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邊的眾人睜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看著那懸浮於切磋台中少年身後的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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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日煌煌、光華閃耀卻不刺目;可背景卻是一片永寂黑夜,伴隨著些許星光閃爍,兩種本不該同時出現的景色此刻卻彼此相映仿若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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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星庭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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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在這時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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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群起譁然,隨後有些人便注意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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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陽面的太陽後面……是代表陰面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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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老子活這麼一把歲數還沒聽過星庭顯露時陰陽同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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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來說,開闢星庭以日夜分陰陽,因此這也代表了一個人先天適合修煉的屬性,一般日與夜只會有一種出現,就像當初白彤彤那時的異象是黑幕銀月,就是屬於陰源力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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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刻空中除了那氣勢磅礡的朔日之外,那漆黑的背景雖然被占去了大半風頭,但依舊是有人察覺到了,這可是前無古人的事情,至少記載中沒有過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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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大夥眾說紛紜的時候,切磋場上方的異象彷彿是聽到了人們的困惑,明日光芒大漲,眾人只感覺周遭瞬間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什麼也看不見,而那黑夜伴星在這個時間點光影流轉,沒入了大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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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隨著白光收斂,所有人第一時間都是朝著場台看去,卻只見到少年雙手自然垂落的站在原地,半閉的雙眸中流光環轉,他身後那磅礡宏大的異象已然消散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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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台的另一邊,白彤彤並沒有繼續出手,而是站在其正面數米遠的地方,不過此時她原本一直保持著平淡的表情此時居然露出了一抹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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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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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台下眾人的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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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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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聲音來源看去,眾人便看到在白禪身旁,一道曼妙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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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兒瞥了眼台上的兩人,轉頭對著白禪開口:「白禪,幫大家把籌碼算一算,我下注的部分都拿去分一分,包括心琉也一併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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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只見白月兒將目光轉向了台下下注凌齊的少女,朱唇微張,隨後袖袍一揮,身影瞬間消失在原處,而一同消失的還有台上的兩名少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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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禪目送著白月兒帶著二人離去後,這才轉頭對著鬧哄哄的人群嚷道:「剛才有拿籌碼的,今天不管下注誰都有份,記得謝過族長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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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族長太好了,每次都分這麼多藍玉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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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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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人們的注意力頓時從剛才的異象中轉移開來,在小小的騷亂了一陣後便開始依序向白禪兌領藍玉晶,一邊讚美著族長的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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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那剛才下注凌齊的少女卻沒有前去領取,反而在看到台上三人消失的瞬間,沿著冰石街道快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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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心琉妳等等,族長說了你也有份。」白禪眼角瞥見那道迅捷的身影,想到剛才族長的交代,趕忙抬頭對著少女的方向開口喊道。但心琉的身姿卻不見停頓,轉眼便消失在街道的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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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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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村尾一棟佔地甚廣的清雅平房中,廊簷之下凌齊正襟危坐,而在他對面,白月兒慵懶的半躺在一團柔軟的等身枕頭當中,瞄了一眼姿態端正的少年少女,她不禁噗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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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麼緊張,我人是很不錯的,相信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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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月兒身旁茶几上擺放著一盤飽滿欲滴的紫色果實,她便伸手拿了一顆塞進嘴裡吃了起來,接著又拿了兩顆分別拋給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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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錯??」凌齊心中質疑,想到這半個月來白月兒讓他天天到切磋台挨揍,還叮嚀對手一點水都不能放的過程,嘴角微抽,無語地接過飛向自己的紫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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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對我有意見?」捕捉到凌齊的臉部動作,白月兒將果子吞入腹中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凌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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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齊將目光從那圓潤的果子上移開後便見到白月兒那充滿寒意的笑容,眼角一跳趕忙說:「沒有,絕對沒有,月兒姊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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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兒收起那玩味的笑容,挺正身姿後語重心長地開口:「半妖一族乃天棄之脈,曾經我們寬以待人,後來卻發現卻人族只不過將我等視為奴從,也因為這樣,後來我們對於非我族類者皆心懷芥蒂。至於你能不能夠讓我們接納,像當初你爹那樣,那就得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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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你是他的孩子,但我並不會因此差別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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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我們接納,除了你本身性格不壞,就只能靠你自己的實力。從這些天的經歷你也看得出來,村裡的人在最開始時不聞不問到現在會招呼你,這就是你自己努力精進所帶來的改變,而不是靠身份。」與以往不同,白月兒說了一長串,讓凌齊有些錯愕,再仔細回想這些天,確實就像白月兒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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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凌齊細細咀嚼白月兒所說的話語時,與兩人成犄角之勢跪坐一旁的白彤彤還在小心翼翼的啄食著那拇指大小的果實,清秀的臉龐洋溢著陶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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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彤,紫苓果好吃嗎?」沒有打斷凌齊的思緒,白月兒將目光從凌齊身上移開,看向還在品嚐著紫苓果的白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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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將手上僅存的一小塊果肉放進嘴中,白彤彤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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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兒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溺愛,眼前的少女是她姊姊的大女兒,可嘆的是姊姊在四年前與丈夫的一次外出後便音訊全無,這幾年來都是由她負責照顧,直到兩年前二女的父親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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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白月兒不禁回憶起兩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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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臨,她和往常一樣在中庭中賞月,就當準備回房休息時卻見到一道人影自空中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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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白月兒看見那在月光下的臉龐後,原本戒備的情緒瞬間被錯愕所佔據,印象中臉上都帶著春風般笑容的人此時卻是一臉慘白,還帶著血跡,深邃的眼眸中更是能夠隱約看出一絲絕望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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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赫然是離開已久的姊夫,而後者拖著重傷之軀將一封帶血的信紙交給了白月兒後便縱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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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之後,原先沈穩和善的姊夫,變得有些沈默寡言,而且時常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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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月兒也從那封信紙中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她這才得知姊姊應是為人所困,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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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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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兒壓下腦海中略顯激盪的回憶,略顯空洞的雙眸重新聚焦看向一旁的白彤彤溫和的問道:「知道為什麼我把妳叫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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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留下的信……」白彤彤小嘴微張,惜字如金的吐出幾個字,一邊看向身旁的凌齊,但後者恍然未覺,仍然皺著眉頭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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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恬靜乖巧的白彤彤,白月兒有些咬牙切齒的低聲道:「該死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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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修練除了源力之外還有所謂的『妖源』,後者代表的是妖族的天賦,一經覺醒那修練源力的效率將會提升許多,不過妖源中有機會蘊藏『妖念』,若無法將其消磨掌控,隨著自身實力越強將越容易被反噬,最終成為無盡渴求血肉的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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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問題對於純妖族影響不大,因為其血脈純粹,妖念通常在徹底掌控妖源前都不會噬主;相反的半妖若是覺醒暗藏妖念的妖源,那這屢妖念的存在會因體內流淌的人族血脈進而巨幅提升反噬的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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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每當湛月族有的孩子覺醒含有妖念的妖源,都要在孩子修行境界跨入闢道境前以陽源之力將妖念封印,若是沒有封印則隨時會有妖念噬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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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當中有個疑點存在,根據古籍中所載,妖念出現在半妖身上的機率明顯高於妖族……因此這也被半妖族類稱為「妖血之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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