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我同拍拖十年嘅佢講分手。》/《初戀3650天》 - 第十章上「你所給我其實未問過我不清不楚　想顯得偉大才甜蜜錯」〈我們與愛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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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上

「你所給我其實未問過我

不清不楚　想顯得偉大才甜蜜錯」

〈我們與愛的距離〉

「喂，你做緊咩？」Jessie對電話另一端的James問道。

「打機。」

「不如我地出去食好野呀？」Jessie興高采烈地問道。

難得James這年的聖誕不用忙着工作，Jessie特意申請了年假，展開了悠長的聖誕假期，滿心以為James真的會每天都和自己黏在一起。

事實卻與想像的有段距離。

「呃⋯⋯」James猶豫了片刻，問道：「去邊？」

「去尖沙咀？有間食食牛角包嘅好似好好食。」Jessie想起前兩天在Michelle IG上看到的照片，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尖沙咀咁遠？」

「但我想去好耐啦，之前你成日忙住返工都無機會去。」

「但⋯⋯我今日唔係好想出去⋯⋯」

「但你明明應承咗辭咗職會多啲陪我⋯⋯」Jessie臉上的笑容逐漸枯萎，想起James曾經說過的話：你有啲咩想做？辭咗職之後，我可以每一日都陪你做你想做嘅野。

然而，現在距離上次見面已過了幾天。

「唉，去啦去啦，我打埋依鋪去換衫。」

聽到James的嘆氣聲，Jessie並非感受不到他的不情願，但只要他還願意陪在她身邊，她便會自動忽略所有對這段感情不利的信息，包括他每一次的嘆氣，每一次的不情願，還有每一次的不守承諾。

「好呀！」Jessie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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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聖誕節啦，死啦，我買咩比Alfred好？」Michelle苦惱地看着Jessie。

「仲有幾日就到啦喎，你仲未諗好呀？」Jessie有點驚訝地問道。

Jessie以為當Michelle與Alfred一起久了，逐漸陷進這段感情之中，便不會像先前般理性，能看到她少女心的一面，卻沒想到二人都已是第二年一起過聖誕節，Michelle還是像其他直男一樣不知所措，不知送甚麼禮物才好，更希望對方也不要送禮物給她便最好。

倒是Alfred，十一月剛過，便已常提着Michelle聖誕節快到，要她猜他為她準備了甚麼禮物，卻不告訴她謎底。

Michelle感到壓力，Jessie卻羨慕她有個這麼浪漫的男朋友。

「我就係諗唔到先約埋你出黎呀嘛。」

「咁你都要有方向我地先可以去揀架。」Jessie喝了一口杯中的熱朱古力，無奈地說，「佢最近有無咩想要呀？」

「有咩想要？佢想要啲嘅野都買齊晒啦，仲有咩想要⋯⋯」Michelle認真地回想Alfred說過的話。

「衫褲鞋襪？錢包？一係你自己整啲咩禮物盒，打開全部都係啲拉出黎嘅相囉。」

「哇，嗰啲Handmade野咪搞我。你呢，你送咩比James，講出黎等我參考吓。」

「我就犀利啦。今年聖誕係我地嘅十週年，我諗住送十份禮物比佢！」

「十份？」Michelle驚訝得瞪大眼睛看着Jessie，心想：送一份我都R爆頭，十份我咪諗到出年都諗唔掂？

「嗯！我未諗晒十份送咩好，不過已經諗咗啲。第一份係佢想要咗好耐嘅波鞋，跟住係衫，佢成日都話自己好耐無買過衫，我諗住一次送幾件比佢，等佢唔好再話無衫着。」

「你一件衫當一份呀？咁咪要買9件？」

「咁又唔係剩係得衫嘅，不過你一定估唔到係咩。」

「係咩？」Michelle好奇地問道。

Jessie故作神秘，靠近Michelle的耳邊，說：「Condom，我仲買咗唔同牌子同款式，0.02到波棒糖口味都有！」

「真心咩，送Condom？」Michelle實在沒想過會有女生送Condom作為聖誕禮物。

「係咪好有驚喜？」Jessie興奮地問道。

「男仔收到應該都真係幾驚喜嘅。」Michelle無奈地說。

「跟住仲有我親手整嘅Cupcake，係當年我同佢過第一個情人節嘅時候，送比佢嘅第一份禮物，然後仲有佢最鍾意食嘅熊仔糖，最後第十份就係我親手寫嘅信啦！係咪好有心思呢！」光是說，Jessie已很是興奮。

可是，這麼有心思的行為對Michelle而言卻無甚參考價值，因為她從來都不是會花心思搞驚喜的人。

「算啦，我地去行住先，可能行行吓就會揀到。」說罷，Michelle便拉着Jessie往收銀處去。

「喂，我杯朱古力仲未飲完呀。」Jessie眼神仍黏在那杯其實已所剩無幾的瓷杯上。

「買完再飲啦，我再唔買就死緊啦。」

每次看到這樣的Michelle，Jessie都非常懷疑究竟Michelle是不是一個女生，因為她總能在她身上看到一樣不懂浪漫的James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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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唔食水果？」James母親問道。

