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哥德式建築特有的花窗照亮整間教堂,溫柔的撒在十字架上,以及躺在十字架前面的黑色棺材。
今次不是為了傳道或主日而聚集,沒有柔和的鋼琴配樂,只有台下人們的哭泣聲、牧師的禱告聲,讓教堂顯得安靜,也有幾分沉重。人們身穿黑色西裝,與棺材呼應著,白色聖潔的教堂承載了人們黑色的悲傷情緒,好像透過十字架就能感覺自己的情緒被上帝接住。
然而,他們更加希望上帝接走躺在棺材裡的人。
這是人們之所以信仰的理由之一,手握著入場卷,祈盼死亡時能回到上帝的面前。
「他是個很好的牧師……帶領著我們更加接觸上帝。」台上的牧師說著,雖然是看著稿子唸,但自己的情緒也被撥動著,壓抑著自己難過的情緒,盡量保持冷靜。
站在座位最後方,臉上戴著烏鴉面具的兩人顯得突兀,但似乎沒人發現他們的存在,左邊的人手上拿著一束百合花,右邊的人則是雙手環胸,即使收起了那對白色的翅膀,仍有那幾分上位者的姿態。
「這個人這麼偉大到需要動用到兩個天堂鳥嗎?」右邊的天堂鳥問,口氣有一絲諷刺的意味在。
這個過於先進與和平的世界,「偉大」這一詞在這個世代上更為稀有。
「不是多偉大,是怕他爆走,烈。」願溫柔的說著,將百合花捧到自己前面,好像透過面具也能聞到百合花淡淡的香味。
「爆走?」烈挑眉,祂們盡量壓低聲音,不去驚擾到跪在十字架前面,一身白裝的人。
願將百合遞給了烈,隨後手上出現了一卷羊皮紙,祂打開羊皮紙說著:「上面寫到,他似乎對於小孩子做了不太好的事情。」
「你倒是不用這麼婉轉。」烈聽到願的話後,面具底下的臉變了一秒嫌棄的表情,但隔著面具誰也看不出來。
雖然說人類一直都不太單純,但做出侵犯他人的行為,這可是比起裸露身體更加羞恥的事情,烈看著哭泣中的人們,眼神閃過一絲同情——他們所哀悼的人可沒表面這麼光明。
「別帶著這些情緒做事情,會影響接下來的事情的。」願手一擺,羊皮紙便消失了,祂拿回百合,慢條斯理的向前面走去。
「是是……」烈愣了一下,隨後挺起身子,跟在願的身後。
皮鞋踏過石頭地面,發出「叩叩叩」的聲音,吸引了前面白衣人的注意,祂回過頭,看清楚來人之後,祂便慌亂的退到後面。
「別、別抓我……」那人手足無措的坐倒在地上,倉皇爬過自己的棺材,退到十字架那邊,抱住十字架,似乎認為十字架能阻擋願跟烈的靠近,但願跟烈步伐絲毫沒有慢下來的跡象。
「……」烈看著那人的反應,實在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無奈。
願好像已經很習慣這種事情,祂停在棺材面前,與那人保持距離,但那人似乎認為是十字架起了作用,更加抱緊十字架。
「主、主……」祂說道。
願輕輕地嘆氣,看著那人臉上的皺紋,看樣子臉上的皺紋代表人生的歷練這句話並不能套用在每個人身上。願嚥下口水,開口說道:「馬謝爾,我是來接你的。」
「騙、騙人……」名叫馬謝爾的老男人說道,祂瞪大了雙眼,緊盯著眼前的惡魔。祂怎麼會不知道,祂在上帝底下做了那些骯髒事,上帝果然放棄祂了嗎?祂抱緊十字架,只是想不明白這裡是神所庇護的教堂,撒旦是怎麼進來的。
祂瞪大眼睛,看起來十分戒備,但其實全身都在顫抖,連同祂本來那顆堅定的心都跟著躁動,懼怕的眼神毫無掩飾的嶄露自己的不安恐懼。
願張開雙手,表示自己是無害的,可在心虛的人眼中,就未必是這麼想的。
「你、你們肯定是撒旦……天使才不是這麼可怕的……!」馬謝爾所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在打顫,抗拒著願的好意。
「唉……」願嘆氣。
「根據拉斐爾與耶和華共同所訂製的條款中,凡是世間的神職人員最後都『必須』回到上帝面前接受審判。」願說著,看著眼前的人,無奈的是馬謝爾根本聽不進去。
也就是說,祂們必須趕在祂黑化之前回收靈魂,雖然說上帝給予所有基督徒最基本的保障,也就是所謂的入場卷,但對於一些特殊人物,卻有其強制性,或許有些矛盾。
但原因在於,祂們所接受與產生的靈性都隨著在世的時間越發強大,未受洗過的人們或許會抗拒,但即使是天使也尊重其自由意志,給予一定的時間考慮,但有些就是在考慮的時間內被吞噬的,畢竟天堂鳥不像耶和華那般萬能。
而靈性越強大的人,越有可能跨不過自己犯下的過錯,而逐漸黑化,變為新的撒旦。
