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娘與嚴肅文學 - （十四）麻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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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點鏗鏗落在窗框，想起了，想起墨水似紅毛泥一樣凝固，要用一把火才可以把它灑在紙上。想到寫什麼就寫什麼的編劇，一部電影可以沒有編劇。

薄雨落在窗的另一邊，留下水痕，手指跟着水點，幸運的話，會看見水點跟另一個重合。尋找那些孤獨的，流至乾涸的水點。

一個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人︰想寫特雷森，不知不覺間認識了怪文書；想寫同人，不知不覺間寫同人的人都不在。那個清晰的目標也忘記了，我們是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什麼。

聽說小說成為服務行業，寫得不好，會被讀者痛打；聽說動畫也成為服務行業，做得不好，會被觀眾痛打。

點上一支「大前門」，落落大方。已經不再需要管小說與動畫和同人，我也是讀者。吸完，把窗關上。

黃昏的迷糊下對面有個訓練員走來，他説話時眼神閃縮的：

「朋友，你聽説過了嗎？」

「聽甚麼？」

「有個訓練員做了好多怪文書，但是全部十分難看！」

「有甚麼好出奇？」

「不，難看得，有訓練員說他已經影響那個馬娘形象。」

「他寫了甚麼。」

「就是做了一堆玩梗視頻。大伙都知道他做怪文書就是為搞錢，而且那些爛梗已經不好笑。」

「和我有甚麼關連。」

「你不是風紀委員嗎，怎麼不去處理那個人。」

似落葉飄下，腦袋左晃右晃，落葉飄到地上突然就想起：

「你應該去找小早川，她在文藝部。」我說

「那你呢？」

「剛剛，我已經辭去那些職務。」

今天是黃金城同學有模特兒工作的日子；後日是黃金城同學作賽產經大阪盃的日子。我沒有那個空閒去寫作，也沒有空閒去管你的怪文書。

走下樓梯，雖然沒有了煩惱，看見長谷川醬跑過時，手裏抱住一畳稿紙。長谷川喊停了我，本來想假裝聽不見：

「淺川先生！」

「工作辛苦了。」

「才怪！呃……這個是專程拿給你的！」

接過了一畳稿紙，是一個短篇，小早川寫的，字寫得十分工整。還來看不及來，長谷川又給了我一份完成初稿，是我以前寫下的一個短篇《流逝》，又檢查了一遍，發現内容並沒有改動，大體上小早川接納了我堅持把意識流帶入特雷森同人的想法。

還有其他訓練所寫的《南十字下的約定》和《步入、日照、重合》。在長谷川面前看了兩個故事。兩個短篇雖然較注重情節和人物描寫，小早川一般未必會收納這類作品；但是《特雷森文學》是具地域性的，這兩個短篇放在特雷森的話，絶對是一篇清新的短篇，小早川大慨是了明白這一點才作出讓步。不過稿件方面還是欠缺了一些東西：

「小早川給你的，只有這些？」我問

「是喔？」

長谷川疑惑得把頭都側在一面，那些瀏海也順着的流動，她綁的兩個蝴蝶結上面好像有兩個問號。

「譯文方面，小早川有交給你嗎？」

「……啊！還有這個。」

接過了稿，但是篇幅還是不夠。譯文會是《特雷森文學》的重點，在我手上的只有寥寥一個篇章。

（以小早川的情况我想到兩個可能︰一，她没時間翻譯，不過可能極小，小早川的話一定會騰出時間。）

（二，譯文的挑選遇到困難，國外是有訓練員願意以純文學口氣寫特雷森的同人文，數量不少，讀者也不少；但是符合《特雷森文學》要求的相信只會是少數，而原因比較現實，為了改變怪文書的風氣，就算是同人文也需要具備文藝水準。）

（譯文部若做得不足，引起其他訓練員寫新創作的意圖就失去了。特雷森的同人文並非只有一種，每個作者是可以大譫寫自己喜歡的，這樣作者之間，就可以構建一個背景富豐的特雷森。怪文書的作者做到這一點；但是怪文書的形象不好，寫下的馬娘的形象也不好。）

（特雷森仍然有一批熱情的訓練員知道怪文書的弊端；但是怪文書終究是別人的娛樂，沒有必要批評。我想，小早川無論譯出多少優質的篇章也是毫無用處。）

「你有白紙在身上嗎？」我問

「怎樣了，淺川先生。嗯……這裏有一張空白的稿紙。」

「再多給我幾張。」接着說

長谷川看着我眨幾下眼，這才「哦~」的一聲，再抽一疊白紙出來。

「你有什麼想要現在寫下嗎？」

長谷川醬譫心的拋出這個問題。我不敢對別人講出我的苦况，不過如果是長谷川問的，也許要放心。

「稿紙要用完，一直没有時間去買。」

「淺川先生的稿紙用完的話，我再去拿給你！」

長谷川醬彎彎腰，鬆了一口大氣，抖擻的展露起笑容，這個笑容是就算經歷了一整天的冗長工作，也將一天揮灑的汗水視作驕傲，就似個與太陽花相稱的村莊少女。

「下次！我會再去鋼琴室找你。」她說

然後帶着小步的跑走了。這次是真的要去工作了，不去工作，首先，黃金城同學是真的不要我了；不去工作，別說寫作，連精神也快要不清醒。有工作是要比沒工作好。

不敢向前望。走了兩三年的樓梯到了現在是感到陌生了，實在忍不住偷望的時候，一望，全是漆黑的梯級。格外的荒謬，是必須進入一個大的圈子，才看得清本來的圈子嗎。越想越是生氣；越生氣越是做出不理智的決定。根本就不想去工作，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在梯間前來回踱步，記得做了甚麼時已經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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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麻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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