解的吧。有必要檢查的這麼徹底嗎？在我們檢查的時候，剩下的病人搞不好已經被其他特S的人給殺了。」

這樣可就太無趣啦，接了這份額外工作後好不容易才出現的樂趣，要是沒了可該怎麼辦啊。

奧汀承認自己心裡有些著急，就像是好不容易發現玩具卻還不能拿到手的孩子一樣。

期待感在他心裡搔癢。加上殺竹方才說的，這次逃走的病人中似乎有一個實力強大到他們並須謹慎應對的角色，讓他更加心癢難耐了。

面對奧汀的抱怨，LIAR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但也沒有打算加快確認的動作就是了。

他只是不緊不慢的將目光從屍體移到了奧汀身上：「因為沒有人想做這種事，所以只好我來囉。」

他說，平靜的語氣與溫和的笑容看上去彷彿帶著刺：「我可不希望出什麼差錯。之後被怪罪下來，那可不是一兩句解釋與道歉就能解決的。以魔王大人的性子，估計還得推一兩個沒做事的管理長出來殺頭謝罪呢。」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奧汀也不是聽不懂諷刺的人。他聳了聳肩，沒有在催促，反而是接近正在氣生根附近調查什麼的殺竹。

「LIAR在檢查屍體，那你又在檢查什麼呢？」

「……」殺竹抬眼看了靠過來的奧汀一眼，沒說話，又將目光移了回去。

奧汀順著對方的視線看了過去。

有一半的氣生根被破壞了。從形狀上來看，不難推測出原本有「甚麼」被固定在裏頭，之後破壞了束縛逃了出去。

一塊應該是衣服的碎片勾在其中一條氣生根上，奧汀粗淺的想了一下：「內鬥？」

「病服的款式不對。」殺竹反駁，他又看了對方一眼。

「你沒別的事好做了嗎？」

逐客令的味道很重，但這次奧汀選擇裝傻。

比起冷靜的LIAR，開不起玩笑的殺竹更有趣一點。他不怕死的想。

「我不就在等你們嗎？」他說：「我總覺得沒別的事好做的人不只我啊，所以才來找咱們敬愛的第六軍隊長囉。」

「……」殺竹的右眼跳了一下。但他忍了下來，只是沉著聲回覆道：「用無聊的話語來挑撥他人的情緒，第三軍隊長的興趣還真是特別。」

「畢竟有個16歲的少年用著意外老成的口吻說話，害我忍不住想讓對方放鬆一點啊。」

「那個16歲的少年跟24歲的第三軍隊長是同樣的身分地位。」殺竹冷靜地回敬：「比起我，我想你更該學學跟人應對的正確方式。你對艾庫伊薩殿下也是這種態度嗎？」

「……你猜？」奧汀沒想到殺竹這次居然堵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好模稜兩可的回答對方，算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哼！」殺竹重重的噴了一口氣，轉過頭不想理對方了。

正好，LIAR也結束了確認的工作，與其他軍人一同朝兩人的方向走了過來。奧汀也沒再繼續挑釁對方，乖乖的跟著隊伍前進。

與大廳相比，越深處的建築便越加破爛。畢竟在特S被封起來後就沒有人進來過，就連出院日過來傾倒屍體的人也只是透過門上的小縫將屍體塞進來。除了院長與少數工作人員，沒有人真的看過特S的內部。

奧汀饒有興致的環視四周，牆上的血肉與打鬥的痕跡顯示了被關在這裡的病患為了活下去而變得多麼瘋狂。

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奧汀實在猜不透魔王的心思。如果說是為了實驗，那為甚麼要把這裡封起來？如果說是有甚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在裡頭，那為甚麼不乾脆把這裡毀掉？

彷彿就只是創造一個無序的空間，然後任由裏頭的生物自生自滅。如果說這是艾庫伊薩的興趣，那品味也太糟了。

還是就跟傳言所說的一樣，艾庫伊薩早就已經瘋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呢？

『雖然我不喜歡揣測他人的心思，』奧汀忍不住想：『但如果哪天魔王陛下想毀掉這裡……』

──那我們是不是會跟特S一樣的下場呢？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前方的動靜就先吸引了他的注意。

