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座落在海中心的燈塔,沒人知道誰把燈塔建在這裡,也沒有人知道誰會出沒在這座神秘的燈塔內。但每當海上充滿著濃霧時,它就會亮著,為航海的人們指引著方向。
東尼自小聽著各種關於這燈塔的傳聞,也曾親身登陸過這座燈塔,不過奇怪的是這裡根本不像會有人來過,更不要說會有人住的樣子。
可是每當海面充滿著濃霧,燈塔依舊會亮著,默默地為航海的人們指引著方向。4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3g9frFo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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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麟帶著小鬼經過一條小漁村,本來他沒注意到甚麼的,也沒有想要留在這裡,但當一個青年人擦身而過的時候,他便改變了主意。
「小兄弟,請問這是甚麼地方?」孔麟向著面前的青年人問。
「就你看到的,這裡是一條小漁村。」青年人以奇怪的目光看著孔麟。
「名字呢?」孔麟再問。
「這裡沒名字的。」青年人想也不想便回答。
「你住在這裡?」孔麟繼續問。
「是的。」青年人覺得面前這個衣衫襤褸的青年十分可疑。
「請問去燕祈村還有多遠的路?」孔麟顯得有點苦惱。
「那是甚麼地方?沒聽過。」青年人對孔麟變得十分戒備。
「那就不好辦了,這裡附近有沒有旅店,或者廟宇之類的地方,可以讓我留宿的呢?」孔麟看了看天空,然後有點皺眉的問。
「這裡附近不會有你說的地方。」青年人看到孔麟一臉苦惱,忍不住回答說。
「那有沒有山洞之類,已經快天黑,而且我懷疑自己迷路了。」孔麟一臉可憐地繼續問。
「唉……如果你不嫌棄,就在我家住一晚吧!」青年人無奈地提議。
「可以嗎?」孔麟裝著帶點不信的看著青年人。
「這也沒辦法,這附近沒有可以留宿的地方,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的。」青年人回答說。
「不嫌棄,十分樂意。我真的出門遇貴人,請問要如何稱呼恩人?」孔麟顯得十分欣喜。
「東尼。」青年人回答。
「我叫孔麟,是個旅人。」孔麟也自我介紹。
「旅人?」東尼奇怪的看著孔麟。
「就是四海為家的旅行者。」孔麟簡單的回答,當然他故意把自己還會四處助人除魔服妖的事隱藏了。4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AwyOHq2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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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東尼已經把孔麟帶到自己於海邊一間簡陋的小石屋。
「這漁村還有甚麼人?」孔麟再問。
「這裡再往山走去,還有五到六戶人家。」東尼往石屋旁邊的小徑指去。
「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孔麟好奇地問。
「你問太多了。」東尼顯得有點不耐煩。
「不好意思,老毛病又發作了,作為旅人就變得喜歡問別人的故事。」孔麟真的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沒關係,提醒一句,今晚會有濃霧,沒甚麼事就不要外出。」東尼說畢就開始預備晚餐。
「師父,這裡有古怪。」小鬼趁東尼去了廚房,便現身說。
「嗯,你去村那邊看看,雖然他說有五、六戶人家,但我沒感覺到有活人的氣息。」孔麟說。
「好的。」小鬼領命後,便蹦蹦跳跳的往石屋旁邊的小徑走去。
很快,東尼便把食物預備好,並招呼孔麟用餐。
「恩人,我沒甚麼可以作為回報,你會不會有甚麼心願,我可以幫你達成的。」孔麟用充滿感激的神情看著東尼。
「不用了,我本來就沒想要你報答。」東尼一邊吃著麵包,一邊回答說。
「先不要這麼快拒絕,或許你很快就會有需要。」孔麟說得頗語味深長。
「再說吧!」東尼不想跟孔麟糾纏。
孔麟和東尼簡單吃過晚餐,東尼便收拾了一張用乾草做的床給孔麟。不等孔麟提出疑問,東尼已經開始說明:「這是我爺爺的房間,不過他已經不在了,你就在這裡睡一晚。」4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v4XRSsW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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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夜,小鬼回來了跟孔麟說:「師父,那邊似乎曾經有過人居住,但現在所有房子已經破爛不堪了,以我估計最少五十年沒人住在那裡。」
