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砍了一整天的柴,直到晚上天黑了才能休息,藺無極很是自責又是擔心,原是想要騙過王道長的責罰,沒想到卻連累了兄弟李道真被打一頓,還有趙老道被關,心裡頭氣這個王假虎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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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青鸞師姐偷偷從廚房拿了一些食物去找藺無極與李道真,她道:“累了一整天,才吃那麼一點東西,一定餓壞了,我帶了一些饅頭,你們先吃一些,然後剩下的再給老道士,他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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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笑道:“青鸞師姐不但長得美,心也善良,想得又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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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無極臉色間卻隱隱有懊悶之意,他道歉道:“是我對不起大家,我撒了個謊騙了王假虎,卻連累了老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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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生性豁達開朗,笑道:“你不用擔心,我們去把他救出來,然後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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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山組織嚴謹戒律森嚴,如果不服從管事的命令輕則鞭打,重則關押,從來沒人敢逃走,因為龍虎的勢力遍佈天下,李道真大膽的想法讓生性謹慎的藺無極心裡害怕,而青鸞師姐卻眼前一亮,萌生逃離龍虎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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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口中的青鸞師姐,比他們早幾個月上山,正值妙齡,韶華如花,因為家貧本來要被賣去妓院,剛好遇到龍虎山的道士正在徵道姑而入了山門,入山之後被安排在廚房做事,幾個月過去了,有一天無意間卻聽說入山的道姑都要輪流跟天師雙修,這可嚇壞了青鸞,所以一直在找機會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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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摸黑躲過執法道士,找到山洞入口,點了火把,進入一看,只見被關在洞裡的趙老道身穿灰布道袍,雖己破舊,但縫補的還算齊整,他被鐵鍊手銬加身,但卻安然的在地上打坐,臉上沒有絲毫緊張憂慮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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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道:“老人家一定餓了吧?我這有幾個饅頭,你拿去吃。”原本以為他餓極了會一把拿起饅頭吃光沒想到,趙老道揮了揮手笑道:“你們三是善良的好孩子,又有仙緣,願不願意拜我為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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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笑道:“老道士,您都被關押在這裡了還想著要收徒弟呀?您有什麼本事可以教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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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道笑說:“你們看好了。”話未說完,老道士全身真氣鼓盪,騰空而起,雙手一抖竟然將手上的鐵鍊震斷。他們三人看得目瞪口呆驚訝不已,沒想到這瘦小的老道士竟然是位絕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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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下跪哭道:“老神仙救我!”藺無極、李道真仍呆立在旁,不明所以,但見老道士能震斷鐵鍊一定非同凡響,於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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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雙腿盤坐在洞裡的巨石上神情嚴肅道:“現在的龍虎山不修正道,盡行邪術,實在是到了要整頓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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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無極心思比較慎密,也聽到了一些風聲,問道:“青鸞師姐,莫非傳聞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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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聽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愣在那裡,“你們在說什麼?我怎聽不懂。”藺無極低聲跟他解釋道:“這個邪術呀,就是男女雙修的房中術,採陰補陽的邪術。”“啊!他們盡然敢幹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來!”李道真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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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的房中術留傳己久,相傳上古黄帝時期有三位神女,分别是玄女、素女、和采女,她們三姐妹向黄帝傳授房中術,讓黃帝御女三千而飛升,後有黃帝素女經留傳於世。後來此術留傳於帝王將相之間,直到佛教傳入漢地,僧侶禁戒森嚴,嚴禁男女淫行,並視為出家修行的根本大戒,只要破了淫戒就不是和尚了,佛教強調清淨禁慾,對道教產生了嚴重衝擊,但此時的道教仍然盛行此術,但卻不是每個道士都可以修行,而是高層的天師及帝王將相方能修此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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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向青鸞微笑道:“孩子別怕,有為師在!”聲音甚是慈祥和藹,如同慈父一般,有安定心神的功效,原來那老道說話時運了真氣,讓這三人的心漸漸安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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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不由自主的哭道:“謝謝師父!”他兩人也跟著道謝!