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入侵多次的經驗,褚冥漾在通風管道中迅速攀爬,之前在進行情報收集的時候,他就發現這棟被拿來當作上層人物聚會場地的建築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雖然外部戒備森嚴,但內部的防護措施卻什麼也沒做,就拿他現在用來入侵的通風管道來說好了,竟然連紅外線警示器都沒有設置,讓他真不知道阿曼斯集團是怎麼存活到現在的,但這也省卻了不少麻煩。
途中褚冥漾多次的辨認自己的位置,終於到了目的地,他從右上臂撕下一層膚色膠帶,拿出藏在其中的微型工具,小心的將通風口的鐵框拆卸下來,然後朝下方扔下了會揮發出催眠氣體的藥物,等待藥效發作得差不多,便跳出通風口。
房間內部只有一個被黑布覆蓋住的巨大物品,小心翼翼的先用機械掃描,確定沒有陷阱,他才拉下布巾。
「嘖!人渣。」當看到布巾下的東西,褚冥漾不禁咒罵出聲。
雖然對他來說早就有心理準備會看到什麼,只是當實際看見時,還是會為了他們不把人當人看感到憤怒,竟然將一個小女孩一絲不掛得用鐵鍊拴在籠子裡,甚至在鐵籠中佈置尖刺,迫使她只能用如此不堪的姿勢待在裡面。
「放心吧,我會讓他們付出相對應的代價的。」低喃的聲音像是在對小女孩說,又像是在對他自己發誓。
迅速的解開籠子的鎖,替自己和小女孩戴上防毒面罩,接著利用會揮發腐蝕性煙霧的藥物拆掉小女孩身上的鐵鍊,順便檢查了小女孩的身體狀況。
「怎麼?看到這樣子還不打算出手幫忙嗎?柳。」雖然幾乎沒有落地的聲音,但褚冥漾還是知道有人來了,那人沒有回話,卻在他將小女孩抱出籠子時將她接了過去。
「老地方。」他只丟下這麼一句話,就馬上帶著小女孩離開。
「柳,謝了。」雖然知道他不會聽到,但……。
褚冥漾轉身回到鐵籠中,將剛剛的微型工具轉開,裡頭瞬間綻放出一朵黑色曼陀羅,將它放置在剛剛小女孩待的位置,之後佈置了一次性的立體投影只要不經觸碰,監視這裡的人都不會提前發現商品已經不見了,確定現場已經全部還原後,褚冥漾又爬回通風管道之中,從別條路線離開去和接應自己的人會合。
※※※※※
「帶我離開。」等到車子開始移動,褚冥漾才真的鬆了一口氣,一隻手掩蓋住自己的眼睛,像是要逃避自己所看見的東西,另一手在前座椅背上摸索著按下幾個鈕,後座座椅攤成適合人平躺的形式。
褚冥漾拉過早就準備在一旁的毛毯將自己包裹起來,整個人躺在上面,卻又漸漸蜷縮起來,抱住自己手臂的力道越來越大,甚至全身都出現了明顯的顫抖。
下一秒,他突然被抱進一個人懷裡,顧不得自己現在不一般的狀態,他勉強撐起身體要辨認是誰有辦法進入這車子裡。
「漾漾,我是鏡,沒事了,你先休息下。」無殿的三位董事之一,褚冥漾的許多任務都是在他們授意之下執行的,當然除此之外,他對他們三位也有很深的感情,感受到鏡董事在自己背部的拍撫,他放下戒備,又恢復了剛剛蜷縮顫抖的狀態。
等到這陣生理抗拒的顫抖結束過後,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休息一陣子之後才有辦法靠自己的力量坐起來,乖乖接過鏡董事遞過來的杯子一口喝掉,雖然馬上就掏出糖塊塞入自己嘴巴,滿嘴苦澀的味道還是讓褚冥漾皺起了整張臉。
「呵呵。」鏡董事看了不由好笑,不管經過幾次這樣的治療,褚冥漾還是會出現這樣孩子氣的表情。
「鏡董事怎麼會過來?」他挪動了下,讓自己可以比較輕鬆的靠坐著。
「我們發的任務怎麼會不知道你會做什麼,當然是過來以防萬一。」她親暱的彈了下褚冥漾的額頭,順手拉過了他的一隻手作診斷,「嗯──很好,這次比較輕微沒有對身體造成太大的負擔,只是你前陣子的壓力比較大,沒有好好休息。」
「欸嘿嘿。」褚冥漾乾笑了幾聲就被鏡一眼瞪過來。
「所以……你最後還是決定這麼做嗎?」話鋒一轉,鏡董事突然幫褚冥漾順了順剛剛沒有整理到的髮絲,接著又說:「你是知道的,只要你不願意,我們都可以馬上為你準備退場;只要你願意,我們都可以幫你安排更簡單的生活。」
「我的決心有這麼不堅定嗎?需要被這麼一再確認。」褚冥漾苦笑。
「我們當然理解你的決心,但我們也同樣是看著你成長的長輩,沒有人會忍心看著自己喜愛的後輩苦苦掙扎。」捏了捏他的手,褚冥漾明顯纖細的手腕,讓鏡董事不管多少次都覺得心驚,同為男性,不管是她的同事傘,還是他們看顧的另一個小孩冰炎,她都不曾在替他們把脈的時候感受到這種纖細,獨獨褚冥漾而已,或許這也讓她對他多了一點憐愛。
「鏡……」
「好吧,好吧,果然扇說得對,小漾漾長大就不可愛了。」鏡忿忿得蹂躪他的臉頰,最後才一股腦得把她帶來的東西都堆到褚冥漾懷裡,「哼,別以為冰炎在我們就不好來找你,有的是機會,我們放手讓你去做,你也得乖乖聽話,這些藥茶記得要按時喝,再讓我知道你沒有好好休息,我就不管你還要做什麼,綁也要把你綁回無殿,你聽懂了嗎?」
「謝謝你們,謝謝鏡。」褚冥漾抱住了眼前對著自己叨叨絮絮的長輩,他果然還是想當一下任性的小孩。
「現在才撒嬌已經晚了,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吧,傘會來接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還是伸手抱了抱褚冥漾。
在車上目送鏡和傘董事離開之後,他有一瞬間想要一直沉溺在那樣的溫情之中,只是下一秒他很理智得清醒,拍了拍臉頰振奮精神,開始追蹤米納斯和影那邊傳過來的消息。
「居然想來修道院嗎?」褚冥漾必須承認連他看到這個消息都愣了下,不知道在第一現場的影會是什麼反應,有點無良的偷笑自家的影子,接著才把回覆的訊息一一送出去,「就讓他來吧,既然之後得在那邊辦盛大聚會,現在總是得接受彩排考驗的……」
「傳消息給維亞修女,就說有貴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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