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位特工有烏鴉嘴 - 【神塹局】001 噫！我上了！

　　整齊的街景是清一色的灰藍與冷白色調，唯一格格不入的小建築以淺色木頭做簡約風格的裝潢，略微顯眼，卻不突兀。

　　這棟建築的門外設有虛擬屏幕，「落日咖啡，古風裝潢，帶您體驗一百年前的悠閒時光」幾個大字引得不少旁人駐足查看。

　　此時我就坐在這間咖啡廳裡的沙發上，我繃著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些，雙手置於膝蓋處，坐姿端正，生怕被人挑出任何毛病。

　　「……」坐在我對面的女子擁有一頭金色的大波浪捲髮，碧綠色的雙眸彎如新月，美豔絕倫的容貌充滿笑意，如玫瑰盛開般的唇瓣緩緩動了動，卻許久發不出任何聲響。

　　「……您怎麼突然有空來找我了？」我緊張地開口，語速略緩，眼珠子不疾不徐地往各個方位飄移，搭配不時的眨眼，向對面的女子傳達出另一個句子——

　　——長官，我隨時準備受罰。

　　這是組織凌霄所有成員都得學會的打暗號方式，我穿越過來後可是犧牲了不少睡眠時間才終於記起來，並鍛鍊到能在正常說話的同時一心二用的。

　　我都佩服我自己居然能練起來。

　　「親愛的，我沒事就不能來找妳嗎？」女子隻手撐於桌面，輕輕搭著下頷。

　　——上面表示，看妳的面試結果決定是否懲罰。

　　這樣啊，那我已經做好準備接受最嚴厲的懲罰……

　　才怪，我還是快逃吧。

　　雖然最後一定會被抓回去，然後……

　　我雙手抱胸，壓住微微顫抖的身子，靦腆一笑：「當然可以呀，畢竟表姐您是我為數不多的親人了，我也挺想您的。」

　　——瞭解。看來上面已經知道昨天的事情了？

　　特工部門所有人都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但大夥們都有一些假身分，以方便執行任務。

　　就連我面前這位特工部門監督長也是如此。

　　組織為了讓監督長可以經常和我接觸也不顯得突兀，不會被異能聯盟察覺異樣，特意給我們安排了遠房表姐妹的身分。

　　雖然我有時候會覺得組織擔心太多了……但轉念一想，誰知道異能聯盟的能耐有多大？說不定真的會被他們看出什麼端倪，所以還是謹慎些好了。

　　「別跟表姐這麼見外嘛，直接叫我希爾妲就好了。」

　　——有另一位特工也去面試，他正好跟妳同組。

　　我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不過下一瞬，我便露出笑容，點頭道：「好的，希爾妲姐姐。」

　　——我完全沒發現，他易容了？

　　希爾妲笑著點點頭。

　　整個「凌霄」只有不到十五位特工。我穿越過來後，出於某些原因被關在組織內休養了一個多月，在那期間我見過每位特工的真容，也算是和每位特工都熟絡了，但我昨天真的沒看見任何熟面孔。

　　說到這個，以往我這身體的原主人「月影」不論在組織內還是在外執行任務都有易容，不過這次我是以真面目去面試異能聯盟，因為我們不確定異能聯盟有沒有任何儀器可以看破易容。

　　不過這件事只有我和希爾妲知道，組織內其他人都以為我頂著另一張假臉。

　　希爾妲：「聽說妳昨天去異能聯盟面試？真厲害呀。感覺怎麼樣，有把握能應徵上嗎？」

　　 ——伊凡二少今天就恢復正常了，所以問題應該不大，組織能扛，不用擔心。

　　我的笑容變得僵硬：「出了些小插曲，所以我也說不準……聽天由命吧。」

　　——抱歉，給組織添麻煩了。不過這真的好奇怪。

　　「這樣啊。放輕鬆等結果吧，瞎操心也於事無補。」希爾妲的笑容很溫暖，但我不敢有絲毫懈怠。

　　——確實詭異，有空我們再來研究妳這個新異能。

　　一位年輕女服務生停在我們桌邊，輕輕將咖啡與蛋糕放到我們的桌上，過於濃郁的合成咖啡香與蛋糕微甜的氣息瀰漫在我身邊，令我緊繃已久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服務生理了理身前的圍裙，微笑道：「請享用。」

　　「謝謝。」我笑著回應。

　　服務生離開後，希爾妲端起杯子輕啜一口，讚賞道：「很不錯呢，而且沒想到現在還有小店面會聘用真人服務員。」

　　見希爾妲沒有再打暗號，我毫不客氣地挖了一大口蛋糕，一股腦兒地塞進嘴裡，滿足地道：「嗯哼。」

　　「小口點，別噎到啊，我又不會跟妳搶……妳的行為怎麼越來越像小孩子了？」希爾妲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吞蛋糕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盡量自然地笑了笑：「畢竟這間店標榜著百分百還原百年前的咖啡廳嘛，那時候還沒有機器服務生。」

