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娘與嚴肅文學 - 第十回一分三十三秒

第十回

一分三十三秒

我認為這是一件羞恥的事情，但我很明白，作為特雷森訓練員被自已的學生拉住領呔走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在特雷森有更誇張的事情。我不是在胡說，我見過「地下室」；我見過「溫泉」；我見過種地的，在小小的田園裏種「小黃瓜」作為禮物送給人。現在有許多羨慕的眼光在走廊看着我，全部的都不是我認識的訓練員，所以這段跟怪文書一樣的情劇放在我身上，令我感到十分羞恥。

爬格子是一件苦差，每次都要構建好心理準備，才不至在格子裏迷失，例如︰看着職員室牆上的時鐘跑了一個圈，一個圈外有二千四百米，最長的有三千二百米。

黃金城跑三千二百米時用了三分二十三秒。那一場，她輸給了玉藻十字。我一早就在等待她，等她走出了走出了賽道的草場：

「……同樣的賽事……下次還可以參加嗎？」氣喘的，她問

「可以，絕對可以的！」

心裏很不甘心，但是她笑了起來。那件紅色水手服的內襯恤衫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她戴着一雙白色手套。

「別小看我，還有下次的機會。目標，春季天皇賞！」

金色的髮絲灑出了汗水，她向着觀眾席喊，很快就有更多的粉絲從坐位衝下來歡呼。

黃金城同學在比賽時永遠會保持優雅大方的姿態，似個時尚的模特兒，而且她本來就是個模特兒。有幾次訓練她都會要求早退，不過她並不喜歡這份工作。

我看着她有點似生氣的面；有時是用豐田客貨車載她去電視台﹑有時是她載去攝影棚﹑有時是她的模特兒經理人會來特雷森，也是一個時尚的女生；有時黃金城同學會不想去工作留在了特雷森；有時我會收到很多電話，令我很困擾；有時我會放她進小說內，然後笑了出來。

黃金城同學也會說「你們肯定以為比起比賽，我更加適合模特兒的工作吧！」事實上這只是她單方面的講法，她不應該胡思亂想。

但是這些比賽的經歷，對我來說是荒謬的。一直以來在特雷森我都是過得不合調，我實在無法解釋幫助一位馬娘走完她整個生涯的感動；而不是，為寫怪文書而忘記特雷森原本的模樣。

特雷森是個經常看得見藍天白雲的地方，黃金城同學跑過時，那些被她剷起的草會在半空飄落，連同露水和汗，在草上反光。那時我還不是特雷森訓練員，是個幻想成為編劇的傻瓜，然後要認識小說也是不久前的事情。

「最近，我對新詩又多了新的認知。」我說

「這樣嗎。」

我會和小早川在一間小房間內。又或是同僚君，我們經常在天台：

「你跑來特雷森幹什麼，當『二遊編劇』嗎？」他說

「『二遊』還得有編劇？」

「就是說那些『屁股歪掉』的手遊劇情作者。」

「……那是文藝病，在不適合的作品，用了不適合的手法。」

如果是回到了文藝部，我經常會問小早川：

「以你所見，《特雷森文學》會是一部文藝病的作品嗎？」我問

她勾起了嘴角。

「反正不會有多少個讀者，淺川君為什麼不首先去嘗試？」

「不，應該是說只要還一個讀者《特雷森文學》就有存在的必要。」

後來我醒過來了。在這個創作土壤上還不如寫網絡文學吸引眼球，怪文書也不錯確實可以為娛樂而寫，還可以賺一點小錢。文學的本質是娛樂，是娛樂自己。

突然出現一張因為生氣而鼓起的可愛面頰，那是黃金城同學，她搖着自已的馬尾，在太陽光下她的頭髮是泛紅的，叉腰着，黃金城同學確實是個模特兒，但也像個很上鏡的偶像。我很質疑這場比試的目的，青竹回憶可以透過分出勝負而說什麼道理，不論她跑得有多快也改變不了特雷森任何任事，到了明天新又會有三十萬字的怪文書付梓到特雷森的訓練員手上，而沒有人會知道青竹回憶是個怎樣的馬娘。在訓練場見到青竹回憶時，她已經換上運動服等了好一會，綁上的白色頭巾：

