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到了28年前, 隨著國與國之間的合併、政治間的國際化、企業的明朗, 如今的政府體制已改朝換代, 過去警隊的腐敗形象一掃而空。
一名滿有抱負的少年加入警隊, 少年精明能幹, 不消幾年已獲晉升, 更被高層賞識。少年懷著滿腔熱誠, 眉飛色舞的他還打算為國家效力、為人民服務一輩子。誰不知, 沒多久, 少年漸漸察覺到所謂的政治體系改變, 根本是換湯不換藥, 非但沒有脫離腐敗, 還日趨嚴重! 只是包裝著正義的旗號, 實質內裡官商勾結。
少年不惜與高層抗爭、與權貴對立, 可惜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職員, 縱然有著出色的辦案能力。但當極大部分人也隨波逐流, 只有自己孤軍作戰, 實在是寡不敵眾!
心灰意泠的少年深夜仍在警署的會所餐廳, 這時他遇到一個年老的警長.......
"年輕人, 餐廳職員也下班了, 你還在這裡幹嗎?"
"沒..... 我想在這裡靜一靜而已。那你呢? 為何在這? 你應該早已下班了吧!?"
年老警長笑著坐在少年的旁邊, 接著在包裡拿出一個飯盒出來 "呵呵! 來這當然是吃飯吧。"
少年有點奇怪望著他 "這個時間, 拿著自攜飯盒還特意來到餐廳吃...... 你真怪!"
年老警長打開飯盒, 扒了兩口 "年輕人, 你名什麼名字?"
"我叫唐峻濤。"
年老警長放下筷子, 似笑非笑 "哦~ 原來你就是那個到處樹敵的小伙子!"
唐峻濤一愣 ".......樹敵? 我嗎.......?"
年老警長哈哈大笑 "哈哈..... 哈哈..... 你在這個警署很有名的, 你不知道嗎?! 周圍都說你是個不識好歹的蠢人, 得罪上司還和高層結怨, 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人! 要不是你辦案能力高, 又願意做一些其他人也不想做的工作, 你一早便被解僱了!"
唐峻濤雙眼通紅, 似是憤怒, 也似是悲傷, 他苦笑著 "嘿哼哼, 對啊! 我就是這麼一個大蠢人! 抱歉, 失陪了!"
唐峻濤起身就走, 卻被年老警長捉著他的手 "年輕人個性衝動, 對著我這個老傢伙也不能尊重一下嗎?"
"你是有心來嘲笑我的嗎? 還是特意來看我落泊的樣子? 你現在看見了吧? 滿意了吧?!" 唐峻濤十分不客氣地支開他的手!
年老警長乾咳了兩聲 "就是因為你這個樣子, 才會那麼潦倒。"
唐峻濤手握緊拳頭 "你懂什麼?!! 就是因為你們每個人也隨波逐流, 每個人也逆來順受, 才會令這個現狀不變! 口口聲聲說擁有自由, 卻是身不由己; 口口聲聲說要公平, 卻是不公不平!"
"誠然, 這個世界也不是完美的! 倘若你沒有強大到可以給予他人的利益, 又或是對他人造成威脅, 別人為何幫你?" 年老警長的話似乎觸動了唐峻濤的心。
"你不必說這些話企圖動搖我的意志!"
"嘿嘿! 有衝勁是好事, 但只懂耍些小孩子的把戲又有何用?! 你情願變得聰明一點還是衝動一點?"
唐峻濤嘴唇微微顫動著, 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又似乎在克制些什麼。
年老警長瞄了他一下, 繼續說 "有沒有聽說過要對付大奸大惡的人, 要比他更大奸大惡才可以對付?!"
唐峻濤久久不語, 像在等自己的心情平復。年老警長執拾檯面的飯盒, 放回自己的包裡, 正打算離開。他站起來, 拍了拍唐峻濤的肩膀 "唐警官, 如你想實現自己的願望, 便要不斷向上爬! 把敵人變成你的力量; 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你為何告訴我這些? 你是誰?"
