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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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客,沒想到你會約我見面啊。」
方作林用諷笑的口吻嘲弄對座的雲安頌,在辦公桌後雙手抱臂向他仰一仰下巴,道:「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雲安頌直盯著他說:「幫我轉告章董事長,我有辦法讓他兒子變成他心目中最理想的模樣,但前提是他必須讓昀睿重返公司。」
「哈?」方作林冷笑續說:「你憑什麼跟他談條件?昀睿是他的兒子,用不著你這個眼中釘幫忙。」
「是嗎?但如果事成後,我願意徹徹底底從章昀睿眼前消失呢?」
「你這個騙子的話可信嗎?」
雲安頌輕笑,垂眼撥開額前的頭髮說:「總比你這個愛上Alpha的Alpha可信。」
方作林的笑意慢慢地斂了下去,面色鐵青瞪住雲安頌,「你從哪裡聽來的?」
「需要嗎?認識了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想不明白?更何況我現在沒什麼可以損失。麻煩你幫我轉達章董事長,我一定說到做到,讓章昀睿回到他認為正確的人生。」
雲安頌拄著拐杖站起身,要說的話都說了,就等章迅從行動,然後計劃能順利進行。
「站住。」方作林叫住雲安頌,起身走到他面前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淡淡一笑,抬頭看向方作林,「讓他不得不回到章太太身邊、回到章家、回到他本來的位置啊,你不想嗎?」
「就算昀睿曾經騙過你,你也不能傷害他!」方作林皺眉道。
「呵,多麼荒謬的說法。」雲安頌冷笑,為什麼只有對方能傷害他,他卻不能反擊,甚至還要待對方好?他用拐杖指向方作林,淡說:「放心,我要讓他自己滾回去。我相信章董事長十分樂意跟我賭這一個局。」
他放下拐杖重新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慢慢與方作林錯身而過,「好好當傳話人吧,反正你當了這麼多年,我相信你的專業。」
關上門後,方作林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然後站在窗邊按下一串記得滾瓜爛熟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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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藥劑在細小的玻璃瓶裡蕩漾,雲安頌坐在大學化驗室裡摘下手套,仔細將瓶子放進有海綿保護的盒子裡。
外面的人敲響了裡間的門,他把東西收進背包步出裡間。眼前身穿白袍的人把手上的藥片送到他面前。
「藥效大概維持八小時左右,副作用有可能產生頭痛,如非必要就不要用了。」昔日的大學同學在實驗室摘下口罩說:「如果失眠問題嚴重的話,我勸你還是及早就醫比較好。」
雲安頌笑了笑,說:「嗯,謝謝。」
前陣子要求容倩給他安排實驗室研發資訊素誘導劑,還讓她從外地的黑市高價購入的高濃度發情劑。當他在容倩帶領下踏入實驗室,便發現其中一位研究人員正是他舊日讀醫的同窗。幸好容倩為他安排了獨立的製作空間,他可以安心在裡面製作藥劑。
他將藥劑帶到實驗室稀釋成三瓶,算好份量可逐漸在腺體積聚,並在注射最後一次後進入自然發情的狀態。
以往專攻藥劑的同學,都會悄悄研發一些藥品到黑市售賣,成品參差不齊,但總能賣個好價錢。正好這位同窗亦曾是當中一員,他便佯裝患有嚴重失眠,順利向對方「求醫問藥」。
他跟舊同學道別後回到他與章昀睿的住處,正在窗邊幫植物澆水的章昀睿連忙過來扶住他,幫他換上室內拖鞋。
「今日這麼早回來?我還沒做飯呢。」