「小早川姐她現在也一個人在努力。」她說

「你為甚麼不去陪她？」

「來告訢你遇到喜歡的事情就別放棄。」

「你的夢想是什麼？」

「經典三冠賽事的一着。」

我痛苦的捏著眉頭。

「小早川說了什麼？」我問

「小早川姐……什麼都沒有說。」

「你幫我拿這一疊稿紙給她。」

「可是，現在還沒有分出勝負……」

「那未你之後遞給小早川。」

把寫滿的字的稿紙連同文件夾強塞給青竹回憶，她只能獃獃的收下。

「淺川先生，這場決勝負你輸掉的話請你去馬上小早川姐。」她說

（然後你想我去寫嚴肅的小說嗎？還是說做一個『二遊編劇』嗎？還是說迎合讀者的口味就足夠？現代的作家有很多選揀。）

「我還是去準備比賽用到的用具吧。」

「淺川先生你贏了的話有什麼要求。」

「我不敢有要求。」

「請你說出來，這是一場認真的較量。」

（我想寫一部具文藝特質的輕小説。小説的美感來源於句子，這部小說的句子需要有詩的的特質，用詞上要具有『陌生感』，雖然是舊年代的手法，但是這無疑提升了小説的質量。題材方面，不一定要來自真實世界，它可以完全是虛構，這時候作者應發揮他的創意，在虛構的世界表他想説的有目的的故事，而不是全具娛樂性的故事。）

（我明白具娛樂性的輕小説是不少人的心靈寄托，我也包括在内；但是作者也應該發揮創意，為讀者展示原創的想法，這一點反而可以來自現實生活。而這部作品的編輯一定要是小早川這類有想法的作者。）

「贏了就贏了，没有別的。」

「請你至少不要少看黃金城同學，我也會盡全力的。」

在擺好起跑姿態之後，黃金城同學和青竹回憶就並排起歩了。

我還來不合解釋對付青竹回憶的對策；因為我現在説的黃金城同學根本聽不入耳。

比賽距離是一英里，而特雷森的訓練場共有2400米，所以比賽的路線大慨是個半個橢圓的形狀，在草地上已經有清晰的標記。

那個草地用眼晴去看還是很是壯闊的。現在展開的是一場追逐戰，就僅僅是速度上的較量；但是有一點令我對這場對比試産生擔憂︰在只有兩人的追逐上青竹回憶的發力會在哪裏。

趁着對手在最後一個彎道一瞬間的乏力「一口氣，一決勝負！！」青竹回憶是1200米和一英厘的高手，照理說，她應該要和短跑高手一樣，和對手争先起步就是為了毫釐的差距，在比賽開頭就會用盡全力的爆發直到終點，而且要在衝線，「末腳」的最後直路上再使出最後的力氣。青竹回憶會在衝線覺悟上比黃金城更加有優勢，是我失算了。

就我的觀察，青竹回憶不是全力爆發到底的類型，相反，她是觀察對手失誤，後來居上的類型。如果是真的問題就大了，因為這正就是黃金城平常的指導策略。

除了速度，黃金城不可以在跑道失神，只要是一瞬間的減速青竹回憶衝刺趕上，到時黃金城就需要用兩倍的力氣才可以並排。在一哩賽上，沉住氣不要隨便加速，黃金城絶對及不上青竹回憶，是我失算了。

來看實際上的較量是怎樣，黃金城果然領先着青竹回憶，我大慨知道自己失敗了。這場比賽只有一條大的彎道，在一同進入彎道的時候，青竹回憶還是貼着黃金城的背後。我估計黃金城會在準備出彎道時開始衝刺，而青竹回憶常用的決戰思維應該是在進入最後直線時才衝刺，只要黃金城没有失速，青竹回憶大慨會保持這類策略。

這時我閉上了眼晴，黃金城同學全力的這一點我真的很高興；但是想到她會失敗的一刻，我害怕了。

然後又被拍醒了，打開眼就看見個美少女作家，我迷糊的跟她說︰

「我什麼都沒有了。」

「你可以寫小說。」

「你那些戀愛同人小說我不會寫的。」

「但是，沒有名氣，不會有人讀你的文藝小說。」

「你這是說風凉話。」

「你這個樣子，以後的比賽也贏不下去。」

看看跑道，又失望的閉上眼晴了。黃金城同學在最後的彎道發力，這是合理的策略；但是這只是足夠她短暫的領先。青竹回憶幸運的找到適當的時機，黃金城果然在進入直線時失速了，青竹回憶在這時才出全力，明顯的挎大了步幅，這樣她的決戰思維就得逞了。

我緊緊的捏住了眉頭，再望時……看見黃金城同學衝線了，在直線贏了青竹回憶一個身位，只用了一分三十三秒。我馬上從熱得沸騰的觀眾臺跳下去。

去到終點時黃金城同學氣喘着的躺在了草地上︰

「贏了。」她說

「你贏了。」

「……青竹回憶說了，這場比試如果我輸了，你就要跟小早川小姐道歉。」

「可是你贏了。」

「嗯——這樣早川小姐就不會來了。」

她故意的把音調拉高。

「……是的。」

「下次的比賽我會加油的。」

「以後的訓練我準時來的，還是比賽的事重要。」

回到自己的房間，看着一張白紙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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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一分三十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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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一分三十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