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錯了哥！爸！爺爺！祖宗！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八字眉毫無形象地倒在了地上，磕頭認錯得毫無心理負擔，彷彿剛剛威風凜凜的人一下變成孫子也不違和。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6F8AkzOg2
囂張什麼的大概是眼睛業障重所以看錯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yiZIncPt
他甚至沒搞懂年輕警察怎麼也跟著踹了自己兩腳，人民保姆成了人命保姆，估計像他們這種命硬的有條命留著就行。
咳，離題了。
杜弗搖搖晃晃地被江謀仁攙扶到椅子邊坐下。那頭三個作者連名字都懶得取的男性生物，被教訓到鼻青臉腫不敢還手，癱在地上成了名副其實的廢物渣渣。妹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臉哭成了煙燻妝，估計待會還能去夜店續攤。曹宇直還在打電話打點後續事宜，有錢人的帥氣凡人無法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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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謀仁則蹲在杜弗面前仰著頭看他。
太不對勁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OaHVbC5S2
杜弗現在的反應太不對勁了。
冷汗從他的額角滾落，洇濕了右額角處本已乾涸的血，溶出一些不自然的暗紅，順著右眼眶落下，像是流淌一行血淚。
他半斂的眼皮震顫著，眸中的無措和恍然，讓江謀仁從這個角度一覽無餘，終於在看見杜弗的第五次失態下，徹底「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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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失態，他在公園的鞦韆上哭泣。很克制，與平淡的表情相互矛盾，彷彿只是為了排出過多的液體，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第二次的失態，他在意識模糊的時候拉著自己的手說了句別走。那時的他是驚慌的，似乎怕自己一個人待著，和清醒時大相徑庭。
第三次的失態，他在高燒後碰掉了手機渾身顫抖。如今想來，那種思緒大約夾著驚駭，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
第四次的失態，他在陌生的環境裡被噩夢嚇出一臉驚恐。他甚至在當下有些許恍惚，可能還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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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第五次，卻是第一次，讓江謀仁如此清晰地看見他的表情。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ku5Uh8Pq
他在竭力隱藏他的情緒，江謀仁想。
江謀仁看著他顫抖的肩，鬼使神差地伸手輕輕覆蓋在他的手背上，下意識放輕了語調，「你怎麼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8fkiDPJz
背景罵罵咧咧的打鬧和哭喊沒有影響到他們，杜弗手掌片刻的僵硬讓江謀仁困惑，只見他抬眸，望著自己的目光裡噙著薄霧。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片刻，他竟然回握住江謀仁的手，眸色有些恍惚地顫抖著說：「......帶我出去。」
杜弗的手不可控地冒出汗，視線被血液模糊，額角的傷口讓他想起狹小空間裡肆無忌憚亂竄的恐懼，暈眩感已經抽離他全身上下的力氣，嗓音無力到有點啞：「......我不想在這，帶我出去。」
不想在黑暗裡待著。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wJPCsdw7
不想在囚籠裡祈求。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jYZrYzEM
更不想在懼怕裡妥協。
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DDmTrWQJ
江謀仁喉頭輕滾、神色複雜，朝他微微頷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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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扶著他起身，卻不料杜弗根本使不上力氣，他沒往深處想，直覺是傷口和腹部的傷造成的無力，便和曹宇直一左一右把他帶上救護車，離開汽車旅館。
上救護車沒多久杜弗就昏迷了，江謀仁隨車，曹宇直則繼續處理善後。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OvelgwPr
醫生和護士問了問題他也一一回答，初判可能是頭上的傷造成腦震盪導致昏迷，而全身無力可能單單只是痛到虛脫，實際如何還是得等到進醫院才能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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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傷得其實不算重，額角貼了一塊紗布，左肩和腹部、背脊都留下深淺不一的青紫，輕微營養不良還是有，點滴吊在那，有規律地運作著，把江謀仁懸著的心都給放緩了。
江謀仁本身傷得並不重，但杜弗卻被他波及，以他的身手其實要逃脫不難，若非顧及自己，他也不會傷成這樣。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Z2aoCSPj
江謀仁自責極了。
手機響動，江謀仁接了。他聽見曹宇直在那頭說：「證據都已銷毀，小弗的五千和掉落的錢包拿回來了，我已經告知他爺爺，應該不久後會到。小弗情況怎麼樣？」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rVkFty8D
