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篇
隔天，卡爾與莫卡按著艾利克所提供的地址來到失敗者之家。莫卡依舊鼓起泡腮，對卡爾不理不睬，只要稍不順心更會狠狠的踩在卡爾的腳背上，讓卡爾叫痛連連。一切的原因都在於卡爾回家後，莫卡看到卡爾手臂上已經大致康復的傷痕，莫卡連忙上前把臉貼近那個傷痕，在傷痕上嗅了嗅，舔了舔，接著對著卡爾說。「那個女人是誰？」
這讓卡爾訝異莫卡魔法探知能力簡直可以媲美專業的法師。後來，無論卡爾怎樣解釋，莫卡依舊聽不入耳。卡爾只好轉頭向汪妲求救，卻換來汪妲抬起頭，別起了臉，想不到這兩個女人站在同一陣線。
莫卡堅持要到失敗者之家那處看看麗娜究竟是個怎樣的女性。卡爾則發現莫卡若然鐵了心腸，就好像他母親一樣，即使魔獸大軍衝進來，也要妥善地收好早餐的燕麥片才可出外迎戰。
結果二人在傍晚時份出發，一路上卡爾再三向莫卡解釋他和麗娜的關係並不是莫卡想像中那樣，只是他懷疑莫卡聽得進多少。
艾利克、奇林、傑夫坐在門口附近的位置，艾利克向卡爾和莫卡揮揮手，其餘那兩個男生一見到莫卡的身影後，眼神立時發起光來，即使連老是擺著臭臉的傑夫，也不由得打理著他稀疏的頭髮。
今天莫卡經過汪妲的悉心的打扮，穿起了更為貼身裙，裙襬縫紉了一層一層的蕾絲花邊，倍添明豔動人，身體的曲線亦更被突顯。
卡爾和莫卡坐了下來，分別點了非酒精類的飲品。待侍者離開後，卡爾才有時間檢視自己身處的地方。這時他才發現，失敗者之家與他之前到過的餐館根本不能比擬。單從侍者來看已經有六、七十人，卡爾粗略估計，這裡最少可以容納四到五百人，相比之下，他家鄉裡唯一亦最奢侈的餐館，也佔不過這裡的五份一。
艾利克看到卡爾和莫卡的模樣，得意的說道。「現在的時間尚早，所以來的人還不是很多，過一陣子這裡可會擠得水泄不通，連坐的位置也沒有。」
卡爾點頭讚同艾利克的話，他來的時候已經見到很多藍色帽子的考生往這家餐館的方向前進，而且隨著艾行克的說話，不斷有人擁進餐廳之內。
卡爾同時亦感受到餐館內很多不同的射線在他身上投來，大部份都是充滿了好奇，只有少數載滿了如鐵一般冷酷的敵意。
卡爾站起身來，打算尋找這些敵意眼光的來源，卻被奇林伸手阻止。奇林帶著懶散的笑容安撫著卡爾說。「不用擔心，那些懷著敵意的人儘量也不會在這家餐館內對你動手，用不著在這裡與他們結下樑子。」接著，奇林隱晦地壓底身子，同時向卡爾和莫卡打了個眼色，卡爾和莫卡連忙也俯下身來，貼近在桌面上，聽著奇林對他們的耳語。
奇林說。「這些向你投以異樣目光的人，往往會認為你是下一輪考核的對手，所以現在先讓你稍稍認識他們，免得吃虧。」艾利克此時輕聲補充道。「雖然現在還未知道第二輪考核的內容，但據以往的慣例，應該會以分組形式進行對抗賽，所以有把握在首輪出線的強者，已經為第二輪的考核，密鑼緊鼓，準備得如火如荼，而由於你是近年罕見『野』的法師學徒，又是首次參加考核，大家對你的能力和泉力多寡完全沒有認知，才會對你格外關注。」
奇林暗地指住遙遠餐廳的一角，在陰影之下，坐著兩個身型剽悍，目光如炬的大個子，兩人最搶眼的是一頭鮮豔的紅髮，臉頰的輪廓因斗篷的關係看得不大清楚，只見二人以沈隱銳利的眼神掃射每一個進入餐館的人。「那對就是波爾多兄弟，擅長搏擊以及強化自己身體的咒紋，沒有太多人抵擋得住他們正面的打擊，兩人的泉力檢測的結果是橙色，與你相同。」
