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不悔改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Xdxc3dujz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6ADlitc99
柔和的春風吹過他的臉龐,雲安頌撐著拐杖站在樓下的徑道等待章昀睿。下個月就是章昀睿的生日,他抬頭看向滿樹盛放的花朵,不禁從心底泛起一絲笑意。今年是他們在一起第十個年頭,他想送他一隻意義非凡的戒指點綴他們的愛情。款式最好要簡單的鉑金,戴在手上既穩重又帥氣。如果可以的話,買一雙對戒也不錯……
「小頌,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惡魔般的聲音如長出一雙手抓住他的身軀,他低頭看向前方,瞥見衣著華貴卻俗不可耐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女人上前抓住他撐著拐杖的手,梨花帶雨說:「你這幾年過得好嗎?能住在這裡一定很不錯吧?媽媽很想你、很想你!」
他皺著眉頭看向眼前對他不聞不問整整十年的女人,悄然甩開她的手向後躲避。女人察覺他的舉動,錯愕道:「我是你媽媽啊!怎的這麼生疏!」
「你為什麼在這裡?」雲安頌冷道。
「我聽說小頌很厲害,當了大醫生!也對,你從小的成績就很好,要不是那姓章的撞斷你的腿,你早就畢業成為大醫生了!」
聽到對方提到自己一生的痛處,雲安頌擰眉打斷她的話,厲聲說:「你到底為什麼在這裡!」
她笑著說:「媽媽想你了,那些沒心沒肺的男人始終不及自己的兒子好。以後媽媽跟你們一起住,兩母子再也不分開。」
「你們?」雲安頌一下子抓住重點,臉色發青續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她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說:「沒想到你這麼厲害,趁機抓住章家少爺的大腿。媽媽早就知道你是個懂得為自己打算的孩子,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把小的抓住,到時候就不怕大的不給錢。將來章少爺要娶Omega,你可要狠狠爭一筆分手費!」
「你閉嘴!」雲安頌一手推開她,攥拳說:「我沒錢,就算有也不會給你!我跟昀睿的關係也不是你說得那麼髒!」
「髒?」她冷笑一聲,撥動微亂的頭髮說:「當年的車禍真的是意外嗎?」
雲安頌心臟一緊,盯住那開開合合的紅唇。
「難道不是你故意跑出去被車子撞嗎?」
女人的聲音如魔咒響起。
一股離心力令雲安頌猛然睜眼,在急劇喘息下,他看清眼前一片純白的擺設。
是醫院,他在最令他安心的醫院,而不是站在那令人不堪回憶的日光之下。冷汗濕透他整個後背,他伸手用遙控器把病床調高,坐在床上平伏從惡夢帶回現實的呼吸與心跳。
房門被人從外拉開,護士帶著一名穿白袍的女人走進房間。護士看見雲安頌滿頭大汗的模樣,立時上前握住他的手,驚道:「怎麼渾身發冷?有哪裡不舒服嗎?」
雲安頌搖搖頭,強顏歡笑說:「只是做惡夢而已。」
「先換衣服吧,別著涼。」穿白袍的女人微笑說。
雲安頌在護士幫忙下換上一身乾爽的病號服,用熱毛巾抹了臉再去浴室梳洗,整個人看起來比剛才精神多了。
「你好,我是這家醫院的臨床心理學家麥尚柔。」
雲安頌有點抗拒,不由自主往後躲開對方伸過來的手。然而他注意到對方的表情,遲疑片刻伸出右手輕輕與她握手,點頭道:「你好。」
「不用那麼生外,我是浩耿的師姐,他特地拜託我過來跟你聊聊天。」
雲安頒想了想,估計連浩耿覺得他情緒有問題才讓心理專家跟他聊天,但他從來不喜歡把自己的事說出來,能讓他躲進角落獨自舔傷口,什麼事都很快能好。
「我沒什麼事,都是浩耿瞎操心。」雲安頌漾起笑容說。
麥尚柔點頭,輕繞耳側的頭髮,笑說:「沒關係,我也明白浩耿的個性。那小子就是個愛操心的老媽子,有時連病人也受不了他。」
「的確。」雲安頌笑瞇了眼,續說:「但他這種性格正適合當醫生啊,當醫生就是愛操心的人才能做得到。」
「你也是吧,聽浩耿說你們是實習時認識的朋友。那時候你在哪個部門實習?」
「兒科。」
「那要花更多的心思啊,孩子都很可愛,看見可愛的孩子生病很令人心痛呢!」麥尚柔惋惜說。
