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東組曲 - 【薄暮不再】十一章：醫院 (2)

【薄暮不再】十一章：醫院 (2)

Aug 2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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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程不長，二人很快到達白郎的家。

才把門推開一條小縫，一團黑毛就衝了出來。然而前來迎接主人的小黑看到旁邊的陌生男子後，渾身的毛都豎起來，露出一口尖牙，無比凶狠地「哈」了聲。

「這是我弟弟。」白郎一邊向小黑介紹，一邊輕輕用腳把它推回屋內。

「慕郎你先坐會，我泡點熱茶。」

「嗯。」慕郎靠在沙發上坐著。當初哥哥把爸爸送到養老院後，就搬離了他們的舊家，說起上來，自己還是首次到訪。

哥哥家裡很整潔，東西也不多，八成傢俱都是貓玩具。那隻黑貓正站在沙發扶手上，警惕地盯著自己。慕郎本身就對貓沒太大興趣，加上黑貓也不親人，一人一貓就只對視著。

意外地……有點緊張。慕郎斜瞥一眼廚房，剛好便看見哥哥端著兩杯熱茶過來。

暖暖的濃抹茶下肚，熱力像是融化了僅餘的藥力，那股虛弱總算徹底離開身軀。

「家裡沒多少食材，你想我隨便煮些還是叫外送？」

「我無所謂。」

「哦。」白郎又回去廚房。

慕郎乾掉剩下的半杯茶，走到廚房門外：「我來幫忙吧。」

「不用。」

「哦……」

熱騰騰的簡單飯菜很快被端上桌子。白郎在坐下之前，給小黑的食盤也添上滿滿的貓糧。

慕郎默默地夾了兩口菜。在很久以前開始，家裡就一直是哥哥負責下廚。雖然飯菜的味道熟悉又美味，卻總讓他不期然地想起那段壓抑痛苦的時光。

哥哥的話語把他拉回現實：「那麼，你為什麼會進了醫院？」

慕郎嚥下口中食物，想要把下午的事全盤說出時，方發現記憶一片模糊，不禁皺眉。

「怎麼了嗎？」白郎目露擔憂。

「我只是……」慕郎晃晃頭：「奇怪……不太記得清了。」

「別心急，慢慢來。」白郎引導著：「要不從今早開始說說。」

慕郎沉默片刻，道：「我之前拿到情報，說白冥霧在月尾購買原料，也得到了大致地點，所以這幾天都在盯梢。然後今天……對了，今天我終於等到他們兩個。可惜我想靠近時被發現了，之後……之後——」

他拼命回想，但記憶終究像是蒙著厚厚的布，隔絕了探視。

白郎越聽臉色越凝重，最後重重嘆了口氣：「慕郎，你還是住手吧。他們這次只是把你迷暈，已經相當仁慈了。」

「仁慈？不，這是他們的疏忽。」慕郎不悅道：「我就差一點了，我已經離那毒販很接近，很快就能抓住他，為光莉報仇。」

「還報仇？你再查下去，隨時被殺掉！」白郎對弟弟的偏執很頭痛：「你在這城市住了那麼多年，還不了解他們的恐怖嗎？」

「我知道他們能幹什麼！可是比起害怕，這件事更重要！」

「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

「哥！我能照顧好——」慕郎噎了噎，轉道：「我之後會更加小心的！」

「那如果你又衝動了呢？」白郎放下半空的飯碗，仰後上身，不滿地盤起雙手：「下次我要去重症病房還是斂房？」

「不可能的事。」

「是嗎？」

白郎話中的嘲諷太過強烈，慕郎即使心有愧疚，也嘴硬起來：「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

「我不信你？」白郎怒極反笑：「我什麼時候沒信你了？早知你當上警察後會變成這副德性，我當初就該制止。」

兄長的目光嚴肅而失落，慕郎也反駁不了言辭，卻仍感不忿，嘟囔道：「你也沒支持過啊……」

「我也沒有一槍打進你胸口。」白郎站起，低頭收拾著尚未清空的碗碟。

屋裏一時靜得可怕，洗碗的水流聲也衝破不了這層僵硬。慕郎在座位上忐忑了一會，怯怯地從門旁看著哥哥。

哥哥素來不怎麼表露情緒在臉上，慕郎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他是不在意還是在默默生氣。

然而這片沉默實在難受，慕郎還是忍不住道：「哥。」

白郎視線從鋅盆移至慕郎身上：「怎麼了嗎？」

可慕郎還未想好下句說什麼，呆立在原地。

白郎待了兩秒，見他似乎不打算說話，繼續將碗上的洗潔精沖走。

慕郎一陣難過，突然道：「哥——這次結案後，我們搬去別的城市吧？」

話一出口，不止哥哥，連慕郎自己都有點愕然，但他不打算收回，靜靜地等待哥哥回答。

白郎失神地盯著潔淨的碗碟，有那麼一瞬間，僅僅一下，他眼中閃過半點希冀，僅僅一下，又恢復那無所謂的淡然。他再次打開水龍頭，沖走手指間殘留的泡沫，聲音有點沙啞：「走不了的。」

「為什麼？」慕郎急道：「錢的話——」

「不是錢的問題。」白郎打斷道。

「那是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白郎按停水龍頭，拿過毛巾擦手，道：「時間不早了，你身體還有不舒服嗎？」

慕郎還想追問下去，數次欲言又止，最後只道：「沒事……我能自己回去。」

「路上小心。」

「我們後天晚上本來約了吃飯——」慕郎打開門後，又回頭想確認哥哥態度。

「你想吃什麼？我明天打過去訂位。」白郎微微一笑，卻總讓人覺得有點勉強。

「我明早再答你吧。」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g0qLFz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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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不再】十一章：醫院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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