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位特工有烏鴉嘴 - 【神塹局】020 都是變異王的陰謀？

　　尤娜立刻丟下手邊的東西，往男醫護員的肩膀重重拍了兩下。

　　男生像是突然從夢遊中驚醒一樣，茫然地看著尤娜，眼神逐漸清澈。

　　尤娜嚴肅地盯著我，並用責備的口吻說：「別跟他提到從前的事。」

　　「……」我不斷點頭表示記住了，心底卻不禁對尤娜產生了些許不滿。

　　我好像說錯話了……但為什麼要表現得像是我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過錯一樣？我又不知道他會這樣！

　　「啊，對不起，嚇到妳了吧。」男生搓揉著被打的肩膀處，笑道：「我好像是受過什麼大刺激，忘記以前的事情了，嘗試回想的時候就會這樣。」

　　……原來在這個世界裡，記憶失常是一件很常見的事嗎？！

　　「那你有，檢查過嗎？」我指著一旁的機器，小心翼翼地問。

　　男生無奈地道：「有，但沒檢查出問題。」

　　那這台機器豈不是根本不可靠？！

　　他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趕緊補充：「我是個例外！這台機器是唯安大人親自設計的，準確度非常高，妳可以相信它的。」

　　「這是唯安設計的？」

　　「是的，大人在成為異能者之前就設計過很多很厲害的機器。」

　　男生還想繼續跟我介紹這台機器，尤娜卻打斷了他：「準備好了，開始吧。」

　　「知道了。」他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把一個很像是髮箍的東西交給我。

　　我打量著髮箍，確定它的底部不會伸出什麼尖銳物刺到我的頭皮上，我才戰戰兢兢地戴上。

　　「不會有任何感覺的，別擔心。」男醫護員大概很有經驗，知道第一次接觸的人會有那些疑慮，有耐心地解釋：「也不用擔心我們看到妳的記憶，這台機器只會檢查妳的大腦皮質有沒有異常。」

　　「瞭解了，謝謝。」我感激地點頭。

　　檢查過程就如男生所言，完全沒有感覺，只是很耗時間，本就很疲憊的我忍不住小憩了片刻。

　　結束後，男生說需要一點時間生成結果，讓尤娜帶著我出去等。尤娜的步伐非常快，打開門後立刻揚起甜美的笑容，對著顧曲墨和艾維斯道：「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了。」

　　「嗯。」

　　看到顧前輩的瞬間，我莫名想起一個大問題——

　　我、月影的記憶有殘缺……

　　會不會也被檢查出來？！

　　我拼命地埋頭思考著該用什麼理由來解釋那段失憶，由於想得太入神了，我完全沒聽到顧前輩在叫我。

　　「……熾漪！」

　　「啊！」我猛然驚呼一聲，這才看見顧曲墨站在我面前，彎下腰看著我。

　　他語氣淡淡地說：「結果出來了。」

　　「啊？這麼快？」

　　艾維斯笑出了聲，在我不解的目光下調侃道：「看來妳想事情想得很認真呢，都沒發現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嗎？」

　　還真沒發現……我尷尬地笑了笑，轉頭看向男醫護員，等待他開口。

　　「沒有檢查出異常。」男醫護員肯定地說。

　　怎麼可能？

　　顧曲墨問出了我心中的問題：「那她的時間差是怎麼回事？」

　　男醫護員面露為難，「顧前輩，這個目前無法確認……但有一點很奇怪，她的腦部殘留了其他異能的波動痕跡，能留下這種痕跡的異能必定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所以我目前有兩種猜測。」

　　「第一種可能，有異能將她經歷的時間快轉了。」

　　聽起來很荒謬，但我們都沒有出聲質疑，畢竟天下之大何奇不有？在一片沉默中，艾維斯問：「請問第二種猜測是什麼？」

　　男醫護員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憐憫？他的語氣也低落了幾分：「確實有人用異能刪除妳的記憶，但為什麼這台機器檢測不出來……就不知道了。」

　　……好奇怪，一切都好奇怪。

　　先不管我遇到變異王那段時間到底遇到了什麼，為什麼月影消失的那段記憶也會檢查不出來？

　　我又為什麼會夢到疑似是那些記憶的片段？

　　他們四人在討論著什麼，我卻完全沒心思參與。我煩躁地捏了捏發涼的指尖，將手放入口袋中想取暖，卻被更加冰冷的銀幣凍得猛然抽出手。

　　變異王給的硬幣真的是陰魂不散……

　　等等。

　　……我好像是遇到變異王之後，才開始作夢的？

　　變異王當時的奇怪態度忽地浮現在我腦海中，像是他見過月影但月影不記得，還有他堅信我會再去找他……

　　一個不成熟的猜測在我腦海中成形，令我的心臟漏了一拍，凌人的窒息與寒意幾乎要吞噬我。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回去找變異王。我用力搖搖頭，強迫自己先不要想太多，回過神來便發現尤娜和男醫護員正在爭執。