雲安頌握住他連日來因做家務而變得粗糙的手,主動用另一隻手摸向章昀睿的臉頰,輕聲說:「出去吃吧,別做飯了。」
「好!你想吃什麼?」章昀睿被突如其來的親密而感到高興,傾身輕吻雲安頌的額角,笑說:「吃西餐好不好?我只會做簡單的中餐,很久沒吃過西餐了。」
雲安頌點頭,輕拍他的胸口說:「快去換衣服。」
趁章昀睿直奔房間換衣服時,他把背包裡的藥片小心翼翼放在自己的藥瓶旁邊。距離那天跟方作林見面差不多相隔一個星期,見面翌日他便收到章迅從的電話,直截了當被問道:「雲安頌,你想對昀睿做什麼?」
那日他坐在圖書館外的長椅上,看著跟失去孩子那天一樣明媚的天氣,淡說:「我想為他們帶來一個新的孩子,一個你跟章太太都滿意的孩子。」
章迅從挑眉,下眼睥睨車水馬龍的城市說:「……你能做到?」
「可以。」
「為什麼要昀睿回到公司作為交換條件?你想利用他得到什麼?」
雲安頌垂頭下來,盯著自己的腳尖說:「我只想他至少有家庭可以依靠,即使我離開,也沒有任何變化。」
章迅從抿緊嘴巴,想起以前年少純真的雲安頌,不由感嘆這些年的事終讓他抹去所有乖巧與文靜,變成現在的模樣。他低嘆一口氣說:「我答應你,但昀睿不可能任由你離開,我不能左右他的行動。」
「我會消失。」雲安頌直視前方,眼裡帶著淡淡的茫然說。
「希望你說到做到。」章迅從抱臂續說:「別怪我決絕,沒有父親不為孩子著想。你是個好孩子,但可惜你是Beta,和昀睿有緣無份。」
雲安頌輕笑,「只是兩場意外碰撞在一起而已。舊事不重提,只希望以後不再相見。」
話畢,雲安頌直接掛斷電話,靠著長椅的椅背仰頭望向天空,感受自然風緩緩吹拂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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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昀睿在房間一邊期待約會,一邊剛換上寬大的T恤,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上面顯示父親的來電。
他疑惑地按下接聽,彼方很快傳來章迅從的聲音:「明天是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你身為總裁必須出席。」
看了眼日曆,的確明天是公司最重要的年度大會,他抿嘴想了想,說:「好,明天我會回公司,但之後——」
「之後也給我待著。」
他皺起眉頭道:「你不接受安頌的話,我回來也沒有意思。」
此時雲安頌推開屋門走進來換衣服,剛才在門外聽到章昀睿聊電話的聲音,便猜想章迅從終於行動。他佯裝一無所知的模樣一邊換衣服,一邊偷聽他們的對話。
「你不回來公司都是你的,除非你真的不想再認我這個父親。你堂堂一個Alpha就該有Alpha的模樣,爛在家裡當家庭主夫像什麼樣子!」
「我願意的,只要是為了他,什麼我都願意做。」章昀睿盯住雲安頌坐在床邊的背影說。
「哼,沒志氣!總之明天必須出席。」
「好,明天我會回來。」
掛斷電話後,他攀過大床從後抱住雲安頌的腰,埋首在他的肩窩裡說:「父親讓我回去一趟出席股東大會。」
雲安頌垂眸勾唇一笑,低聲說:「嗯,你去吧。」
章昀睿把他往後拉到仰躺在床上,續說:「我不能完全違抗我的父親,你會覺得我沒志氣嗎?」
雲安頌搖頭說:「不會,家人始終是你的依靠,不要等人不在了,才學會珍惜。」
「你說得對。」章昀睿傾身吻了他的唇,再吻住他無名指的戒指,情深款款說:「我已經學會好好珍惜眼前人,不會再放開你。」
雲安頌愣了愣,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安頌……」他傾身再次吻住雲安頌,但這個吻卻比剛才更深入,二人不斷在追逐彼此的唇舌,直至快要缺氧那一刻,章昀睿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對方,輕喘道:「再這樣下去,晚飯就要泡湯了。」
雲安頌從章昀睿身上借力坐起身來,然後將他推倒按在床上跨身而上,俐落地脫下自己剛穿上的衣服,在他最敏感的部位輕蹭。