年老警長朝唐峻濤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 "我只是個老傢伙, 過兩年我便退休了, 冀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見到你願望成真吧! 嘿嘿!"
在這之後, 唐峻濤一反常態, 他刻意巴結權貴、討好高層, 凡上級給予的任務, 無論對錯, 他也照做不誤; 他還拿著官商不見得光的把柄, 拉攏他們站在自己那方。不消十年, 已由一個小小的警官, 攀升到警司的職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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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怎麼會知道我是童捷?
男人打量了童捷幾眼, 唇邊露出一抹笑意 "你不會天真得, 以為改了名換了姓便沒人知?
童捷心一驚 "你是警察吧?! 你想怎樣?"
"你為何對我如此警惕? 我是來跟你談合作的。" 男人就這樣和童捷對峙了片刻。
童捷冷笑了兩聲 "合作? 跟我?"
男人擺了擺手 "對! 你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我欣賞你那份忍耐力、賞識你那種狠勁, 雖然手法還是太幼嫩....."
童捷的臉變得煞白 "你知道什麼?"
"嘿嘿, 省下彼此的試探吧! 你應了解你的現況,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等著一會的警察到來, 把你逮捕, 因為事情已經露餡了; 二、現在立刻跟我走, 你還有一線生機。"
"既然你說你知道, 那不用轉彎抹角了! 我的事被揭破, 你不旦不把我拘捕, 還要我跟你走, 目的何在? 你又如何保証跟你走會有一線生機?"
男人的目光猶如刀劍 "哼嘿嘿! 到了這地步還想跟我討價還價嗎?! 我沒必要向你保証什麼, 你不跟我走, 便等著坐一輩子的牢! 如此, 你要如何做? 選一個!?"
童捷用憤怒的眼神望向男人 "不要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威脅我! 你這番說辭, 只會讓我......"
未等童捷把話說完, 男人轉身便走。走了兩步, 他驀然回頭 "機會我只給一次!"
眼睜睜看著男人慢慢走遠, 童捷的呼吸開始急促 "等..... 等一下!"
男人自信的停下來, 嘴角上揚, 但沒有回頭。
"我跟你走!" 童捷跟隨著男人的背後離去。
漫長的回憶把趙玄拉回現實, 身上臉上的腫痛並未因時間流逝而減輕, 要訴說往事, 反而令他身心更加疲累。眾人只覺得荒謬至極, 概嘆這個社會從來都沒有變過, 不管是過去或將來, 即使22世紀的科技如何進步, 當權者永不會改變!
一向冷靜的嚴翰也忍不住把心中的疑問問出口 "他用什麼方法把你帶走? 如何避過耳目? 你又何以可以在大庭廣眾下出現? 合作又是怎麼回事?"
趙玄蜷縮著身體坐在地上 "那時候他已經是警視廳的總警司, 要帶走一個人對他來說, 不是困難事! 他一早已安排了私人飛機送我到瑞士暫居, 在瑞士早已有人接應。他替我把整個身份換掉, 還請了私家醫生幫我稍為整形, 換掉髮型、改變衣著, 三個月後我光明正大的坐飛機回來, 並以警司養子的身份出現, 嘿...... 任誰也不會懷疑我。"
"他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後來我才知道, 我以養子的身份是方便行事! 我替他做了很多他不能做、見不得光的事, 任務成功表示他向目標邁進一步; 任務失敗也會由我一個人承受, 與他無關!"
嚴翰激憤的咬了咬唇 "這樣你也願意?!! 你名義是他的養子, 為何你犯錯會與他無關?"
趙玄仰天苦笑 "嘿嘿嘿..... 這是我和他約定好的, 我替他做事, 他給我足夠的自由。他願意收我做養子, 是因為我以這個身份方便行事; 即使我失敗, 我也得一個人承擔, 他大可以以慈父站出來, 說根本不知道我的所作所為。"
"他要你幫他幹嗎?"
