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弗從小身體狀況就不太好，醫師診斷結果是他長期都有營養不良的情形，且具任清泉的說法，長大後雖然健壯了點，也不太容易生病，可一旦生病了通常都得反覆好多天才能恢復正常。
傍晚曹宇直先離開了，隔日休假、也早已和家人說了不回去，昨天要不是杜弗來回跑，說不定也不會感冒，江謀仁就想著留下給他守夜了。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sHxCMObN
假如遇到他清醒過來，精神好還能好好談一談把誤會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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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七點半，杜弗才終於醒了。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G68EfHVk
杜弗睜開睏倦的眼簾，意識到自己在病床上躺著，這才轉眼看見坐在病床邊低頭滑手機的江謀仁，頭髮有些凌亂，看著有些狼狽。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UCMVXGf7
杜弗腦袋還有些暈眩，頭脹痛得厲害，想支起身拿床頭水杯又沒力氣，於是他發出一聲氣音：「喂。」
江謀仁嚇了一跳，拿著的手機差點摔地上。他看著杜弗，臉色似乎有些擔心，湊近問：「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N7jMvF4H
杜弗：「......水。」
江謀仁連忙裝水遞給他，而後替他升起病床讓他立起來呈坐姿，問他：「沒力氣是嗎？」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3WeQTdRB
杜弗看著水杯，低聲嗯了一聲。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JN46pdnR
江謀仁把水杯湊近他嘴邊，看著杜弗喝了幾口，才笑著說：「哎，你看餵水的事情咱扯平了。」
杜弗淡漠地瞥他一眼。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pVaOHNMY
江謀仁輕咳：「......沒，沒扯平，我渾蛋，我有病，行吧你罵吧我認了。」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pCAO2e50S
那從容赴死的模樣太可笑。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KqT3KU2q
大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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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輕聲笑了一下，聲音特別無力，卻帶著不難察覺的笑意，「你蠢嗎。」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SoP0kmQz
江謀仁點頭，「是，特別蠢。」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8KLuNPge
杜弗抬眸看他，「你傻嗎。」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cWaaYmfd
江謀仁沒否認，「是，特別傻。」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ukzViL4v
杜弗微微瞇著眼，「你有病嗎。」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1lhNBna5
江謀仁勇於承認，「是，就有病。」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6yzhu6i2
杜弗直直看著他，「你被傷過嗎。」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rhOeuI2P
「是，我......」江謀仁一愣，止住話頭模樣呆滯地迎上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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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盯著他瞧，眼神不如往日冷漠，甚至帶著些許未加遮掩的疲態，許久後才說：「那就別跟我道歉，沒甚麼好道歉的，我也不該懷疑你。該道歉的是我，抱歉。」
杜弗把目光移開，將眉眼斂下，湧動著繁雜思緒的眼底看不清，聲音聽起來有點遠，像是回到了過去，「我會那麼說純粹是因為......我也被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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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想跟他說你也沒必要道歉，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看著杜弗面無表情地解釋著：「其實也沒甚麼好提的，說起來不太光彩。被一個極度信任的人落井下石又背後捅刀，那種感覺實在是......挺不好受。」
杜弗把腦袋後仰，看著天花板的目光有些無神，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往事而增添一絲距離感，平添幾分落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同樣的道理，再有一個人對我好，我也總是覺得他別有居心，總是覺得會被背叛，並不是針對你。你......你把我當朋友，我挺高興，真的。」
杜弗嘴角微微勾了下，「我只是被......嚇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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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的直覺告訴他，停頓語句後的「嚇怕」恐怕並不簡單，該有另一層深意。
江謀仁看了他很久，才開口解釋說：「我以前國中有個朋友，我跟他挺好的，他叫陳毅翔。他的成績不太好，我的成績就......就跟現在差不多，基本都在十到十五名之間徘徊，他是倒數的。」
他轉動著手機，神色帶著些許頹唐，杜弗撇過眼看他，竟從裡頭品出一些委屈的情緒，「我覺得他人挺有意思的，所以跟他來往也多，他有甚麼困難我就幫他，他哪裡不會我也教他，他喜歡哪個女生問我有沒有方法我也幫他出主意，我一直以為他也把我放在他心裡同等的位置。」
但沒有什麼事情是同等的，尤其是在面對一個活生生的人，任何事情都能是變因，可惜當年的他沒明白。
江謀仁有些焦躁地撥了撥頭髮，向來帶笑的臉上多出一分陰沉，「後來他追到了他喜歡的女生，我其實不知道對方是誰，只知道他們感情不錯。之後不久有個女生跟我告白，我挺喜歡她的，但出於某些原因我沒有馬上接受，所以有了一段曖昧期。直到有一天，陳毅翔找人打了我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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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很久，再開口時有些哽咽：「我後來才知道原來兩個女生是同一個人，她不曉得跟陳毅翔說了什麼，讓他覺得我在利用他、套他的話，然後想去拐走他女朋友。以前我對他好的一切，他也總有理由掰出一套說詞，到處毀謗我，讓我在後來的就學時間裡每天不得安寧。一有人出來說我幾句，就多的是一些起鬨附和的人，搞到我最後都有點受不住想轉學，實在是因為每天被打，打怕了，也被霸凌怕了。」
杜弗聞言一怔，無力的拳卻握緊了。
江謀仁有些難過地吸了吸鼻子，第一次在杜弗面前展現脆弱的模樣，「後來是我哥知道了，想辦法聯繫宇哥請他幫忙，恰巧宇哥有個......朋友，也在我們學校就讀。他在學校名氣有點像宇哥現在這樣，沒人敢惹他，他出手保我，我才能平靜讀完剩下的幾個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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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深呼吸幾口氣，這才抬眸看向杜弗。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NYMS3xKc
杜弗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迷茫，似乎在看他，又好像不是。深邃的瞳孔微微打顫，抿唇的動作鬆了點，沒有對他的故事發表意見，而是說：「當你甘願對一個人掏心掏肺，不是因為他太有本事，而是因為你過分愚蠢。」
江謀仁沒料到他會說自己蠢，剛反應過來要開口反駁卻被打斷，「但我挺佩服你的。」
江謀仁一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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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笑了下，少了點疏離感，卻多了分自嘲，「你不像我，有了一次就因此退縮，反倒還是保持自己原有的模樣，這樣挺好的。」
「這樣......真的挺好。」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P6DYDYP6
杜弗神色平淡地捏起被子的一角，江謀仁卻覺得他心底絕非如此冷靜，而是他習慣性隱藏自己的情緒，不讓任何人瞧出端倪。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4oELbl7J
「只是，」杜弗說：「你就沒想過我也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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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看著他，對著他傻傻地笑，「那就說明我還是蠢啊。可我還是想試，要是沒試過，又怎麼會知道這個人會不會反咬自己？我不想活得這麼累，有人對我好，那我也會對他好，要是有人對我不好，那大不了當沒這個人，反正不還有宇哥在嗎，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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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垂下頭像是在沉思，許久後嗯了一聲，低聲說：「我有些睏了。」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EivPt7Jl
江謀仁幫他把床放平，又聽見他欲言又止了片刻，說：「......你回家去吧，我沒甚麼事，估計睡一覺就好了。」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fh1t4c2b
「不了。」江謀仁替他拉了下被子，偏頭笑著朝他說：「我就在這吧，你要是半夜不舒服再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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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沒再多勸。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tQX82dqPj
唯有半斂的眸底隱去一絲複雜神色，讓人瞧不清喜怒悲歡。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KI1Rsgil
遠得令人心驚。
§落花的碎嘴時間§
某人的剖白 ((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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