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課程就到這裡,大家可以離開去做今日的功課了,但嫣棠妳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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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花仙一同站起,向上仙微微行禮後,便各自轉身離開。而嫣棠睡眼惺忪的跟著眾姐妹一起行禮時,還想著自己是否聽見上仙剛才念著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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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嫣棠妹妹可是又做了什麼事讓上仙記掛了?可別又被上仙罰進自省洞中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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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杏對嫣棠嘲諷完,便一同隨著紅蓮離開了早課教室。此時嫣棠才確信剛才上仙確實有叫她,便苦惱地癱坐在位置上,想著一定是剛才打瞌睡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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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梨邊拍了拍嫣棠的肩膀,叮囑了嫣棠幾句後,便也隨即離開了教室,此時教室中僅剩百花上仙、雪梅仙子及嫣棠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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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妳也先離開吧,今日不需你陪我去煉丹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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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上仙」雪梅微微向上仙行禮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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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趁雪梅經過她身旁的時候,悄悄拉著她的裙擺,小聲哭喊道:「梅姐姐,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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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上仙沒生氣,妳快過去吧。」雪梅對嫣棠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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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低著頭、厥著嘴,舉步維艱的走向上仙的座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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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棠棠陪我散散步吧,一起去練丹室。」百花上仙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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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課教室距離煉丹室不遠,若以步行的速度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便能抵達,而上仙今日卻領著嫣棠硬是走了半炷香的時間,一路上拉著嫣棠看看花、看看湖的,心情甚是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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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上仙在梔子花叢中聞了聞花朵的清香後,便摘了一朵梔子花放到袖中,似是無心的對嫣棠說:「棠棠,妳可是對本上仙的授課內容有所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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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本想著多摘幾朵梔子花回去做成糕點送給雨梨各花仙姐妹,聽到上仙隨口無心之問,嚇到一把的梔子花都灑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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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不敢,棠棠喜歡聽上仙您的課,只不過…只不過上仙您的課實在是時辰太早了,我起不來…而且上仙您的聲音太舒服、太溫柔了,聽得我入神的…入神的想睡…」嫣棠愈講,頭便愈低,聲音也愈來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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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上仙聽到嫣棠的回答後輕笑出聲,彎腰替嫣棠撿起掉在草地上的梔子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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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因為本上仙的聲音讓妳想睡,這麼說來還真是本上仙的錯呢。」上仙語帶笑意,絲毫沒有責備之意,並將梔子花瓣放入嫣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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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棠棠不是這個意思,您是知道我的…」嫣棠著急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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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無心於我授與妳的課業,也知道你一心只想習武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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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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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是因為從前的那件事而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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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聞言後,低著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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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上仙看著嫣棠的反應,心裡已有數,便又道:「本仙知道妳一直因為那次之事而怪罪於自己,妳有習武的打算也多半是因為那個緣故,因此本仙擋了妳數百年,也罵了妳數百年了,可妳依舊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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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我沒有辦法就這樣放下,我真的很害怕,怕有朝一日,我又會因為自己的無能而看到我所珍視的人離我而去。」說著說著,嫣棠的頭就越來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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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武這件事尚且簡單,可妳可知道天界史上花仙成為戰將的先例有多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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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聞言,低著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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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界三十餘萬年的歷史記載以來,百花山上的花仙成為戰將的例子只有在二十萬年前的天魔大戰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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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因為大戰在即,天界卻兵力不足,導致天族人人皆兵,連當時的百花上仙也暫領著一方戰將之職,帶著當時十數名花族仙子、花精及百餘名人界的花妖,守衛著天魔兩族的邊界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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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天魔大戰使得天族人傷亡慘重,當時的百花上仙連十數名花仙一同殞落,花精與花妖們更幾乎是傷亡殆盡,天魔大戰過後的數百年間,不管是天界還是人界皆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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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后用盡自身修為,硬是養出了一朵牡丹,更用了無數天地精華才使牡丹花幻化成人形,升任為百花仙子,這才了結了這場天地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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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三十餘萬年以來花仙作為天將也都只有在大劫之時,妳可知道這代表你想走的這條路將會是多麼的艱辛嗎?本上仙看著妳成長,實在不捨妳再出去經歷那些痛苦。」百花上仙語重心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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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聽著百花上仙的一字一句,字句皆是為著自己著想,卻依舊低著頭,咬著唇不語,似是在思考著該怎麼回覆上仙的話,此時空氣中透露出了一絲寂靜。不到一會的時間,嫣棠突然面朝百花上仙的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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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知道上仙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棠棠好,或許…或許我這輩子萬年的歲月中,就待在百花山上當個稱職的棠花仙,就可以平平安安、順順遂遂的過完這一生,這或許是其他花仙姐妹們嚮往的生活,但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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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能憑藉著自己之力,保護起我最珍惜的人事物,更希望我的一生能像話本一般高潮迭起,而不是只有一頁枯燥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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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我早就知道妳這朵小海棠未來肯定會不安於室,也只是想著看能不能阻止妳而已,如今看妳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再因為此事多說什麼了。」百花上仙說完後,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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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道?上仙,此話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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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上仙這才緩緩到來,原來當年的一片棠花中,她並沒有預料到是嫣棠這棵海棠能成功生出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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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嫣棠當時並非是所有棠花中年齡最長的,也並非是最出挑的,上仙當時一直認為嫣棠是在一片海棠花中看似最普通的存在,然而突然就在某一晚,還是海棠花的嫣棠突然靈力大增,一夜之間便生出了神識,更在短短數日之間化為了人形成為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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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上仙看著這等奇事,本想著妳肯定是天生奇骨,未來肯定有大作為,誰知妳在化為人形之後,天資卻不是上乘…竟花了兩千餘年才修得散仙,便也不曾再想妳過往的這等奇事。」百花上仙感嘆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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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這故事我怎麼從未聽上仙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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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想讓你因此奇事而自命不凡,後來因為妳的天資實屬普通,本上仙也就忘了這件事了。」百花上仙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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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夜之間靈力大漲確實很奇怪,上仙,那夜百花山上可有發生什麼怪事,或者是有什麼人來過百花山?」嫣棠沒有在意被上仙揶揄資質普通之事,而是對此怪事非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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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在此奇事發生後,我也有留心過是否是有不軌之徒擅闖我百花山,對我的花園做了什麼手腳,可在細查之後,發現百花山周圍結界都沒有被擅闖的痕跡,而當晚更沒有其他的怪事發生,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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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百花上仙的回答,嫣棠想起一些事,本想說給百花上仙聽,可話到了嘴邊便又吞了回去。百花上仙看著嫣棠欲言又止的樣子,雖好奇,卻也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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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棠,若妳執意要習武,我雖不會再攔妳,可我也不會教妳,妳若能找到一個名德高望重的仙人願意主動收妳為徒,我就同意妳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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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上仙,您說的可是真的?」嫣棠突然眼睛一亮,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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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高興得太早,妳也還得先找到個仙人願意收你這朵小海棠為徒。另外還有一點,就算妳真的成功拜師了,棠園裡那些妳未長成的弟弟妹妹們還是得由你抽空照料,妳做得到嗎?」百花上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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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謝謝上仙,我就知道上仙您是對我最好的了,謝謝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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