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木園的定點轉移陣前,我們又再次見到臉紅樹。
「樹仙,感謝您一路相送,我們要離開了。」助教向遠處的樹叢微微鞠躬。
樹影一陣陣光影恍動,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臉紅樹從樹叢後走出來,它依然是紅著臉腼腆地說:「不用客氣,伊嵐大人。小女只是想看看那個小男孩,難得遇到氣息如此純粹美麗的種族,小女很喜歡他。」語畢,臉紅樹退回樹叢後消失了。
我被一道金光擲中額頭,金光掉在地上,我撫摸著被擲痛的額頭,蹲下身撿起那個兇器,那是一個散發著金光的狀似松果的物體。
好吧,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我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學姐忍笑道:「學弟啊,樹仙真喜歡你呢,把紅羞樹千年結果的『紅羞果』也送你了,以後不用怕植物們會襲擊你。」
學姐你可以不用辛苦忍著,我不會怪你放聲大笑的......才怪呢!
我似乎被一棵千年老樹喜歡上,它對我害羞表白後逃了,然後收到一個松果作為告白禮物。
我心中波濤洶湧,久久不能平復。
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表白是如此不平凡。
助教倒是表現得很平淡,他踏入定點轉移陣中,說:「貼身帶著吧,樹仙給予你定有它的道理,它可是幻世最古老的樹,自神話時代便存在的古樹,我們走吧。」
我和學姐也走進轉移陣之中,一陣強風過後,周遭不再是郁郁葱葱的綠樹,我們終於到了學院的中心區域內,教學樓的所在地。
中心區域的建築亦是華麗無比,學院真是到處都是寶,在牆上挖一塊石頭也能賣出不少錢,不同風格的建築混在一起卻出奇的和諧,現在我們就走在中國古式的石橋上,橋下有潺潺流水。
「助教,那個臉......咳,那個神話時代的樹仙是個大人物吧,神話時代是指盤古和宙斯那樣的神話人物存在的時期嗎?」見識過幻世後,就算盤古宙斯是真的存在也不足為奇。
「你說的盤古宙斯是原世的神話,樹仙是來自屬於幻世的神話時代。」
「學弟,神話時代是在流傳至今的古老傳說中得知的,那是我們從小就一直聽到的古老傳說,總有吟遊詩人會吟誦的一首古老歌謠。」
學姐開始輕聲唱歌,那不是我所認識的語言,但我卻明白歌詞的意思。
偉大的創世神啊,在混沌中降臨於世,感謝祢為我們織造一場美好的夢。
第一天是一面鏡子,倒影著真實的世界。
第二天是晝與夜,曾融合在一起。
第三天是七塊石頭,化作幻夢的顏色。
第四天是夢中之柱,讓幻夢永不消逝。
第五天是兩面橋,從此來去自如。
第六天是神的祝福,我們踏上新的土地。
偉大的創世神啊,我們是祢永遠的追隨者。
這是一首歌頌創世神的歌謠,也是小孩子會很喜歡聽的旋律,不過無法從歌詞中想像到神話時代的模樣,歌謠一直提及的幻夢是指幻世吧。
「這首歌謠是起源之歌,是讚美偉大的創世神和描述創世神是怎樣創造幻世的。」
然後學姐由幻世最古老的傳說說起,那就是幻世的創世傳說。
這個世界原本只有原世,神族居住在原世外的荒蕪之地中,他們憧憬著原世的美好,希望擁有屬於自己的世界,但即使是強大的神族也無法創造出新的世界。
直到有一天,在混沌中降生的神──創世神,他是最強的神,集合眾神的力量也不能夠與他匹敵,他接受眾神的祈願,創造了幻世。
偉大的創世神只用了六天創造幻世;第一天,在虛無之中開闢一個和原世一樣大小的空間;第二天,創造了和原世相同的晝夜;第三天,創造了七基石;第四天,用七基石構築幻世自然景象;第五天,把維持幻世運轉的能量「靈力」散播到幻世的每一個角落;第六天,用七基石和神族獻上的血肉創造了種族們,成為幻世的居民為幻世帶來活力。
後來,創世神剛創造的幻世因支撐運作的能量不穩定,幻世的天空崩塌了一角,失控的靈力從天空的空洞中落下,持續破壞幻世其他地方,創世神用七基石把天空的空洞補上了。