　　「為什麼妳總是否認這個可能性？上千個檢測者裡只有我和她測不出來，我不相信這只是巧合！」男醫護員激動地說。

　　「你們能一樣嗎？她有異能痕跡你又沒有，而且我說過多少次不可能了，你別再老是往這方向想了！」尤娜以不容質疑的語氣強調：「沒有異能是用來刪除記憶的！」

　　男醫護員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沒有嗎？」

　　「沒有！」尤娜說完，這才驚覺自己失態了，趕緊擠出笑容向顧曲墨道歉：「對不起啊曲墨，他狀況不太好，我先帶他進去休息一下，你等我……」

　　「你們都好好休息。」顧曲墨平靜地說完，示意我和他一起離開。

　　我點了點頭，揹起後背包。

　　「等等！」男醫護員著急地握住我的手腕，恰好也將我的智慧手環圈入他的掌中，同時我感受到手環震動了一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緊張地轉了轉眼珠，緩緩鬆開我的手，「最近不要用異能。」

　　走出醫療站後，我打開智慧手環，果然收到一則緊急求救訊息，這是讓身處危機的人們向外求助的功能，沒想到我會在這種狀況下收到。

　　「我失憶後身上也有能痕跡，但請幫我保密，尤娜奇怪的態度讓我有些猜測，日後有緣相見再談。」

　　我盯著好半晌，才刪掉訊息。

　　尤娜的態度確實很怪，這世上的異能種類少說也有上千種，而且很多都沒有被收錄在異能聯盟的檔案庫中，就比如我的第三異能。

　　那尤娜為什麼這麼篤定，世界上不存在刪除記憶的異能？

　　之後必須再來找這個男生單獨聊聊……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應該來醫療站就能找到他了吧。

　　艾維斯溫潤如玉的聲音將我喚回神：「我該走了，有空再找你們。」

　　「嗯。」顧曲墨冷淡的回應讓艾維斯忍不住一頓牢騷，待他碎念完，我才跟他揮手道別。

　　又只剩我們兩個了。尷尬立刻瀰漫在我們之間，我正苦惱要不要主動說話，顧曲墨先開了口。

　　「明天會發布大規模的任務。」

　　「什麼？」

　　「越來越多變異族出現異常活動，我們得查明原因。」顧曲墨邊說邊操控智慧手環，將相關的新聞傳給我。

　　「怎麼會這樣……」原來翏瓦特區有很多人都和我一樣，遇到了暴動的變異族。無辜的平民因此喪命或重傷住院。

　　甚至是現在，還有毫無理智的變異族正在肆虐……該不會都是那顆水晶引起的吧？！

　　不對，組織既然敢要它，就一定是有辦法應對它的特性，絕不會引起這麼大的騷動，增加組織暴露的風險。我搖搖頭，將這個可能性丟出腦海。

　　我又仔細看了看這些新聞，發現暴動的變異族原身都是動植物，倒是沒有像冠芯女士那樣的例子。

　　雖然沒有獲得應證，但我猜測異能聯盟會幫原身是人類的變異族戴上妝皮，重新融入人類社會中。其他的變異族……則看他們的狀況處理？我目前還沒遇到。

　　顧曲墨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道：「回去好好休息。」

　　「好……」我低頭讓頭髮遮住我的臉，用力地閉上眼睛，長聲嘆息。

　　大規模任務……那應該無可避免地會用到異能吧？

　　……

　　回到月恆特區，代表我終於能回去熟悉的住處了。

　　在大門口處和顧前輩道別後，我動身前往公車站。

　　踏上月台時，懸浮在半空中的雙截公車正好到站，車內乘客也不多，正好有座位讓我坐下休息，這算是今日的小確幸了。

　　一棟棟高聳的玻璃大廈直直衝入天際，全息投影廣告打在玻璃牆上，反射的光線卻不刺目，柔和的光影描繪出當紅明星的窈窕身姿。

　　懸浮公車穿梭在建築叢林中，本該連綿至天邊的海際被建築切割成零碎的小片段。

　　我將車窗拉開一個縫隙，任由海風吹拂臉龐。

　　我的住處離異能聯盟大樓不遠，也就大概三站的距離，但周遭的建築物很明顯地不如中心區那般新穎奪目，大多是上了年紀的大樓。

　　不過組織分給我的住處還是很不錯的，深色外觀染上了些許歲月的痕跡，但所有設備都狀況良好，內部採光也很明亮。

　　電梯從地下停車場緩緩上升，我在等電梯的同時，將後背包弄到身前，翻出我剛剛在路上買的合成麵包，撕開包裝咬了一口。

　　有營養劑在手，我完全不會餓，但還是改不了想吃東西的習慣……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敞開，我用嘴巴叼著麵包，將後背包甩到身後，低頭走進電梯中。

　　電梯裡只有兩個人，唯一亮著的按鍵正好是我住的樓層。我好奇是不是之前見過的鄰居，抬頭望過去，卻被熟悉的臉嚇到了。

　　麵包迅速墜落，對方眼疾手快接住，並沉默地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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