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冥漾接受好友的拷問時，另一邊的冰炎已經抵達無殿。
「小冰炎終於到啦。」扇開心得看到冰炎變臉的樣子。
「冰炎快過來坐下吧，傘把上午的訪客打發掉後就過來。」鏡拍了拍扇的手讓她別鬧，順帶招呼冰炎坐下。
「是。」冰炎順從得坐下，鏡滿意的拍拍他的頭，順手還拉過他的手檢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
「嗯哼──你果然又不聽話了，跟你師父一個樣，都說了要好好注意休息、注意飲食，就喜歡別人這樣追著你們碎碎念嗎？」把冰炎面前的茶杯換下來，換上了她自己調配的藥茶，順帶叮嚀道：「等等也拿一些藥茶包回去，記得要天天喝。」
「好，我知道了。」冰炎乖乖的喝下面前的藥茶，雖然那味道還是讓他不太喜歡，但面對鏡的關心他不想拒絕。
「師傅為什麼特地叫我回來這一趟？」冰炎的問題一說出來，明顯感受到現場氣氛的停滯。
「啊啦啊啦──，本人竟然一點自覺都沒有嗎？這就要看你最近做了點什麼囉？」扇故意打哈哈帶過，但是她這個態度讓冰炎更加困惑。
「好了，先別想那麼多，倒是學校的改變你都看到了，有沒有什麼想法？」鏡決定讓這個問題交由他們師徒倆去解決，不要去淌渾水。
「我覺得很好，更貼近使用者的需求。」冰炎想了下自己剛看到的校內說明手冊，那些變革與更新如果在新訓之前推展出來，那麼或許他們的籌備期還可以在壓縮，甚至壓力也不會那麼大。
「呵呵，小冰炎就是這麼天真，你就沒想過維持那麼久的現狀，為什麼直到這時候才有改變嗎？」扇撐著桌子站起來戳了戳坐對面冰炎的額頭，不意外的收到他的瞪眼，才收回手做回椅子上。
「什麼意思？」冰炎看向現場唯一有可能為他解答的鏡。
「你看看吧──。」鏡遞給他幾份紙本文章。
原本還沒有很在意的冰炎，越看越覺得心驚，這人以一個旁觀剛加入軍校的視角切入分析這個學校的每一件事情，從中引述許多其他例子，從最基本的硬體設施、軟體系統，到服從教育和精神傳承，每一項都推演出Atlantis軍校與軍部體系的最後結果與下場，甚至動用了政戰科常常使用來推演模擬作戰的系統，用來驗證這個假設有多少真實性，冰炎馬上將推演結果的存儲卡插入自己的微型電腦，看完之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
「你們……怎麼會，這是？」冰炎一時間無法準確的組織自己的言語。
「這就要問你囉，那麼大個人才在你身邊你卻沒發現。」扇故意恥笑他。
「在我身邊？」冰炎很是訝異，但馬上就開始排查自己認識的幾個人，最後卻只覺得學生會的一年級幹部那六人最有可能，「歐羅妲‧蘇‧凱文還是……雪野‧千冬歲？」
「嘖嘖，你看看你，居然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人選，這兩個是也很厲害，完全不懼怕我們董事的身分，把你們新訓的影片和這些文章換了個好價錢。」扇繼續玩弄冰炎，看他那副摸不著頭緒的樣子，心裡樂得很。
傘一過來就看到自家徒弟皺著眉不知道在困擾什麼，但看到他手上拿的那些文件馬上就猜到了什麼，看向一邊笑得歡樂的扇，馬上讓她乖乖坐好，還做動作表示拉上嘴巴拉鍊。
「褚冥漾。」傘指了指文件說出了文章作者的名字後才坐下來。
「褚冥漾……」冰炎很驚訝會聽到這個名字，如果說褚冥漾的名字在任務前有什麼代表意義，那大概就是他還有所懷疑的人，但在任務後的現在，連冰炎也說不清自己的想法是什麼。
「冰炎、這個任務你的想法是什麼？」傘拿出自己特地去公會調出來的總結報告。
「師傅？什麼意思？」冰炎這才想到這個任務實際上是三位董事這邊接下才指派到學生會那邊的，所以現在應該是想要聽到任務檢討。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噗哈哈哈。」扇聽到冰炎的回應大聲笑了出來，「你竟然會這樣說話，天啊，真是太好笑了。」
傘的臉色在聽到冰炎的話之後也不算太好，但他仔細想了下後嘆了口氣，看向另一邊的鏡，被三位董事這樣的態度給困惑住的冰炎，也跟著看過去。
「冰炎，我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在這個任務上毫無作為？」他們派下任務的時候其實也設想過，而冰炎最一開始的任務人員決定也確實跟他們猜測的一樣，但他們沒有猜中的是結果。
「毫無作為？怎麼會、可是我……」冰炎本來還想說自己做了什麼，但後來他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意思，從任務需要的結果來看，他確實毫無作為，實際上真正跟任務目標有所接觸並且被承認的那個人是褚冥漾。
「說實話，我們三個看到任務報告的時候有點失望，」鏡喝了口茶才又繼續說：「畢竟你幾乎是從小在我們這邊長大，或許這也代表了我們在教育你的過程中某種程度上的缺失。」
「不，並不是……」冰炎聽到鏡這樣說急著想要反駁，卻馬上被打斷。
「我們教導你堅毅、勇氣與堅忍不拔，但我們卻忘記告訴你要謙遜，你帶著你的驕傲與錚錚鐵骨，即使在無法融入的狀態下也絲毫不改變，但你看到了最後的結果。」鏡將報告翻開，直到紀錄褚冥漾負傷情況的最末頁
「你可能還只覺得憤怒，認為這個結果是任務目標造成的；是褚冥漾的行動造成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造就這個結果的推手之一。」鏡溫柔的話語卻讓冰炎無比震撼，他這幾天確實想了很多，甚至減少與褚冥漾接觸，就是想知道這個任務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但他完全沒有想到鏡說出的答案。
「小冰炎……我們也看了你們的新訓影片，你很清楚在那個過程中你們有多狼狽，你們滾了泥濘、吃了生肉、喝了生血，那麼僅僅是那樣聚會裡的一杯酒、一句話會丟掉你多少尊嚴？」扇也一改剛剛的笑鬧態度，認真的問了冰炎，最後他們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讓傘把冰炎送出去。
「好好想想。」傘拍了拍他的後背，是期許也是希望他達成的任務，他們等著看到跨過這個崁的冰炎。
傘回到他們剛剛喝下午茶的地方，鏡和扇又討論起任務的事情。
「小漾漾對自己真夠狠。」扇看著上面的醫療班紀錄。
「而且他也真的說對了，只有讓冰炎經歷痛才會認知到不足。」鏡很是沒辦法的嘆口氣，以前他們總是覺得褚冥漾的計劃太狠，但現在僅僅是個試探，都有這麼大的問題了，他們到底在拿什麼藉口去阻止他。
「多盯著點吧，他們倆……可以的。」三人對視，現階段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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