「唔洗。」James說，眼睛依舊黏在電腦屏幕上。

「唔洗返工咩，日日都係屋企。」James母親彷彿沒聽到James的說話，仍舊把一盤切好的哈蜜瓜放到他的電腦桌上。

「放假。」James心虛地說道。

「你今日唔洗去搵Jessie咩？依排都唔見你地傾電話嘅。」James母親八卦地問道，疑惑James明明已經很久沒有打過機，有空沒空也常往Jessie那跑，最近卻一刻都沒有看見他離開過房間。

「叮！」剛巧James的手機傳來信息的聲音，卻不是Jessie。

亮起的屏幕顯示着今天的日期，正是他和Jessie一年一度的紀念日。

其實他並非忘記今天對Jessie而言的意義，因為她從一年開始已不斷說十週年要怎樣慶祝，而每個月的版本都會有所不同，由東京迪士尼，到疫情後被逼改成香港迪士尼，可怎也沒想到，到最後連香港迪士尼也去不成。

「咁我地嗰日點過好？」由踏進十二月開始，Jessie便不時這樣問James。

「你想呢？」沒想法的James總會把選擇權扔給Jessie。

「我想⋯⋯Staycation？但聖誕去又好貴，屋企又好多人，⋯⋯真係好煩。」Jessie苦惱道。

「你想要咩聖誕禮物？」James問道。

「無所謂啦。」

又係依句，今次無咁易比你陰到，James心想，費煞思量一番，問道：「AirPods？」

「我依家用緊嘅Earphones都未爛，等爛咗先換啦。」

「唔送AirPods我唔知送咩好喎，你比我送AirPods啦。」James苦笑道。

「咁你可以留意吓有咩我係有需要架嘛。」Jessie理所當然地說。

你有咩有需要，你明明已經咩都有齊晒⋯⋯James心想，如果可以，他大概會選擇送現金。

「呀！我諗到啦，送個Dyson風筒比你呀。」

「我有風筒用呀，都未爛。」

「你嗰個咁平又用咗咁耐，Dyson吹出黎靚啲呀嘛，個個女仔都有個咁，我都買個比你呀。」James雀躍地說，畢竟這是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

「唔好啦，咁貴，我又唔係無得用。你仲啱啱辭職，慳返啲錢，等你搵到工先算啦。」

「真係？」

「嗯！一係你畫幅畫比我啦，你都好耐無畫過我。」

「唔好啦，畫你好難架。」追求完美的James最怕便是畫Jessie，總覺得怎畫也不夠像真，不像真他便不想畫了。

「你辭咗職有咁多時間，咪慢慢畫囉。」

「叮！」手機又再次傳來信息，James終於拿起手機來看，是同事Candy傳來的：「聖誕快樂！今日準備點過？」

「Jessie搵你呀？」James母親在旁邊偷看問道。

「唔係呀，你唔好理啦。」

「唔好理唔好理，聖誕節呀，你仲坐係到，我係Jessie就飛咗你啦。」James母親無奈地離開他的房間。

看着手機的時間，已快中午十二時。

他應該去找Jessie嗎？可是他連禮物都還沒買，也不知道要去哪、做些甚麼來慶祝這在她眼中如此特別的日子。他怕他怎麼做她也不會滿意，愈是害怕愈是不願面對，不願去想，漸漸的，這一天便來了。

「屌！」James生氣地拍打鍵盤，因為他又打輸了。

Lemon和K哥早已出了去陪女友過聖誕，James只好和不認識的網友組隊，沒想到竟都是豬隊友，害他輸了又輸。

工作不順利，壓力之大讓他想逃避，於是他辭職了，沒想到現在竟連打機也是連敗的收場。

看着手機屏幕的信息，他想起那次Jessie因為Candy而產生的不安感，還有記憶開始逐漸褪色的Kay，他好像連談個戀愛都失敗得不值得任何人信任——即使他已很努力改過。

其實他已很努力，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努力給Jessie想要的，可到最後他得到了甚麼？每每Jessie問及他甚麼時候要和她結婚，即使他清楚還年輕的她不過在說笑，他卻知道不論她說笑與否，他都給不了任何她想要的未來與承諾，生活甚至把他折磨得，連她想要的浪漫與驚喜他也辦不到。

於是，Jessie不再是他快樂的來源，而是壓力的一部分，哪怕她的一言一語，在超負荷的他的眼中都是苛索，是他不想去面對的一部分。

所以他選擇把Jessie也一併逃避掉。

「鈴！」手機響起，是Jessie打來的。

她卻並不容許他逃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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