「接著，由波爾多兄弟坐的桌子數過去第五台。對！她們就是自稱菲利士之花的女子法術團體。」只見數個體態輕盈，豐姿美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她們都在調笑玩樂，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氣氛。其中，有一個女孩子見到奇林、艾利克、卡爾、莫卡往她們的方向望來，也沒避諱，回以嬌媚一笑，向他們揮手示意，反讓奇林等人有點尷尬。
眾人連忙別開了頭。「可不要少看這個女子團體，她們各方面的技能都不容小觑，而且非常有默契，她們每年都有人能突破次輪進到最後一輪的考核。」
奇林又指了指餐廳的另一角，這台坐著幾個中年人，帶著狡黠的目光，鼠頭鼠眼地四處張望，而且不時往卡爾等人望來，好像只要有機會便會在適當的位置瞄準咽喉咬下去的土狼。艾利克帶著點不憤的說。「至於這台，就是專門欺負新手，在法師學徒那位置浸淫了多年的人，在餐館內很多考生在最初都曾吃過他們的苦頭。」
艾利克推了推傑夫的手肘，說。「你來介紹他們，畢竟你是從他們那處出來。」
傑夫的表情好像吃了生雞蛋一樣，漲紅了臉，又不憤又無奈的描述。「坐在最中央，穿得較為光鮮，一臉書卷氣的人是他們的首領，名字叫黑心貝娒。他繪畫法術咒紋的技巧相當高明，而且對於木的召喚法術亦有認知，實力幾乎與專業的法師同等。普遍認為他一直有能力通過考核，只是為了能愚弄新生，才待在法師學徒這個等級。」
卡爾皺眉頭說道。「這根本不成理由，既然有足夠的實力，怎會有人不願意成為法師？」
傑夫別過頭，沒有望向卡爾，回答說。「我也不知道，你有足夠的膽識便親自問他吧。」
卡爾正想反駁，卻被艾利克笑嘻嘻的阻止了。「你不用懷疑傑夫，雖然他的個性十分差勁。」艾利克無視傑夫的白眼繼續說道。「但我和奇林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艾利克解釋說。「上年第二輪考核是在一個廢棄的地下迷宮內。由於我們的小隊全是新手的關係，輕易被黑心貝娒一伙盯上了，被窮追猛打，是故我們決定化整為零，分散行動，我和奇林走在一起，其餘的人各自出發，在迷宮某一處再度會合。接著，我和奇林就在迷宮的深處發現身負重傷的傑夫，那時傑夫可是黑心貝娒那伙人第二把交椅，我們見傑夫傷勢嚴重，有性命之憂，只好放棄當時的考核，向考官求救，把傑夫抬出了迷宮。」
莫卡此時問。「那結果呢？」
「結果自然是輸了考試，不過傑夫性命卻得以保存。之後，我們才知道傑夫與黑心貝娒徹底罵僵了，黑心貝娒甚至命令團隊一起對傑夫痛下殺手。接下來的日子，傑夫失去了原有的伙伴，只能跟著我們一起混了。」艾利克答道。
卡爾不禁表示。「雖然這樣說對傑夫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一但收容了他，便等於與黑心貝娒一黨過不去，也難怪他們會緊咬著你們不放。而且傑夫與貝娒分歧的原委亦不清楚，感覺有點可疑。」
傑夫聽到後不住點頭，罕有地認同卡爾的說法。「我也贊同這個小子的說話。相信我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決定。我也曾經這樣和他們說。」
奇林此時指住傑夫接口問。「那你願意交待與黑心貝娒罵翻的原由嗎？」
傑夫搖頭。
艾利克哈哈笑道。「那只能把你待在身邊，免得你危害其他新人。」
傑夫苦笑。
卡爾和莫卡看著這三人奇怪的友誼和默契，顯得又好氣、又好笑。
接著，艾利克和奇林一一介紹了場內需要注意，有很大機會進到次輪考核的法師學徒讓卡爾認識，包括︰大頭哈爾、老鷹費沙、硬漢歌特、酒桶三人幫等等。