創造了幻世之後,神族和種族們一起快樂地生活了一段時間,那就是幻世的「神話時代」,但是擁有強大力量的某些神族影響到種族們的存亡,於是神族在幻世之中分割出一個新的空間,那就是神界,神族和待奉神的部分種族在神界居住,而種族們居住在幻世最初始的空間──始界。
神族長久以來一直守護著種族們,實現種族們的祈願,但是種族們的願望越來越多,也由單純的希望變成充滿惡意的欲望,祂們沒想到無限的給予會令種族們墮落。
世界本來就有正反兩面,光與暗,在神族創造光明同時也創造了黑暗,而侵蝕光明的黑暗是由種族們心中的陰暗衍生的,因此而形成的能量被稱為「蝕」。
當黑暗吞噬了光明,光明種族就會變成另一種族。
後來蝕失控了,蝕扭曲了光明種族的靈魂和肉體,誕生出狂暴化的新種族,它們脫離了世界的法則,是沒有生命的種族,那就是魔族。
神與種族共同生活的神話時代終結于魔族的出現。
魔族肆意殘殺生命,土地被種族們的鮮血染紅,在魔族的恐懼下,產生更多的負面情感壯大了蝕,種族們感染了名為蝕的瘟疫後都會變成魔族,魔族的數量劇增,甚至連神族也受到影響被轉化為魔族。
為了阻止蝕的蔓延,神族把大部份的蝕封印了,然後在始界下面設立新的空間「魔界」,把魔族和黑暗種族分隔在魔界裡。
最後在神界之上再設立了新的神界,大部份神族都移居到新神界,把待奉祂們的種族留在舊神界,而舊神界就是現在的靈界,在神族設立魔界和移居到新神界之前的魔族肆虐時期,稱為「黑暗時代」。
有少數神族選擇留在始界和種族們一起,但是祂們忍受不了看著同伴變成魔族,還是決定離開始界,祂們無法回歸神界,於是在魔界之下分設「下界」,遺留下來的神族和部分古老種族一起移居到下界。
之後,再也沒有人發現過神族的蹤跡,只有在靈界留下的一些神族遺跡證明神話時代曾經存在過。
「這就是種族們熟知的創世傳說。」
故事聽完了,我有點感慨,本是快樂的伊甸園污染成煉獄,幻世從黑暗時代演變成現在的模樣,想必其中的過程也是很辛酸的。
「學姐,幻世的創世傳說有點像我們原世的傳說。」幻世的創世傳說混合了女媧補天和西方宗教傳說,就像把自助餐的食物都丟到火鍋裡混在一起。
「原世和幻世的種族有密切的交流,有一些種族是在原世居住的,幻世的種族們對原世有特殊情結,我們都很嚮往原世的生活,一直以來原世對幻世有很深的影響。」
學姐接著説:「所以傳說不能盡信,在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傳說受到不同時代的想法所改變。」
學姐説得對,經過多年傳承下來的傳說可能和真相相去甚遠。
這時沉默了很久的助教也來搭話:「傳說的存在總有它的意義,誰也抹殺不了前人留下的時間痕跡。」
學姐拍拍我的肩膀說:「伊嵐知道很多古老傳說,也許聽過歷史書上沒有記載的失落傳說。」
「助教你也來說說幻世的傳說吧。」
「傳說是美化或醜化了的歷史真相,雅藺雪提過的起源之歌最早是在黑暗時代的古老書籍出現,那應該是最接近真相的傳說歌謠。」
「所以真正的創世傳說可能是起源之歌。」
「可以這麼說,種族們熟悉的創世傳說也是從黑暗時代流傳至今,不過傳說很容易被改變,或許傳說不是絕對的真相,但它是過去很偉大的人曾存在於世的刻印。」
「創世傳說裡的創世神和其他神族也是真實存在過的?」
「只有很少古老種族是在神話時代留存下來的,他們曾經和神族一起生活過,七園的守護者都是神話時代的種族,和他們交談會獲益良多,難得樹仙喜歡你這個白癡。」
助教你總是在說好話時不忘揶揄我一下。
嗯,有空可以找臉紅樹說話,說不定可以知道那個被封印的我的事,臉紅樹所說的氣息可能和那個銀髮的我有關。
「我們已經到了高中和初中部的教學樓區域了,時間剛剛好。」學姐在衣袋裡拿出手機查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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