那老道接著道:“我觀察你們很久了,知你們心性品德皆上乘,亦與大道有緣,將來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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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無極這才仔細的看了那老道士一眼,驚道:“您不是在青州遇到一那個老乞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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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呵呵一笑:“那時你們自己都餓得快死了,還將半顆饃分給我,真是難得的善良孩子。”青鸞也認出這位老道士,是當初接他上龍虎山的那位道士,還給了她家裡一些銀子,要她父母別把她賣去妓院的那位好心人。不過當時那位老道剔去鬚髮,顯得較為年輕,所以青鸞一時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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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接著道:“天之道,其猶張弓與!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你們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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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出身書香世家,他的父親曾是個秀才,後來考了幾次舉人都考不上,就棄儒學道,所以才將他的兒子取名字叫“太虛”字“道真”。李道真從小就要背誦四書五經,及老子道德經等經典,知道老道士師父所說的是道德經裡的一段話,所以就答道:“天之道,就像是張弓射箭一樣,想要射中目標,射高了射角要壓低些,射低射角要提高些,力量射過頭的話要減輕些力道,射程還不到的要多用些力。天之道,是減損有餘來貼補那些不足,而人卻是相反,逆天而行,總是減損那些不足的來奉養那些有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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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笑道:“乖徒兒說得真好,天之道如此,武學之道亦然,為師這就將『小明王功』的口訣心法傳予你們,聽好了:天道冥冥而未明,聖人出世而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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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明王功”乃是三百年前龍虎山隱士玉陽道人所創,融合了儒家之王道、道家之無為、佛家之禪道,三教合一,以一貫之。玉陽祖師非天師出身,所以默默無聞,至今龍虎山眾下至小道士,上至三大天師,都沒有人聽過他的名號,而這門神功當然也就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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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王功的傳承一直是一脈單傳,沒有文字的記載,都是口傳心受,其口訣共有上萬餘字,分成上中下三篇,上篇寫的是三教修心的教義,中篇是武學招式,分有輕功、掌法、劍法等,下篇為最重要的內功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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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的記性再好,一時之間也難以背全這萬餘字的口訣,所以三人商量著一人背一個部份,上篇由書讀得最多記性最好的李道真負責;青鸞只記中篇中的劍法,而藺無極卻是背其中的輕功跟掌法,下篇的內功心法則一份為三,一人各記三分之一。天將亮之際,老道士單獨叫了藺無極進入山洞深處,笑道:“乖孩子,你是他們三人之中最適合當我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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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無極沉吟半晌道:“我…我實在愚笨…小明王功的口訣都背不全…怎能當您的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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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哈哈一笑道:“你可是三人中心思最慎密之人,適合繼承我一身神功。”語一說罷便將藺無極推入洞中的池塘中,那池塘雖然不深,但藺無極不諳水性,一跌入池裡,便雙手狂拍水面,了好幾口水,嗆得說不出話來:“師…父…師…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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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藺無極沉沒水中後,他才道:“乖徒兒,這水淹不死你,忍一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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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老道士運功於食指之上,輕輕往水中一點,不一會兒,池中之水卻滾燙起來,藺無極已被嗆暈過去,反而浮在水面上全身發熱。原來那老道士是逆運小明王功,借由池水傳功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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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功給他人是十分凶險的事,因為不是自身所修煉的內功,很難以傳給別人,但小明王功特殊之處,便在於能在找到傳人之時,將畢生修煉的神功傳承下去,即便如此,在傳功之時也是不能有外人來打擾,要不很容易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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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老道士在傳功之時,李道真與青鸞在洞裡默背小明王功的口訣,他們的記性雖好,但沒有半分武功基礎,所以根本無法理解功法深義,只能先背熟再來問師父。青鸞見師父與藺無極深入山洞之中,久久未歸心裡不安,於是向李道真道:“師父他們怎麼去這麼久還不出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要不…我們也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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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道:“師父他老人家武功這麼高應該不會有事,況且他只叫無極過去,定是有什麼不方便我們聽得,如果我們冒然過去,會不會被師父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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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王道長帶著幾名執法道士在洞外巡察,他厲聲道:“你們兩個進去看看,那個臭老道死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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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執法道士善拍馬屁,迎合道:“己餓他好幾天了,加上身上有傷,八成是活不了!呸!活該,誰叫他亂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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