　　——我在努力經營「熾漪」的個性，和「月影」做出區別。

　　我和月影的性格相差太大，剛開始組織的人一直懷疑我是不是被調包了，多次試探我。

　　好險我有月影大部分的的記憶，總能完美通過試探……應該吧，並給出「我為了能完美演繹下個身分的個性，從現在開始練習」的理由，才漸漸抹滅組織對我的懷疑。

　　畢竟以往月影為了完成任務，做過不少極端的事，所以他們對這說法完全信服。

　　「那倒是。怎麼找到的？」

　　「上網的時候看到廣告。」

　　希爾妲側首望向窗外，一輛輛懸浮車高速略過她的視野。「我看過一些老影像，這可不是百年前的風格，比較像七、八十年前的。這算不算廣告不實？」

　　「沒關係，反正我只是圖個新鮮感。」我違心地說，並垂下雙眸，掩住眼中的情緒。

　　希爾妲看了眼菜單，面色有些難看：「那樣最好，不然這嚇死人的價格，妳再多吃個兩份天然蛋糕就得把自己吃破產了。」

　　我想起了錢包的餘額，訕笑道：「我沒忍住嘛，整天喝營養劑，味蕾都快壞掉了。」

　　希爾妲無奈地道：「不是有合成蛋糕嗎？價格便宜，也很好吃啊。」

　　「嗯……」我含糊地應付一聲。

　　才不好吃！合成食物的味道超怪，我一直吃不習慣。

　　但喝營養劑更難受……不管什麼牌子的營養劑都有一股化學味，每天喝一管就不會餓是很方便沒錯，但這樣完全無法體會到進食的快樂！

　　我是真的快受不了了，才狠下心來吃一次天然食材做的蛋糕。

　　「這年代對吃貨太不友善了。」我在心底感慨道。

　　「這年代？吃貨？」

　　「咦？」我、我剛剛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嗎？

　　面對希爾妲狐疑的凝視，我撓了撓臉頰，微笑道：「喔，我昨天看到一篇文章，說如果沒有那一場大戰，或許現在大家都還能吃到天然的食物，才有感而發一下。」

　　希爾妲揚了揚眉梢，隨意地道：「可能吧，但或許沒有那場戰爭，土地還是會被汙染，到最後種出來的東西一樣不能吃。」

　　「嗯……有道理。」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希爾妲手腕上的手環忽地顫動了一下。

　　「嗯？」希爾妲輕拍兩下智慧手環，一道虛擬屏幕從手環投射出來，佔據希爾妲的視野。淡藍色的屏幕上一片空白，希爾妲的目光卻在屏幕上快速遊走，似乎在閱讀。

　　「抱歉，公司有點事情，我得先離開了。」希爾妲一口氣喝完半杯咖啡。

　　「再見。」我跟她揮了揮手。

　　希爾妲離開後，我輕敲了兩下左手腕上的智慧手環，一道鵝黃色的虛擬屏幕在我眼前展開，簡約的介面中排列著各種軟體與看板，甚至還有我的錢包與戶頭餘額、身體各類指數等個人資料。

　　我沒理會不斷經過我身邊的人，完全不擔心這些東西會被別人看見，因為虛擬屏幕都有防窺機制，只有自己看得到自己的虛擬屏幕上有什麼。

　　這個智慧手環完全就是手機、電腦、電視、身分證和錢包的集合體，輕便又好用，每次使用我都會為這先進的科技感嘆好一陣子。

　　突然間，我餘光瞥見電子郵件的標示亮起紅點，抬手點開最新郵件。

　　寄件者是異能聯盟。

　　我不禁屏氣，好半晌後才終於鼓起勇氣，打開信封，加粗加黑的第一句話立刻映入我的眼簾——

　　恭喜八號面試者熾漪通過面試，請在下方選擇一個時段前來報到。

　　「咦？」我趕緊關掉郵件，揉了揉眼睛，再點開一次。

　　「啊！我上了！」我興奮地猛站起身，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我捏成碎塊，掉落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

　　「咦？」我這才回過神，這才發現整間咖啡廳的人都在盯著我看。

　　好丟臉！

　　「對、對不起對不起！」我整張臉滾燙不已，不用想也知道我的臉一定比煮熟的蝦子還紅。我趕緊坐下，將自己的身軀縮在桌面下，這才看見了金屬湯匙的遺體。

　　……我又把金屬餐具捏碎了？

　　又要賠錢了……

　　我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撿起金屬碎塊，生怕它二次重傷，碎成粉末。

　　我還要練習多久才能控制自己的異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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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塹局】001 噫！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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