餐館不斷有人流湧入，不需片刻，已經到達人生人海、熙來攘往的地步，不同的法師學徒在都在自己的圍席上開懷暢飲，大聲喧嘩，好像故意要以這樣的姿態隱藏緊張的感覺。
卡爾見到，進來的人有不少都會刻意繞到他們的桌子旁，或與艾利克握手、或與奇林點頭，而艾利克和奇林都有善的回應著大家。
卡爾帶著疑問的眼神看向傑夫。
傑夫沒好氣的說。「或許你還沒有察覺得到，這個坐在你身旁雖然一直擺出窩囊相，看似弱不禁風的艾利克，他的外號可是叫做『精英』。」傑夫以一副教訓的口吻對卡爾說。「你知道本身作為精英和他的外號被稱為精英的是不同層次的。艾利克的泉力檢測的顏色，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白色，即是最高級別的顏色。」
艾利克這時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說。「我一天還沒有通過考核還只是一個法師學徒。」
傑夫回嘴。「若不是要救我，你與奇林可能已經成為了首次參加便已經合格的法師了。」
艾利克指了指奇林，說。「他也很厲害，不要看他整天無精打采的嘴臉，他的泉力檢測為灰色，有著中尊法師的泉力，而且頭腦和運氣非常好，我從來沒有試過在棋盤和賭桌上贏得過他。」
「有這兩個人坐陣，再加上被受矚目的新人麗娜，以及充滿謎團的你，我們可算是亞述王國的法師學徒中最強的一隊。」傑夫說道。
卡爾見傑夫提到麗娜，才發現麗娜一直不在席中，不禁問。「麗娜呢？為甚麼不見她？」卡爾頓時再次感到莫卡灼熱的目光。
「她說晚一點到。」艾利克說道。「她家裡的管教可是非常嚴厲。」
話題一轉到麗娜，卡爾便從人群的缝隙中，看見大門被大開，麗娜優雅地踏了進來，盡顯裊裊婷婷的美態，兩旁的人立時讓開，清出了一條小路，整個餐館嘈雜叫囂的聲音立時收歛下來。如果說莫卡的美是青春充滿活力，任性的美，麗娜則帶著一種成熟、華麗且更具震懾力的美。
麗娜四目張望，終於見到艾利克一行人的位置，輕步跑了過來。就在這一剎間一個高大健壯的人影擋住了麗娜的去路，麗娜移到另一個位置，希望可以越過去，可是那名巨漢身子一晃，繼續阻擋住麗娜，更把她撞得倒退了一步。此時麗娜知道此人是故意找她麻煩，也不畏懼，抬起頭內直視那名巨漢的雙眼。
那名巨漢比麗娜高出整整兩個頭，身材魁梧，手臂比普通人大了好幾圈，粗獷又猙獰的臉孔，讓人聯想到久經沙場的軍人，即使波爾多兄弟在他面前亦顯得瘦小。巨漢的胸前穿戴著銀甲，當中雕刻著巴倫帝國皇家徽章。除了頭上那頂小小的藍色軍用帽揭示了他是法師學徒的身份外，誤認他為職業軍人也不無可能。
「想不到在這樣會遇到如此漂亮的女孩，菲利士城果然是一個好地方。」巨漢大笑道，一口的酒氣把麗娜燻得緊皺眉頭。
巨漢接著道。「漂亮的女生不能浪費。來！陪大爺飲酒，飲夠後到爺的房間玩樂，本大爺有讓你愉快的東西。」
麗娜的臉被激得通紅，低聲唸著法術咒紋，艾利克也在此時咬了咬牙，站起身來。卻被傑夫緊緊找住衣袖，說。「不要，那人是巴倫帝國的代表考生之一，如果與他們幹上了會引來非常複雜的外交風波，而且考生之間在考場以外戰鬥可會損失考核資格。」傑夫刻意大聲說出來，一方面是對這名大漢說的，另一方面亦阻止了其他打算衝出去攻擊那名大漢的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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