又有一具屍體被發現了。

老實說在這個到處都是血跟肉沫的地方，看到屍體其實不太意外。只是這具嵌在牆上的屍體實在是有點異常，殺竹率先上前查看：對方身上只有右方腰部那一處有擊打過的痕跡，那似乎就是使對方斃命的致命傷。

『一擊斃命……殺人卻還考慮不讓對方感受到痛苦的方法，真像那傢伙的風格。』

殺竹這麼想著，一邊注意到對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損。那種破損的痕跡看上去像是被甚麼東西固定住後硬扯出來造成的，其中一處還纏著斷掉的氣生根。

看到這，殺竹便確定這個男人便是與逃走的病人們起衝突的第一人。

「有甚麼線索嗎？」LIAR走到殺竹的身邊問。

「沒甚麼有用的，」比起奧汀，殺竹更寧願與LIAR相處。因此在回話態度上也不如方才的帶刺：「都是些看了就能明白的東西，如果你真的要我說點甚麼，他就是第一個與我們的病人起衝突的人。」

「看來就跟奧汀說的一樣，特S也想找點樂子呢。」

「……大概吧。」對於LIAR難得開的玩笑，殺竹既沒附和也沒反駁，只是點了點頭同意對方的話。

「如何啊？」

奧汀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殺竹知道他想問什麼，因此回答道：「很有可能是那傢伙做的。」

「這不是挺好的嗎？」與殺竹嚴謹的態度相比，奧汀倒是挺愉快的。他踢了踢屍體遭受打擊的腰側，因為骨頭跟內臟都脆裂的關係，觸感就像是水袋一樣詭異。

「他很強啊，我喜歡！我簡直等不及要跟他見面了！」

「我再說一次，他是我的獵物。」殺竹說道，看著奧汀的表情變得冰冷。

「除了我以外，沒有人可以對他出手。」

「真是熱情，如果不是你殺氣騰騰的模樣，我都快以為這是甚麼愛的告白了。」奧汀一點也不怕對方的威脅，反而戲謔的說：「你跟對方互訂終身了嗎？」

殺竹在聽見對方這句話後，理智線直接斷掉。他毫無預警的就抽出了腰間的短鞭，直直地朝奧汀的頸子刺去。

而奧汀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早就料到殺竹會攻擊他，而立刻抽出腰間的長鞭反擊。

誰叫追捕犯人的工作實在是太無聊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架可以打，他還真不如去肅清那些反抗軍呢。幸好殺竹是開不得玩笑的那一類人，奧汀忍不住想：這肯定能帶來許多樂趣的。

就在兩人的攻擊即將要命中對方，此時又有另外一人加入戰局！

只聽見「硄！」的一聲，短鞭、短棍與長鞭竟纏在了一塊。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加入戰局的第三人──LIAR。

「不關你的事。」殺竹沉著聲音說，臉上的表情就像是LIAR敢說一句不，他就要改攻擊對方一樣。

「怎麼？你也想打嗎？」奧汀那瘋狂而嗜血的表情倒是沒變，他語帶挑釁，巴不得LIAR點頭說好。

而LIAR倒是一如既往，他維持著自己那一貫不緊不慢的笑容，沒有回答任何一方的問題。

一會兒後，才先對奧汀說：「如果我們拖延到了追捕的時間，等到犯人逃出去就沒得玩囉？」

之後又對殺竹說：「你剛才說，這個屍體很有可能是那傢伙做的對吧？」

「……是又怎麼樣？」

「也就是說，你並不保證一定是他做的對吧？」LIAR說：「特S的資料早就被刪除了。也就是說，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特S究竟有多少種種族。如果這件事實際上是特S的人做的……那在我們內鬨的時候，或許他們已經追上病人也說不一定？」

「我們的確是不知道特S中有多少種族。」殺竹說：「但是他們自相殘殺有甚麼好處？」

「沒有好處啊。」LIAR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那種疏離而客氣的態度反而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但如果特S是一群被關到發瘋的人，為了獨佔『玩具』而互相大打出手，或許並不是沒有可能喔？」

「……」殺竹沒有說話，而是在思考LIAR話語中的可能性。

良久，他率先收回自己的武器。

「……真不愧是The Faker的前成員，」殺竹說，語氣冷淡的聽不出是褒貶：「真是會說話。」

「我就把這當作誇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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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各方逼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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