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道:”他認得師父親傳的獨門輕功,如果他明天可以解開第一十座劍碑的話,也許真的就是我們在等的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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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趙老道將一部小明王功傳給他們三人,如果今日是藺無極與青鸞來闖劍陣,參悟劍碑,卻也不能像李道真這樣一日悟盡十座碑上的武功。要知道那小明王功上篇是三教的修道心要,若不能先調伏自心,放下執著,就不能夠修習這劍碑上的上乘武功,否則就有走火入魔之險,藺無極與青鸞都沒記全上篇經文,就算有背熟,也不見得能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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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未亮,李道真起了一個大早,那一男一女以為他會直奔第十一座碑,去破那道無上劍意,沒想到他卻是先跑去林子裡的溫泉泡了一個澡,泡完澡之後,氣定神閒的吃了僕人準備的豐盛早餐,然後又跑去陵園旁的一棵梨花樹下睡個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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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搖頭道:”他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師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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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苦笑道:”是呀!師父跟師叔一樣是一個十分嚴格自律之人,不像他這樣恣意而行,不拘小節。現在都什麼時侯了還在樹下睡回籠覺!,要不是師父有言在先不得打擾,我這就去把他給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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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雖然等了二十年,等不急想要知道這個李道真到底是不是轉世師叔,所以一早就躍上三丈高的樹上,等著看李道真解那最後一座碑,沒想到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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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在樹上等了一個多時辰,李道真終於睡醒了,伸一個懶腰,才信步踏上九十九階,登上高台,一看,疑惑道:”這道碑怎沒有圖像文字,只有一道劍痕。”他細細一看,心忖:”劍痕裡深中有淺,淺中有深,有如太極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可見出劍時內功運轉自如,這樣的境界非”入禪境”不能辦的到。而我還是玄幽境,怎可能解的了這道劍意!好吧!那就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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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想了半天,自知境界不足,無法解這劍意,索性坐在高台上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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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樹上的女子道:”李道真能破劍陣,他的境界至少是玄幽境,但師父所留的劍意,至少要入禪境才能解,這可以難為他了,境界差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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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道:”玄幽、止心、入禪,普天之下還沒有人可以短時間之內,就將境界連升二級提升到入禪境,我們四人被稱為四大劍首,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在此日夜修練,才至止心境,我們的二位師兄姐己閉關十年,還無法登入禪境。天下習武之人能登此境者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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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靜坐之後開始從第一座劍碑開始冥想,直到第十座碑,發現次序不對,原先以為從入口起的是第一座碑,一直到最後是第十一座碑,他心忖:”我昨天一日學盡這十座碑上的劍法後才知,單數碑是原先小明王功中篇裡的劍法,偶數碑則是劍神所創,用以克制小明王功的劍招,一生一克,一克一生,然後相生相克,這十座碑不是程直線的次第順序,而是一個圓,猶如太極一般,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所以才能生生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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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突然豁然開朗,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從新又將這十座劍碑裡的劍招及內功心法再煉過一遍,登時覺得心如止水,但又能川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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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樹上的一男一女同時感受到,他又提升了一層境界,齊聲驚道:”他己入止心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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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緩緩站起,雙膝微曲,輕輕的向上一躍,身在空中,以指為劍,揮向第一十座劍碑,頃刻間,劍碑上出現跟劍神所留劍痕一樣的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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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的男子又驚又喜道:”怎麼可能?他竟然破解了師父的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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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也是驚訝道:”他一日之內連升二級境界己登入禪境!,堪稱當世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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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座劍碑,被李道真的劍氣擊中之後,起了微妙變化,鏡射出幾個光點凝成另一座劍碑,李道真驚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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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十二座劍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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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劍神呂喆所殘留的一點靈識道:”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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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的境界提升至入禪境後,與劍神所留的一點靈識產生共鳴,回想起前世之事,他問道:”師兄,是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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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神的一點靈識笑而不答,過了不久才現身,一名身穿黑色道袍之人,鬚髮已白,留著三尺長髯,慈眉善目中帶著一縷英雄氣蓋,他緩緩道:“等你這一句師兄,讓我足足等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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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此時大為感動,跪在地上,眼中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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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莫再為我留流下傷心的眼淚,你的眼淚應該為天下蒼生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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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低低反覆唸道:“為天下蒼生流淚!為天下蒼生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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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世,你可還記得你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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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太記得了!請師兄告訴我!我的使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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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住,你這一生的使命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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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李道真還想再問之際,劍神的靈識卻消散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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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回過神來,知道這是前世師兄留給他的第十二座劍碑,名曰:”一陽劍氣”,以易經復卦,一陽復始之意,他喃喃自語道:”師兄不愧是劍神,竟然能引太陽之力,結合小明王功,自創武學新境界。妙哉!妙哉!”不過這”一陽劍氣”奧妙非常,一時難以煉成,他記熟之後,劍碑上的光點便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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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心想:”師兄要我為往聖繼絕學,那我一定要學會這一陽劍氣神功,這才對的起我師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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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洞裡閉關的二位劍首感受到師父的劍意重現,紛紛破門出關,與另二位劍首齊至第十一劍碑台下跪道:”四大劍首參見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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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己記憶起前世之事,笑道:”諸位師姪,快快請起!二十年不見讓我好好認認你們。”他走下台階,站在身背巨劍的男子前面道:”你是鈍劍聶無鋒劍宗第四任掌門,力大無窮,一把墨劍打便天下無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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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無鋒笑道:”沒想到您就是轉世師叔,真是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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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走一身白衣素雅的女子旁道:”妳是蝶劍花無衣,劍宗第五任掌門,手使軟劍、腳踏蝶戀步,輕功世所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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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衣一揖道:”弟子剛剛出言不遜,請師叔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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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哈哈一笑扶她一把道:”妳剛說什麼我可沒聽見,況且不知者無罪!”他轉身向一名背著藥袋眉心有一個紅痣中年女子道:”妳是醫劍幸無命,劍宗第三任掌門,以十二金針為劍,醫術無雙,是青丘醫仙素神農唯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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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道:”最後這位,背著一把斷劍,披頭散髮,神情頹廢之人,定是你們的大師兄,四大劍首之首,我師兄的首徒,得劍神真傳的得意弟子,劍宗第二任掌門殘劍靳無名,是位劍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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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劍靳無名一揖道:”師叔,您還記得我背上的劍是怎麼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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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微笑道:”考起師叔前世的記憶啦!我當然記得,那一年我跟師兄離開龍虎山,至終南山隱居修道的第二十年,我師兄證悟大道,登太玄境時,你路過終南山,那時的你年少輕狂,在泰山之巔殺雙魔,於洛水之濱誅五鬼,自詡天下第一劍客,見我師兄在此練劍,而向他挑戰,沒想到一招就將你的寶劍折斷,打得你心服口服,你為了要拜我師兄為師,在我們茅屋之外跪了三天三夜,我師兄見你己收起那驕慢之心,從此再也不敢目中無人,才肯收你為徒,就這樣你就成為劍宗第一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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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無名抱著李道真哭道:”這段陳年往事,只有我們三人知道,連無命無鋒他們都不知情,您真得是我們的師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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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真抱著他笑道:”如假包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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