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好無聊喔,為什麼還不可以離開醫療班啊!我已經住了快要一個星期了欸,身體都快發霉了。」褚冥漾忍不住想要在病床上打滾,但想到手上的點滴還是乖乖躺好。
自從他星期六醒來,因為好像不小心月見誤會了什麼,然後所有人都以為他的心靈創傷很嚴重,月見幾乎是每天都以心靈輔導的名義來找他聊聊,偶爾還順帶把他弟也帶來,結果當褚冥漾不小心和他弟聊起藍袍課程,就又把人踹出去,然後冰炎……說到冰炎就真的不的不說一下,星期六後來發生的事。
星期六那天他又被月見壓回病床上,終於無聊到昏昏欲睡時,冰炎突然衝進病房來,那時候冰炎的表情真的堪稱經典,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微型電腦不在手邊不然一定拍下來留念。
總之就他看來冰炎就是一副很想確認人沒事,又很掙扎不敢碰他,倒是喵喵他們一衝進來就不管不顧的抱著他大哭,害冰炎的糾結一整個變得很沒意義,當然最後他們都被月見以擾亂病人休息丟出醫療班。
不過這個被丟出的他們不包括冰炎,當發現冰炎自己坐在病床旁似乎有要再繼續糾結的樣子,褚冥漾只好自己動手去拉住冰炎的手,然後說了很俗濫的台詞:「學長,你看著我,我沒事、真的沒事。」
冰炎不知道為什麼被褚冥漾主動碰他的舉動嚇到,總之他愣了很久,才反握住然後很認真地看著他,想從他的表情看出有沒有說謊,被盯了很久褚冥漾也累了,終於忍不住打了哈欠,冰炎馬上就有種被驚醒的感覺,跟月見一樣迅速的把人塞回病床,然後丟下一句「我去找月見,你好好休息。」然後就快步離開了病房。
接下來就開始了褚冥漾在監……呃,是醫療班的米蟲生活,更別提這個米蟲生活是因為冰炎的貼身照顧,所以讓他完全呈現米蟲狀態,雖然已經有聽月見描述和越見補充說明,但是當他第一次清醒地接受這種待遇,把褚冥漾嚇得以為自己在作夢馬上就拉開和冰炎的距離,冰炎看見他反應這麼大差點沒有再把月見叫來,最後是褚冥漾好一通解釋才把人又安撫下來,結果就是他之後也只能乖乖讓冰炎照顧。
「喀擦,」一聽到開門聲,褚冥漾馬上用希冀的眼神望過去,不管是誰都好,只要能讓他離開醫療班就可以了。
「怎麼?很想離開。」進來的是冰炎,手上似乎還有提喵喵做的便當,估計裡面還會有一兩顆萊恩提供的飯糰,另外則是千冬歲特調的養身茶。
「嗯嗯,學長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他用力的點頭,褚冥漾現在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袍級們這麼喜歡逃獄……呃,逃離醫療班,實在是這種養病人生太無聊了,過慣一個接一個任務的日子,誰能忍受這種幾乎要在病床上生根的生活。
「等等,月見再過來看看就知道了,沒意外明後兩天就可以回宿舍,不過只能在宿舍靜養,還不能開始上課。」啊──還不能上課啊,好吧,就算在宿舍也比在醫療班還要有事情做,說不定他還能偷偷溜去學生會辦公室。
「喔──。」接過冰炎遞給他的晚餐,然後看著冰炎也拿椅子過來跟著一起吃,他突然想起這幾天似乎都沒看到冰炎穿袍級大衣。
「學長你這幾天沒有任務?」這不對啊,依他從各袍級手中聽到的對學長的評價,歸納出來的結論就是冰炎是不出任務會死星人,怎麼可能一個星期都乖乖待在學校。
「吃你的飯,」冰炎用筷子頭敲了他一下,「你以為我是為了誰,就算不是你,學校出現鬼殿的蹤跡,也得忙上一陣子,最近學校的袍級幾乎都沒有出任務。」喔--,原來是在學校待命,他還想說冰炎哪根筋不對竟然會為了自己都不出任務,這絕對是做惡夢才會出現的內容,太好了,他還在現實世界,吃飯、吃飯。
「嘖!褚你再繼續想些有的沒的,我就讓月見繼續把你關在醫療班!」聽到冰炎這樣威脅他趕緊乖乖閉腦專心吃飯。
在他們都吃完晚餐,冰炎還硬是把千冬歲特調的養身茶都灌進褚冥漾的肚子裡之後,月見也很準時的出現做檢查,也說出了讓他等一下就可以收拾離開醫療班的通知,他終於可以回宿舍躺他家親愛的床了。