雲安頌點頭,淡道:「嗯……有家長陪伴的孩子最幸福,即使生病,他們也能在媽媽懷裡展現安心的笑容。父母無論有多累,都會陪在孩子身邊,那時候最怕趕他們回去。」
「的確,但也有對孩子不聞不問的父母,我這邊也有好幾個小孩獨自在病房裡住著,父母都不管,連護士也看不下去。」
雲安頌想起當年車禍後獨自躺在病床上的光景,得知自己落下終身殘障時,那份恐懼與孤獨籠罩了他的全身。幸好那時候章昀睿靜靜地闖進他的生活。他雙眼浸沉在回憶裡,微笑說:「生病時有人憐惜才算幸福。」
「嗯,所以家中兩老整天催婚呢。」麥尚柔托臉嘆氣,續說:「老人家都說要找個伴過下半輩子才好。」
雲安頌遙遙看著前方,笑說:「對啊,少年夫妻老來伴……不過也要彼此愛著,才能過得下去吧。麥小姐你這麼優秀,一定不乏追求者。」
麥尚柔哈哈大笑兩聲,說:「還好!那你呢?你看起來很帥啊!」
他攥緊蓋在腿上的被子,聲音彷彿佈滿沙礫說:「我是個殘廢,又是個沒用的Beta,若有人願意接受我,無論他愛不愛我,我都會傾盡所有去愛他。」
「那麼你遇見那個人沒有?」
雲安頌閉上眼片刻,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放鬆,唇邊勾起一抹微笑,徐徐張開眼看向麥尚柔,「遇到了,他是個很可靠的Alpha,我們一起十多年了。」
「能在一起這麼多年的AB戀,要十分深愛對方才能做到吧。」
「是的,我很愛他,我愛他勝過自己。」雲安頌會心微笑,續說:「我跟他快要結婚了。他悄悄買了一對同款式的戒指收在床頭櫃裡。那傻子以為我看不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有戳穿他。」
「恭喜!」麥尚柔笑說:「那你們的婚禮籌備得順利嗎?」
「我都交給他處理,沒管這事。不過我想跟他並肩走進教堂,可惜這腿不聽使喚……」雲安頌刻意露出失落又自責的表情,用手輕搥大腿。
「你覺得他會介意嗎?」
「他不介意,是我自己介意而已。」
麥尚柔點了點頭,微笑道:「你跟他聊聊,或許他會想到更好又適合你們的婚禮。」
「嗯,會的。」雲安頌看著自己的雙腳,喃喃自語:「一定會的。」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n4zBKRqTA
溫暖的春日柔和地照耀家前的徑道,嫩草在路旁輕輕招手引路。章昀睿懷著好心情泊好車子,昂首踏上回家的路,遠遠看去,他瞥見一個女人跟雲安頌拉扯。他眉頭一皺,連忙跑上前解救自己的愛人。然而當他一伸手,便聽見那女人尖聲淒厲說:「你再訛騙章家一次!媽媽跟你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他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緩緩垂落下來,啞聲道:「你說什麼……」
雲安頌一臉驚慌,不顧拐杖直撲到他身上,抖聲解釋說:「不是的,不是……別聽她胡說!我……我不認識她!」
「你敢做不敢認嗎?」那女人一手揪住雲安頌的衣服,獰笑說:「為了抱金大腿連媽媽都不要了?你真是個好孩子啊!章少爺知道你為了訛錢才故意撞上他的車嗎?哈哈哈!」
女人瘋狂地高聲大笑,那笑聲嘲笑他們的相遇、嘲笑他們的愛情、嘲笑他們的一切一切……
章昀睿忘了自己當時怎麼擺脫那個女人將雲安頌帶回家,只記得那一天,他震驚、他憤怒、他傷心,同時……他如釋重負。
比起痛恨雲安頌故意撞上他的車,他更恨慶幸脫罪的自己。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LZH9HbA1E
辦公室響起幾下叩門聲,隨之而來的是秘書與方作林。他揉了揉腫痛的眉心,靠著椅背朝秘書揚手,示意他可以出去做事。
方作林笑盈盈逕直走到他面前坐下,伸指在他眼前繞了個圈,說:「什麼事讓章總的黑眼圈快長到下巴去?這不是快要結婚的人會有的皮膚狀態。」
章昀睿撥開他的手,蹙眉說:「別鬧。他住院了,我剛從醫院回來。」
「他?」方作林面色一凝,冷笑道:「這個雲安頌挺有心計。說來聽聽,這次用了什麼苦肉計?」
「左腿骨斷了,醫生懷疑他用拐杖自殘。」章昀睿隨手拿起手邊的鋼筆,打開面前的文件,試圖用工作蓋過隱隱作痛的心。
