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ㄟ,你去幹嘛?」以安拉住庚禮的左手臂,阻止了他欲往前的身軀。
「去看看諾諾呀!」庚禮急忙掙脫以安的桎梏,俊秀的容顏上盡顯擔憂。
以安好笑的看著他「不用去,讓她靜靜吧!」
「那怎麼行?!」一想到多年前予諾的自殺經歷,庚禮就捏把冷汗,完全沒了往日的氣定神閒「萬一她再做什麼傻事怎麼辦?」
「放心吧!她比你想像中堅強」鬆開緊握的手,胸有成足的坐到椅子上「重點是狠得下心。」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
庚禮看了一眼予諾的方向,始終不放心,但卻沒有再急吼吼的上前,而是坐到了以安身旁另一個位子。
「那就真放任她一個人在房間了?」
此時,一陣小聲的嗚噎,透過門縫傳了出來,是她在哭!
一進房間,抓起床上的枕頭,把自己連人帶枕頭塞進狹小的衣櫥,才彷彿氣球般全身洩了氣鬆懈下來,哪怕予諾已經盡量壓低聲響,並試圖抱緊抱枕,咬住抱枕的一小角,想以此竭力制止痛苦的抽泣聲,但老舊的牆樑到底不隔音,又終究抑制不住,一種撕心裂肺的低泣。
哭自己必須承受這一切不公,哭自己的無能為力,哭蔫然間逝去的那薄如蟬翼穿在身上卻咬的皮膚紅癢的親情。
豆大的眼淚撲簌簌地從眼眶中掉落下來,潮濕划過她的臉頰,在白裡透紅的皮膚上留下一到曲折的痕跡,最終落在粉紫色的抱枕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足跡。
「她比你以為的更狠得下心。」嘴上這麼說,目光還是深深往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
庚禮繼續勸著「我沒覺得她不堅強,但或許她需要有人陪。」
「別看她那麼愛哭,實則是個多有主見的,如今她是公然挑戰父權,這事如果真的成功了,也就離拖離血脈親情的桎梏更進一步了。」這話看似在說服庚禮,何嘗不是在說給自己的。「哪怕痛的剜心刺骨,也必須能忍過挺過,她什麼都懂,這時候讓她靜靜就好。」
剩下的半句話她沒說出口,沒說挺過了能得到什麼,更沒說如果沒挺過會怎樣,以安語氣泰然自若,要不是些許的身體姿勢曝露了她的憂心,差點就信了。
庚禮深深的看了一眼以安,邁出半部的腳漸漸收回,隱忍克制的轉頭,不錯眼的盯著那層薄薄的上了鎖的門板,他明白自己在予諾的這一世中,只能做到這樣默默的陪伴,連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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