「不過漾漾如果之後需要一些心理上的幫助,歡迎隨時找我,近期我這邊的工作都還是以你的復原為最大目標。」月見或者說醫療班果然還是很在意褚冥漾的抗拒反應,竟然連月見這種幾乎可以說是醫療班高層的人,工作順位竟然是將他放在第一位,好不習慣啊,這種超高待遇,到底他那時候暈倒之後的症狀有多嚴重啊,竟然需要這樣嚴陣以待。
「你別覺得不需要,一直到前天你都還有作惡夢的傾向。」月見輕拍了下我的額頭,才轉過去像冰炎囑咐一定要多加注意他的狀況,如果有需要直接把人綁過來醫療班也是可以的,看到冰炎認真的點點頭,褚冥漾心中無奈得嘆氣。
是說,冰炎最近一直都實行輕打輕放的政策,雖然褚冥漾很清楚自己不是被虐狂,不過還是很懷念之前冰炎凶狠巴頭的爽快,怎麼說呢?應該就是很不習慣冰炎眼神中偶爾會閃過的罪惡感。
跟著冰炎回宿舍的路上,看著自己被牽著的手,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其實剛剛冰炎是直接抓手腕,雖然他覺得沒什麼,只是一被月見看到,他竟然被月見抓去旁邊再教育了快要一個小時,而且月見在教育冰炎前還記得先找個地方讓褚冥漾坐著,他都不知道該驚恐乖乖被訓話的冰炎,還是該驚恐突然爆氣的月見。
雖然月見故意避開他,不過還是依稀聽到了一點訓話內容,好像是月見覺得抓住手腕的動作太過強勢會讓他覺得不舒服,有可能會讓他想起之前被安地爾……的感覺,然後覺得冰炎一定要特別小心這些小地方的舉動,不經意的小舉動累積起來就很可能會讓他再次進入醫療班等等等的。
不知道為什麼就算被訓話了,冰炎也還是很堅持要抓著褚冥漾才肯讓他離開醫療班,然後在冰炎和月見的討論下,就呈現他走在前面然後牽著自己的狀況,其實連褚冥漾的東西都是冰炎親自收拾,現在也還在冰炎…手上……,好啦,對啦,因為有在醫療班盥洗幾次,所以連褚冥漾的貼身小內都是冰炎親手收的,天曉得為什麼連打包行李這種事都會被禁止,褚冥漾只好滿臉通紅地看著冰炎嚴肅的摺著自己的小內,那場景只能套句名言……「只有更雷沒有最雷」。
走在宿舍前的小道上,雖然晚上了,不過因為路燈的照明很足夠,反而有種溫馨感,很像終於要回到家的感覺,或許正是因為這種感覺,本來應該要為了秘密做家族和幾位大人的任務自己住外面,後來卻選擇待在學校宿舍,一待就到現在了。
在回到他和冰炎的房間之前,遇到了很多認識的人,本來想要停下來聊聊的,不過因為冰炎沒有放手,他也就是打打招呼,順便要他們不要擔心,繼續跟著冰炎走回房間,進房間前還看到住他們斜對角的千冬歲和夏碎學長,這次他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被拉進房間了。
一進房間,冰炎把東西往沙發上一扔,抓著人進到裡間,他自己坐在床沿,把褚冥漾抓到他面前站好,看著冰炎目光不停在自己身上移動,褚冥漾產生了一種冰炎似乎在確認他有沒有事的錯覺,不會吧,不過就醫療班到宿舍這一小段路,應該不用這麼緊張吧?!還是其實是在確認他是不是復原了?!雖然有感覺到冰炎這幾天的狀態都不太對,他還以為冰炎會選擇自己調適過去才不會表現出來。
「褚,對不起。」冰炎突然道歉然後將人往下拉,最後抱著褚冥漾倒在床上。
褚冥漾等了很久以為冰炎會解釋他的舉動,卻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抱著睡著了……褚冥漾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冰炎你沒蓋棉被都不怕感冒嗎?
總之,最後為了避免明天感冒又要再回到醫療班,只能很努力地勾起棉被然後蓋到他們兩人身上,到底冰炎在想什麼啊?雖然他有聽千冬歲和夏碎學長說這幾天的冰炎都睡不好……等等,睡不好……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他該不會這幾天一直夢到自己出事的惡夢吧?!褚冥漾默默的驚呆了下,是怎樣?黑袍人生第一次得到失敗的汙點,所以創傷過大?別鬧了,他可是強悍的紅眼殺人兔、公會史上最年輕的黑袍,怎麼可能會被這種區區小事給打敗,而且他又沒什麼……算了,不想了,褚冥漾決定先放著明天早上再來好好問問。
殿下,晚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