在他的臉上看見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神情 "我勸你不要知道為妙, 免得招惹殺身之禍!" 趙玄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嘿嘿, 其實做他的養子也不錯啊! 不愁沒朋友、不用整天擔驚受怕..... 曾經我以為這是世界的全部。直到有一天, 來到陽光底下的世界, 那裡過份光明, 晃得令我睜不開眼睛, 原來人可以不畏懼, 堂堂正正地生活; 原來, 除卻生與死, 還可以追求許多虛度光陰的快樂。"
這個話題的沉重性, 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設想。趙玄的一番自白, 一遍又一遍地衝擊著眾人的大腦......
倪焯帶著狠戾的眼神, 猛力打開門 "對於敵人, 我無法給予關懷和理解!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倪焯....." 蔣芫還想對倪焯說些什麼, 但倪焯卻別過臉去, 不願再與他們對視。
趙玄抱著傷口, 勉強站了起身, 他踏出這個門口前, 低聲對別過臉的倪焯說 "過往我對你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傷害, 非常抱歉! 但這是命運的選擇, 無論是你, 亦或是我, 都無法逃避。"
毫無疑問, 趙玄的確是事件中的受害者, 但倪焯和他的哥哥又何嘗不是呢?! 趙玄會不會有過迷惘、動搖的時刻? 但那些東西, 已經無法從他的外表上探知出來。
大地已經沉睡, 黑沉沉的夜, 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 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整整三天, 趙玄和倪焯自那天後, 沒有從房間出來。無論如何敲門、如何呼叫, 他們都沒有回應。
即使大地不變、太陽不變、月亮不變, 但人會變。就在第四天, 殘酷的事件再次上演......
天漸漸破曉,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 吐出晨光。人們的嘈雜聲, 劃破了這寂靜。
五具冰冷的身體平躺在活動室的中央, 屍體的心臟位置被利器剖開, 清晰地看見其中一人擁有機械心臟。和上次不同的是, 血的流量沒有想像中多, 明顯這裡不是第一現場, 而是有人移屍至此。
當中有一個熟悉的面孔, 她那白皙柔嫩的肌膚, 現在已變得暗淡無光; 她那烏黑發光的頭髮, 如今已如雜草般覆蓋在她的臉上; 她那兩片微微張開的嘴唇, 彷似仍有話要說, 只見她靜靜地躺著, 時間在她身上固定了、停頓了, 她..... 永遠不動了。
"為..... 為什麼會這樣? 關柔!!!" 蔣芫衝去關柔身旁, 跪了下來 "起..... 起來吧! 快起來和我吵架吧!"
蔣芫的淚水緩緩落下, 雖然她們經常鬥嘴, 蔣芫亦對關柔不是十分有好感, 但當見到關柔這個狀況, 也不由得心生難過。
凌菲也強忍著快要掉出來的淚水, 從後緊抱著蔣芫, 雖然她們相識的日子短暫, 但她知道關柔並非壞人, 她在這裡喪生, 也十分難過。凌菲沒有說任何安慰話, 她明白此刻, 擁抱便是最好的安慰。
娃娃臉女子鄭楓, 一步一步慢慢地弓著腰靠近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五人當中竟然有一人是AI?!"
"這.... 那三人不就是那三人組兄弟團嗎?" 沈學蹲下來查看。
"我記得他們叫羅哲、羅伊、羅京, 但他們和關柔可以說稱不上有什麼關係, 為何他們會在一起被幹掉? 那個AI是....?" 陸夢托著下巴, 對著那個不知名的AI目不轉睛。
白雲雙手環胸, 探身打量那個AI "他應該就是那幾個不常露面的玩家其中之一, 自那場找楚薇的騷動過後, 那4人的其中2人也由經常待在房間中, 變得經常出來了。那時只見過一面, 他當時了解完事情後便匆匆回房間, 所以連名字也不知道!"
陸夢側著頭, 不明地問 "呃?! 待在房間中的不是6人嗎? 為何現在只有4人?"
白雲勾起一絲自信的笑容 "那要多得我這個天才的記憶力了! 還記得石安嗎? 那時趙玄除了把石安幹掉, 還有2人。"
"經你這麼一說, 好像是..... 但當時看見石安的機械心臟太過震撼, 其他事也漠視了。"
"對! 我後來經過思索及計算, 那2個人應該是最初不常露臉的玩家之二!"