「他不像有甚麼問題,我們明天再看看情況。」孔麟也說。
就在孔麟打算休息的時候,窗外有規律的透著亮光。孔麟忍不住離開小石屋出去看過究竟。然後,他隱約看到海面有一座燈塔,在濃濃的霧間透射出燈光。
正當孔麟想要走近它,東尼便開口說:「不要過去。」
「那是甚麼地方?」孔麟好奇地問。
「如你所見就是一座燈塔。」東尼看著它說。
「為甚麼不能過去?」孔麟更加好奇。
「它建在海中心,晚上是到不了那裡的。」東尼嘆了口氣說,顯然覺得孔麟的問題很多餘。
「原來如此,誰會在那個地方亮燈?」孔麟繼續問。
東尼只是聳聳肩,轉頭便回到小石屋去。孔麟知道今天只能到此為止。4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vO2l6XN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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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孔麟很早便起來了,他問東尼:「村子裡會不會有誰知道燕祈村的事?」
「可以去問一下村長。」東尼依然冷淡地回應。
「好的,謝謝。」孔麟便動身往村子裡走,沒想到東尼也說:「我也有事找村長,我帶你去。」
「那就更好了。」對於東尼難得的熱情,孔麟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二人沿著小徑來到了村莊,雖然時間尚早,但村子已經蠻熱鬧了,每家每戶都在打點早飯,還夾雜著大家說話的聲音。孔麟看到這情景卻不禁皺了皺眉,不過他很快便回復過來。
「村子還挺熱鬧的,為甚麼你不住在這邊?」孔麟還是好奇地問。
「我比較喜歡安靜。」東尼一語雙關地回答,孔麟只好識趣地閉嘴。
因為就那麼幾戶人家,所以他們很快就到了村長的家。村長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他家裡還有一個老婆婆,是他的妻子。村長的兩個兒子早就離開了這裡,搬到大城市去,但村長兩公婆,住慣了海邊,喜歡這邊的寧靜悠閒,才不跟著兒子離開。
「我也沒聽說過甚麼燕祈村,但從這裡向西北走,大約一天的時間,應該可以去到楠葉鎮的。」村長說。
「去到別的鎮也可以打聽到燕祈村的事,謝謝村長。」孔麟握著村長的手表示謝意。
「村長,我打算今天去一下燈塔。」東尼跟村長說。
「你喜歡去就去,但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然後村長看向孔麟說:「能請你陪他走一趟嗎?」
「我?」孔麟覺得有點不可置信。
「村長,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東尼立即反對。
「東尼,如果你不讓他跟去的話,我不會把船借給你。」村長說。
「村長!」東尼不滿地說。
「你自己決定要去,還是不去。」村長似乎十分堅持。
「你可以陪我去一下嗎?」東尼無奈地徵求孔麟的同意。
「當然可以。」孔麟雖然不明白為甚麼東尼要製造這場幻覺,但他也想要去燈塔探過究竟,自然是答應他的請求。
「那你們要小心,記得入夜之前要回來啊!」村長滿意的叮嚀著。
「現在就出發?」孔麟一臉狐疑地看著東尼。
「我去預備一些食物再出發。」東尼回答說。
「好的。」孔麟跟著東尼回到小石屋,趁著東尼在預備的時候,小鬼悄悄地現身說:「師父,你跟過去不怕有危險嗎?」
「不會有事的,只是他這樣做有些奇怪,我想到了燈塔自然會得到我們想要的答案。」孔麟平淡地說。
當東尼再次出現,小鬼立即便隱去了蹤影,孔麟不慌不忙地說:「可以出發了吧?」東尼只是點頭回應。4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icrFjNe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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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航不久,他們已經來到了燈塔所在的地方,東尼把船繫好,然後便帶著孔麟往燈塔的方向走去。
「為甚麼要來這裡?」孔麟好奇地問。
「我先跟你說個故事。」東尼說,孔麟只是靜靜地點頭。
東尼對孔麟笑了笑,便開始說:「在三十年前,我爺爺其實是負責在視野不好的日子,出海來亮著這座燈塔的。因為根本沒人見到他出海,所以很快就有了關於這神秘的燈塔的傳聞。但當爺爺年老去世之後,沒人再把這燈塔亮著了。不過這幾年,不知為甚麼這燈塔又再次亮著了,可惜的是從來沒有發現有甚麼人來過這裡。」
東尼稍為停頓了一下,他見孔麟沒有問問題,便繼續說:「每次這燈塔亮著,我都會過來看是不是爺爺的鬼魂回來了。」然後東尼帶著期望看著燈塔頂。