「現在我重要,還是晚飯重要?」
若此時此刻還堅持吃飯的話,他就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Alpha!草木的味道猛然滿盈於室,他抬身深吻雲安頌的雙唇,一雙手迅速而乾脆地褪去彼此的衣褲。他急不可耐用手指開拓雲安頌的後穴,硬得發痛的下身不斷往上挺動,帶著非凡的攻擊力進取地滑過Beta的會陰。
雲安頌在接吻的間隙中急喘,他從上而下追逐章昀睿的吻,然後伸手向後拉出章昀睿的手,用紅潤的幽處誘惑灼熱的柱體。
「進來……」雲安頌媚氣道。
章昀睿咬緊牙關,竭力讓自己的下身離開那翕動的地方,用兩手掰開他的股肉,輕揉那引人入勝的地方,「不行,會受傷——」
雲安頌用吻堵住他要說出口的話,兩手拉開他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臀肉上,緩慢地用幽處上下色誘著他。驀然嘴上一記深吸,抬腰將那冒著熱氣的柱頂埋進體內,他沉了沉身,忍不住放開章昀睿的雙唇仰頭呼吸,然後用力往下深入深處。
章昀睿想伸手握住雲安頌的腰,卻被他緊握雙手阻止,直至盡根沒入Beta的身體,甚至突破脆弱的生殖腔,雲安頌才放開他的手,轉而抱住他的肩膀顫抖地低喘。
「為什麼要這樣傻……」章昀睿輕揉彼此結合的地方,那處的皺摺被完全撐平,光滑而水潤無比的觸感令他漲大幾分。
「嗯……」雲安頌吃痛咬住章昀睿的鎖骨悶哼,然後顫抖的腰輕輕擺動,斷斷續續說:「我,要你……記住我。」
章昀睿輕吻他的額頭,憐惜說:「我怎會忘記你,你是我的Beta,唯一的愛人。」
「抱我……」雲安頌吻住他。
章昀睿不再忍耐,用力挺腰並抓住雲安頌的腰往下拉,火熱的堅硬突破重重圍困深入生殖腔,將殘缺的生殖腔完全為他展開。淫靡的水聲與拍打聲在房間內接連響起,彼此失去話語的能力,脫口而出的都是喘息與呻吟。
當雲安頌將所有熱情傾瀉而出時,默默耕耘的章昀睿已然失去理性,拔出雄偉將他翻身伏在床上,再次毫不留情地刺進最深處。
草木香濃郁地包圍二人,章昀睿情不自禁咬住雲安頌的後頸,下身亦在此時深埋生殖腔成結。
「啊啊——」雲安頌啞聲地仰頭慘呼,刺痛從體內蔓延全身。
章昀睿一邊禁不住聳動勁腰,一邊啄吻他的後頸與肩背,並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很快就好了……」
沒有Omega資訊素的撫慰,狂燥的Alpha只能不斷憑本能咬向對方的後頸,把自己深埋在對方的生殖腔。章昀睿完成灌入後,依依不捨地離開被他蹂躪得靡爛的腔道,讓雲安頌翻身仰躺,抬起他滿佈傷疤的左腳留下一個又一個吻。
雲安頌喘著氣,把腳勾在章昀睿的肩膀上,疲弱地撩開正汨汨流出濃漿的入口,啟唇道:「還不夠……你還沒徹底將我弄壞……」
聽罷這句,剛連接回來的理智線路再次斷掉。章昀睿抱住他的腳傾身突入那溫熱之處,多餘的液體濺出,而深處的卻越埋越深,完完全全被充盈堵住,再也不能流出半點。
草木香如果實落地迸發而出,溫暖的臥室再次失去談話聲,只有床與肉體的衝擊聲與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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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雲安頌輕手輕腳從床上坐起身。轉頭看向身邊沉睡的章昀睿,他緩緩抖著雙腳下床,艱難地拄著拐杖走到客廳,從背包取出藥劑和針筒,一步一拐回到床邊坐下,溫柔地撫摸章昀睿的臉,轉而輕揉他的後頸。
今天二人難得親密地度過一夜,章昀睿還牽著他的手,像以前那樣為他沐浴擦身,然後叫外送到家慢慢享用。表面看起來一切都變好了,他們能跟過去一樣親密無間。然而如今只有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他在章昀睿去拿外送時,給他倒一杯加了強效安眠藥的果汁。