烈回頭看向身後,難過的人依舊在難過,的確有些人臉上並沒有任何哀傷,而是沉重跟糾結,而距離祂們最近的牧師,則一點都沒發現這邊的事情。
隨後一道比陽光更刺眼的閃光吸引烈的注意,願手上的百合花變成一把白色的槍。
「百合花原來是幌子啊。」烈看著願,打從心底佩服,不過看樣子願也不是一開始就是天堂鳥,可能也是從加百列那邊過來的。
馬謝爾看到願的槍口對著自己,更加害怕的躲到十字架後面:「你、你們這些撒旦!不要過來喔!」
隨後又笨拙的跪在地上,一個已經死的人竟然痛苦流涕起來:「主、主啊……對不起……請您帶我到您的國去吧!」
願扣下板機,一顆光球從槍口射出,穿過十字架,碰上馬謝爾的時候,馬謝爾的靈魂被吸入了那顆光球中,光球吸收完之後,沒有繼續飛行,而是似乎過於沉重掉落地面。
烈的眼神先是欽佩,再轉由鄙夷,祂走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光球,那顆球有些沉,大概是馬謝爾靈魂的重量吧。
祂們兩個轉頭看向還在「告別」的牧師,牧師拿著一張紙巾擦拭眼角的眼淚,原本還算穩重的語氣,現在已經聲淚俱下:「我們為祂禱告,希望祂成為上帝國度的子民。」
啊——真是諷刺啊——
烈若有所思地看著牧師,看過了底下的人,再看向手上的那顆光球,心中五味雜陳,卻又不好說些什麼。
「走吧。」願說著,祂已經率先打開了自己的翅膀。
「好。」烈回應,也展開了翅膀。
下一秒,教堂裡就不見兩人的身影,教堂內只剩下牧師的說話聲,以及人們啜泣的聲音。
很久以前就想過這個劇情,昨天才突然想起來,大概像這樣:啊幹!對齁我一開始有打算這樣寫。
所以還是特地更新了一篇。
有些自己的想法,畢竟我就是一個逆子(?),總是對那些東西有跟大家不太一樣的看法。
雖然看起來這跟標題矛盾了對不對?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GlswZ5RwS
那也是因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項基底上做為改變,同樣都是人,為什麼會因為基督徒而有差別待遇,而一般基督徒與牧師又有差別待遇?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3SAazzrtw
原因在於以身作則,以及背負著基督的責任。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jtGM1RT75
其實是這樣的,一般信仰越虔誠,不代表他私生活也同樣遵循著上帝的約。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IYpg3DNoz
想想如果一般人如果犯罪,有沒有比知道這個「罪惡」,有沒有比明知道不可還去行這事的人來的「羞愧」,而這份羞愧就讓我想到了「認罪」。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thWoYP4Tl
我一直覺得人如果需要面對上帝,那其實用盡一生檢討自己,比起檢討他人來得更加重要。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CD4sZthHE
然而我所遇到的部分基督徒,卻是把「檢討他人的罪」,看得比「檢討自己的罪」來的重要。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BKdpCLdmr
所以我認為牧師的自我檢討跟面對上帝顯得更加重要吧。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4deis0FEo
若不是在基督底下的罪人會逃跑、膽怯、害怕,我想天堂鳥壓根不需要訂製這麼「不公平」的條約。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Yo3mQw6i
「即使活在上帝之下,卻對一些事情抱持疑惑,沒辦法,因為上帝創造了能思考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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