方作林暗地低笑,心道之前對雲安頌的警告奏效了,只是沒想到這人挺不簡單,立即想到用苦肉計留住章昀睿。他一手按住章昀睿的文件,沉聲說:「他想重施故技騙你而已,你不是相信他吧?」
章昀睿抿嘴不語,在文件上簽署自己的名字,俐落地合上文件夾。他抬頭直視方作林片刻,垂眸嘆氣說:「他……最近情緒不好,醫生建議留醫觀察幾天,給他做一個心理評估。」
方作林聞言一頓,轉瞬捧腹失笑,「有新意!幾乎所有罪犯都用精神病作藉口脫罪,沒想到他也學會玩這把戲。」他拭去笑出來的眼淚,又說:「他要是有抑鬱症什麼的,就不會只把自己那殘廢的腳打傷,而是直接從窗口跳下去。就算不跳樓,家裡也有刀子、繩子給他自殺。為什麼他要選擇打斷自己的腳呢?因為反正那條腿沒什麼用了,也不在乎多殘廢一點,而且能博取你的同情,多划算!」
方作林見他默不作聲,挑眉說:「你真的相信他?」
「我只相信我自己。」章昀睿眼神凌厲說。
助理在門外敲門,側身進來說:「章總,容小姐來了。」
「請她進來。」
容倩在助理帶領下走進章昀睿的辦公室,看見方作林也向他禮貌地點了點頭。一頭長髮細軟飄逸,襯上白色的洋裝更添幾分溫婉的氣質。
容倩走近章昀睿,瞥見他眼底下落了一根睫毛,伸手幫他拈去。剛碰到章昀睿的臉,他反射性向後一躲,甫看到容倩臉上失落尷尬的樣子,忍住情緒微笑說:「手這麼冷?」
容倩斂下神色搖頭,換上笑臉說:「剛才喝了冷飲才有點涼而已,別擔心。之前跟你約好下班後才去看戒指,是我心急了。你跟作林繼續聊,我出去等你。」
「不用,我們聊完了。」
「是呀,嫂子。」方作林站起來拉開椅子,意味深長笑說:「除了小人是非,我跟他沒什麼好聊。我不打擾你們約會了。」
章昀睿神色一沉,盯著方作林離開辦公室。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kpEYJc8GQ
雲安頌躺在床上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的景色,樹上的葉子隨風搖曳,看了一整天,有鳥兒回巢抓住樹梢一晃,本身堅強茁壯的葉子就這樣離開了樹枝,什麼都沒有留下。
「在看什麼呢?」
他聞聲轉頭看去,瞥見連浩耿站在床邊眺望他原本看著的方向。他搖搖頭,悶聲淡笑說:「沒什麼……」
連浩耿坐下來,仔細打量雲安頌的臉,看見他眼底下的青黑越來越深,精神萎靡,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想起以前認識雲安頌時,雖然對方不是熱情奔放那一類人,但至少臉上總是從心底帶著溫和又親切的笑容,見他現在不再快樂地笑,連浩耿不禁勸說:「你該多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樣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我很累,但是睡不著。」雲安頌抬起疲憊的雙眼看著他,續說:「給我開點安眠藥吧。」
「……好。不過每次只有一粒。」
雲安頌點頭,累極似的閉上眼睛。
連浩耿上次見過章昀睿之後總覺得有點奇怪,對方看起來跟雲安頌並非同學那麼簡單,更像故意裝作生疏的樣子。他心裡有個疑問,也有一個模糊的答案,但他不敢肯定。好奇心漸漸大過理智,他摸摸鼻子問:「上次那位章先生……看起來挺關心你。」
雲安頌緩緩張開雙眼,茫然地看著前方半晌,淡說:「嗯,高中同學……畢竟這麼多年感情。」
連浩耿皺皺眉頭,試探問:「只是高中同學嗎?」
「嗯。」雲安頌靠在枕頭上凝視連浩耿,壓下心痛,語氣篤定說:「只是高中同學。」
他轉頭望看窗外,瞇起眼睛遙望有點刺眼的陽光,眼前的景色如白色的隧道一樣,引領他建構他的回憶。他長長地吁一口氣,娓娓訴說:「你知道嗎?原來被車子撞到真的好痛……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會死,但是沒有,我只是賠上了一條腿落下殘疾。那時候多虧他陪著我,我才能重回學校,好好地讀完高三,參加高考,然後一起考進大學。我在醫學院,他在商學院,我們會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回家兩個字哽在喉間,他抿嘴嚥了嚥口水,續說:「然後我在醫院實習,真的很辛苦,但也很開心。那時候的我是最有成就感的,我以為我可以當個救治人命的醫生,但原來我第一步就錯了……」
如果沒有殘疾,或許醫院願意正式聘請他;如果沒有殘疾,或許一開始就不會認識章昀睿。