他用針筒從玻璃瓶裡抽出藥劑,彈一下針筒排出多餘的空氣,準確無比地將藥劑打進章昀睿的腺體裡。
「唔……」在睡夢中的章昀睿感到微細的痛楚,擰起眉頭低嚶一聲。
雲安頌抽針,用棉花按住微小的針孔,彎身貼在他耳邊輕喃:「沒事,不痛了……」
報復與施虐的快感在內心深處急速滋長,就像當時責怪母親為什麼生下自己和衝出馬路上自殺那一刻的感覺。
痛快、狠厲。
他咬緊後槽牙咧開猙獰的笑容,用力地吻了一下章昀睿的鬚髮。
霎時間,失控的無助感如大浪撲來。他捂住嘴巴往後退開,瞥見章昀睿頸後微微紅腫的針孔,立時回過神來,將針筒包好放回背包裡面,然後走到廚房拿冰枕為章昀睿冰敷。
當他拿開冰枕時,幾乎看不見那細小的針孔,周遭的皮膚亦消了腫。他把東西放回原處,然後他自己亦重新回到章昀睿的懷抱裡,心滿意足地合上眼睛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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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暖陽高照的草原上,與他資訊素近似的草木香在鼻間繚繞。驀然一隻細小的蟲子叮了他的後頸一口,身邊的人聽見他痛哼一聲,疑問他怎麼了。他轉頭看去,那人雖面目模糊,但他知道這個人是他最親近的人。他輕吻對方的頭頂,搖了搖頭。
對方伸手摸向他被蟲子叮咬的地方,冰涼的觸感慢慢從後頸蔓延到太陽穴。頭上的太陽都不能溫暖他分毫,他難耐地皺起眉頭,想掙脫卻發現身體動不了。在彷彿被下了定身咒的恐懼裡,他皺起眉頭,竭力嘗試開口說話和看清對方的面貌。
那人模糊的臉漸漸清晰起來,用一雙總是帶著愁緒的眼睛凝視著他。他的心重重悸動,猛然睜開眼睛,耳邊傳來晨鳥喈喈的聲音,懷裡抱著體溫比他微涼的雲安頌。
他驚魂未定般吐了一口氣,情不自禁抱緊懷中的人。
雲安頌被他的動作吵醒,張開惺忪睡眼看向他,輕道:「早安……」
「早安,寶貝。」他輕吻雲安頌的額頭,垂眼瞥見對方愣住,稍稍低頭平視他續問:「身體還痛嗎?昨晚我有點失控……」
雲安頌咬唇壓下負罪感,搖頭說:「沒事,只是……不習慣。」
的確,他們很久不曾如此親密過。從前章昀睿會抱著他,一口一個寶貝。後來隨著時間過去,別說「寶貝」連名字也彷彿被褫奪,每每起床只有冷漠的背影與不屑一顧的目光。
雲安頌推開他起身,穿上放在床頭櫃上的外套。章昀睿也不想多談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逕自掀開被子坐起來,餘光瞥見雲安頌後頸的傷痕,他又忍不住將人抱在懷裡,用鼻尖與嘴唇輕蹭那鮮紅的傷痕。
「對不起,很痛吧?」
雲安頌被蹭得發癢,回頭湊近他的唇邊說:「沒事,痛慣了。」
「不要習慣。」章昀睿緊緊抱住他,續說:「以後都不讓你痛。」
情話剛說出口,一陣頭痛猛然狠狠錘打太陽穴,他抬手掐住額角低聲痛吟,沒想到雲安頌會主動關心他道:「頭痛嗎?」
「嗯。」他點點頭,擺手強顏歡笑說:「可能昨晚起風有點著涼,待會吃止痛藥就好。」
「別胡亂吃藥,我幫你揉一下吧。」
章昀睿還沒想出拒絕的話,雲安頌已轉身繞到他身後為他輕揉太陽穴,手法與力度都恰到好處,驀然而起的頭痛在心理作用下變得越來越微不足道。
他閉上眼睛享受這份驚喜,安然淡笑道:「如此平淡又溫暖的生活能一直延續下去就好了。」
「……嗯。」雲安頌輕輕應話,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
二人就像一暖一冷的色調,永遠不能融合為一,各佔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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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會議室裡只有喋喋不休的簡報聲,章昀睿擰眉聽了半個小時,終於忍不住喝了一口水,低頭掐住眉心抵抗綿延不斷的頭痛。
