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的燈關上，杜弗提前打開床頭的燈，而後往那側靠了靠，把懷裡的衣服湊到臉邊摟地更緊了。
江謀仁暗戳戳塞一件衣服到他的被窩裡，似乎想讓他更加安心一些，畢竟過往的練習裡，他都是依靠江謀仁才得以放鬆下來。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PuaAxGfg
但如今住宿，他們不可能明目張膽地擠一張床，江謀仁便使了這方法，好像自己很高明一樣。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ZD4bEEgS
但真的很高明啊。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FQROk9os
杜弗嗅了嗅衣服，覺得情緒似乎又平緩了些，也不知道江謀仁的氣味，是不是帶有安眠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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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不太安穩，他聽著曹宇直若有似無的啜泣聲入眠，而後記憶又被拉回了很多年以前。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13XE0WFw
很多、很多年以前，自己還未被收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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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院的環境其實不算好，位處偏郊，社工領著他坐在辦公室裡，那年他也不過五歲。
「是，孩子的爸爸很早就因火災喪生，媽媽前兩天......這孩子沒有其他親戚，只能送來這了，還請院長多加照顧。」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nuBoSOsg
社工把一個提袋交到了院長手裡，低聲說：「留下的也只有這些了......還請您務必替他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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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瑀祈不明白為什麼他要來這，更不明白媽媽去了哪裡。他慌亂地跑到大門口，即便害怕也不敢大聲哭，只是顫抖著肩膀，任由淚水抹了滿臉，而後在院長的帶領下，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裡，看著陌生的人。
他們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但都一樣沒有父母。杜瑀祈怕生，總是喜歡待在角落裡自己玩積木，每天數著時間，思考媽媽什麼時候會來。
一個小女孩走過來，笑眯眯地說：「你好，我叫孟梓檀，你叫什麼名字？」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F2QkyXOTN
杜瑀祈有些害怕地瑟縮一下，但孟梓檀不在意，他撥了撥杜瑀祈身側長椅上的灰，坐下來朝他說：「大家都不喜歡跟我玩，你可以跟我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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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瑀祈眨了下眼，終於開口問：「為什麼不喜歡跟妳玩？」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OLC5z1in
孟梓檀聽他開口便笑了，說：「因為胎記呀，胎記。」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9DEGo4Eb
「胎記是什麼？」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9WiK0RFc
孟梓檀撩起長裙的一角，露出小腿腹上鮮紅的印記，像是花蝴蝶的薄翅，被熱水燒灼了邊沿，「這個就是胎記。媽媽說這是她留給我的寶貝，只有我才有，因為我是獨一無二的，可是他們總是拿這個笑話我，說很醜。」
杜瑀祈思考了一下，拿出口袋裡的鏈子，是條老舊的五色線手串，上頭還有一顆黝亮的黑曜石。他摸了摸珠子，問她：「這也是媽媽留給我的，這個是胎記嗎？」
「不是呀，你好笨喔。」孟梓檀笑著抹了一下杜瑀祈的腦袋，「胎記是長在身上的，這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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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瑀祈耷拉下腦袋，任由她摸，半晌才說：「那我就不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媽媽不要我。」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aUVGbEZS
「媽媽為什麼不要你呀？」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55u5s8nvb
杜瑀祈挺難過，邊哭邊說：「我不知道為什麼呀。」
淚水流不停，他哭了好久，而後抽噎著問孟梓檀：「那妳的媽媽呢？」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dMEPiziz
「媽媽去當天使啦。」孟梓檀晃了晃腳，抬起的眼睛閃爍著光，杜瑀祈在她眼底看不見哀傷，「沒關係，以後我們做朋友，聽說你十一月生日對嗎？我九月！以後你可以叫我姐姐！」
杜瑀祈伸手把淚水抹掉，低聲懦懦地說：「我叫杜瑀祈。」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SngAgmUV