鄭楓聽到白雲的話, 露出驚愕的神色 "什麼? 當時石安明明大聲說要去對付那6個AI的嗎?"
陸夢點點頭 "嗯, 我也聽到了"
白雲煞有介事地托著腮 "啊? 想知道嗎?"
"你就不要吊我們胃口了!"
白雲擺擺手 "好吧! 好吧! 最初我也不明所以, 後來知道石安是AI, 再從倪焯的口中知道他和姜宏及楚薇是一夥的時候, 我猜AI可能互相知道大家是AI的身份, 石安誘騙那2個玩家合作, 欺騙了我們那麼多人, 為的是想趁機幹掉那2人, 再嫁禍給不露面的人!"
陸夢恍然大悟 "啊! 我明白了! 他這樣做只是幌子, 不露面的人只是懷疑是AI, 是或不是根本無從考證! 再說, 先幹掉陌生面孔的人可能比較有利。"
鄭楓接著說 "即是說, 他本來打算慢慢把人掏空, 訛稱那6個人的存在, 等其他人的專注力集中放在此! 嘻嘻, 我想他做夢也想不到, 會被趙玄先下手為強!"
"咔嚓! 咔嚓!" 嚴翰拿出手機, 邊拍視頻, 邊拍照片。
"喂! 你在幹嗎?" 沈學略有不悅。
"抱歉! 我知這樣是對死者不敬! 一如慣例, 一會回收機器便會把現場清理掉, 如我不把握現在, 錯過了, 便會斷了線索!"
"呵呵! 當中有你的同伴在, 你還真是冷靜! 看那兩個女的表現得那麼傷心, 反而你就..... 嘿嘿....." 潘齊單手拿著一塊蛋糕猛嚼, 一手搭在嚴翰的肩上。
嚴翰十分厭惡地支開他的手 "拿開你的髒手!! 你這個只管吃的胖豬, 你懂什麼! 我沒流下一滴淚, 並不代表我不在乎! 重要的是找到兇手, 關柔才不至於枉死!"
潘齊沒有在意嚴翰支開他的手, 反而竊笑著 "呵呵, 所以你就拍下記錄, 留給那個囂張的趙玄看嗎? 話說也有三天不見他了, 怎樣啦? 你們吵架了? 還是你們看到他變態的模樣而絕交了?"
就在嚴翰氣憤得想反駁時, 沈學突然插話 "夠了! 潘齊, 你對他不斷挑釁, 對你有什麼好處?!"
"哼! 我只是說出我的感受罷了! 怎樣? 礙著你嗎?"
沈學站起來, 慢慢靠近潘齊, 在他耳邊說 "不要在這裡多生事端, 否則下一個躺在這兒的可是你了!" 狠厲的眼神與暗藏殺機的語調將潘齊嚇得不敢多言。
嚴翰沉著氣, 定睛地看著沈學 "你為什麼要幫我?"
沈學斜視著他 "我沒有幫誰!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沈學這個人雖然樣子兇惡, 言語不多, 但內心那份抱打不平且溫柔的個性, 嚴翰都看在眼裡, 暗暗感激在此狀況, 他仍能為他人發聲。
"叮!" 回收機器進來, 一如以往冷冰冰地在清理現場。看見關柔被回收的一刻, 他們的心裡不是味兒, 但又無可奈何!
電視螢幕早已開啟, 一直停留在一個畫面, 餘下參加者: 9人, AI: 7人。但沒人去在意, 無情的殺戮早已令玩家們變得麻木。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紫曼, 挨近去沈學身旁, 用嬌柔的聲線說 "哎呀! 你不覺得有一個人很值得懷疑嗎?"
沈學沒有退縮, 任由紫曼把身體挨近 "誰?"
紫曼掩口而笑 "是楚薇啊! 找了好幾天也找不到的楚薇! 會不會隱藏在某處伺機殺人呢?"
陡然間, 沉默在他們之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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