「我們上去吧!」孔麟輕輕拍了東尼的肩膀,然後說。
東尼跟在孔麟身後,他們一起進入燈塔,沿著旋轉的梯級,他們一直往塔頂前進。因為燈塔內部應該沒甚麼人進過來,所以越往上走,越多灰塵、蜘蛛網等,孔麟看著東尼的表情一直往下沉,他應該覺得能見到爺爺的機會很渺茫。4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M7dNrpY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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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其實不算高,他們走了不久便到了塔頂,東尼看著射燈的位置便發起呆了。
「你沒事吧?」孔麟問。
「這怎麼會這樣?」東尼指著已破碎的燈座問。
「你真的沒發現?」孔麟問。
「你昨晚明明也看到有光的,對嗎?」東尼不敢相信似的問。4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lXtjkNtDC
孔麟沒有回答,他只是在燈的周圍走了一圈,然後在一角的書桌翻找了一下,抽屜裡放著一本記事簿,以及一封信。
孔麟把信交給東尼,東尼拿著信,漸漸雙手出現了皺紋,樣子也變得蒼老,最後變成了村長的容貌。
「我終於記起了,這是我孫兒東尼給我寫的信。當年我老死在家,剛巧兒子出了海,沒人過來把這燈塔的燈亮著,結果兒子就再沒回過來了,因為這遺憾,令我一直留守在這燈塔,直到東尼八歲,他給我寫了這一封信,偷偷藏在抽屜裡,可惜一直沒人可以讀給我聽。」老人家說著便開始流起淚來,孔麟把他扶到椅子坐,靜靜地等他說下去。
「當年他是特意來跟我道別的,因為家中已經沒有男人,在這小漁村根本沒辦法糊口,所以他要跟著媽媽去城鎮居住。小東尼不捨得離開這裡,但無奈他不可能一個人留下。」老人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沒想到兩年之後,這海邊遭遇了一次大型海嘯,房屋盡毁,值得慶幸的是沒人命傷亡,但我也再沒有見過東尼了。」
「為甚麼你會變成年青人的模樣?」孔麟忍不住問。
「本來我只是想守護這裡,期望有天東尼會回來,可是一直沒等到他再來。可能因為太想念他,漸漸迷失了自我,然後我覺得我才是東尼。」老人家說著又覺得很傷心,因為他最後也沒再見過自己的孫兒。
「要我幫你讀信嗎?」孔麟握著老人家的手問。
老人家點頭回應。
孔麟接過那封早已變黃的信,然後便開始給老人家唸出入面的內容。
「爺爺,
雖然你和爸爸離開了我們,但你不用擔心東尼的,我會好好地照顧媽媽,爺爺在天上也要照顧好自己。
東尼」
雖然寫的只是寥寥數字,但知道了信的內容後,老人家更加是老淚縱橫,然後他看到在孔麟身旁出現了一個身影,而且變得越來越清晰。
「東浩,是你嗎?」老人家難免覺得驚訝。
「爹,你終於能看到我了。」東浩也是驚訝地回答說。
「你一直都在?」老人家覺得匪而所思。
「嗯。」東浩走近了老人家並且抱著他,然後說:「那次出海找不到路回來,結果船觸礁沉沒了,不知過了多久,我出現在這燈塔上,我有看到你,可惜你一直見不到我。我只有靠在濃霧的日子,讓燈光亮著,希望你可以想起甚麼。」
「浩兒,我被自己對東尼的思念囚禁了,看不到其他事,而且也沒想到你會再次出現在我面前,對不起。」老人家回抱著東浩。
「爹,沒關係。」東浩看著年紀老邁的父親,雖然經過這麼多年,成了鬼魂的二人都不會再變老,但東浩還是覺得父親又老了不少。
「你們現在的心願都已經了卻,可以一心再入輪迴了吧?」孔麟雖然不忍打擾他們重聚,但要做的還是要做。
「先生,我預備好了。」老人家說。
「你呢?」孔麟問東浩。
「請先生作法吧!」東浩也說。
然後孔麟拿出了兩張符紙,唸了咒語後便貼到二人身上,隨著符紙消失,二人化成了兩隻飛蛾,飛向無邊的空中。4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D90huL3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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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漁村的位置,那間小石屋和村子都變成頹垣敗瓦的樣子。回首看去海面,已經沒有甚麼燈塔的影子。
一個年輕人站在石屋前等著孔麟他們回來,孔麟向著年輕人走去,然後對他說:「先生,謝謝你,我終於完成了父親的遺願。」
孔麟只是拍了一下年輕人的肩膀,然後離開了小漁村,而在村口的位置,有一塊十分陳舊的石碑寫著「燕祈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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