他身旁的秘書見狀,傾身輕問:「總裁需要休息十五分鐘嗎?」
章昀睿擺擺手,咬牙忍耐頭痛重新坐直腰板聽屬下匯報。坐在首席的章迅從瞥了他一眼,對上父親視線那一刻,他只能咬牙死扛到底。
好不容易熬了一個上午,回到辦公室時他已經汗流夾背,不得不走到休息室換下汗濕的襯衫。一想到待會還要跟那幫股東吃飯應酬,他頓時覺得頭快要炸裂開來。
叩門聲響起,秘書拿著止痛藥與溫水進來,身後還有一個人跟著他。章昀睿一邊打領帶一邊步出休息室,一抬頭便瞥見秘書身後的容倩。
「你……怎麼來了?」他虛弱地問道。
容倩走上前接手幫他繫好領帶,說:「聽父親說你今天要出席年度會議,所以我過來看看你。」
她回頭望了眼秘書手上的東西,問道:「不舒服要去看醫生,不要胡亂吃藥。」
「只是頭痛而已。」章昀睿拉開她的手,揚手示意秘書將東西放下然後出去。
容倩抬手輕碰他的臉頰,釋出淡香宜人的資訊素,柔聲說:「別胡亂吃藥,我幫你按摩一下吧。」
——別胡亂吃藥,我幫你揉一下吧。
近似的說話再次入耳,鼻間聞到似有若無的玫瑰香在辦公室裡飄然而起,他如被針扎般推開容倩貼在他臉上的手,「不用了。」
他大步走到桌前將止痛藥嚥下,然後一口氣喝了半杯涼水,慢慢升起的燥意才減緩下去。他不悅地看向容倩說:「你沒有用阻隔劑嗎?」
容倩怔在原地,被他不耐煩的樣子和語氣逼得雙眼通紅,她忍著淚水,要強說:「我為什麼要用阻隔劑?我是有丈夫的已婚Omega,難道面對自己的丈夫也要抹去資訊素的味道嗎?」
章昀睿知道她委屈,但如果要同情她,就只會令雲安頌一再受委屈。他走到辦公桌後從抽屜取出隔離噴霧,遞給容倩說:「你要見的人不只是我,還有公司和外面的人,這樣無論對已婚抑或未婚的Omega來說都十分危險。」
容倩伸手握住他手上的噴霧,小聲說:「我只是你用作應酬外界的妻子嗎?」
章昀睿抿緊嘴巴沒有說話,默然放開握住噴霧的手,拿起搭在椅背的西裝外套穿上。
「我要跟父親出席股東午餐聚會,我叫司機載你回去?」
容倩撩起長髮往頸間噴了一下,擱下噴霧後,她低頭輕輕理順精緻又漂亮的曲髮說:「父親讓我跟你一起出席午餐聚會。」
太陽穴又忍不住跳痛起來,他掐住額角低嘆一聲,逕自走向門口說:「走吧。」
容倩靜靜跟著章昀睿出門,二人在車上一直不言不語,直到踏入午膳的酒店大堂,她才快步上前摟住章昀睿的手臂。她感到章昀睿微微的掙動,只能悄然攥緊他的衣袖,輕聲說:「至少在外面讓我以章太太的身份示人。」
章迅從正站在電梯前等候,轉頭瞥見挽手而來的兒子與兒媳,腹誹那個Beta果然有辦法令章昀睿接受容倩,即使章昀睿的臉色看起來不太情願,但至少願意跟容倩以夫妻的身份面對眾人。
他瞥向章昀睿淺藍色的襯衫,淡道:「怎麼換衣服了?」
「剛才的白襯衫弄髒了。」
他打量章昀睿一眼,想起剛才在會議室看到的情況,又問:「身體不舒服?」
「沒事,只是有點頭疼。」章昀睿帶著容倩跟父親一起踏進電梯,二人的對話不知從何時開始不像父子之間的對話,沒有溫度、沒有情感,比上司和下屬更缺乏關懷。
沉悶的飯局在推杯換盞中進行,章昀睿缺乏飾演好丈夫的細胞,但不代表容倩不能演好這齣獨腳戲。他跟父親一起應酬著那群股東,容倩就在旁邊為他夾菜添茶,還不時勸他別喝太多,在人前表現出賢妻的模範。
章昀睿努力讓自己不要喝醉,但最終還是敵不過股東們輪番換盞,在飯局尾聲,全靠容倩攙扶頂著醉意揮別眾人。
他坐在轎車後座抬手用手背貼著額頭,吁了一口長氣便拿出手機打給雲安頌。誰知對方沒有接聽,他洩氣地放下手機,撐著最後一點精神對司機說出他與雲安頌家的地址,全然忘記他名義上的妻子還坐在他的身旁。
司機瞄了眼倒後鏡中的容倩,只見她可憐兮兮地咬著嘴唇,心底不敢同情太太,只怕自己知道太多豪門恩怨而被辭退。他只能聽從少爺的話,將他載到屋苑樓下,看著自家少爺打開車門搖搖晃晃地朝大廈走去,駕輕就熟刷卡進門。
「回去吧。」一直沒有出聲的容倩收回視線,低頭對司機吩咐道。
「是的,太太。」司機小心翼翼地回話,平穩而安全地踏下油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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