一切都不會發生,心或許不會這麼難受。
連浩耿彷彿聽懂了他的故事,又彷彿捉不住那微細的線索。他不敢追問雲安頌,生怕觸動他的痛處,最後令他的情緒更加起伏不定。
「浩耿,你去拿安眠藥給我吧。」雲安頌帶著乏力的語氣說。
「……好。」連浩耿起身輕拍他的肩膀,心事重重離開了病房。
雲安頌坐在床上,拿起手機搜尋章昀睿的新聞。這是他們關係決裂後養成的習慣,以前章昀睿每天回家會跟他說這天發生了什麼事,有開心的,也有不開心的,但自從章昀睿對他越發冷淡後,他只能從網絡世界得知章昀睿的事。
在搜尋器上找章昀睿的新聞,看到他公司的動態,也有他出席酒會英俊的模樣。他點開圖片細看,深藍色的西裝將章昀睿襯得更加高大英氣,即使手上拿著俗氣的金剪刀剪綵,亦絲毫不影響他俊逸的模樣。
這個男人本來只屬於他……不,或者該說,這男人一開始就不該屬於他,一切都是他強求得來的。
雲安頌輕撫手機上的畫面,喃喃自語:「我不後悔……能遇上你,我不後悔。」
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l9R2G80rk
吃過晚飯,章昀睿牽著容倩的手在商場漫步。這商場在章家名下十分有名,很多名店進駐這裡,是不少紅人明星休假時購物的好地方,為了不被打擾,保安亦相當嚴格,只要一發現類似記者的行蹤,都會有保安上前阻擋。
章昀睿帶容倩走進珠寶店,向店長點了點頭,對方立時會意從保險櫃拿出兩枚精緻的戒指。
容倩瞥見托盤上放著兩枚女裝戒指,不禁疑惑起來,問道:「為什麼有兩枚?另一枚是送給……別人的嗎?」
同樣出身大戶人家的容倩見慣富家子弟的陋習,有些人喜好婚後金屋藏嬌,有些人明目張膽把外面的女人帶回家去,無論哪一種,身為富商的女人似乎都要忍受丈夫出軌的舉動。如今章昀睿訂製了兩枚女裝婚戒,擺明是跟她攤牌吧?
章昀睿拿起其中一枚鑽石戒指,執起容倩的手套上她的中指,說:「這是訂婚戒指。」
然後他看著容倩的雙眼,拿起另一枚戒指說:「這是結婚戒指,四個月後我會在教堂為你戴上。不過現在先試一下指圈大小合不合,要是不合適的話可以改。」
容倩被他的細心感動,雙眸漫上淚光,笑著點頭伸出左手,讓他將指環套上無名指。
章昀睿見戒指合適,便把它脫下來放回托盤,讓店長把它包好。
容倩抱住章昀睿的手,踮腳在他臉上落下一吻,微笑道:「謝謝你,昀睿。我很高興。」
那柔和的笑容帶著熟悉感湧進章昀睿的腦袋,面前的人分明是他的未婚妻,但心裡調動出來的畫面卻是一個總是帶著苦澀的微笑。
他從來沒有買過什麼給他,他們之間沒有值得紀念的東西。在他的回憶裡,最多的是那人孤單地坐在書房裡的背影。
「章先生,這是您的戒指。」店長的聲音喚令他猛然回過神來,接過店長手上的紙袋,帶著一臉幸福的容倩離開珠寶店。
容倩是個看起楚寧靜又乖巧的女人,只有這種女人才能站在章昀睿身邊,亦因為這一點,章昀睿才願意花心思娶她。交往了一年,章昀睿沒有為她修心養性,繼續在外面拈花惹草,她即使知道了,也只當這是男人逢場作戲的通病。她喜歡章昀睿,喜歡他英俊的外表,喜歡他沉穩的個性,喜歡他細心的舉止……對她來說章昀睿是夫婿的最佳人選。她不求章昀睿只愛她一個,只求自己是他最愛的人。
轎車駛到大宅門口,章昀睿下車為她打開車門,牽住她的手扶她下車。
「昀睿……」容倩低頭摩挲著手上的戒指,羞怯地抬頭說:「你不吻我一下嗎?」
這一年來,章昀睿都沒有給容倩半個包含情意的吻。如今突然被要求親吻,章昀睿有點反應不來。曾經他以戲弄的心態主動吻過雲安頌,最後那帶著蘋果味的吻成為少年時期的回憶,至今依然令人回味。之後的日子,他吻過很多男男女女,卻沒有一個令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到現在,他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吻他的未婚妻。
他向前走近容倩一步,低頭在她的前額落下一吻,無奈笑道:「晚安。」
容倩沒有強求更進一步的關係,反正他們四個月後便會成為真正的夫妻,現在章昀睿如此紳士的舉動反而更顯他的教養。
章昀睿駕車離開時,看到放在駕駛座與副座之間的紙袋,裡面放著他跟容倩的結婚戒指。
一對沒有意義的戒指。
ns 18.68.41.17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