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位特工有烏鴉嘴 - 【神塹局】017 暴風雨前並不寧靜

　　「……妳被，撞回神塹總局了？」顧曲墨緩緩重複我的話，語氣攜著一絲咬牙和難以置信。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斷對著智慧手錶投影出來的縮小版顧曲墨彎腰致歉。

　　顧曲墨長聲嘆息，看起來無語至極，而一旁的比爾卻大笑不止，邊抽氣邊道：「哈哈、這也不能怪她，她那麼小隻，輕易就被撞飛了哈哈哈哈……」

　　兩人形成了極端的對比。

　　我尷尬地咳了兩聲，轉移話題：「那個，大、唯安大人還好嗎？」

　　「已經沒事了。」

　　「這樣啊，沒事就好。」我微笑點頭。

　　不對！一點都不好！這樣我更確定唯安是因為這顆水晶才頭痛的啊！

　　要說我和唯安僅有的共同點，就是有三個異能……所以只有三異能者感知得到水晶的異能波動嗎？

　　嗯……不管怎樣，得在下次傳送門開啟前把這個燙手山芋甩給星河才行，否則再遇到唯安就完了。

　　顧曲墨最後讓我先去做個全身檢查，並待在神塹總局好好休息，便掛斷了。

　　「比爾前輩，謝謝。」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謝！」比爾關閉智慧手環後，道：「走吧，先去做個全身檢查，我們再送修妳的手環。」

　　「好。」

　　前往醫護站的途中經過了大垃圾桶，我順手將銀幣扔進去。

　　然而不久後，變異王給我的這枚銀幣又自己回到我的口袋裡了。

　　總覺得這是變異王在變相警告我，不許將他的事說出去，否則他會知道……

　　被暗中掌控的感覺真的非常差勁，更雪上加霜的是，現在會監視我言行的不止變異王，還有組織和聯盟。

　　儘管他們互看不順眼，但在某些方面還真是該死的相似呢。

　　重感冒帶來的不適早已將我的精神消耗殆盡，低落的情緒更讓我沒力氣與他人交流了。比爾似乎是察覺了我的異樣，難得地安靜下來，讓小提悠揚的提琴聲伴隨我們一路。

　　他們的體貼又令我心裡好受了些。

　　檢查很快就結束，我的身體並沒有大礙，醫護員給我最強效的感冒藥，並吩咐我好好睡一覺。

　　嗯，正合我意，但睡覺前得先把手環修好才行。

　　維修站離醫護站不遠，維修員說手環毀損得不算嚴重，很快就好。

　　等待期間，比爾問道：「妳會申請假單嗎？這兩天先好好休養吧，別出任務了。」

　　「會是會，但我覺得休息一晚就夠了。」這感冒藥真的超有效！我才剛吃完幾分鐘，聲音就幾乎不會啞了，頭痛也緩和了許多。

　　比爾微微蹙眉，「可是……」

　　此時小提奏起一段旋律，告訴比爾我應該有分寸。我笑著點頭：「謝謝前輩的關心，我真的沒有在逞強啦。而且我想把假期都存起來，之後放長假找親戚。」

　　執行員每出任務五天，就能得到兩天假日，並由執行員自行分配申請。希爾妲之前叮囑過我要囤著，若組織有其他任務要我完成，我才能請假回去執行。

　　畢竟凌霄的特工太少了，每一位都必須「身兼數職」，只有我是目前唯一的例外，因為前陣子狀況太差，組織才破例讓我「休養」。

　　「好吧。那妳這幾天要不要我們一起出任務？都是些輕鬆簡單的瑣碎事。」

　　「好呀，但我不知道怎麼……」

　　比爾爽朗笑道：「我會請顧前輩把妳調過來，妳不用擔心。」

　　「麻煩前輩了。」我感激地說，比爾前輩真的幫了我好多忙。

　　「哎，不是說了不必跟我們客氣的嗎？」比爾無奈地說，此時維修員將修好的智慧手環拿了過來。

　　確認手環運作正常後，我和他們兩人分開，獨自回了宿舍，並在第一時間打視訊給希爾妲。

　　手環立刻投出希爾妲的身影，她的妝容比往常厚重許多，卻蓋不住暗沉的黑眼圈。

　　「表姐。」

　　「親愛的，怎麼突然打給我了？是想我了嗎。」希爾妲的唇角勾出了最得宜的弧度，卻藏不住她幾乎要滿盈而出的疲累。

　　我突然想起那個逼真的夢境。

　　「對呀，想說好幾天沒連繫您了，給您報個平安。」我靦腆地說。

　　——想呈報任務的事。您方便嗎？

　　希爾妲定格了一下，才輕輕挑眉：「出去工作了也沒忘記我呀，真讓我欣慰。」

　　——下次開會再說。

　　希爾妲居然拒絕和我討論任務的事，驚訝之餘我也意識到不太對勁。

　　「我怎麼可能忘記呢？話說您看起來很累，是昨天沒休息好嗎？」我試探地問。

　　——冒昧問，最近有發生什麼嗎？

　　「沒什麼，只是最近老闆發瘋，開始折騰員工而已。」希爾妲撥了撥頭髮，隨意地道。

　　——之後告訴妳。

　　寒暄片刻後，我詢問她能不能替我聯繫星河，可希爾妲居然說星河最近不適合見人。

　　思索片刻，我決定掏出水晶給希爾妲看。確定它就是組織要的東西後，希爾妲讓我過兩天再去某間咖啡廳，會有人來取。

　　掛斷電話後，我看著桌面上的水晶和銀幣嘆息，突然探出指尖，用力彈了銀幣一下。沒想到銀幣迅速飛出去，深深嵌入牆內，並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我嚇壞了，趕緊將銀幣摳出來，恭敬地輕放回桌上，並對它彎腰道歉，心底懊惱不已。