孟梓檀笑了，「祈祈，以後請多指教呀，小檀姐姐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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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祈？」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qVG6rfYL
杜弗眼皮底下的眼珠轉了轉，緩緩睜開眼，便見江謀仁扒在床沿看著自己，笑著說：「這麼好睡？我給你買早餐了，快起來吃。」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ErNZ7asr
杜弗看一眼時間，覺得江謀仁的衣服上大概率真的有安眠藥。
他睏倦地揉著太陽穴，沒印象夢境裡的小女孩叫什麼名字，拿出三明治細嚼慢嚥，說：「宇哥早八？」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KWSZGggq
「嗯啊。」江謀仁替他打開豆漿的封膜遞過去，「剛才我跟他一起去買早餐，他去上課我就先回來了。」
江謀仁看了一眼杜弗，只見他嘴唇上頭殘留一些豆漿的顏色，睡醒的模樣依舊有些呆愣，便傾身過去親他一口，把嘴上殘存的豆漿舐去，低聲說：「這不回來看看你睡醒的樣子多招人嗎。」
「......滾。」如果撇除他泛紅的耳尖，估計這個字會更有魄力一些。
曹宇直的早八是專業科目，兩人剛下課到獸醫樓，便被人群僵住了腳步。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og3kYQOL
他們撥開人群，卻見曹宇直顴骨上頭染著血，跌坐在地上。魏寧湊過去不曉得說了什麼，剛想離開卻被曹宇直拉住手，難以置信地問他：「你剛剛......你剛剛說什麼？」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83Q7rwOy
「我說，曹宇直──」他們跑了過去，卻被魏寧的話語震在原地，「我恨你。聽清了嗎？滾。」
魏寧握著拳離開，江謀仁驅散人群，杜弗上前攙扶住曹宇直，目光鎖在魏寧顫抖的右拳上。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N7VugjUF
魏寧狀況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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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皺眉，和江謀仁一起把曹宇直帶回寢室，而後手腳俐落地拿起棉棒替他上藥，低聲說：「宇哥，你......」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z6Ytj7Mk
杜弗看著他魂都沒了，便不再多問，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必然有誤會，你......你這樣我們很擔心你。」
曹宇直深呼出一口氣，說：「我沒事，你們等等還有課，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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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節課魏寧和吳威都沒在各別班上出現，最後一堂課是動物經營管理學，前一節下課時間杜弗和江謀仁翻著課本、討論剛才的內容，就聽見前方傳來兩個人聊天的聲音，繼而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哎，獸醫系那個打人的，據說和吳威一起出醫院。」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75fj2hCL5
「醫院？他不是打人的嗎？去醫院幹嗎？吳威怎麼會跟他去？」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DMoLmIUh
「吳威是他男朋友啊，不是說他們高中就在一起了？」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SoognmEc
「男朋友？他男朋友不是被揍的那個嗎？」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6lrqgqhPK
「你傻啊，要是沒分手他幹嘛轉學去北一中？另結新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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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夠了沒有？」八卦的言語驟然停下，只見杜弗一把將課本摔在桌上，冷著臉說：「與你們有關嗎？有種再議論一次他們，試試？」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ZvVwoRvKu
其中一人不怕威脅，冷笑一聲站起來轉過頭，挑釁般揚了揚下巴，「唷，這是打算去競爭一腳嗎？你們童懷是不是盛產同性戀？」
江謀仁還來不及發怒，就聽杜弗鼓掌得十分不走心，往前走過去，邊走邊說：「盛產同性戀怎麼了？你們學校盛產什麼？單細胞生物嗎？」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hUIQ6X83
杜弗在他面前停下，笑意不抵眼角，有些渗人，「你知道我跟他們什麼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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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下意識後退一步，隨即便被杜弗拉過手臂過肩摔在地上，發出一聲駭人的聲響，「我他媽今天說清楚，曹宇直和魏寧都是我朋友，你們有膽再說一次試試。」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Q6nqcVUx
他的腳踩在那人胸口上，微微傾身，笑著一字一頓朝他說：「記清楚了，我叫杜弗，有本事你可、以、繼、續挑戰我的耐心。」
§落花的碎嘴時間§
很派欸
某人：不行，這男人太帥，必須成為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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