江謀仁大略講完狀況，匆匆幾句掛斷電話。他盯著床上昏迷的杜弗，許久後聽見房門開啟，任清泉從外頭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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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打了招呼，而後任清泉慢慢走向杜弗，伸出手想觸碰他，卻在半途收回手，低聲問：「額頭的傷是怎麼來的？」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EJXqW8xW
江謀仁沒料到他會向自己搭話，愣了一下才說：「在打架過程裡被人拿煙灰缸砸的。」
任清泉聞言皺著眉轉頭，眸光神色複雜，又問：「煙灰缸？被砸之後呢？他是什麼反應？」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hhLRXRhh
「沒、沒什麼反應啊......」江謀仁有些困惑地看著他，不明白被煙灰缸砸了有什麼值得他驚訝的，卻還是說：「他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對......就是結束後乏力，讓我帶他離開，好像有點緊張。」
「他......」任清泉看著昏迷不醒的杜弗，許久後才轉頭說：「江同學是吧？能不能麻煩你今天陪他一晚上？假如他醒了之後沒有......沒事的話，通知我一聲。」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vm7c3UR2
江謀仁忙不迭點頭，「沒問題，他也是因為我才這樣的，爺爺您不用說我也會留下照顧他的。」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9ixujO2m
任清泉似乎鬆了口氣，而後江謀仁又說：「那需要請他醒來時聯絡您嗎？」
任清泉卻搖搖頭，說：「不，麻煩你跟我說一下就行，別告訴他我來過，只要讓他知道我已經被通知了，讓他這幾天不用去照顧他奶奶就好。」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MHKZEglm
他像是不太放心，又補了一句：「麻煩你了江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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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江謀仁見他俯身拍了拍杜弗的胸口，低聲說：「祈祈，別怕，沒事的。」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BQqq2Jla
慈藹的老人似乎眼眶有點紅，深深看了一眼江謀仁，看得他心驚膽跳，聽見任清泉又說：「千萬別關燈。」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uoR2SZo6
而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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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很暗，單人病房裡的燈光並不強，躺在床上的杜弗卻給人有點孱弱的錯覺。江謀仁回想著任清泉的表情，總覺得他欲言又止。
煙灰缸砸在杜弗頭上，為什麼問的是他有什麼反應？而不是傷得重不重？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NfQb5tDP
那半句「假如他醒了以後沒有......」後面原本想說什麼？沒有怎樣？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bewohGu8
上次他生病，甚至也沒要求人留下來照顧他，是因為什麼原因致使他提出請求？又是為什麼，上次只提醒留燈，這回直截了當地說千萬別關燈？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UFbkkd35
那一次次的「祈祈，別怕。」是出於什麼原因而開口的？他怕什麼？為什麼而怕？和他一次次的反常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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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想不明白，也不太願意多想，畢竟那已經涉及個人隱私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8CAFuf1u
但這也是他難得地朝自己示弱，是不是就代表他非常信任自己？還是只是迫不得已？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Oy2f3G2R
他甚至連離開前，對曹宇直的關切也回答得模稜兩可。感謝的話必然有，但似乎對他想離開沒有多提，曹宇直也並沒有留意到。
所以他在杜弗心底是特別的嗎？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GOLvm3om
特別信任的朋友？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CAwtxkVJ
這真的是一個特別糟糕的生日。
§落花的碎嘴時間§
某人：祈祈別怕我在這இдஇ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PGxe6rc5
小弗：滾。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K2NjBN44
某人：你怎麼這樣啊祈祈இдஇ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DuX5cK2t
小弗：閉嘴。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32y7nMnV
某人哭唧唧.jpg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V93EY0o0
小弗：......行了別哭，我頭疼。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jKbPuBVT
某人乖巧眨眼.jpg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5RwQdEew
宇哥：......行吧我多餘。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DePKtaV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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