　　出氣一時爽，事後火葬場啊啊啊！這要是被變異王知道了，他得把我的腦袋從脖子上彈走吧？！

　　完蛋了……

　　家務機器人被我打開，螢幕上浮現笑臉符號，並發出甜美的聲音：「歡迎回來，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呢？」

　　「那個、可以幫我補一下牆上的洞嗎？」我伸出顫抖不止的手，指向牆上的洞。

　　機器人的螢幕迅速閃過一串亂碼，「請……請稍後。」

　　「謝謝……」愧疚感瞬間湧了上來，我看著它在房內轉了幾圈才衝出房門，決定躲進浴室裡洗個澡，等它修好再出來睡一覺。

　　……

　　我重複了上次的夢境。

　　一樣的開頭，一樣的場景，一樣的對白。不同的是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正在夢境裡，儘管我不常做夢，也知道這不太正常。

　　「承擔所有任務的風險，是每位特工來到凌霄學會的第一件事。月影，同意嗎？」

　　帶面具的男子以眼神警告我。良久，我聽見甜美軟糯的嗓音緊貼著我耳朵響起：「同意。不過長官，我以為第二件事更重要呢。」

　　我慢半拍地發現，這是我的聲音，更準確地說是月影的。

　　原、原來月影說話這麼甜嗎？

　　「什麼？」面具男子低沉的嗓音拉回我的思緒。

　　「思考呀，長官。我認為我需要知道這項任務的意義。」月影說得漫不經心，讓我都開始替她捏了把冷汗。

　　「任務的意義不是交給特工思考的，如何完成任務才是。」面具男子緩緩地說，他每說完一個字，壓迫感亦隨之增加，令我幾乎要招架不住，奪門逃出。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同時，我渾身一顫，眼前畫面瞬間變為潔白的天花板。

　　「老天鵝……」我拉起棉被摀住自己的臉。

　　連續兩天做相同的夢，內容還疑似是「我」丟失的記憶，我不相信這是巧合。

　　那是為什麼？

　　……先繼續觀察好了。

　　接下來兩天的任務如比爾所言，非常輕鬆，單純地替長輩換妝皮。

　　而我發現，只要我睡著，就會夢到相同的夢，但總在同個地方嘎然而止，毫無進展。

　　等到接近和希爾妲約定的時間，我先是在網路上搜尋「真人服務生咖啡廳」，成功地找到希爾妲說的咖啡廳才出發。

　　這間咖啡廳叫「晨曦」，說來湊巧，之前我和希爾妲是在名為「落日」的咖啡廳見面，店名都跟天空有關係呢。

　　這麼說，凌霄每一位特工的代號也都跟天空有關係……

　　嗯，我突然有個荒謬的猜測。

　　這間咖啡廳的裝潢以機械風格為主，生意極好，我找了許久才終於尋得空位，剛坐下沒幾秒，便有服務生走向我。

　　「要點什麼？」清冷又略帶磁性的聲音有些耳熟，我抬頭一看，對方也冷淡地注視著我。

　　服務生姐姐的黑色長髮被高高束起，看上去俐落簡潔。她未施粉黛的容貌並不出眾，但冰山一般的凜然氣質尤為奪目，冰藍色的眼眸彷彿能直直望進他人的靈魂，美麗卻懾人心魄。

　　「啊……不好意思，能再給我一點時間看看菜單嗎？」我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

　　——星雲，妳怎麼沒易容？

　　「五秒。」星雲雙手抱胸，慵懶地斜倚著沙發。

　　——我懶。

　　有位服務生經過我們，無奈地提醒星雲：「雪倫，別這麼兇啊，會嚇到客人的。」

　　星雲撇過頭冷哼一聲，我擺擺手，趕緊道：「沒事沒事……嗯，我要合成紅茶就好，謝謝。」

　　「一杯紅茶。」星雲確認完，留下帳單便轉身離開，此時一顆鈕扣從她身上掉了下來。

　　我心念一動，將手抽出口袋，撿起鈕扣並叫住她：「那個，妳的東西掉了。」

　　星雲非常自然地收起東西，道完謝便悠然離開，我也悄悄松一口氣。

　　總算把水晶交出去了……

　　這兩天出任務時我都把它留在神塹局裡，提心吊膽的不知道會不會出事，真的很難熬……

一聲巨響驀地從窗外傳來，隨之而來的氣流撞得落地玻璃窗劇烈搖晃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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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塹局】017 暴風雨前並不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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